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音乐痴狂
休息一个晚上,我们决定先去阳关村看看。沙漠的气候依然还是那么干燥,就算吹着车载空调都感觉让人很不爽,小慧一直抱怨这鬼气候就不应该先去阳关村。快到乱石滩的时候,犬系统的导航出现了偏离,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并不是我们之前找隆美尔走的那条路线。
停下车调整了下犬系统又重新上路,走了一小会小慧突然在对讲机惊叫了起来:“绿,绿洲,是绿洲。”
我一度没反应到她想表达什么,嬉笑她说:“大姐,你是不是看到海市蜃楼了?”
很快,她平静地说:“乐狂在沙漠中的绿洲里。”
我这才想起这条重要的线索,赶紧看着显示屏里的地图,显示屏里除了一览无尽的沙子还是沙子。“哦,原来你是用潜望镜看到的。”想了一会才想起绿色的蚊式坦克有超视距的潜望镜。
“我还以为你完全忘了你宝贝脑残1还有个潜望镜。”小慧冷冷地说着:“过去看看不?”
“那肯定啊,走走走。”我说完,车队就转变方向,往小慧说的方向开去。
走了几分钟后,小慧所说的绿洲慢慢显现在显示屏里,一个说大不说小不小的水潭,水潭的旁边围着一片草地和几个巨大的仙人掌和几颗椰子树。慢慢地靠近水潭,水潭附近空无一人,倒是两个挨得较近的仙人掌中间架起了一栋2层高的小木屋。
对讲机里小虎悄悄地说:“老大,乐狂有可能就在那房子里哦。”这声音小得怕别人听见似的。
“这还要你说?你小慧姐早就做好准备了。还有,坦克的引擎声都比你的大。”我拿起对讲机回应,“坦克那么大的声音,就算有人在里面也知道我们来了。小迪留在车里,如果发生意外可以火力支援。
把车停在木屋外,关了引擎让小迪藏在血色坦克里进了小木屋。1楼除了些日常桌椅空无一人,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小木屋,小木屋做得很结实,是用一块圆木从中间劈开,被切的那面放在里面,被树皮抱着的放在外面,排成一排后用麻绳捆着,踩上去非常的平稳。偶尔几道磕痕和弹洞,说明这里曾经有过交战。而且小木屋的木材并不是用附近的椰子树或者仙人掌,应该是从别的地方特意运过来的。
小慧依然还是很从容地走在前面,我走在小慧的后面看着她背着的那把“斩舰刀”,那把剑很结实的卡在她背后的圆盘里,圆盘的四条带子像紧身衣一样紧紧地束在她的身上反而更显身材。平时没怎么注意她的身材,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比小爱的差,越看我越有点把持不住。
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异样,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奇怪地问:“嗯?你在看什么?”
“没,没,没什么。”我赶紧躲开她的目光看着别处,红着脸回答,“快点走。”
“无厘头。”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很快,小虎冲过来悄悄在我耳边说:“老大,又你脸红了咧。”
我赶紧推开他,小声的骂到:“你给我滚犊子。”
小慧刚踩上木梯的第一个阶梯,悠扬的琴声就响了起来,琴声如同水滴般的清脆。听到琴声后的小慧就加快了上楼的脚步。上到2搂后琴声忽然转变,原以为是清脆如水滴的扬琴,一下就变成低音的贝斯。2楼一共有2个房间,这2个房间都是有窗没门。走到第2个房间的时候,低音贝斯又忽然变成轻快的吉他。
往房间里看一个带着面具的西部牛仔装扮的人,坐在地板上抱着一个吉他轻轻地弹着,他也看到我们后很淡定地问到:“你们是来听我那忧伤的小夜曲?”
小慧背过手抓身后的剑柄,一副箭弩拔张的姿态冷冷地说:“我才没有这闲工夫听你唱歌。”
“哦,是么?”他拨动琴弦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拨着琴弦,“那就是听我唱最拿手的欢快的乡村音乐咯?”
“你烦不烦,都死到临头了,想着还唱歌?”小慧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人生在世唯有音乐为伴。”乐狂淡淡地拨着琴弦看着小慧,“小姑娘你别激动,虽然我早就活腻了,但是我还不想死。”说完就,低下头看着手中拨动的琴弦,“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这时才注意到他的面具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狼,“当我看到那辆红色的坦克进来时,我就知道,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演奏。”又拨了下琴弦继续说,“我不逃也不躲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杀我。”
看着他白狼的面具我惊感万分,和红狼是巧合么?我拍了拍小慧的肩膀让她别那么紧张,走到乐狂跟前蹲下来说:“热爱音乐的人,我相信他应该不是喜欢杀戮或者是滥杀无辜的坏人。”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他“呵呵”地笑了两声,我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被通缉,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坏人。”
虽然隔着面具我看不到他表情,但是能猜到他是笑着低着头在拨弄他的琴弦。
我站起身来往后走了几步就盘坐在地板上:“其实我小的时候有听老爸拉过小提琴,可惜老妈去世时,老爸就把那琴和老妈葬在了一起,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老爸拉过琴。”
“哦?是么?那你老爸肯定是很爱你老妈。”乐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有在拨动琴弦,但是吉他的琴弦声并没有盖住他忽然变得异常温柔的声音,这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我嘴角扬了扬笑了笑:“抱歉,抱歉!这是我的家事,不应该说的。”我顿了一下,“那么乐狂先生,能不能在我们开战前聆听下你的天籁?”
“呵,你小家伙。”乐狂抱了抱吉他弹了起来,“行吧,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哼,别的赏金首见面就是开战,你倒好,还要开起个演唱会。”小慧靠着窗边抱着手冷冷地说着,小虎则是坐在我旁边,一副小迷弟般看着乐狂。
前奏过后乐狂就唱了起来:“单独弹着吉他的候鸟,如果你跋涉千里黄沙,勇战的乐狂,性情中的乐狂,悲伤的乐狂,靴子上满是伤感的音符,一个有缘无分的人啊,我心碎的声音……。”
忧伤的情调伴着他忧伤的音调,好在我没经历过感情挫折,不然还真被他感动到了。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我“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小虎看到我鼓掌他也赶紧跟着,我笑着说:“很好,很好,弹得也好,唱得也很好。”
他站起身来很绅士地鞠了个躬:“谢谢!”
“那,还能不能再弹一首?”他这一首忧伤的曲子,提起了我的兴致。
他歪了歪头笑了下表示可以,坐下后抱着吉他又弹了起来:“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看见灯火看见热闹的舞会华丽的盛装,我们就可以像王子和公主一样,逃避这个喧嚣的尘世即使只有如此短暂的一刻,这就是我们的爱情亲爱的请答应我,梦中的我此时正虔诚地跪在你的面前捧出一枚戒指,人生只若初见那该多好。”
“好一句人生只若初见。”虽然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还是看了一眼靠在窗边一脸冷漠的小慧,“这曲子比较柔和,是你最拿手的乡村音乐么?”
“是的。”他点了点头回答。
“那么……”
我还想再听一曲就被小慧打断了,“还那什么那?再唱下去天都要黑了,这仗还要不要打了?”小慧很不耐烦地走过来踹了我一脚。
乐狂看着被揍的我有点哭笑不得,摆了摆头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最后一首,地狱的镇魂曲。”他抱着吉他站了起来,“你们也听了我的两首曲子,也知道我的命并不是那么贱价,所以我们来1对1公平的决斗,这样我就接受你们的挑战。若是你们赢了就拿我的人头去兑赏,若是我赢了直到杀死她之前都你们不能帮忙,可以么?”
小慧冷冷地说:“可以,正和我意。”
我坐在地上摸着被她踹疼的屁股说:“我还没……”
小慧眼睛一斜,恶狠狠地盯着我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而且我说过白刃战的事我自己做主。”
“小姑娘,你的眼神虽然很可怕,但是充满了爱意,你肯定是喜欢他。”乐狂看着我被她吼翻在地,笑着打趣到。
“没,没,没有。”小慧恶狠狠的眼神瞬间转为一脸尴尬,“你,你别乱说,赶紧快点唱完你的最后一首。”
“哈哈哈……”乐狂仰天大笑一番,抱紧吉他向这窗口走去,边走边弹边唱,“我是一个快抢手,每一个子弹消灭一个勇士。要把恶心的家伙清除干净,我的也火身……”唱完后,一脚踩向窗口说,“哈哈哈,这首曲子唱了那么多遍,依然还是让我陶醉。”回头看着小慧,“来吧小姑娘。”说完就跳了下去。
小慧也跟着跳了下去,2楼高的小木屋并不是很高,对他们来说很简单,但是对我们来说有点困难。从楼梯跑下去刚跑到1楼,轻快的吉他声就变成了重金属的电吉他,听起来是如此的杂乱无章,却是那么汹涌澎湃热血沸腾。吉他的每一个发音都伴随着“啪”和“叮”,前者是开枪,后者是格挡。
我和小虎爬在门口看着他们的对决,乐狂的吉他前端对着小慧疯狂的喷着火舌,每弹一根弦就射出一梭子弹,吉他即是他演奏的乐器,也是他索命的武器。小慧连火神炮都能砍何况这3连机枪,只是她之前的“紫电青霜”细小轻薄,现在的“斩舰刀”厚重实沉,动作也稍微慢了些。一个就像音乐大师,疯狂地演奏着自己的音乐;另一个就像灵魂舞者,尽情地跳着优美的舞蹈。
招架之间,发现小慧似乎在指尖夹着什么在投掷以弥补稍慢的动作。忽然一块圆圆的小东西射中我身边的门柱上,我拿下那个小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枚1g硬币。我看着手里的硬币心想:小慧这家伙居然拿硬币当武器,是钱多烧得慌么?
小虎看到我手里的是硬币后,很好奇地问:“咦,老大,小慧姐居然拿硬币投掷,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金钱镖?”
“我怎么知道,你要问她啊。”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血色坦克的炮头突然动了下。我暗想不好,小迪要火力支援小慧了。我赶紧把手里的硬币丢了过去,“当”的一声就砸在了血色坦克上。很快小迪从里面钻出来很疑惑地看着我,我挥着手示意他不要开炮,他点了点头就钻回了坦克。
正当我要趴下继续看战斗的时候,一枚被小慧弹开的子弹朝我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射中我的手臂上。“啊。”我惨叫一声抱着受伤的手臂倒在地上,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老大,老大,你怎么啦?”小虎看着我抱着手臂倒在一边着急地问着。乐狂和小慧的战况继续进行这,由于太过于激烈,再加上嘈杂的音乐声,两人都没有发现误伤了围观群众。
我把满是鲜血的手在小虎面前伸了伸,“吓?老大你受伤啦?”他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扶我,到,小迪那里去,快。”我疼得有点说不出话,伸着手臂给小虎扶我起来。小虎扶着我刚走出小木屋,又一枚被小慧弹过来的子弹打中了我大腿。“啊~”我又是一声惨叫,还好小虎扶着我,我顺势倒在他怀里。
这回小虎吓傻了,略带哭腔地问:“老,老,老,老大,你,你没事吧?”
我咬着牙忍着痛:”快,快,扶我,到,小迪那里。”
小虎艰难地扶起我,他走一步我跟着跳一步,还没跳几步又一枚子弹飞来,打中了我另一条没受伤的腿。“啊。”再次惨叫,我无力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为什么又是我。”
小虎已经不知所措地跪在我面前哭了出来:“老,老,老大,怎,怎么办?”
“我还没死了,你哭啥哭?”三处中弹让我疼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快,快把我背到,背到小迪那里。”我话音刚落,他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往血色坦克跑去。
我已经是疼到说不出话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奔跑的他,我怎么都想象不到会又这么一幕,在疯狂的死亡重金属摇滚音乐下,比自己年纪小的下属用公主抱的方式把自己救了险境。小虎把我放在血色坦克的侧裙甲板上,用力锤了锤装甲板让小迪出来,小迪出来后看到受伤的我后,赶紧跳下血色坦克往装甲车跑去,从装甲车拿出医疗箱就开始为我处理伤口。
他包扎完第一个伤口时停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纱布,又看了看我,疑惑地问:“咦,不对啊,交战的不是小慧姐么?躲在门口的你是怎么受伤的?而且还是别人背后。”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了,都是泪,我这是完全躺着都能中枪。”有种倒霉就是,就算别人反方向开枪,也能不偏不倚命中你。
小迪处理完伤口后感觉好了很多,虽然子弹还没取出,小迪表示这几颗子弹还是回到镇子再取。看着不远处还在进行的对决,两人打得是难解难分,交战了十几分钟完全没停歇的意思。而且从单乐器逐渐变为多乐器,他手里明明只是一把吉他,却演奏出很多乐器的感觉,什么贝斯、架子鼓、电吉他、甚至还有些电子琴的电音效果,明明是一场如此激烈的生死交战,硬是变成了一场热血澎湃激情万丈的演奏会。
突然一声“duang”琴弦断掉的声音,澎湃的音符瞬间戛然而止,乐狂颤抖地举着手,低头看着断掉的琴弦。小慧见他暂停攻击后把剑插进地下,半跪着稍作休息。我也赶紧坐了起来,看来对决进入下半场了。
片刻之后乐狂喃了句:“琴弦断,曲难延,难道是天意么?。”说完,默默地拆下了吉他上的弦头,从吉他身中拔出一把很柔的剑,对着小慧说“小姑娘,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勇士,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年的红狼。我知道你刚刚放了水,我们交战了十几分钟你只守不功,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你肯定还有很多招式没使出来。来吧,让我们战个痛苦。”说完就把吉他丢再地上。
小慧邪邪地笑了笑,从腰包掏出几枚硬币就射向乐狂,“当当”几声,飞来的硬币就被乐狂看成了两半。硬币掉落的同时,小慧拔起剑就冲了过去,两剑交锋的撞击声,如同水晶一般地撞击声清澈响耳,剑锋与剑锋的碰撞都会闪着火花。与其说刚刚是热身的演奏会,现在才是真正生死对决。
乐狂的剑非常柔软,甚至折到90°都没断裂痕迹;亦是非常坚硬,与超强材质的斩舰刀对砍都没出现崩磕。看着亦柔亦刚的剑,我问起了身边一边收拾医疗箱一边看戏的小迪:“小迪,乐狂的那把剑,会不会是鱼肠剑?”
听到我的询问,小迪也纳闷起来:“应该不是吧,鱼肠剑之所以叫鱼肠,并不是指它像鱼肠那样弯曲,而是指它剑上的刻纹像鱼肠。”
“嘿嘿?你咋啥都懂啊?”听他的解释我乐了,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也嬉笑到:“那当然,谁叫你平时不多读书多读报的。”
这时,小慧一个简单的拦腰平砍,被乐狂仰面轻松躲过,当小慧的剑挥到身部上方时,乐狂一个上踢踢中小慧的剑柄,就把小慧手中的剑踢飞了,由于踢的力度太大整个身子都向后翻仰,他赶紧用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戳,利用剑的弹力又把身体弹了回来。当他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小慧正背对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又多了把比匕首长点的细小短剑,这会正抵在自己的喉前。
原以为胜券在握的乐狂摆了摆头叹了口气,丢下手里的剑就闭上了眼睛。小慧并没有马上动手,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