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得贤才
项羽前世的记忆中，关于蒯通的信息并不多，但仅凭蒯通为韩信献上‘灭齐之策’和‘三分天下’之计，就足以让项羽重视。
怀着收服蒯通的想法，项羽来到蒯通身边，亲自为他解开绳索：“蒯通先生，之前多有得罪了。”
项羽这个举动，对他自己来说或许十分寻常，可看在蒯通眼里，却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因为在蒯通的印象中，项羽孤傲冷漠，让人难以亲近。
“传闻害人啊！”蒯通心中暗暗感慨，感慨之余，他朝项羽拱手一礼：“阶下囚蒯通，拜见霸王！”
项羽微微一笑：“蒯通先生无需多礼，本王对蒯通先生仰慕已久，不知蒯通先生可否常伴本王左右，为本王释疑解惑？”
仰慕已久？
常伴左右？
蒯通心思练达，一听到这几个字眼，便知晓项羽有招揽他的意思。
按照常理，能得到上位者如此礼遇，蒯通应该欣然应下的。
可因为范增的‘前车之鉴’，蒯通迟疑了，他担心项羽只是一时热忱，现在对他礼遇有加，转眼就将他弃之如同弊履。
“怎么？蒯通先生不愿意？”
“兹事体大，霸王可否让我考虑一番？”
“行，蒯通先生考虑好了再告诉本王便是！”
项羽没有勉强蒯通，朝亲卫甲士挥挥手，示意可以将蒯通带走了。
不过，蒯通并没有立即随楚军甲士离开，而是再次朝项羽拱手一礼：“霸王，我有一个疑问，还请霸王为我解惑。”
“哦？什么疑问？”项羽转过身来。
“齐王用兵可谓是极为不凡，但他近期却连连在楚军手中受挫，这是不是因为楚军中有高人坐镇？”
“高人坐镇？”项羽有些疑惑，随即摇摇头：“本王军中没有你说的高人。”
“这，这绝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齐王布置的杀局可谓是极为精妙，如果没有高人坐镇，楚军如何能够完美破解齐王的杀局？”
这个问题项羽没有回答，因为季布已忍不住插口：“蒯通先生，按你说的，那高人应该就是我家大王了！”
“季布将军，你说那高人就是霸王？这怎么可能？”蒯通却是不信。
季布的手掌按在蒯通的肩膀上，一边用力一捏，一边不满地冷哼道：“你这厮竟敢怀疑我家大王的本事？我看你是‘骨头痒了’！”
剧痛袭来，蒯通脸都白了：“季布将军，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为何对我动粗？”
“我家大王英明神武，妙计无双，你竟敢质疑我家大王的本事，不是‘骨头痒了’，是什么？我没有直接动刀子就算轻的了。”
“这……”
“好啊，你居然还不信，找打是吧？”
就在季布又准备动手的时候，项羽出声制止道：“季布将军莫对蒯通先生无礼，事实胜于雄辩，何须纠结于此！”
季布对项羽极为敬重，既然项羽发话了，他也就不会再和蒯通计较。
不过，季布虽然收手了，但蒯通因为还没找到理想中的答案，仍旧不依不饶地问道：“霸王，楚军应该正撤往乌江，准备从乌江坐船前往江东吧？”
“不错！”项羽淡然回道。
“霸王可知沿途会有诸多艰险？远的不说，前方不远就有一处危机。”
“你说的可是沱江上游？”
“咦，霸王竟然知道齐军在沱江上游有所布置？”
看到蒯通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季布顿时感觉心中畅快无比，又忍不住插口道：“蒯通啊蒯通，我家大王不但知道齐军在沱江上游有所布置，而且早已派兵前去攻占沱江上游了！”
已派兵前去攻占沱江上游？
蒯通心头一震，心中暗想这只是个巧合，还是项羽又看破了韩信布置的杀局？
就在蒯通准备继续提问来验证自己的猜想时，队伍前方一骑哨探飞马赶到项羽身边，恭敬禀报道：“大王，虞子期将军领兵夜袭齐军沱江营地，杀敌五千，自损不过数百，已顺利掌控齐军筑造的堤坝。”
“好，好，好！”项羽连道三声好，满意地笑道：“虞子期将军用兵有道，果然没让本王失望！”
“大王，虞子期将军固然领兵有方，但如果没有大王运筹帷幄，也绝对无法立下这般大功！”季布一边称赞项羽，一边故意看向蒯通，想从他脸上看到惊讶和尴尬。
事实上，蒯通的确有些尴尬了，之前尽管季布连连表明项羽就是蒯通所说的高人，可蒯通因为对项羽的偏见，打心底里并不相信，这才有了后面近乎胡搅蛮缠的试探。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蒯通即便打心底里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留意到项羽不再正眼看他，蒯通这才意识到，他为了寻找一个颇为荒谬的答案，已多次冒犯了项羽，好在项羽不像传言中的那般残暴易怒，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思绪一打开，蒯通又想到了更多，他之前因为偏见，认为项羽有勇无谋，可事实告诉他，项羽是文武双全的。
他之前因为偏见，认为项羽孤傲易怒，难以亲近，可事实告诉他，项羽胸怀宽广，待人亲善有礼。
那他之前认为项羽连范增都不能重用到底，也必定不会真正重用他这个判断，会不会本身就是个偏见？
蒯通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怀着一丝歉意，他朝项羽恭敬鞠了一躬：“霸王，之前我因为心中的偏见，对霸王多有冒犯，还请霸王见谅。”
项羽见蒯通态度诚恳，跨前一步将蒯通扶起，笑着回道：“不知者不怪，蒯通先生无需介怀，再者，世人大多对本王怀有偏见，本王早已经习惯！”
“霸王身份尊贵，怎么能容忍这些偏见的存在？”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本王想管又如何管得着，更何况，事实胜于雄辩，本王为人如何，许多人说了不算，是非功过，自有青史评说！”
“事实胜于雄辩……是非功过，自有青史评说！”蒯通口中喃喃，心中对项羽的认可度再一次提高，咬了咬牙，他郑重在项羽面前跪下：“不才蒯通，愿为大王效以犬马之劳，还请大王收留！”
项羽快速将蒯通扶起，笑着回道：“本王得蒯通先生，如鱼得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