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橙子黄了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那么放弃一切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时殇哥哥。”
  “嗯。”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啊?”
  “就是那个叫露西的女孩子。”
  “如夏,我……”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好奇你的过去。今天的谈心其实我很开心。通过这些我可以更加的了解你,了解你过去。虽然你的过去我并没有参与,但现在回想我可以和你一起感同身受。”
  “如夏……”
  “时殇哥哥,我自以为我真的很了解你。其实我错了,我了解的是砀山时的你,而非真实的你。我原以为我很爱你,其实我爱的也是砀山时的你,而非全部的你。”
  “如夏……”
  陆时殇紧紧的将孟如夏搂在怀里。这个女孩真是懂事的让人疼惜。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在考虑他人的感受,却忽略了自己。
  “如夏,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陆时殇深情的吻着怀中的人儿。
  其实在爱情面前我们往往都是盲目的,总是自以为是的掌控了一切。其实是被人掌握了。
  这一夜孟如夏睡的很踏实,陆时殇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心。这一夜她梦见了娘亲,在梦里娘亲在和自己谈心。叮咛着自己,教导着自己。娘亲很欣慰,说是看到自己出嫁她很开心。说是看到自己婚后生活很幸福她很安心。孟如夏很开心,这么多年她从未得到过母爱,这次她却在梦里感觉到了娘亲对自己的疼爱与关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子陆时殇的脸上。他熟睡的样子依旧很英俊。一夜的光景,就长出了青色的胡茬。不过这样的他更加的有着男人味儿。孟如夏端详着这张熟睡的脸,轻轻的献上一个吻,便下床洗漱了。陆时殇醒来时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摸了摸还有余温的床便起来了。
  “时殇哥哥,早!”
  阳光照耀在孟如夏的身上,映出了一片金光。她笑靥如花的和他打着招呼。恍惚间,陆时殇觉得她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专门抚慰他的。
  陆时殇上前,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早!”
  “今天我要去医院复查。”
  “好!等吃过早饭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
  “少爷!”
  “什么事福伯?”
  “少爷今天今天有约,您忘了?”
  “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孙先生的人今天抵达南京。”
  “哦!我怎么给忘记了!”陆时殇有些懊恼的说道。
  “时殇哥哥,没关系的!琳儿陪我过去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要不你先在家等我,我处理好事情马上回来接你!”
  “不用!你就安心忙你的!我和方医生已经约好了。再说这次是复查,只是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毒素残留。没什么大事的,你就不用陪我去了。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这……”
  “好了,就这么定了。赶快吃早饭。”
  “那好吧!从医院出来回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吃过早饭,司机送孟如夏和孟琳琳前往医院。医生让孟如夏做了几项化验,又询问了一下今日的身体状况。
  “陆太太,今天您是自己来的?”
  “是的!怎么了方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没关系的方医生,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讲的。”
  “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上一次您到医院抢救时,我们在给您洗胃的过程中就发现了您在服用紫茄花,不过当时没有太在意。这次前来复查我发现您依旧在服用紫茄花。其实这种服用这种药材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您的脾胃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少服用这些中药才好。”
  “紫茄花?我并没有服用呀!”
  “您并没有服用?”
  “是的!”
  “那……这……陆太太,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您知道这紫茄花的功效吗?”
  “我知道!我本家就是学医的,我父亲在当地开了一家医馆。”
  “那您应该是很清楚这紫茄花有着避孕的功效了。”
  “是的!我知道紫茄花有避孕的功效。但是我并没有有服用呀!”
  “陆太太,您先别着急。有可能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这类避孕的药材吃了也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还是不要长期服用的为好。毕竟是药三分毒嘛!再加上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调理好。”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方医生。”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孟如夏离开医院,一路上脑袋浑浑噩噩的。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刚的谈话。
  “紫茄花?紫茄花?”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哦!没什么!”
  “方医生不是说您没有大碍了嘛!只要静心调理脾胃功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嗯!琳儿,我们先回家吧!”
  “好!”
  孟如夏的心里一直疑惑着。她一直都很渴望可以与陆时殇有个孩子,所以成亲以来,一直都很努力。可今天医生却告诉她,她一直在服用避孕类的药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有人故意而为的吗?平时自己并没有吃,难道是日常的饮食里被人下了药?
  “福伯,少爷没有回来?”
  “是的,少奶奶!”
  “那您帮我给时殇打个电话吧!告诉他我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医生说身体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好!”
  “哦!福伯!我日常的饮食都是厨房一手经办的吗?”
  “回少奶奶,是的!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哦!没有!今日我想吃炒油麦菜、酱香小排,吩咐厨房只准备这两种菜就可以了。”
  “好的!”
  孟如夏坐在卧室的窗子旁看着门口的打铁门和卫兵。原本以为在自己的家,自己就是安全的。可以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日子。看来在这大家庭里有人还是不喜欢她,有人想害她。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平日里每个人都带着假面活着,自己真的很难分辨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孟琳琳将孟如夏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她很担心。从医院回来孟如夏就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可医生和自己说孟如夏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静心调养便可。难道,她有事隐瞒着自己?
  “小姐,您有心事?”
  “哦!没有!就是有些乏了!”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您下去吃饭吧!吃完饭我扶您上来休息!”
  “好!对了!琳儿!”
  “啊?”
  “我让你去厨房监工,你有什么发现?”
  “没有什么发现,小姐。”
  “你在仔细回想一下,就是,就是他们在做饭时有没有加入一些其他平时不加的东西?”
  “没有呀!从拣菜、洗菜,到下锅出盘,我全程都在,每一步我都仔仔细细的盯着,生怕他们弄得不干净让您吃坏了肚子。不过咱们家的下人真的都是专业培训过的。卫生弄的都可好了!”
  “好!我知道了!”
  孟如夏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仅有的两道菜。今日的菜品都是自己临时点的。难道这药是被下在了每日的饭菜里?不对!有时候时殇也会同自己吃饭,两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虽说这避孕的药时殇食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医生说的对,是药三分毒,时殇吃了这么久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难道,只是单纯的针对自己?
  “小姐,您怎么不吃呀?这菜不合您胃口?”
  “没有!”
  “今日厨房给您顿了汤,我帮您盛一碗。”
  “汤?我没吩咐厨房准备汤呀?”
  “这是少爷专门为您调养身体吩咐厨房准备的药膳汤,您每日都喝的呀!怕您总是喝一种汤喝腻了,厨房每日都变着花样为您做呢!”
  “药膳汤?每日都喝?难道?不会的!时殇哥哥没理由这么做!不可能是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琳儿,我今天不想喝汤,你先放在那儿吧!”
  “啊?好吧!”
  孟如夏吃过饭便想上楼休息。下人收拾餐桌时发现汤孟如夏一口没动。便将此事禀报了福伯。
  “少奶奶!”
  “福伯,您有事?”
  “今日的饭菜可还合胃口?”
  “嗯!合胃口!这几日脾胃功能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吃什么都香!”
  “那就好!可这汤您一口都没喝呀?”
  “哦!这几日我不想喝汤了。再说,来到南京这么久,想必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这调理的药膳没必要再喝下去了!”
  “这……”
  “福伯,怎么?难不成这汤里有什么东西?”孟如夏审视的看着福伯。
  福伯内心一颤,表面却波澜不惊。
  “没有少奶奶!您多想了!”
  “哈哈……福伯,如夏就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孟如夏转身,神色暗淡,她心里已经开始了怀疑。福伯的一举一动不正常。福伯看着孟如夏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看来此事要败露。
  “时殇,好久不见!”
  “哈哈……陈大哥!好久不见!”
  两人拥抱在一起。
  “先生他还好吗?”
  “很好!他一直都很惦念着你!”
  “如今形势很是紧张,还请先生多加保重!”
  “时殇,你也是!伯父一直很支持袁派,多次试探也无济于事。如果让他知道你是先生这边的人,你一定会很危险的!”
  “陈大哥,你放心!如今我蛰伏在敌人的眼前,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我会尽力帮助先生的!”
  “如今先生已经正式解临时大总统一职,参议院又被迁址到了北京,先生的处境很尴尬呀!”
  “先生是什么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静观其变。以我们一己之力是很难实现革命的!不过,迁址北京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如今掌握着南京的势力只有你们陆家。如果可以说服陆老元帅,那南京就是我们革命开始的地方。”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可父亲那里并非那么容易!我会想办法的!”
  “好!此行的目的就是来传达一下先生的意思。如今我们只有蛰伏,等待时机。”
  “陈大哥!请转告先生,我陆时殇誓死追随!”
  “好!”
  陆时殇回来时已是傍晚。孟如夏趴在窗边看着陆时殇的车子驶了进来。她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他。孟如夏听着陆时殇的脚步声。她听见福伯叫住了他,随后两人进了书房。平日里的她并不关心他的事情,可今天她充满了好奇,于是悄悄的走到了书房的门口,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福伯,这事就交给您去办了!”
  “是少爷!”
  “柏岑跟我转达了如夏的事,怎么样?今天还好吧?”
  “嗯……这……”
  “福伯,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
  “少奶奶好像知道了药膳的事情。”
  “她知道了?”
  “嗯!老奴确定!少奶奶已经开始怀疑了。今日的药膳汤她并没有喝!”
  “怎么会这样?”
  孟如夏在门外将里面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她很震惊。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小姐,您怎么了?”
  孟琳琳赶忙将孟如夏扶起。听到声音的陆时殇赶忙从书房走了出来。孟如夏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陆时殇心虚的看着她。
  “琳儿、福伯你们先去休息吧!”
  “这……好吧!”
  “是少爷!”
  孟如夏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近了卧室。陆时殇紧随其后。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如夏……”
  “我真的很疑惑,这就是因为什么?这……你不喜欢孩子你可以和我说,或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我们可以沟通!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夏,你听我解释!”
  “好!我听听你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要给自己的爱人下药的!”
  “如夏,你冷静一点儿!”
  “我已经很冷静了!你知道我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怀疑,我还不停的劝慰我自己,这一切都是误会,这其中可能会有什么隐情。可当我亲耳印证的时候,我是多么崩溃!我有一种深深的背叛感!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最爱的人居然这么对我?”孟如夏哭诉着。
  陆时殇心疼的握着她的双手,满眼的愧疚。
  “如夏,我们家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童年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很是不明,人们都活的很艰难。父亲和我一直都是貌合神离,他一直都想找人取代我的位置。可一直以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的他进退两难,又不敢轻易的抛弃我。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一个即可以牵制我,又可以任他操控的人选。而这个人选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想让他一出生就背负着很多,不想让他变成另一个我!所以……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在煎熬。我即想有一个我们的宝宝,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又担心,我所害怕的事情会一一的发生。以我现在的处境我真的没有能力去保护他!”
  孟如夏看着如此痛苦的陆时殇沈默不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会这么艰难。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如今,她连她自己都失去了。
  她紧紧的抱住陆时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原来生活里并非只有爱情,而爱情也并非包括生活。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辛酸,那么痛苦,只要还能握住它,到死还是不肯放弃,到死也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