通知

  东海金舟岛,海波城。
  李代看着匾额上的天水楼三个大字,心中依然震动无比。“还愣着干什么?不随我进去?”一旁的中年人温和的催促道。但看这中年人,粗略一瞧若乡下樵夫,却一脸风霜之色,显是终年奔波;身裹粗布,头戴方巾,右手满是老茧,腰间别一把剑,剑鞘噌亮,像是公子哥家里日日护理的佩剑,可若有人去拿,便知这剑之重必为玄铁所造,亦可想此人负担。李代听了这中年人的催促,忙跟他向天水阁大门走去,中年人朝着门外一华桌旁站立的人略一拱手:“想不到这次是赵兄充当迎楼人,观海剑的名头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代儿,这位便是林榜第三十七,观海剑赵听潮,快向赵大侠问好。”“惭愧惭愧,我虽武艺略有小成,可这一声大侠,当是齐大哥才是,天下谁不知四海侠客侠肝义胆?”齐中正与赵听潮攀谈几句,李代在一旁听着,心里更加敬佩,所谓林榜,乃是取某位武林前辈“当今天下,高手如林,不如设榜,以扬武道”之意,由大唐军方与神机阁共同设立,录一百名高手在内,多少年来无数才俊努力修武只为闯进林榜以扬名立万,而自己身边的便是林榜第四十四位“四海侠客”齐中正与林榜第三十七位“观海剑”赵听潮!今日齐中正带李代参加林榜高手一年一度的武道会,便是想让他见识见识。
  “敢问赵兄,这次的守楼人是?”齐中正问道,
  “当是止天剑冲虚道长。”
  “嗯,止天剑止天剑,一个止字,确是最好人选,若是霸王,恐将这楼都给拆了。”
  “哈哈哈,也难为道长了,次次是他。”
  “那赵兄,我便领这孩子进去了。”
  “好,齐大哥,这是你的木牌,天字四十四号。”
  原来这天水楼内一百间客房,天字一至五十号为林榜前五十位,水字一至五十号为林榜后五十位。
  “刚才还没问,这位小友是?”赵听潮将目光投向李代。
  “晚辈李代。”李代恭敬行礼。
  “故人之子,受托带他来见见世面。”齐中正补充道。
  “好好好,齐大哥先行歇息,今晚便是第一天的比试了。到时候你我定要好好切磋。”
  “一定,一定。”说罢,齐中正便带李代进了天水楼。
  “姓李,会是皇族吗”赵听潮一边看着齐中正和李代进了天水楼一边默默想着。
  齐中正和李代坐着墨家所制的登云梯上了所在楼层,这登云梯全靠机关运转,不靠人力,可看出墨家机关术之巧妙。
  进了楼,上了楼层,李代才看出这天水楼之大甚超想象。一楼中间乃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房间都围绕着比武台,每一层十个房间一环,并且一楼最为宽广,待到比试时武林高手们都会去一楼。
  进了房间,李代拿出柜里备用的被褥,在地上打好地铺。
  “齐叔,这天水楼是谁建的?”李代突然问道。
  “是那位提议设林榜的武林前辈所建,他令后人一脉经商,钱财用来经营天水楼,一脉习武,争霸武林。”齐中正喝了些小厮刚刚送来的茶水。
  “那那位前辈之名?”李代疑惑。
  “裴兴,死于邪门之手。”齐中正惋惜道。
  李代正疑惑裴兴后辈之事,又有小厮送来饭菜,并恭敬的告知一个时辰后进行第一场比试。
  “武道会进行两天两夜,今晚便是第一夜。”齐中正猜出李代想问什么,笑道。
  一个时辰后,齐中正带李代出了客房,正欲下楼,齐中正扭头问李代:“你还记得当初你是为何要让你爹拜托我带你来吗?”
  “晚辈当然记得,为了见一见江湖。”李代深深回答道。
  “那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回头也来得及。”
  “晚辈已有决心。”
  “好啊,好啊,这见了便是进了,进了江湖,就再没回头路了”齐中正说完,便下了楼,李代也随他一同下楼,只是默感齐中正刚才所言有哀怨痛苦之意。
  ………
  到了一楼,李代放眼望去,虽不识得在场众人,却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股浑厚强劲的内力,众人服饰也各不相同,既有虎皮兽衣,又有锦帽貂裘,更有北方极寒之地与南方极热之地所来之人,服饰相差,令人瞠目。齐中正一边与熟识之人相谈,一边与李代介绍——比如林榜第五十二位“人形虎狮”蒋劲,便是那着虎皮之人,善用虎形拳,据传曾一人入东北深山,击虎十余只而无损;又如林榜第二十六位“纵云枪”赵乘风,与那赵听潮乃是孪生兄弟。李代一一恭敬行礼,乘着齐中正与他们交谈间隙,李代问道:“齐叔,不知道那世称“盛世十武神”的林榜前十是否来了?”
  不等齐中正回答,蒋劲便先给李代介绍起来:“小兄弟,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盛世十武神,以霸王楚无双为尊,其刀法独步天下,小兄弟不用看了,楚无双通常最后一夜再来,接下来便是生自东海,云游天下的青衣客,其身法缥缈,人都说什么太极无相之意的云游步与玄虚掌即使正宗道家也佩服无比,他生性闲散,这参不参加武道会也是随他性情,第三位是当今道家太虚派的掌门,止天剑冲虚道长,其剑法有道家凝合,生死不灭之意,最能止他人之势,故道长年年充当守楼人,就是为了止住过头的比试,虽有天字三号座位,道长却从未坐过,年年坐在二楼守楼人之位,第四位也从不参与武道会,却是因职责所在,护龙戟风恒,乃是皇帝身边,御林军的首领,使得一把方天画戟。这第五位…”
  “等等,蒋前辈,您是说林榜第四是朝廷的人?还是皇上宫里的?”李代难掩心中的震惊,毕竟江湖中人大都散漫,没几个会去给朝廷做事。
  “既是,也不是,风恒少时在江湖闯出了名声,只因他风家世袭皇宫御林军统领,他才回去了'宫廷,但他也可谓忠心耿耿…”
  “这…”
  “小兄弟,你难不成是海里生的鱼虾么?我这个整日在山林的野人都比你知道的清楚,还有,别再叫前辈了,要叫就叫大哥,听着比什么鸟前辈舒服多了。”蒋劲趁机教训了李代几句,
  “小友莫介意,蒋兄便是这个性子,直来直去的方才是他。”“纵云枪”赵乘风微笑说着,身旁一个小厮抱着一杆银枪,观这赵乘风,也堪是一个美男子,加之有一种沉稳之意,倒让人觉得与他相处十分舒服。看其面相,已有而立之年,而赵听潮也不过二十七八。
  李代之前听齐中正说赵乘风与赵听潮乃是孪生兄弟,赵乘风为“纵云枪”,赵听潮为“观海剑”,可乘风、纵云需的是“动”,赵乘风却喜静,观海、听潮需的是“静”,赵听潮却喜动,真让人想将他俩调个个儿。
  赵乘风说道:“不如让我再给这位小友介绍介绍好了,林榜第五位,乱武生,王聚源,这人可说的上是古今难有的奇才,他少时入门派习武,却一心想着走自己的路数,各路武功皆不按前人的路数走,偏着让他练成了,他又遍访名门大派,以武功秘籍为赌注,与人切磋,人家贪图秘籍都跟他比,又比不过他,只能将秘籍交于他,可他看一遍秘籍便了然于心,也不将人秘籍拿走,学了这各路的武功,也少不了仇家,奈何他林榜第五的实力,人家拿他没办法罢了,凭心而论,王聚源虽学了他人的武功,却没人说的上来他做了哪件坏事,还受了人家唾骂,依我们看,他才是最冤的。第六位,便是佛门少林寺的无尊方丈,人称现世佛,使得大慈大悲掌与佛门一指禅,与道家太虚派的冲虚道长可谓是天下两个最善的善人。这第七位世称夜行神,与第三的青衣客皆不知姓名,江湖中只有人在夜晚见过他,故称他夜行神,林榜上写他鬼魅第一,却不知是个什么鬼魅法儿。第八位,便是金陵江家的三公子,长风锦扇江不存,使得一把玄铁扇,要说这江公子,文才极好,武又不俗,还生的俊俏,与那林榜第十的仙子季玉婵乃是天造地设,人人羡慕的一对儿。这第九位,可谓是杀气最重的,说他身上有万人杀戮之气也不为过,“杀生剑”周柯,传闻他是从西面战场上过来的,也有人说他是从南国内乱来的。接下来,便是第十位…
  “便是我了,林榜第十,仙子季玉婵。”众人听的一道清清冷冷却又觉温柔的声音传来,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对才子佳人并肩站着,才子身着素袍,却镂着金线,生的极为俊俏,头戴方帽,手拿一柄玄铁柄的扇子,佳人穿着一袭白素罗裙,挽着白披帛,青丝双垂,凝露肌肤,玉目朱唇,一副可人模样,真真像极了仙子下凡。正说话的众人一阵恍惚,还是齐中正先缓过神来,道:“在下齐中正,拜见江公子,季仙子。”“齐大侠莫拜我,晚辈实在愧疚,我与玉婵虽武功略有小成,却忙于俗务,不过偶有仗义之举,而四海侠客,天下皆知其侠义心肠,我辈应当向齐大侠学习才是。”江不存恭敬一拜,季玉婵也在旁欠身行礼。“都是江湖同道抬举。”齐中正笑说。
  “只是晚辈一事不明,”江不存笑道。
  “江公子快说。”
  “何这齐大侠叫我公子,偏玉婵成了仙子了!难道我配不上他不成!”说罢,江不存笑起来。
  季玉婵也掩口轻笑:“那照你这么说,你该怪神机阁和军方才是,这仙子的称号又不是齐大侠给我的。”
  众人闻之,皆笑了起来,只是心里都想着江不存与季玉婵确是郎才女貌,文武双全。
  江不存略一拱手正欲移步:“齐大侠,蒋兄,赵兄,还有……咦?这位少兄是?”
  “晚辈李代,随齐前辈而来。”李代一如之前恭敬行礼。
  “也好也好,想必是极好的武学根骨。”江不存笑吟吟说道。
  “比试快要开始了,不存,咱们不如落座?也好让诸兄长坐下不是?”季玉婵轻轻说道。
  “那我与玉婵便去坐了,诸位也坐,不知今年的武道会又有什么新鲜事儿出来。”江不存说罢,等季玉婵也欠身道过,俩人便一同往天字号八位,十位的座位去了。
  齐中正带着李代与蒋劲,赵乘风道过,几人也都分别落座了。齐中正来到天字四十四号坐下,李代站在齐中正旁。
  “这武道会两天三夜,每夜十场比试,这总计三十场,都是由上次武道会报名而来,且双方皆得自愿方可比试,至于白日的两天,则是交由各位武林同道自己,既可出外游览,又可自行寻人切磋。”齐中正向李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代若有所思。
  李代向天字前十号望去,霸王果是未到,青衣客也未来,冲虚道长已坐在二楼守楼人之位闭目调息,护龙戟、乱武生、夜行神也都没来,其余人已落座了。李代在看向天字第十一号座位也是空的,便悄悄问齐中正:“齐叔,怎的这第十一位也没来?”
  “这第十一位来头最大,不可妄议。”齐中正低低回道。
  李代正讶异,比武台上上来一人,朗声道:“承蒙诸位英雄关照,于约定之日齐聚天水楼…”
  “这便是裴家如今的家主,经商一脉,裴恨。而今裴家学武一脉势微,故家主让这经商的做了。”齐中正向李代解释道。
  “…那么便比第一场!林榜五十二位“人形虎狮”蒋劲对林榜第二十六位“纵云枪”赵乘风!”说罢了客套话,裴恨便退了下去。
  蒋劲与赵乘风分别起身,蒋劲假意作势恶狠狠的瞪一眼赵乘风,赵乘风则笑眯眯拱了拱手。
  两人正上台,便有人在台下开始起哄:“怎又是这蒋老虎?这枪打老虎的戏份都演了两三年了,何时是个头啊?”
  台下一帮人闻之,纷纷笑起来,蒋劲回头唬道:“又是哪个狗贼起的哄?下次老子便演出老虎打狗让你瞧瞧,众人闻之,又是一阵笑声,连二楼的冲虚道长都睁开眼,笑着摇了摇头。
  蒋劲与赵乘风在台上相对而站,赵乘风手拿一杆银枪,而立之年,英姿焕发。
  “蒋兄,看今日我再把你挑了来。”赵乘风笑道。
  “废话太多,看招!”蒋劲说罢便冲了过去,虽说这蒋劲身形庞大,冲起来却是速度极快,赵乘风也不敢大意面对,先是往侧一跃,便拿枪往蒋劲身上挑,蒋劲冷哼一声,以手握拳,便向枪背打去,直打的赵乘风虎口一颤,枪都差点坠了去,赵乘风道“想不到蒋兄力气又大了几分”,手上的银枪却猛地一收,忽又向前刺去,蒋劲打落一次,后续的枪击却又愈发凌厉了。蒋劲打落几次又躲几次,渐渐的似是力竭了。
  李代正看的入神,为这高手之间的对决所吸引,突觉得二楼冲虚道长对面,有一人正看着蒋劲与赵乘风的比试飞快的记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人身边还挺直的坐着一人。
  李代将这事给齐中正说了,齐中正道:“那两人便是观楼人了,记东西的那个是神机阁的,坐的挺直的那个是军方的,二人看了这武道会,回去便要以此为根据重排林榜。”
  台下又有人起哄:“这老虎二三年了净是这招,不看不看,实在没劲。”
  蒋劲大怒:“狗儿们!给老子瞧好了!”说罢双拳怼中枪尖,极刁钻的将枪尖往下一送,一脚迅速的踩上一蹬,手握成爪,直接奔赵乘风扑了去。
  赵乘风心里一惊:“我这银枪凌厉无比,这老虎怎的会了这路数!”忙抽枪回防,蒋劲又变拳,正打在枪柄上,直打的赵乘风连连后退。
  “台下的狗儿们,老子这招怎么样?”蒋劲在台上得意,这台下的人皆是一愣,纷纷在脑中回想刚才一幕。
  赵乘风又拿枪刺来,蒋劲便跳将躲开又飞扑上爪,像是老虎一般,台下之人纷纷为其新练的身法惊叹。
  不多时,蒋劲竟与赵乘风打的有来有回。
  赵乘风见局势渐渐要被蒋劲扳回来,大喝一声:“得罪了。”手中之枪突的扫了起来,大开大合之势如纵云之鲲鹏,整个比武台竟无可避之处,其纵云之势犹可生风,亦有凌厉的刺击藏于其中,如此方显了真正武功。蒋劲招架不住,一次枪刺正要刺中蒋劲时,二楼忽发下一剑,直打中枪尖,赵乘风竟拿不住,让这枪刃偏向了一边,接着这剑便稳稳的插在了比武台上。
  “点到为止。”冲虚道长淡淡的说道。
  赵乘风将银枪掷在一边,朝二楼的冲虚道长略一拱手:“道长救了这老虎,他下次必定还要跟我比。”蒋劲嘿嘿一笑,将比武台上的清和剑拔起,扔给冲虚道长:“多谢道长又救了我一命。”
  蒋劲见道长一如往常闭目调息,转过身正欲和赵乘风一同下比武台,突听得传来冲虚道长的声音:“下次扔轻点。”
  蒋劲先是一愣,台下众人已是都笑起来:“蒋老虎,道长可都受不了你了。”
  “去去去,一边去儿,瞎跟老子起哄。”蒋劲一边骂道一边跟赵乘风下了比武台,中途还悄悄跟赵乘风说:“下次老子还选你,一定将你给弄了。”“随蒋兄便。”赵乘风无奈道。
  “他娘的,我扔的力气有那么大吗。道长是不是故意弄我呢。”蒋劲回了座位还在心里犯着嘀咕。
  李代早已猜出道长是故意跟蒋劲开个玩笑,他在之前便看了这比武台乃是大石磨平所作,道长既能把剑在弹开赵乘风枪尖之后插入比武台,岂有嫌蒋劲力气大之理?
  “齐叔,待武道会结束后,便教我武功吧。”李代悄悄向齐中正说道。
  “教你武功是要教的,毕竟是你父亲所托。只不过你需得答应我几件事,待出去再说吧。”齐中正说道。
  接下来又有几人比试,李代看的不禁痴了,只觉入了魔怔,却将那比武台上各高手的一招一式都记了下来。
  “下面今晚最后一场!林榜第四十四位四海侠客齐中正对林榜第三十七位观海剑赵听潮!”
  裴恨话音落罢,一众人皆是喝彩叫好,一是齐中正侠肝义胆,行侠仗义之事无人不知,深得武林中人尊重,二是赵听潮也非俗辈,其观海剑自成一脉,许多人都认为他在林榜中的排名该上升了。
  “你定要好好看着。”齐中正嘱托李代道。
  齐中正和赵听潮上了比武台,双方皆拱了拱手,客套了几句,齐中正做个“请”的手势,赵听潮哈哈一笑,拔剑冲将过来。
  齐中正见势,猛地拔出剑挡住赵听潮的来剑,赵听潮虽为攻势,却被齐中正震的这一下剑身轻鸣,“齐兄,好一把重剑。”赵听潮嘴里夸道,手里的剑却连绵不绝的反御过来。
  “齐大侠所行剑法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正如他侠客之名,他的剑极其重,故跟他对敌只觉倍受压迫。”李代听旁边一人说道。
  “唉,话虽这么说,赵听潮也非弱辈,他的观海剑有海潮之势,连绵不绝,似力无穷,更厉害的是他涨潮,退潮之时。并且齐大侠剑虽重,对自己也是一种负担。”另一人回道。
  赵听潮正以连绵不绝之势抵御齐中正的挥砍,齐中正忽的变招,拿刀背猛一压,想要破了赵听潮的连绵之势,赵听潮也不硬接,慢慢的承着齐中正的力道,齐中正只觉赵听潮的剑势越来越弱,最后竟似没有,而自己的剑却好像被其黏住了一般。齐中正大喝一声,正欲再次提起力气,却又觉赵听潮的剑势渐渐“涨”起来,到最后力道愈足,自己竟再难抵御,攻势转眼成了守势,就在齐中正快要招架不住之时,赵听潮又一收剑,往后一跳,向齐中正一拱手:“承让了,齐大哥。”
  “不愧是观海剑,佩服。”齐中正也略一回礼。
  齐中正与赵听潮一起下台,还停步交流了几句武道学问,等到两人回座,在场之人又喝彩致意。
  待到这最后一场结束已是深夜,各人纷纷回到自己客房,李代也随齐中正回了。
  李代早早在地上铺好了被褥,不一会便睡了,齐中正在旁边闭目调息后也睡了。
  且说这李代入了梦,梦里却全是那些剑招刀光,不觉时自己手里已多了一把剑,学着那些招数舞了起来,既有蒋劲的虎形拳,又有赵乘风的纵云枪,兼齐中正的中正剑,赵听潮的观海剑,更不必说其他高手的招式了。
  待到第二日天明,李代早忘了梦里的事,只觉精神恍惚,不禁暗暗叫苦,何至于自己早早睡了反而似是一夜无眠?他却不知在梦里学着这些林榜高手的招数,单学一个别人已是撑不住,何况他学了这么多人的路数?也亏了他乃是天纵的武道奇才,悟性根骨都极高。
  齐中正已是晨起练剑回来,与李代一同吃过小厮送来的早饭,便道:“我今日要去城内拜访一位故人,你便去天字二十六号找赵乘风罢,他兄弟俩都与我交情好,只这大哥喜静不会出去的,赵听潮定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就听齐叔的,我一会儿便过去。”
  “也好,待这武道会结束你便要随我学武了,你若有什么武道上的疑惑,先问问赵乘风也好。”齐中正道。
  “晚辈遵命。”李代道。
  待到齐中正出了门,李代又将屋内收拾了收拾,便去了天字三十七号。
  刚走到门前,便听得里面一声大叫:“哎呦呦,走错了走错了。”
  李代轻轻敲了敲门,那声音立马消了去,只听得赵乘风说道:“请进。”
  李代进了屋内,见是赵听潮赵乘风兄弟俩在下棋,那声叫必是赵听潮发出来的,想不到私下是个活泼的主儿。
  “前辈,齐叔让我今日跟着您。”李代恭敬行礼。
  “坐吧,齐兄已与我交代过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我这个当前辈的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赵乘风呵呵一笑。
  “不下了,我还是去转转罢。”赵听潮忽的起身出门。
  赵乘风颇为无奈:“他还是闲不下来,好不容易跟我下一盘,想是拉不下脸在你面前输棋。”
  “晚辈平日里也喜下棋,不如让晚辈陪前辈您下一局?”李代道,
  “好好好,”赵乘风忙将棋子复位,重开一局。
  棋下到一半,赵乘风见李代仍是专注下棋,不禁心里暗想:“齐兄嘱托我替他解答疑惑,怎他还不发问,罢了,那我直接说吧。”
  “小友可知武学的根基是何?”赵乘风走了一着后问道。
  “应当是内力。”李代拿棋的手停了下来。
  “那内力何来呢?”
  “自是日日修炼,吐纳而来。”
  “话虽如此,若是人人都这么练,那为何又有内力强弱之分?修炼是必要,可还要有好的内经,方可有强劲内力。”赵乘风顿了顿,“有了内力还要有好的招式,任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自创招式,便是霸王,青衣客他们也是学了先人的招式,而后才自创的,还有便是从前人那一路承下来的,便是那世家大派了,子孙守着好内经好招式,便没几个想着创出自己招式的。”
  “敢问前辈到现在,习武已有几年?”李代问道。
  “已有二十年了。”赵乘风道。
  “那晚辈岂不是没机会了,我今年已十七岁了!”李代大惊。
  “哈哈哈哈,小友莫慌,习武不在早晚,贵在勤学苦练并天资。”赵乘风呵呵一笑,“传说之前武林中有一旷世奇才,他梦里便可学见过的招式,这是任谁也比不过的。”
  “还有这种人?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李代震惊道,却不知自己昨夜梦里也学了这些人的招式。
  之后李代与赵乘风棋也不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两人在屋内吃过了午饭,一直谈到黄昏齐中正回来,赵听潮也来了赵乘风屋内,四人索性都在此地吃过了晚饭,齐中正三人分别打坐调息,等待这武道会最后一夜的到来。
  李代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打坐,心中思索起齐中正教给的调息之法,身体如心中所想吐纳起来,只觉丹田内有气如游丝,一会儿那股气又在体内运行一周天,李代只隐约觉得那股气微微凝实了些。
  这时小厮敲门喊到:“诸位英雄,今晚的比试要开始了,据说霸王马上就到了。”
  闻言,四人纷纷起身。几人对视一眼,而后让小厮引着下了楼。在登云梯中,李代悄悄问齐中正:“齐叔,这霸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齐中正略一沉吟:“说他盖世无双,的确无双,说他举世无敌,却不无敌。”
  李代一愣,赵听潮却笑了:“齐兄何必拿林榜上的断词糊弄他?虽是这么写,不过我们都觉得霸王确是举世无敌,只怕十年之内,也没人能赶上他了。”
  “这…断词又是什么?”李代问道。
  正说着,登云梯已到了一层,赵乘风一笑:“那都是林榜前十才有的,小友以后自会知道的。”
  几人到了一层落了座,李代却见门口等了好几个小厮还有几位林榜上的人物,李代觉得疑惑,齐中正见他如此,便笑着对他说:“你过去看看便知道了。”
  李代刚走到门口,只听见一个小厮先喊起来:“来了来了!”接着几人都跑将出去。李代探头一看,只见一个人身着黑色劲装,身后背着一把刀,骑着一匹黑马,一个小厮上前为其牵绳执马,其余小厮都恭恭敬敬,倒是几个林榜中人满脸谄媚。
  李代不紧不慢的退回来,心中有些复杂,曾以为林榜皆为世外高人,如今一看却还不如普通小厮。正想着,楚无双已走进天水楼,随着大门缓缓关上,楚无双也落了座。照样是裴恨上了台,依旧是老套的客气话,随后便开始了这最后一夜的比试,既是最后一夜,比试之人的排名也皆靠前,李代凝神看过,只觉头脑中痛,似是强记却不得一般。不多时,便只剩下三场比试。
  “第八场,林榜第八位长风锦扇江不存对林榜第十位仙子季玉婵!”
  李代露出古怪的神色,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旁边之人皆端坐如常,话到嘴边刚想收回去,却听见蒋劲的声音传来:“这他娘的小两口啊……”有几人听了蒋劲的话,都笑了起来:“蒋老虎!你能不能别他娘的了!我他娘的都忍不住了!”又有几人听了这话笑起来。“看来江公子季仙子两人在武林中的人缘不错。”李代见状想着。正在众人哄笑之时,江不存与季玉婵上了台,兴是觉得身后太吵,“杀生剑”周柯回过头看了蒋劲一眼,正与他人开着玩笑的蒋劲只觉得有股杀气,眼睛一扫却正看见了周柯,蒋劲只觉身子一颤,连忙低声说道:“他娘的,都给老子小点声。”
  另一边,李代早不看蒋劲,而是将目光转向台上两人,江不存与季玉婵互相行了一礼,却不见对方出招,季玉婵只左手将袖遮唇,右手拿把素女剑,笑吟吟的看着江不存,江不存将扇子晃了又晃,直等到台下众人起哄笑他们,无奈叹一声:“唉,你不愿出手,上次你又干嘛拉着我报名?难道就想看着我出洋相?你不动,那我就动了。”说罢,江不存便负手而行,一步一步走向季玉婵。江不存虽走的悠然从容,可众人只觉他脚下变幻,虽像平日散步,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仙子度世间,一步一生莲。这是季仙子的步法,这江公子啊…”齐中正说道,也略有些无奈。李代有些讶异,毕竟林榜前十个个惊才艳绝,所创武功绝不简单,即使是天资绝伦之人,也要耐心学习,而江不存居然学会了季玉婵的步法,其花的时间也不会太少,可见他对季玉婵的喜欢。
  “你啊,就这么喜欢学我武功?”季玉婵轻轻一笑,手中的剑也是轻轻挥出,却有说不出的清冷圣洁之意,虽说剑剑刺出,却都是一点即收,饶是如此,也逼得江不存变换步法,拿扇回防。“齐叔,这季仙子的剑怎么如此奇怪?”李代问道。“仙子的剑,在外人看来的确奇怪,但既是仙子剑,便不是杀人剑,何况,你可知婵字什么含义?”齐中正反问。“婵…依我所学,当是女力士的意思。难道?”李代又看向季玉婵。“便是如此了,虽说点到即止,却力大无穷,依靠巧劲和内力,其中大有玄妙之处,堪称最难学的剑,不过也因如此,仙子剑只能刺,不能行斩。”齐中正也看向台上,“还有一件事,由于兵器的缘故,江公子弱在进攻,而善反击。”
  “玉婵,小心了!”江不存哈哈一笑,步法一换,将扇从右手换到左手,绕身避开季玉婵刺来的一剑,将扇子向上一挑,挑落季玉婵的剑,右手一拿,于是左手开扇,右手负剑,微微一笑:“你输了。”季玉婵也笑了:“让让你你也不知道呀。”江不存还未说话,蒋劲又跳了出来:“你们糊弄小孩呢!!!!!”季玉婵从江不存手里接过剑:“要不咱俩比一比?我保证好好出招。”蒋劲闻言一脸阴沉的坐下了,嘴里还是嘟嘟囔囔的说些什么,周边的人都已笑个不停。待江不存与季玉婵下了台后,裴恨在台下喊到:“第八场,林榜第三位止天剑冲虚道长对林榜第九位杀生剑周柯!”话音落罢,冲虚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比武台上,这一手轻功,让在座之人无不惊叹。杀生剑沉默的走上比武台,略一拱手:“道长,若有得罪,多请见谅。”冲虚道长点点头:“周居士不必拘谨,放开便好。”
  “得罪了!”周柯一声喝,拿剑便朝冲虚冲将过去,凌厉杀伐之气陡然而生,冲虚面色略有凝重,只是手还握在清和剑的剑柄上,等得周柯冲到身前一剑劈出,冲虚将身子忽的一转,借势俯身,让周柯一剑劈在剑鞘上,随后迅速抽剑,一剑刺向周柯,周柯未料及此处,却不回防,变剑直再斩向冲虚,“周施主!万万不可!”现世佛喝到,凭他的武功,一眼便看出周柯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周柯!住手!”江不存站起便要冲上比武台。冲虚左手双指一夹便夹住周柯的剑尖,略微一阻便收剑向后退去,一边伸手示意江不存不必过来,一边出言:“不愧是杀生剑,这种以命搏命的招数,也只有经历生死的人才做的出来。”冲虚将左手藏于身侧,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是那一剑之力并不轻。“老道认输了。”冲虚将清和剑收回剑鞘,拱手向裴恨,轻松一说。“还没比完。”周柯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其实比完比不完并无甚重要,”冲虚呵呵一笑,走到周柯身边,用微小的音量说道,“也不知周居士要跟我比什么?难道是想看止天剑跟杀生剑到底哪个更强吗?恐怕不是吧。”说罢,冲虚便以轻功上了二楼,依旧端坐守楼人之位,对面的大唐军方的人依旧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倒是神机阁的探子喃喃道:“林榜前十的比试还是一如既往的虚假,只是江不存学会了季玉婵的步法,杀生剑这么一看虽武功不及止天剑,可杀伐决断绝无仅有…不知这次林榜又该如何排了。”
  比武台中,周柯看着冲虚跃上二楼,又看看手中的剑,面色缓和下来,低低的“唉”了一声,亦走下台去。“齐叔,我怎么感觉他们都在放水…”李代问道。“林榜前十,各有绝学,轻易自不示与人,早已是约定俗成,但接下来最后一场你定要仔细看着。”
  裴恨又上了台:“话不多说,接下来,便是武道会最后一场,亦是最强的一场,霸王楚无双,请!”楚无双缓缓走上比武台,裴恨恭敬的对着其说:“依旧是老规矩。”楚无双点点头,示意裴恨下去,接着将头一转,对着台下众人说:“那么,有谁想来跟我打?”
  “好家伙,不愧是霸王,竟是这种方式。”李代暗赞道。“我来。”一个身着西域服装的男子站了出来。“林榜第十五,大月弯刀,西域第一人义渠金,实力差那么大为什么还要挑霸王。”齐中正疑惑的说。“他在找死。”赵听潮平静的说。
  “你?”霸王饶有兴致的看着义渠金,“西域的人?”“在下义渠金,愿挑战霸王。”义渠金以中原的礼节对霸王行了一礼,原这义渠金平日里在西域苦练武功,终练成一绝招,想借此一鸣惊人,二来大唐处处压着西域,他也想借此涨涨西域的威风。
  “哦…那便来吧。”霸王轻点一下头,却明显没听说过义渠金此人。
  “霸王可要小心,不认得我也罢,希望以后能记住我手里的弯刀。”义渠金上台后显是看出霸王并不认得他,想自己虽不是林榜前十,可好歹是第十五,于天下也是一号人物,想到此处便是心里已起了阴火,咬牙切齿间誓要教霸王好看。
  谁想霸王冷冷道:“你算是什么人,就是当今皇帝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出招便是。”
  冲虚听见此话,瞥向对面大唐军方之人,只见他表情微动,旋即又恢复如常。
  “看招!”义渠金冲向霸王,却于中途忽的拐个弯,将弯刀扔向霸王,弯刀显是被义渠金以内力扔出,不断绕向霸王可又飘忽不定,似是地府鬼差的夺命刀一般,义渠金又冲向霸王,速度极快,与其弯刀的方向正是互补,让人避无可避。
  “若是我与他比…此招无解…顾东难顾西…”赵乘风叹道。
  “我当是什么招数!原不过雕虫小技耳!”霸王冷哼一声,猛地拔出刀,成闪电之势,顺劈而落,先准确斩中弯刀,又逆而斩义渠金!
  “好快的刀…”人群中有人低语。
  众人屏息,却听见有血滴落之声,再看比武台上,楚无双的刀已至义渠金脖颈,划出一道血痕,滴滴鲜血流出,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下一个。”楚无双收回刀,看也不看义渠金一眼。义渠金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拾起弯刀走下台去,显是信心受到了打击。
  “没有吗。”楚无双环视一圈。经义渠金一战,众人知霸王才是无解的存在。林榜前十还未发话,其余人谁又敢挑战楚无双?
  就在楚无双摇摇头想要下台之际,一道雄厚的声音传来:“我来。”众人闻言皆是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大门微开,一个身着黑袍之人走进来,旁边的小厮一脸惊愕。
  “好!既是如此,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霸王哈哈笑道。
  “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黑袍人将帽子脱下,一群惊呼响起。“齐叔,他是?怎么好像很多人都认识他。”李代问道。“林榜第十一位,当今皇太弟,秦王李牧之,林榜来头最大的人,大唐权势第二显赫的人…”齐中正说道,语气有些复杂。“怪不得当初齐叔说不可妄议…”李代想道。
  “我道是谁,朝堂中人,来武道会作甚。”霸王冷哼一声。“我也是林榜第十一位,我与你比也不是不合规矩。”李牧之平静的回答,接着上了比武台,“其实我不明白,风恒是林榜第四,亦是我皇兄贴身护卫,御林军的统领,为何你们就不排斥他?”“风恒世代为臣,我不怪他,至于你做了什么事,别当我们都忘了。”霸王冷冷的说道,“废话少说,接招便是。”
  “何必呢。”李牧之摇摇头,将黑袍脱下甩向一边,露出一身蟒袍,尽显尊荣之气。
  楚无双拔刀走向李牧之,不同于刚才,这次拔刀极其之慢,让人看清了那把随着霸王名传天下的刀。
  “墨麟…”李牧之叹道,“的确是把好刀,可惜我不学刀法。”
  楚无双大怒:“你是什么意思!纵你是学了刀法,还能强于我不成!”说罢便举刀而冲。“世人都说秦王善攻心之计,而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齐中正叹道。
  “你阵脚自乱!”李牧之一笑,“接我一招!”只见他握拳而上,却于拳上凝聚点点金芒,直接打去。“内力外显!”有人惊呼道。“至阳至烈…皇家功法。”二楼冲虚道长眯起眼睛。霸王冷哼一声,出刀极其猛厉,饶是李牧之功法上乘也抵不过。“没想到,你也这么强!”李牧之似乎有些怒气,“饶是你强,也不过一介草莽!接本王一招龙腾万里!”李牧之运内气于拳掌,却见光芒大盛,接着一股强劲的内功波朝霸王打来,至阳至烈之气,犹如真龙一般,李牧之更在其后运拳而上。“龙腾万里?哈哈哈哈,你算是什么龙,我今日便创个御龙刀法!”霸王哈哈一笑,手中墨麟挥动,从各个角度瓦解那道气功波,接连三道都被霸王所破。
  却说二楼,冲虚素知霸王有时狂妄,听见“你算”二字便已知不妙,心想决不能让观楼二人听见霸王之话,手中清和剑扔向对面,嗖的一声掠过军方之人的面庞。“不知冲虚道长要干什么。”那军人并不慌乱,反倒冷冷的发问,旁边神机阁的探子一剑惊愕,不知发生了什么。冲虚见两人分神没听见霸王御龙之语,便故作凝重道:“方才有一黑影在二位身后,我本想先发制人,却不曾想他身法奇妙,一晃便走了。”“黑影…兼身法奇妙,夜行神吗。”军人与探子两人都没说什么,只是同时想到了夜行神。可怜这夜行神,却被冲虚一时假语作了挡箭牌。
  却说比武台上,霸王竟是真创出一套御龙刀法,虽秦王有“龙腾万里”,却如被霸王驯服一般,处处受制,且霸王明显留有余力,只是戏弄李牧之。“尔等也配称王!”霸王又是冷笑。“我不配称王,难道你配!凡夫俗子岂知我皇族之尊!”李牧之也被打出了真火。二楼军人闻言盯着霸王,冲虚知已挽回不了,霸王在朝廷中人的名声本就不好,之前也只限于与秦王的略微过节,如此一来,更和皇族交恶,想到此处,冲虚不禁又叹了一声。
  “盖世无双,果然盖世无双,如此时间创出一套绝妙刀法,不愧令吾辈望尘莫及之人。”一时间,场内众人既感叹霸王武功之高,又心生无力之感。比武台上,李牧之被霸王这般戏弄,早已没了刚入楼时的平静,极其狼狈。他索性后步一退,负手而立:“本王这次姑且认输了,下次必与你一决高下。”霸王见他依然自持皇族身份,大怒而上,李牧之也有些怒道:“你有道杀了本王!”“你也配让我杀?”霸王脸上现过一丝讥讽,接着极快收刀,一拳重重打在李牧之脸上,打的他直飞出比武台落到地上,旁人看时,已是昏迷不醒。霸王看也不看,唤小厮道:“牵我马来!”小厮忙跑去牵马,霸王等那匹马来到,翻身上马,不理众人,冷哼一声,骑马而走。“当真孤傲,当真霸道…”李代看着霸王远去的身影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