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安智审案

  审理完第一个案件后,安智没有休息,又开始审理第二个案子。
  今年夏季的时候,吴县高阳镇里泉村村民因为争水打群架,致使一人死亡,案发时,情况很混乱,并不能确定凶手,所以案件拖了很长时间都难以决断。
  安智接过案件,命衙役将涉案囚犯带到厅堂,去掉他们的枷锁,先问他们谁是左撇子,在没人说是后,安智命衙役为涉案囚犯准备吃喝。
  等涉案囚犯们吃完,安智宽慰了他们一番,然后让他们回到监狱里去,唯独将一人留了下来。
  被留下的那人神色惶恐,四处张望。
  安智肯定地喝道:“陈五,杀人的就是你!”
  陈五弄不清原因,以为安智在诈他,当即矢口否认:“我没有杀人,官爷如果有证据,那就请拿出来。”
  听了陈五的回答,安智冷然一笑:“刚才你们吃饭的时候,本官仔细观察了,其他人都是用右手,只有你一个人用左手,而被杀死的人伤在右肋,这就是你杀人的证明。”
  陈五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个地方漏了马脚,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无法再耍赖。
  看到安智一连智断两个案件,蒯通、陈平、武涉三人对安智的能耐基本认可,而安智如果真能一口气审完六十余个案件,他们就真的服了。
  接下来,安智以极快的速度审理一个又一个案件,到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已剩下最后一个案子。
  由于闲着无聊,项羽、蒯通、陈平、武涉四人都看过案子的内容,知道这个案子涉及情与法的矛盾,极难处理。
  案情的起因是,商人吴陌从好友许朴那里借了五十两银子,说好三个月还,可过了半年,吴陌仍旧没有还钱,
  许朴亲人生病,急需用钱,在讨账无果后,不得不将吴陌告上府衙。
  当原告与被告到齐后,安智神色肃然地望向吴陌:“吴陌,你有何话要说?”
  吴陌愁眉苦脸地回道:“启禀官爷,小民并不是真心想赖账,之所以没还钱,实在是没办法。”
  “小民因为经营不善,亏了许多银钱,所以才从许朴那里借了五十两银子,除却还债,最后还剩三十两。”
  “小民听闻夏季扇子卖得好,就用那些银钱订做了一百把精制折扇,准备贩售。”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由于保管不善,那一百把折扇的扇面发潮有了污迹,卖不出去,可要重换扇面,小民又没钱了。”
  安智审理的时候,项羽也在暗暗打量这许朴,经过观察,项羽发现许朴这人的衣衫破旧,打理得也不干净,明显陷入困境,而且除了愁苦没有丝毫的异色,应该说的都是实话。
  也就这时候,安智的声音再次响起:“许朴,吴陌说的话,你可相信?”
  许朴无奈道:“小民自然相信吴陌所说的话,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告他。”
  “我看讼词中,吴陌愿意把扇子作价二十两给你,再用半年去凑十两,你不同意?”
  “官爷,小民不知道这扇子值多少钱,就算值钱,也不知道多久能卖出去,小民去当铺问了,这些扇子最多只能典当五两银子,怎能抵二十两?小民实在是缺现钱啊!”
  许朴说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就在项羽、蒯通、陈平、武涉几人暗暗感到为难的时候,安智又问向了吴陌:“你可有其它抵偿之物?”
  吴陌满脸苦涩:“官爷,去年小民做生意亏了之后,该典当的都典当出去了,现在已是家徒四壁,小民总不能抵押儿女和房屋吧?”
  这起案子的难办之处便在这里,安智如果判吴陌强制用房屋或儿女抵偿给许朴,让吴家家破人亡,虽然在律法上说得通,但却失了人情味。
  可如果偏袒吴陌,让许朴有损失,那安智表面上是得了一个“仁”的名声,但却于法不容。
  更何况,许朴家中急需用钱,如果因为没了这笔钱家里出事,那安智“仁”的名声也会消失。
  法与仁,法与情不能两全啊!
  无论安智侧重哪个方面,必然会有人攻击,必然会得罪一方。
  案件进行到这里,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至少在项羽、蒯通、陈平、武涉几人看来是这样。
  说起来,这个案子如果跳出案件审理这个范围,倒是好解决,毕竟,只要项羽、蒯通、陈平、武涉几人中,随便一人给出几十两银子,便能帮到许朴。
  但很显然,这样做不属于审案的范畴,也不适合作为案例为今后类似的案子做援引。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智出声问向吴陌:“吴陌,你可有怨恨许朴?”
  吴陌一愣,随后摇摇头:“小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怨他?如果没有他,小民恐怕早就把房屋典当出去,家破人亡了。”
  “不错!”安智赞了一句,随后看向许朴:“你可有怨恨吴陌?”
  许朴微微一叹:“怨倒是不怨,吴陌他也是走投无路。”
  “如果你并不缺钱,愿意再给他一些时间吗?”
  “小民如果不是急着用钱,定然会宽限他,官爷可以问问小民的邻居,小民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里,在场一些人无声叹息,这两人或许不是什么泽被苍生的大善人,但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人。
  这时候,安智突然微微一笑:“身在绝境,知恩知仇,占据道理,容人谅人,都是大善,那一百折扇何在?”
  吴陌忙道:“折扇已经交由门外的衙役保管。”
  “来人,取三把折扇来!”
  “诺!”一个衙役快步走出。
  看到这一幕,蒯通好奇地问向项羽:“大王,依你看,安智先生这是准备做什么?”
  项羽想了想,回道:“污了面的折扇廉价,但如果被有身份的人进行加工处理,那这折扇就值钱了!”
  “原来如此,安智先生当真机智过人,当然,大王也是反应灵敏!”
  说起来,安智没吩咐衙役前,项羽也没想通,可安智一吩咐衙役取三把折扇,项羽就明白安智这么做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