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王瞎子说书
土地庙还未开门，就有十数个香客簇拥在门前，作出一幅冲刺的模样争着要上头香。
土地庙前的广场上，一派的买卖吆喝，人来人往。
一阵小吃的香味随风飘上后山腰。在山腰处的洞口前，一个脸上神情复杂的少年手中拄着竹棍，胸前挂着包袱。鼻中闻到香味后肚子竟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唤。
少年正是颜催。他们在没有开市之前就撤离了土地庙前的广场，来到了山腰。昨夜，善婆婆上来拿药箱的时候就顺便撒了消毒粉。现在，乞丐窝可以放心的居住。
“哥哥”
刘莲在昨晚喝过药汤后，病情已经好转。她从洞内出来，站到颜催的身边。
颜催看向刘莲，见到后者脸庞上的红润光泽后，精神一振。心说这善婆婆还真是个医术高明的老者，这下，善婆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接近满分。
“表妹早安。”颜催心情大好，表妹的病好了，那他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可以落下了。
刘莲仔细打量着表哥，只见表哥身穿破布衣，左手拿着竹棍，右手拿个破碗。立即就明白这是要去干嘛，便道：“哥哥，我也要去。”
“你别出去，你呆在这里好好养病。”颜催断然拒绝道。
“不，我的病已经好了。我要一起去。”刘莲坚定的说道。
“听话。”颜催一脸严肃的说道。
刘莲扁着小嘴，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而下，这是她的杀手锏，。
“表妹，你别哭啊。”无论前世或者今生，颜催最见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尤其是自己的亲人。见到表妹哭的那么彻底，只好妥协道：“那我们就一起去。”
“嗯”
刘莲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去打扮打扮。”
刘莲兴致勃勃的回了洞府。其实，这个洞府里面有个内室，内室是善婆婆的睡房，现在清平堂多了刘莲这个小姑娘，自然就被善婆婆邀到一起住了。
过了一阵，刘莲从洞府内出来。颜催一见她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只见一身黑旧的破布衣，一双露指头的草鞋，还有那一头蓬松的头发，和一张黑猫脸：“表妹，你脸上抺了什么？”
刘莲吐了吐舌头说道：“灶灰。这样的打扮更容易博取同情。”
清平镇是典型的水乡小镇，数条小河把镇子分割成四个区域，而四个区域之间又有几座石拱桥相连。
兔子不吃窝边草，乞丐不讨门前饭。
颜催带着表妹离开了西区，过了一座石拱桥后，便来到了北区。
河埠上柳树下，淘米，浣衣的少女发出的银铃笑声随风送上。更增水乡小镇的魅力。
河边的街市，是青石铺就的大道，大道两旁林立着店面、茶楼。
颜催与刘莲现在就是两个叫花子模样，竹棍，破碗是他们的工具，乞讨已然成为他们的职业。这是第一次上岗，显然经验不足。走了那么长的一截路，半个籽也没有讨到。
两人走得累，见前面有人在说书，便凑热闹去了。
一棵大柳树下，一张小木桌。桌旁插着一面方旗，方旗上写着‘王瞎子说书’五个大字。桌前坐着一个身穿八卦衣，头戴百家冒的老者端公。老者端公两眼空洞无神，看来就是王瞎子。
也许是王瞎子讲书讲的不错，引来三四十人的围观。
王瞎子讲道：“你们知道什么是婴灵吗？婴灵就是已在女子的腹中成了人形，却不能降生而载怨化鬼的，名为婴灵。”
台下有人附和道：“怪不得有些长辈训调顽皮的孩童，也会说你这个背时的婴灵。原来婴灵就是鬼啊！”
王瞎子点了点头，继续讲道：“要是平时，绝对不能跟婴灵对视，不然婴灵记住了你的眼神，以后就会缠上你，婴灵厉害得很，如果他缠上你的话，你就等死吧。”
听到这里，颜催心中一阵腹诽，你丫的说的太夸张了。铁皮就是婴灵，当初被他记住了眼神。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给制服了，并且还认自己为主人。想起铁皮，颜催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昨天傍晚为了逃脱阴差抓捕，也不知道铁皮逃到哪里去了？担心也没用，颜催再将注意力放到这场讲书中来。
“如果被缠上的话，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听到王瞎子说被婴灵缠上就只有等死，台下立即就沸腾起来。
王瞎子喝了口茶，说道：“预防为主。”
“怎么预防呢？”
台下众人忙问。
王瞎子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慢悠悠的摸到桌上的瓷碗，站起身，拿起小木棍。以小木棍点地作为探路，缓缓走向人群，一面走一面说：“各位乡亲父老们，有钱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我王瞎子在此谢谢各位。”
王瞎子来到一个中年妇女跟前，那妇女立即就向他的碗里投了一块钱币。听到钱币丢到碗里的轻脆声音，王瞎子说了声谢谢，旋即在人群之中缓缓走动着。
不一会儿就已经有半碗的钱币了。
颜催兄妹显然是没钱打赏给人家，看到别人白晃晃的钱币丢到王瞎子的碗里，只能惊的张大了嘴巴。心说这样说书就能讨到那么多钱。而自己两人一大早出来，到现在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没有。这就是乞丐与文化人的区别吗？不过，那王瞎子也有道德绑架之嫌。他故意不说预防婴灵的方法，这就是吊着别人的胃口来讨钱，自然能讨到更多。
即使如此，王瞎子不偷不抢，别人自愿给，那也是他的本事。
其实颜催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乞丐的命，见到说书先生的事例。他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值得尝试的方法。在地球上不是可以卖唱吗？那这里也应该可以的。据他的观察，这个镇子也是崇尚唱歌的。
王瞎子讨到了钱，回了坐。说道：“婴灵怕狗，如果家里养狗，那么婴灵就不敢靠近你的家。出门也可以把狗带上，那婴灵就会躲着你，而不是你躲着他了。”
听客们暗暗点头，家里没狗的人，心说回家后一定要去养条狗驱赶婴灵。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明天再见。”王瞎子收拾了东西，举着方旗便走。既然说书人都离开了，那听客们自然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