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手
“真是个怪人呀。”
更奇怪的是在白师兄走了之后，那个健谈的年轻人也过来了，宋明看他走路的样子就好像是偷到了大米的硕鼠一样，既迅速又猥琐，跟他那快一米八的大个子完全不相匹配。
“兄弟，你真是牛人呀，没想到你真敢报镖师，你要是真能当上镖师一定能让白彻那些整天瞧不起我们的人闭上嘴巴！”
“那人叫白彻？”
“是呀，那些人私底下都叫他白师兄，是少数几个学了招式又学了内功心法的人，你可要小心点呀。”
那白师兄过来时存着什么心思，宋明倒是能猜出一二，但是现在在他面前跟他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年轻人为什么过来找自己，宋明倒是有些糊涂了。
“我看他们在我去了争镖师那个门的时候，他们都好像不愿意与我为伍一样，为何你却偏偏过来找我？”
有疑问便问出来，宋明实在是好奇的紧。
“嗨，他们都是些眼皮子浅的家伙，看着别人有大志向便觉得别人都跟他们一个德行，一群不思上进的人。”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不是那想吃天鹅的癞蛤蟆呢？”
宋明本以为这一问会把这健谈的年轻人问住，没想到那人嘿嘿一笑，还真说出了些道道儿来。
“嘿嘿，我徐大壮虽然也没学过武功，但是因为经常给镖局送菜，这镖局子里的镖师我都见过，有几次还见过镖头呢，我觉得你走路的姿势跟那些镖师一个样，不像我们脚下没有跟，走路的时候怎么也不如你们稳，所以你就算没有那些镖师的能耐大，也一定是学过的，起码比那个白师兄要强上一些。”
宋明听完他的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居然自顾自的走了起来，“有病没病得走两步才知道，现在可好，会不会武功也得走两步才知道了。”宋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两句也没看出来自己走路哪里不一样。
“你能看出我走路不一样？那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徐大壮以为宋明是有心烤教，支支吾吾了半天，头上都见了汗了，也说不出看了所以然来，这倒不是他徐大壮怕宋明，他是想通过宋明认识宋明身后的师父，他的确能看出宋明走路的姿势不一样，甚至能通过宋明和白彻走路的姿势判断出他们两个谁更厉害，但是这很可能只是种本能，徐大壮曾经私下问过别人，他们都说没什么两样，就连有些新晋的熟识镖师都看不出来，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天赋异禀，他觉得他需要更厉害的人来教授他武学，平安镖局不会教趟子手真东西，充其量只是卖命的炮灰，这么多年，他也就见到宋明这么一个特殊的人。
“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就是能看出来，我也问过别人，但是我能接触到什么大人物，所以得到答复除了不知道就没别的了。”
比试开始！
随着管事的一声比试开始，宋明跟徐大壮的对话也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管事的站在演武场中间的看台上，看台是现搭的，足有半人高，上面坐着几个身穿同样款式衣服的中年人，每个衣服的正面还都秀了个平安的平字，想来这就是平安镖局的制式服装了。
“我平安镖局广纳贤良，今日各位能选择来我平安镖局我赵某十分感激，话不多说，今日各位按抽签数字进行比试，三十号与一号做对手，以此类推，最后镖师组剩余两人便结束，趟子手则考验体力耐力等项目，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前三十人视为合格。”
话音刚落，底下的两拨人便窃窃私语，管事喊了两声才肃静了下来。
那管事等底下讨论的声音不再出现之后才继续开口，“我不知道别家镖局是怎么样的，但是在我平安镖局，镖师就是份刀口上舔血的活计，容不得半点含糊，所以镖师的比试都会是真刀真剑的，若是在场的诸位有谁想要退出，现在还来得及，刀剑无眼若真是伤了谁，便只能是技不如人。”
这次说完，底下倒没什么声音，大家都是混江湖这碗饭的，规矩自然都知道，管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比试开始，就坐下了。
镖师只是放对比武，但是趟子手的考验却有些别出心裁，单双杠、举石锁、跑圈甚至还有推车狂奔这种项目，平安镖局能镖镖必达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整个演武场除了看台以外就是大片的空地，镖师的比试场地就是一个又一个被炭笔圈出来的大约十步直径的圆，这样的圆有五个，每一个的间隔都足够远，看台上除了管事的，剩余五人分别到了五个圈旁，喊着数字。
宋明也被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镖师喊了过去，跟他放对的是一个同样用剑的人，两人到了圈中，那人倒是对宋明很礼貌的抱了抱拳，抱拳是种礼节，拳掌的分左右，很有讲究，若是右掌左拳那便是含有决生死之意，若是左掌右拳那便只是切磋之意，左右万万不可记错，被人习武之人嘲笑都是小事，真的闹得不死不休才是大事。
既然说了那人很有礼貌，那他便决计不会摆错，宋明也同样做了个抱拳礼，之后那中年人十分富有磁性的声音里，宋明与另外一人开始了比试，宋明看得出，对面那人其实并没什么功夫，或者说他的确学过，但是在宋明的攻势下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就像小孩子拿树枝打架一般，只顾着用剑拨开宋明的剑，然后等待时机的刺出那么一两剑动作还不是很纯熟的仙人指路，而宋明因为有燕南飞《蔷薇剑法》的加持，自然应对的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做到收放自如，当那有颇有礼貌的年轻人手忙脚乱的刺出一剑时，宋明只是退了半步便让他那一刺便得苍白无力，宋明也会主动进攻他的脖颈腋下和腰腹处，但是每次都只是划破了他那够普通人吃一个月的衣服，点到即止而且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就连在旁边坐裁判的中年镖师也暗自点头。
“好了，宋明获胜。”
许是中年镖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宋明第三次挑破对手颈旁那已经不算完好的布料时宣布了胜负已分，之后那礼貌的年轻人就退了出去，宋明本来也想跟他一起出去好等着下一次的捉对，谁知道宋明刚想出去就被中年裁判拦了下来。
“胜者无需出圈，等其他圈中人比完后，自然会有人来跟你比试，比试之时点到为止很好，押镖的时候不要手软就行。”
宋明其实不知道，平安镖局选择镖师的其中一项能力，或者说是最重要的一项能力就是车轮战，因为在押镖途中遇到的能动手的就都不是善茬，是善茬的早就用些许银子就能买平安了，既然不是善茬，那也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人多打人少、车轮战、小飞斧你一定会挨个体验个遍的，所以平安镖局才在捉对比试中如此安排。
既然不能出圈，那自然也不能喝水了，宋明倒是不后悔自己的点到为止，见另外四个圈中的比试还没结束，宋明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恢复些体力也是好的。
还没等宋明运转《欲仙楼内功》一个周天呢，就已经又有人分出胜负了，这次是个用十字金刚杵的，不算高的个子还有些驼背，宋明刚才倒是多看了他好几眼，奇门兵器可不常见。
这次宋明学乖了，上来便用尽全力，想要为自己争夺更多休息的时间，宋明手中长剑上下飞舞，仗着剑比十字金刚杵要长出许多，硬生生把这瘦弱的年轻人逼到了圈边，再有两步他就会出圈然后被判负，宋明想到此处更是加紧攻击，每次出剑都会比上次快上几分，若是宋明达到二流高手的实力这剑便能让他舞出残影来。
那瘦弱年轻人本想拨开长剑然后跳回圈内，但是拨了几下都拨了个空，不仅如此还把让自己的胳膊上多了几道伤口，宋明看着也不心疼，这会儿想以镖师的身份进入镖局便不能手软，燕南飞《蔷薇剑法》可不是这些无名小卒便能轻易破去的。
宋明喊了一声小心，紧接着便一剑直取那瘦弱年轻人的咽喉，那年轻人挥杵来挡却没想到破了个空，眼看就要弄出人命，宋明还没来的急收势，自己长剑的剑苗就被一双手指给夹住了，宋明抬头一看正是那个长相孔武有力的中年裁判。
宋明震惊，《蔷薇剑法》在古龙的《天下明月刀》中已经算得上是一流的功夫了，怎么一个镖师凭一双手指就破了他的剑招，挡了他的剑势，宋明现在就连把剑收回都做不到。
“胜负已分，这次你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