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穷凶恶徒忆偷瓜 广播体操显神威
“你是东方不对？在下行走江湖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啊”
“啊，你们俩是猪吗？这个时代的人都没看过笑傲江湖的吗？啊不对，笑傲江湖是算了算了，我叫朱羽仙！”
独眼看了一眼朱羽仙，完全看不出这个女娃娃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她这副自信的面孔实在可疑。于是独眼还是很有礼貌地作了个揖道，“那好，朱女侠。在下独眼十三刀，旁边这位是我三弟，金刚棍郭俊。请教朱女侠有何贵干？”
朱羽仙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回礼，“好说好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呢，有个朋友，气血不是太旺的，前两天来大姨妈，整个人有点不太好，所以想弄点血补一补。”
独眼的脸色已经不太对了，却还强装笑脸，那模样实在有点可笑。“敢问女侠，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姨妈啊！每个月来一次的那个呗！”朱羽仙的眉头微皱，好像实在没办法对这里的人产生好感。
但她皱眉头的样子也太可爱了，阿唐简直看痴了。他从小见到的都是村野乡妇，偶尔庙会的时候见到一两个大家闺秀，也都是慢条斯理，傲慢非凡的。哪里有这样率直可亲呢？
“那好办，”刀疤说，“我给女侠抓两只野味，放些血补一补，闽南的大蛇，可是很补的。”
“呸！蛇蛇那么丑，鬼才吃呢！”
“那么女侠要吃什么，老哥帮你抓来好了。”独眼说这句话的时候，右手已经在袖中翻腾，这动作做得很轻微。
朱羽仙看起来好像毫无察觉，阿唐知道，独眼可能要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他暗暗地为朱羽仙担忧起来。
“我要你车里的仙山鹿血。”
“哼”独眼冷笑一声，“小娃娃你好大的胃口，你可知道这仙山鹿血到这里能值多少银子？”
“我当然知道！”朱羽仙仍然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并不觉得独眼随时要发难，“交趾王南云其的小妃子得宠却无子，是我给他把脉推荐她吃的仙山鹿血。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了这话，反而是独眼和刀疤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起来。
“那么你早知道有人会送仙山鹿血来？”
“不错我早知道”
“可你未必知道是我们俩来送的罢”
“不错”朱羽仙这句话还没说完，独眼一抬手，就射出一支黑镖。这速度实在太快，阿唐几乎看不到他的抬手动作，不然也许他真的会为朱女侠提个醒。
好在朱羽仙的速度更快，她轻轻地一个侧身，黑镖已经斜插进了墙壁。
“速度不慢嘛”朱羽仙的口气里竟然带着些嘲讽。
独眼本以为这一招十拿九稳，并没有准备接下来的招式，只站着防备而已。如果朱羽仙侥幸能躲过，也必然身形大乱，那时候再出刀也不迟。没想到朱羽仙这一个侧身如此轻巧。倒是让自己没了主张。
“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来，但我还是一定会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独眼没有说话，刀疤却抢着回答道。
“因为无论是谁来，我都一定会拿到我要的东西。”
这句话说完，朱羽仙已经瞬间飞到两人身后。将身后暴露给对方实在是江湖大忌，独眼不亏是老江湖，只见他把刀背贴着自己后背，刀口防住了大部分的破绽，然后才转过身来。
朱羽仙果然没有先对他动手，倒是刀疤，还没转过身来，就已经被朱羽仙一掌打得不省人事。
独眼盯着朱羽仙，他默默地把眼罩拿了下来，面对这样的劲敌，他不能不使出全部的力量。
朱羽仙却好似全不费力，笑盈盈地盯着独眼。
独眼已经意识到两人武功差距太大，但是朱羽仙好似心智还不成熟，也许能逃过一劫。如果说刚刚他还在想如何留住鹿血，那么现在他只能考虑如何活命了。好在刀疤似乎还有气息，这姑娘未必会对自己下毒手。
“请问朱女侠，练的是哪家的功夫，独眼果然是个瞎子，竟然从来没见过。若是姑娘错手杀了老夫，老夫也想知道死在哪个门派的功夫手下，好叫老夫瞑目。”
“刚刚这个招呀？第八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你的老三是被我用预备节打死的，预备节只有一只手动作，不然你也得死。”
“死了？”独眼不太相信“你说你一掌拍死了金刚棍郭俊？不可能，他练的是外家功夫，一掌拍死他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难道你手上有毒？”独眼简直有些慌张了，他怕死。实在怕。
“那我就让你了解一下？”
“啪”
一样的动作，一样是移到背后，一样是用刀口防备，一样是一掌拍下，还是死了。
独眼现在信了，他感觉到一股雄厚的力量从朱羽仙的手掌涌入自己的身体，然后从那一个点开始，背上所有的骨头，一寸一寸的碎裂，然后浑身麻痹，失去了意识。
那一瞬间，他好像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十几年杀人如麻，如今想重新做人了，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招。到底这一招是输给谁了？到底人生这场棋局何时能结束？是不是真的从上山学艺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一切。
他想起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想起老二的慵懒，想起老三的木讷，想起老四最有主意，想起老五爱偷鸡摸狗，还有老六，老六真是个武学奇才啊还有师傅，那个老顽固
他忽然想起来，又一次去山下偷瓜，一户乡下人家，一男一女正在偷情。被他撞见了。最后女主人送了好些个香瓜给他。拿瓜又白又甜，就像女夫人*****肉
所以独眼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嘴角还有些上扬。
朱羽仙似乎看到独眼死前看到的画面，嫌弃地拍了拍手。然后朝着阿唐的方向说道“出来吧，土地公公。”
他看到我了？
阿唐没有再多想，他真的迫不及待想和这位姑娘说上一句话。
阿唐出来的时候，情况很诡异。他顶开了楼上棺材里那位老兄，那位老兄又把旁边的老兄又碰倒了，于是一屋子老兄倒是倒了大半。那情景别提多诡异了。
朱羽仙显然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画面，一个跳步，飞出了屋子。
“你出来见我，这里太恶心了。”
阿唐这辈子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要不是他刚刚从地上的缝里钻出来，他真想再挖个缝钻进去。
不一会，阿唐爬了出来。
朱羽仙正在装冰的马车边上喝那碗鹿血。那个叫祥禄的，正端着碗伺候她。阿唐没有见过法国、英国那些贵族的管家，不然他一定会觉得，中国的太监完全不必那些管家逊色。
“你叫什么？是干嘛的？”朱羽仙一抬起头，吓了阿唐一跳，原来她吃相实在不算淑女。这会满嘴鲜红，活像个吸血鬼。
阿唐又紧张又害怕，“回大大人，不女女女女女侠，小人龙尾镇人士，没有什么活命的手段。四处找事做混口饭吃。”
朱羽仙已经瞧出来了，这个“土地公公”确实不是江湖人士，“那你刚才怎么会在那里？”
“小人有些时候是在没钱了，问里面的老兄借点银子花花，那个地洞，是我躲前几年的兵乱挖的。”
“胆大，人穷，志短，还很臭啊你！”
不一会，朱羽仙已经把鹿血全喝了，她突然骂起祥禄来，“你个死奴才，叫你帮我多放点糖，你就放一点点，这血又苦又臭。要不是治痛经，老娘打死也不会喝”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还请女侠放奴才回京吧奴才这一路实在是受不住了”
阿唐看那位太监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的样子，实在好笑，可是也迫于朱羽仙的淫威，不敢作声。
朱羽仙浑当听不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跳了起来，“好像真的不痛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们这些老祖宗还真有办法！哈哈哈哈”
这回，换阿唐和祥禄面面相觑了。这位武功盖世的女侠实在性情难定。
“那个，太监。你等下帮我开车。啊不对，驾马车。那个臭臭的，你是本地人吧？”
“是的，是的”阿唐赶快回答。
“那你带我去最近的客栈，要最好的，今天遇到的人都太臭了。我得好好洗个澡。”
于是阿唐带路，祥禄驾车，一行人往星星点点的龙尾镇走去。
“哇塞！这里好多冰块！比空调还凉快！西瓜西瓜，我要吃冰镇西瓜！还有冰可乐炸薯条！我还要追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