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一种感觉
也就是那个能够到达异面的城市。
于东西想要将他带到那个地方去，让他看一看，他所说的感觉，是不是在到达过异面之后，会显现，会加强。
虽说已经坐在车上了，但是于东西还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做。
让甄饱在酒店等着，自己去异面待一会儿，然后回来，看他身上的感觉有没有变强？
或者是直接将甄饱带到那个入口，看一看那地方能不能让他有所感？
再或者，干脆将甄饱带到异面去瞧一瞧？
每一种都有弊端，让于东西满面愁容。
让于东西愁的，并不止这些。
他还在想，要是甄饱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他该怎么办。
将甄饱上交，让他成为一个人形工具，每当有疑似异面间谍出现，就让他去辨认一番？
——于东西可不想剥夺甄饱的自由。
让甄饱保密，将有这种感知能力的事情憋在心里，就像过去那样生活，就当这些事儿从未发生？
——这是于东西认为最稳妥的想法，但是这样做或许会让甄饱失去找回记忆的机会。更何况，甄饱这大嘴巴，还不一定忍得住。
当做不知道这事儿，任由其发展？
——一切都是未知，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于东西心里头乱的很，甄饱却什么都不知道，在一旁睡着，睡得很香。
于东西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头来继续烦躁。离到地方时间还早，他也不打算打扰甄饱，毕竟能吃能睡，是福。
没想到，甄饱却是自己醒了过来。
“我们这是往哪儿去啊？”甄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对于东西说道。
于东西被他吓了一跳，这时候问道：“你怎么醒了？”
“我也不知道，但——”甄饱顿了顿，“那种感觉，就上次告诉你的那种，我说不清的那种，越往前去，感觉越强烈了。”
于东西怔了怔，严肃起来：“你的感觉不是对人的？怎么这时候对地方都有感觉了？”
甄饱说道：“之前也只是对人，但是这会儿坐在车上，我感觉出来了那个方向。”
于东西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打开地图，看了看甄饱所指的那个方向。
果然，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等车到站，将甄饱带到酒店里面，于东西跟他面对面坐着，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他。
于东西已经决定了，他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甄饱，让甄饱自己考虑，他想要怎么办。
看着甄饱正襟危坐，于东西斟酌着先问了一个问题：“你对那感觉是个什么感觉？”
甄饱看着他，问道：“你在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绕了，于东西补充道：“就是，你是喜欢那种感觉，还是厌恶？”
甄饱想了想：“之前感觉太淡，我没有喜欢也没有厌恶，只是知道它就在那里。
但是，现在你带着我走这一趟，越走我的感觉越强烈。
其实这感觉的分辨没有这么明显，但你非要我选一个的话，大概是喜欢吧。”
于东西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他将自己对于异面的了解、对甄饱的感觉的猜测，都告诉了甄饱。
“你需要自己考虑一下，你想要怎么做了，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说完这些，他便去洗漱，以此逃过甄饱的追问。
甄饱目光呆滞，他思考的样子，酷似在发呆。
“找回——记忆？”他嘴里喃喃。
等到于东西慢悠悠地做完一切，回到了床边，躺在床上，甄饱才回过神来。
“我想好——”
“不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反正现在天色晚了，要做什么都是明天了。”于东西说道。
“不，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甄饱说道，“我要去看看，那个地方。”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会儿说话的语速都变得快了不少，不似他平常懒懒散散的样子。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能让我找找自己的过去，我就要把握住。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暴露我有这种感觉这件事情，你就当带了个普通人到那边去玩玩。”
于东西总觉得，甄饱在一瞬间长大了，从马马虎虎大大咧咧的孩子，一跃成为了做事周全一丝不苟的大人。
他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准备好，后天我们就出发。”
“那明天干点什么？”甄饱问道。
“当然是采购点东西带过去了。我们又没有那边的钱，你说到时候吃什么，饿肚子吗？”
甄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再带个帐篷，带两睡袋吧，不然晚上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于东西点了点头：“还有什么想要带的，统统告诉我。”
甄饱笑了笑：“你还真带啊，带这么多东西，到时候放哪儿？咱们开辆货车拉着去吗？”
于东西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
“行了，我去洗脸了。”甄饱轻推了于东西一下，“谢谢。”
他知道，这是于东西不想他一直想着这事儿，讲点别的话，将话题岔开。
对于东西，这声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正是采购年货的时候，大多数商铺都开着，于东西很容易便将自己要的东西集齐了。
大早上，带着甄饱，于东西打了个车，朝着那地方去了。
等快要接近的时候，于东西带着甄饱步行。
他心里头还有些忐忑，不停地嘱咐甄饱道：“一会儿要到了，你要是在这边遇到了什么让你有感觉的人，或者到异面去了以后，遇到了让你没感觉的人，要看准时机，偷偷告诉我！”
甄饱点了点头。
他现在也满脸凝重。
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之前告诉于东西，他对那感觉是喜欢的；但是其实，其中有些喜欢，又有些厌恶，两种情感不能相互抵消，其实并没有多寡之分。
而他说喜欢，只是因为需要个答案。
不过，在这时候，心里面更多的，其实是兴奋。
那种兴奋让他肾上腺素飙升，让他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