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日记秘史
这里名为地球经济中心的研究所,超级计算机诺亚掌控着这里,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也没见过;听帕鲁哥哥说它只是一台电脑,而却是这台电脑发动了毁灭人类数千年文明的“大破坏”;也是这台电脑杀了我的家人、帕鲁哥哥的家人,甚至把我们抓进这里进行着惨无人道的研究,当然指责它也没用,它本来就不是人。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场噩梦,直至今日我还会从那么噩梦中惊醒;大批的机械军围攻我们的村子,村子的防线瞬间崩溃。这场杀戮除了年龄在13岁以下的人都被无情击杀,而存活下来的孩子被带进了这里,当然我也在其中,那年我才8岁。
到了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体检,全身赤裸绑在机械台上,各种紧密的仪器对着身体探照着,如果不配合将会被电击。我曾目睹一个因为不配合体检而被电到小便失禁的孩子,可惜那孩子熬不过后面的测试死掉了。我很幸运,只是被检测器照了几下就通过了,有个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可怜虫,受尽体检器的各种折磨,最终还是被淘汰了。体检合格的就会留下,不合格的将被当场击杀,尸体会被运到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绞成肉泥,再把肉泥装在很大的罐子里,虽然不知道这个罐子是干嘛的,还好我们的伙食不是这些令人作呕的肉泥。
通过体检的人会被带到浴室,给予短暂的洗浴时间后,男生会分到一件至少能遮羞的短裤,女生则会多给一件上衣。研究所是恒温状态,即使不穿衣服也感觉不到冷,穿好衣服后就分房间。房间很小却很整洁,原以为是监狱式,没想到是公寓式,桌椅齐全还带有卫生间。
我当时已经吓坏了,只能对冰冷的机器人言听计从,颤抖地蜷缩着躺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这时一阵枪响把我惊了起来,我赶紧跑到门口看发生了什么事,惊奇地发现门居然没上锁,而且屋外也没有看守的机器人,我忽然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可是下一秒之后我就永远打消了逃出去的念头,一个机器人正拖着一具尸体从我面前走过,尸体流出的血画出了一条很长很瘆人的血迹。
住了几天后,我渐渐不再恐惧这个地方,这里的生存法则很简单,就两个字:服从;只要绝对服从机器人的每一道命令它就不会发难,而且机器人也不会一直跟着。后来我才知道,之所以没看守是因为整个研究所无死角都有监视器,也不知道哪个地板下面藏着自动火炮。还好当时那个拖着尸体路过的机器人让我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我也才能存活至今,从那以后我也听到不少自以为聪明而想逃跑却被击杀的枪声。
一个月之后就开始了第一次测试,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各式机械手臂拿着各种的手术工具,我的心情很是平静。虽然手术的过程被麻醉着,但我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我已经被开膛破肚,并且在体内安装着什么。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全身像木乃伊一样绑绷带,逐渐清醒的意志,疼痛感也愈加强烈,很快深入骨髓的疼袭向全身。
我动了动了身子感觉舒服了些,这时床边响起了个声音:“哎,你醒啦?”
我这才意识到床边居然有人,我睁开眼睛看看床边,一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男生坐在床边。我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身上只套着那条遮羞的短裤,铜色的肌肉很是强壮,腹部六块腹肌轮廓非分明,一张娃娃脸却是一副成人的身材。
他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看,他一阵脸红:“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发现喉咙疼得发不出声,他看到我张了张嘴就问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我轻轻地点了点。他微笑着看着我,这个笑容足以融化我身体里所有的疼痛,“我叫帕鲁,是主人诺亚让我来照顾你的。你是你们组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你已经昏迷了3天。”
我有点惊讶,我居然昏迷了3天,我朝他眨了眨眼让他继续说。
“主人在你体内植入了名为‘金属细胞’的东西,‘金属细胞’正初步与你的骨髓磨合,所以会非常疼,3个月后完全融合后就好了,不过你放心,这三个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很温柔地看着我说。
我叹了口气心想:居然还要疼三个月。然后收了收目光从他的脸往下滑,当目光滑到短裤的时候发现,他的裤腿很宽松,坐的姿势正好形成一个洞漏向我,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我好奇娃娃脸成人身的他,下面会怎样的。偷偷往里面瞄了瞄,瞬间,我下意识地忍着巨疼往自己的下体摸了摸,顿时吓得我瞪大了眼睛,三观全毁般的看着他。
“哈哈哈。”他看着我一张怀疑人生的脸笑了起来,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是啊,小傻瓜,没了。”
这是我第一次与帕鲁哥哥的邂逅,他很体贴的照顾了我最危险的三个月。这三个月当中,我不知道几次从半夜疼醒,他抱着我轻轻地哼着歌,我才又安静地睡着了。我不明白“金属细胞”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也没得很清楚。它的成功率低得离谱,每个月都新的实验体送进来,每个月也都进行这测试,很多都是熬不过三个月的磨合期。我不知道帕鲁哥哥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我知道,只要帕鲁哥哥在身边我就能战胜一切的痛苦。虽然从身体上丢了一个“宝贝”,但是在这里我又捡到另一个“宝贝”。
一口气看到这里我眼睛有点泛酸,放下手里的日记本闭上眼睛靠在床上心想:狼叔的遭遇还真是可怜,小时候就父母双亡还被抓去当研究对象,而且还没了生育能力。也难怪他那么年轻的样子却没个对象,甚至也没听他说要找个爱人之类的话。金属细胞可能让他有很长的寿命,却也是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休息了一会继续看下去。
最终通过测试的人只有5个,我和帕鲁哥哥还有剩下的3个,但是我们并不认识他们。实验也一直都处在失败的状态,人类似乎对主人来说就像小白鼠,不停的失败不停的抓人,每天都有新的孩子送来,每天也有孩子死去,死亡的原因很多:体检不合格、逃跑、手术失败、三个月的磨合期。后来,送来的孩子越来越少,甚至几天都是空车而归。
最终通过测试之后,就只是严苛的体能训练,虽然累人却不伤命。有一天我训练完毕,累兮兮地躺在床上休息。即将睡着前大厅忽然闪起了红色的警报,我懒懒地翻个身心想:又是谁不知好歹的要逃跑了吧。很快,我的房间门被一下子推开,我被突如其来的闯门吓得赶紧坐了起来。由于已结睡了并没开灯,那个站在闪着红光门口的人似乎也没有开灯的意。蒙圈的我一时间没认出他是谁,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灯光是声控的只要叫声开灯,灯就会自己亮起来。
我正要张嘴叫开灯的时候,那人就冲了进来紧紧地抱着我:“我还以为你跟着他们逃了。”虽然声音已经颤抖得快哭了,还是很清楚的认得出是帕鲁哥哥。
我推了推帕鲁哥哥:“你抱着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发现失态后就把我松开:“对不起。”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紧张?”我看着他紧张得满头大汗就帮他擦了擦。
他缓了一下心情:“我们5个强化人中,他们三个人跑了,当时他们再策划的时候预上了我,我给拒绝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们就逃了,还以为你也跟着一起他们走了。”
“哦!”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帕鲁哥哥,我很开下地笑着,“哥哥不走我也不走。”
由于红色的警报灯一宿都没解除,帕鲁哥哥就在我这里挤了一晚上。第2天早上送他回房间的时候,逃跑的3个人被运了回来。我完全想象不到他们被运回来的样子,3棵没有叶子的金属大树,偶尔跳动的眼皮才发现他们都还活在。被运回来后他们直接地被丢进高温熔炉,3人的惨叫彻响整个研究所,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他们溶成铜水。
还好早已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金属细胞虽然给了我们很强硬的身体甚至刀枪不入,但始终是主人的产物,命运也早已在它手上,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不懂。而且金属细胞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厉害的科技,它不仅能运用到人类身上,还能运用在生物以及植物上。大到恐龙、大象,小到蚯蚓、蚂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能从自身的变异变出武器还不影响正常的生活习性,而且变异生物们还非常忠心耿耿就如同机器人一般。
机器的运算再厉害始终不如头脑灵活的人类,“超载级”的击落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若不是紧急调援了游荡在附近的隆美尔游魂号,估计主人早已被人类攻破。它大费周章的在人类身上植入金属细胞,就是想打造一支属于它的人类部队。还好成功的试验品才一共5个,被它自己杀了3个,就剩下了我和帕鲁哥哥,直到多年后的现在也是我们两个。
身边熟睡的小迪忽然翻了身,打乱了我沉迷在日记本里的思绪,放下手里的日记本摸着小迪稚嫩的脸心想:原来的强化人秘密在这里,既然金属细胞给了狼叔刀枪不入的身体,那么狼叔和小慧那一战是狼叔故意输给小慧的么?带着这个问题,我又拿起了笔记本看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身体的肌肉逐渐变硬,硬到如同钢铁一般,身材也逐渐和帕鲁哥哥一样,但是我的脸和身高却没怎么变化。我曾听帕鲁哥哥解释过,这也是金属细胞的一个副作用,首先我们没了生殖系统,我们也就没了雄性激素,生殖激素会对金属细胞有抑制,所以才会移除生殖系统;其次金属细胞已经完美的融入骨髓,也会造成骨髓的生长缓慢;而女生的生殖系统过于复杂,再加上没了生殖系统的女生也会大幅度缩短寿命,这也是成功的实验品中全部都是男生的原因。也是到后来再也没见抓过女生,同时被抓到的男生都会先养一阵子,到了一定身高才进行测试,而不像当时的我们抓到之后就直接进行测试,在这里呆了几年还不如10岁孩子高。
自上次强化人逃跑事件后,主人对我们的看管更轻松,除了日常的体能训练,剩余的时间基本不管。因为它知道我们并不敢逃跑,一旦未经过允许就踏出大门半步,估计没跑多远身体里的金属细胞又会变成一颗大树,然后被运回来丢熔炉里化成一滩铜水。没有感情的机器不会在乎你多珍贵,即使是只剩下最后一个强化人,一旦发现对它不忠,它会毫不犹豫的把不忠者溶为一滩铜水。
偶尔主人也会让我们跟着机械大军出去执行任务,说是执行任务不如说是让我们适应外面的环境。我们基本都是站在机械大军的后面做做样子,机械大军总能很熟练又出色地结束任务。又一次正常的外出任务,天下起了鹅毛大雪,虽然只是穿着那条简单到只能遮羞的短裤,金属细胞的原因我们并未感觉到冷。
到达任务地点后,机械大军很有次序地排好了队等待我们下车。我们坐在指挥车里正要下车的时候,忽然红色警报响起,原以为是遇敌系统没想到是指挥部发来的信息,显示屏里红色的几个大字写着:“警告,与主机诺亚失去连接。”
下车一看,整装待发的机械大军同时闪着红色的警报灯,数以万记的机械大军震耳欲聋地重复着同一句话:“警报,与主机诺亚失去连接。”
这突发的场景把我吓得蒙圈,我很诧异的看着帕鲁哥哥,帕鲁哥哥不做声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阵寒风吹来,我忽然感觉到有点冷,我抱着身子开始哆嗦起来:“金属细胞适应所有的气候么?怎么我会感觉到冷。”我说完的同时,鼻前和嘴里开始呼着白气。
帕鲁哥哥看到我突然这样,他也开始哆嗦起来,拉着我回到指挥车上打开暖气才缓解些了。帕鲁哥哥也非常纳闷地说这:“为什么会这样?我也很久没感觉过冷了。”说着,他伸手去把暖气开得更大些。
不经意间我看到,他原本铜色的肌肤逐渐变回肉色,我赶紧看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和他一样,铜色的肌肤变逐渐回原有的肉色。我摸了摸变回肉色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冰冷的金属感,而是有温度的肉感。
当全身都变回肉色之后,帕鲁哥哥拿出小刀在他手指上一划,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他手指上的伤口流了出来。他愣愣地看着从手指流出的血,然后又看看车外壮观的场景和主控制频道,突然就一把抱着蒙圈的我,很激动地说:“小狼弟弟,我们自由了。我们再也不受诺亚的控制了,我们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地狱去了。”
“真,真的么?”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听到他的这番话我已经热泪满盈。
“是的,你看。”然后把受伤的手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下,“只有诺亚才能控制的金属细胞已经消退了,而且外面的机械大军也很显然的脱离了诺亚的控制,再加上这辆车。”然后他在车载系统操作了一番,“已经完全搜索不到诺亚的信号。”他又操作了一番,“我们要赶紧走,不然等下机械大军会启动预备系统,那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是当他踩下那一脚油门之后,我知道不仅逃离了诺亚的魔爪,也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我们离开了几分钟之后,机械大军确实启动了预备系统,远远都能听到它们震天的口令:“诺亚主机的命令,消灭一切人类。”
几声鸡鸣,又把我从书中拉回了现实。我看了看窗外已经天色渐亮,我重重地打了哈欠,没想到看了一晚上,做了个标记就把日记本合上,拉过被子就躺了下来。抱着还在熟睡的小迪回顾了下看了一晚的日记本:原来“大破坏”的始作俑者是个叫诺亚的机器发动的,所谓的叛军头领也是这个叫诺亚的机器。但是在诺亚身边生活了那么久的狼叔都没见过诺亚本体,这诺亚到底是什么?如果它是机器的话,它不应该是人类创造的么?是什么让诺亚如此痛恨人类,还要处心积虑地消灭人类?人类创造出来的东西却想毁灭人类,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悲哀。
想着这些没有头绪的问题,我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