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的心就像降落伞
如果有一天，你真正懂的时候；
你就会知道，那个叫唐玄宗的，
为什么会抛弃杨玉环了。
陆时离与莎莎多年后的相见是在一个月后了，孟如夏那天回去之后同陆时殇讲了此事，两人都希望兄长可以重获新生，找到自己的真爱。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静默无语。
陆时离觉得有些尴尬首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哪有！还是老了！”
“没有，依旧很漂亮！”
“和嘿嘿……你什么时候变得嘴这么甜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说！”
“啊？是吗？人总是在变化的嘛！”
“还在弹琴吗？”
“嗯！现在在学校当音乐老师，教孩子们弹琴。”
“是吗？唉……从没想过你有一天会为人师表！”
“哈哈……为什么？”
“以前的你很傲气！即使面对老师那样功成名就的大师，你也是一副傲娇的表情。不会阿谀奉承，不会虚与委蛇！”
“呵呵……在音乐面前那些东西都是缥缈的！”
“是呀！那时的你眼里、心里都是音乐！看不到一丝其他的杂质！每天都围绕着音乐而活！这也就是老师为什么喜欢你的原因。你的琴声只要听过一次就会被深深的吸引。没有华丽的炫技，充斥着内心的独白。这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声音。”
“原来你还记得我的琴声……”
“美好的东西往往都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就像你一样！”
面对如此直白的感情，陆时离有些惊慌失措。
“哈哈……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别介意！”
“你和以前一样的开朗，总是爱开玩笑，逗大家开心。”
“其实逗大家开心的那个开心果内心往往是悲伤的！”
陆时离错愕的看着莎莎，他从未真正的去了解过莎莎的内心。因为在他面前她总是笑嘻嘻的，开心的和自己讲着看到的、听到的事情。原来她也有自己的心事。
“我要结婚了！”
“结婚？”
“嗯！我这次回来就是来结婚的！”
“是嘛！”
“你怎么不问我那个人是谁？”
“啊？”
“那个人你也认识，也是老师的门徒，拉小提琴的查理。”
“查理？就是那个和一起拉小提琴的查理吴？”
“对！他们家是做港口生意的，在南京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了吧？”
“你爱他吗？”
“爱？我早都忘记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那为什么要结婚？”
“因为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催的紧！找一个适合自己，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大家不都是一样吗？”
“你不是大家，你是你！”
“哈哈……我是我？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不是我了！而且查理人很好，他很爱我！这一点我是可以确信的！”
“他爱你？那你呢？”
“我们如今都到了这个年纪，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冲动！既然找不到那个你深爱的人相守一生，那就找一个爱你的被他宠着。这不也是一种人生吗？”
“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同！”
“不同？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我也是人！我也是女人！”
“……”
激烈的谈话后，两人又相互沉默了好久。
“婚礼你会来吗？我定在了修斯教父的教堂！”
“……这是你期望的吗？”
“我期望可以得到你祝福！”
“祝你幸福！”
陆时离推着轮椅离开了咖啡厅，莎莎静静的望着陆时离离去的背影，眼含泪水。
“小希，我们走吧！”
“是！少爷！”
陆时离一路上静默无语，这不是他心中期待的相遇，同时又是他所期待的。当莎莎说她要结婚时，他的内心不是失落、悲伤。而是欣慰、开心。
“大少爷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真的没事吗？”
“琳儿，吩咐家里的人不要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静静！”
“好！”
孟如夏听小希说了事情的经过，她大致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陆时离。她认为，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足够的空间自己慢慢的去消化。
“大哥的事情我听说了！”
“时殇，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为好！”
“这事怪我！我之前应该把情况打听清楚的！”
“这是他们之间迟早都要面对的。他们彼此需要一个告别。”
陆时离晚饭的时候出来了一趟，吃过晚饭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里。
“兄长，这是时殇拿回来的龙井。我沏了一壶，您尝尝。”
“嗯！辛苦了，如夏。”
“兄长客气！”
“我打算明天去教堂参加莎莎的婚礼。”
“您想穿什么衣服去，一会儿我帮您熨烫好。”
“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小希做吧！”
“您跟我还这么客气。”
“如夏，你认为我应该去吗？”
“那是她的期许。她想和你和过去做个告别。”
“嗯！我们都应该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这什么不好！这是一个崭新的起点，也是人生新的开始。”
“嗯！”
“明天我和时殇会陪同您一起参加婚礼的。礼物时殇也准备好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
“吴家也给时殇送来了请柬。”
“好！”
“兄长，喝完这壶茶就早些休息吧！晚间不易过度饮茶，对睡眠不好。”
“好的！晚安！”
“晚安！”
“和兄长谈的怎么样？”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人？你有想过吗？”
“如夏……”
“睡吧！明早我们还要去参加婚礼呢！”
陆时离忐忑的坐在车里，此时的自己居然有些莫名的激动。
“兄长，莎莎小姐看到你参加婚礼，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
“哥，我认为没有必要去参加婚礼。如果自己不喜欢干嘛要勉强自己？”
“我很期待她穿婚纱的样子！”
“大少爷，少爷我们到了。”
“车子停好，带上礼物。吩咐暗卫保护好大哥和如夏。”
“是！”
婚礼在教堂举行。一切都很庄严肃穆，教堂里摆放着许多花，教父站在教堂的主讲台上，一群可爱的小天使站成一排。
“Dearlybeloved，wearegatheredheretoday
tojointhismanandthiswomaninholymatriomony.
Doeitherofyouhaveanyreasonwhyyoushouldnotlegallybejoinedinmarriage?”
修斯教父手拿圣经和十字架认真的说着什么。
“Then，查理，doyoutake莎莎tobeyourwful，weddedwife?”
“Yes，Ido!”新郎回答道。
“Andyou，莎莎doyoutake查理tobeyourwful，weddedhusband?”
“Yes，Ido!”新娘回答道。
修斯教父：“Therings，please.”
新郎新娘交换婚戒。
“新郎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修斯教父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
众人欣慰的看着这对儿新人，鼓掌送上祝福。
“下面有一个特别的节目，是我们在座的一位贵宾为这对儿新人送上的祝福。”修斯教父说道。
陆时离被小希推上舞台，来到了钢琴边。身边站着一群可爱的小天使。教堂里想起婚礼婚礼协奏曲和仲夏夜之梦的琴声。一群小天使用着天籁般的童声合唱着。众人享受在这美妙的钢琴曲中。
陆时离沉浸在音乐中，与莎莎的过往一幕幕的闪过脑海。心里有个声音告诉着自己，“再见了我的爱，再见了我的爱人！”
“兄长，我认为彼此做个美好的告别，会让曾经的伤痛减轻一些。”
“如夏，你认为什么是美好的告别？”
“为她送上最衷心的祝福！让她能够感受到你的心意！”
陆时离回想着昨晚与孟如夏的对话，他豁然开朗。于是他决定用他们之间的方式来阐述自己的心意，向曾经的爱情做最后的告别。
莎莎望着陆时离，耳边传来曾经熟悉的乐声。她懂了，她真的懂了。这钢琴曲书写着陆时离对自己的话语，充斥着他对自己的祝福，表明着他的心意。她了解，因为她懂他。
“莎莎小姐，新婚幸福！”
“谢谢！你是时离的弟妹？”
“嗯！是的！”
“时离和我讲起过你，那天在咖啡馆。谢谢你！”
“啊？”
“谢谢你安排我们相见！谢谢你让我们彼此做了最后的告别！谢谢你让我们都不在眷恋、不在煎熬！”
“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谢谢您爱过兄长！谢谢您将这份爱意珍藏！谢谢您原谅了他！”
“哈哈……你还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您是个善良的人，希望您幸福。”
“谢谢！也希望你也获得幸福！”
“聊什么呢？”
查理吴向孟如夏她们走来。
“这位是我的丈夫，查理。这位是陆上将的妻子，陆夫人。”
“你好！”
“你好！”
“很感谢陆上将能够前来参加婚礼。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吴公子哪里的话！您客气了！还有在下现在还不是上将。”
“哈哈……自从刘上将卸任后您一直代理着上将的职务，而且委任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想必不日将会到达。您谦虚了。”
“没想到吴公子的消息还蛮灵通的。”
“陆上将委任之时鄙人一定会前去祝贺的！”
“谢谢！”
“时殇，再聊什么？”
“哥！”
“好久不见，时离学长！”
“好久不见！”
“您还是这么英俊潇洒，琴技也不减当年！”
“谢谢！”
“您现在还在弹琴吗？在哪个乐团？有时间我带令妻去观赏。”
“我现在学校教孩子们弹琴，偶尔教堂的唱诗会我会来帮孩子们伴奏。”
“什么？您居然在学校教书？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您过奖了！时离能够在学校教孩子们弹琴已是最大的幸福。”
“学长，您真的变了！以前的您是多么的高高在上！让我们这些小辈望尘莫及，每每的仰望着您。每次在台上演出，您总是最耀眼的那个！就连威廉老师都很偏爱您！”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人生真的是变化无常呀！要不是您的腿……”
陆时殇狠狠的瞪着查理，查理感觉寒气逼近，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哦！还没祝福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学长！”
“查理，查理……”
“你们慢聊，我过去一下！”
“请便！”
“时殇，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
陆时离和莎莎相视一笑。
“今天的曲子很好听！比当年的还要好！你进步了很多！”
“是吗？谢谢夸奖！”
“哈哈……谢谢你！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新婚礼物！”
“你喜欢就好！看到你这么幸福我很欣慰！”
“嗯！也希望你在不久之后也可以获得幸福！”
“我？”
“怎么？还没打开心结？”
“也不是！就是不想带着这残躯拖累别人！”
“你看！你又这么想！其实……其实我那天见你和你说我要结婚了，是想……是想……”
“我知道！”
“你知道？”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幸福！曾经是，现在也是！”
“呵呵……那天，当我说出我要结婚时，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该将这份感情将结束了。是你掐灭了我最后的希望之火。”
“我……”
“谢谢你！教会了我成长！教会了我如何去放下！时离，真心希望你可以走出阴霾！”
“谢谢……我会的……”
“嗯！”
莎莎眼含泪水望着这个曾经她深爱着的男人，曾经伤害她的男人。其实，再见陆时离之前她还在犹豫。如果陆时离说依然爱着她，她会奋不顾身的抛弃一切回到他的身边。他却没有，他没有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期盼的那句话。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就仅此而已。但她不后悔，不后悔遇见他，不后悔爱上他。不后悔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不后悔为他而犹豫过。
“你穿婚纱的样子比我想象当中还要美！”
莎莎微笑着，眼泪却簌簌的往下落。陆时离的这番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幸福，她只知道此刻的她是幸福的。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爱情最终的结果是婚姻吗？婚姻的开始又是爱情吗？我们谁都不知道这道题的准确答案。
凌晨的四点，
我看见海棠花未眠，
总觉得这时，
你应该在我的身边。
——川端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