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锦国篇升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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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国篇
  “大人,我夫家不过是个识得几个字的穷秀才,我不过是个孤儿,我又有什么能力?我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我也被逼着做了。”
  她不叫屈不喊怨,因为她没资格。
  她的孩子都被握在他人的手里,今日的升堂她已经听了出来其实对于刘家的少爷大有裨益,或许赢得机会很大,可是她不能让他真的翻盘,她的孩子不能这么早死,至少不能因为她去死。
  或许她之前也对刘家留有怨气,可是这位少爷说的很明白了,刘家的口碑和信誉有目共睹。问题就是从前的那个掌事,她更加可以肯定的是威胁她的人就是那个掌事的后台。
  她望着身边的两个民妇,威胁?她真的不想笑,可是那股子冷笑让她忍不住。
  她们两个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威胁吗?不过是被收买了也能够如此的卖力地表演,果然钱这东西真是好啊!
  她虽是个民妇可是听着丈夫说了这么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刘家这个摇钱树是多少人想拉拢,多少人想强取豪夺。
  刘家到底是得罪了权贵,但是为什么要她的丈夫和家人来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她连带着看着那刘良辰的眼神也变得怒恨。
  “大人,民妇这里有张字据,清楚地写明了我丈夫死后刘家派人来如何的告诫我该如何是好。”她说得咬牙切齿,但凡有些听力的人都明白这是反话。
  字据呈上去,只见堂上几人脸色都微变,尤其是赵大人笑意甚浓。因为那是真的,那是没有结果造假的东西。
  至于沈大人,面不改色,今日的案子成败就在这个赵钱氏身上,而现在看来似乎局面已经扭转。
  “那上面清楚了交代了,我家不准去报案,不准去四处造谣,拿了银子就是抵了我丈夫的命了。那意思虽然不直接,可是明里暗里都是不准许我们张扬此事,若是张扬我们落得个恶人告状的名号,就连我夫君的工钱还有补偿金都拿不到,甚至于我也找不到活计,全家人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我之前说了我试了很多门法为我夫君讨个说法要个公道,只可惜人小言微,处处被拦,所以那张手写的字据我与刘家各持一份,如此签下我全家可保证活命。”
  慕升手里拿着的的确是刘勉的亲笔签名字据,而且一旁那个赵大人照旧急吼吼喊起来,这个笔迹和往前账簿还有刘良辰交上来的账簿上面的刘勉的字样一模一样,如此抵赖不掉的。
  尤其是和刘良辰交上来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字迹,可知根本推脱不掉。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查到的东西几乎和这个民妇说得几乎分毫不差,所以他们很难挑的出来问题。
  至于那个掌事,虽然有提问道,但根据若愚查到的这个人已经身首异处,离开阳城之后就被杀了,所以死无对证。
  瑞王爷对于自己人狠起来向来狠得下心,绝不留隐患。
  老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才能够守住秘密。
  如此一来,案子真的是矛盾点激增,刘家又处于草菅人命收买人命的伪君子的漩涡中。
  现在是等,得等到重要的人来。
  如此审案已经一上午过去了,慕升宣布暂时退堂,下午继续。
  为了防止几个人串供,所以人证都是分开的,因为这几个人也都不是人犯所以也只是放在房间里面,“吃饭了。”
  赵钱氏看着来人把方才放在桌子上,根本没有心情吃东西,准确地说来到京都之后就没有吃过几口饭。
  每日都活在被人监视里,如何下咽?
  这不,这个送饭来的也是个监视她的人,听听他说的,“你家孩子和老人尚且安好,吃点东西下午的时候好好表现,就像上午一样说的那些个大官哑口无言就行了。”
  赵钱氏不由得好奇,“今天我说的话也不过是实话,但是刘家很明显是无辜的,或许翻案是迟早的。”
  那人笑她无知,“这案子就是刘家玩火自焚,其他的没有别种可能,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你放心,等到案子被判是刘家有罪,你很快会和家人团聚。”
  “呵,希望是这样。”赵钱氏只在来京都第一天见过家人,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们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我的孩子?”她心中有些不安。
  那人丢给她一个圆圆琥珀珠子,系着一条有些发黑的红绳,“急什么?今天过去了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现在赶紧把饭吃了吧,下午好有力气。”
  赵钱氏赶紧捧着那珠子,这是她小儿子的,“娃儿~”又哭了起来。
  来人嫌弃,甩甩手就到了一边,“赶紧吃吃完我就走了。”
  赵钱氏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对着那珠子像是可以看见儿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得发昏了还是哭得发昏,恍惚间看见拿来的食盒侧边手柄夹着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门口的人,迅速地把东西拿过来,只见上面写的“有毒”两字。
  顿了一会儿,门口的人有朝她嚷嚷,“快点吃我好赶紧走。”只是对上了赵钱氏有些清亮的眼眸神色有些恍惚别开了眼神。
  她挪了挪位置,背对着他,“我吃。”
  一小会,她说,“实在是吃不下了,没有胃口。”还是冷这张脸。
  只是那人脸色缓和了不少,看了眼放好的盘子已经少了小半,“不吃拉倒,你这命也就适合吃那狗食,下次你可就没机会来京都吃上这些了。”
  她道,“不过都是吃进肚子的,我们穷人管饱就好,最后还不是得送进茅厕。”她抓紧袖子,“一上午了也没有如厕,还请指个路?”
  京都府衙安置人证或是犯人也都是个简陋的屋子,里面很窄几乎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一张桌子和凳子,只是为了安置人的,所以很明显没有如厕的地儿。要去得去外面的。
  “跟我走吧。”
  只是出去就让边上守门的侍女领着去了,赵钱氏去往茅厕的路上倒是顺手了捡了个只小虫子,她手脚算是快的侍女也没在意。
  “有人喊我有事,你自己一会儿走回去。”侍女匆忙交代了声就跑远了。
  到了茅厕,赵钱氏把卷在袖子里面的饭菜给抖搂了出来顺便给那小虫子喂了点,“有毒没毒总得试一试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到底是谁想要害她?是那个抓了她家人的?还是刘家那边?她突然间有些混乱。
  只是如厕的时候,却不料听见了些话语。
  都说茅厕是八卦的万恶之地,一点都没错。
  京都衙门到底是位处于京都不是,这茅房也倒真是个茅房,五个大坑呢!
  赵钱氏蹲在最里面,说话的似乎是隔壁的。
  “今儿也不知道的饭菜是不是馊了的?怎么咱俩都拉肚子了?”隔壁的声音听着就难受。
  “闻着不像,但是这情况像是放了巴豆似的。”隔壁的隔壁说道,“这感觉有那点熟悉,喔哟哟~”发出了声惨叫。
  隔壁又道,“那个娘们是不是今儿过去了就不用咱们看着了?”这话引起了赵钱氏的注意。
  “嗯,如果她今天说出有利的话应该不成问题。主子应该也会把咱们撤回来。”
  “可是不怕她反水?”
  “呵呵,不是喂了她毒药了吗?慢性毒药,撑不过今晚。”
  “格老子的,咱们俩是不是也误吃了那有毒的东西?”
  “没事儿,咱们俩有解药,一会儿吃一颗就行。”
  “嗯!老子菊花疼死了,这那个杀千刀的不长眼,估计就是放了巴豆吧!”
  “你说那些个娘们家人怎么搞?”
  “不是说也都处理干净吗?”
  “嗯,也是,也没是没用了。今儿是不是没有把那孩子他们带出来?不是说让安个心吗?”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给送过来。唉你说,是不是已经给宰了?”
  “哈哈哈,有可能,不是说哥几个受不了那些小的老的天天叫唤嘛!要是我早就弄死他们了。今儿好像是送了信物来吧,我看见了,那估计应该已经宰了吧。就是不弄全部也把能说会道的老的大的给宰了,留给小的。”
  “哈哈哈,主子可真是高明啊!”
  他们先行出去一步,骂骂咧咧一路,但是很快就没有踪影。而至于那赵钱氏等到侍女来喊她,她才回了神。
  “你好了没?”
  “吓死我了”侍女以为她跑了,可是跟着大叫,“你流血了!”
  赵钱氏的手指被咬的流了满手的血,可见刚刚克制有多难受。那些话一句一句应对着她,左一句有一句的宰了,都是砸在她的心上啊!
  多日没见的孩子难道真的已经不在了?
  如此一想,她便瘫软在了地上,像是没了气的球,那眼睛里面找不到半点的气息。吓得侍女真不知道怎么办,赶紧找人过来帮忙……
  一字阁
  连赤和飞扬匆忙回来,“事情都办妥了?”
  “是,办妥了。”飞扬和连赤一想起来刚刚的对话简直是臊的不行,所以回来之前很是默契地给彼此一个眼神,这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反正那个民妇也不知道是他俩。
  “那俩暗中监视的这会应该清醒了,中了玉少爷的迷魂香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到底怎么昏迷的,只当是恍惚了一小会儿不会发现的。”
  舞依炫点点头,“很好,你们俩也饿了吧去吃东西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有种反胃,而且总觉得菊花好像真的会疼一样,“属下还不饿,为主子们办事天经地义。”
  今儿真的有点不敢吃饭。
  大概是刚刚的对话太过于逼真,有些隐隐刺痛的感觉。
  舞依炫他们也是有点不解,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们下去了。
  “这俩怎么了?”
  凤沐璃指尖敲了敲桌子,“嗯,大概是若愚教的那番话刺激到了什么吧。”
  “可能吧。”
  连赤和飞扬:离王真相啊,就是因为这话是蓝大公子教的,所以心慌慌!换个人他们也不至于这样。
  “你们说下午会不会扭转局势?现在可对刘良辰愈发的不利。”凤臻拍了下桌子,“也不知道瑞王怎么搞的,非要拖我端王府下水是怎么回事?”
  “这个王叔如今真是看谁都不顺眼!月国?他怎么不把北国和南国都给说一遍?我这些年在外征战还和不少游牧民族也打过交道,倒是也给我扣上啊!我爹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好棋,就他下棋那个脑子还能整出点别的事?呵呵!”
  她冷哼,“等他下来的时候,老子我不给他回礼真是白当这个侄女了!”
  说她可以,说她爹-他的亲兄弟?可真是为了权力什么都不要了!
  慕容澈赶紧给媳妇顺顺气,“心智不全脑子有病可不就是见不得人家好吗?别气,就是嫉妒咱端王府人美心善还阖家幸福,就是气不过生的女儿不如你高挑帅气,生的儿子不如你寻得良人。”
  “咦~”众人嘘声。
  就连凤臻都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夫君,“以后这种恶心的话跟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别拿出来成不?”
  慕容澈笑得放肆,“我说得不是实话吗?”
  凤臻不出意外地点点头,“还真是!”
  “咦~”夫妻俩真不要脸!
  这碗狗粮它不香,拒绝投食。
  “万千,信得过吗?”舞依炫问。
  “我曾经也担心,但是今天的话虽然处处指向我父王和我,但是实则都是在帮我们。”凤臻抬眼看着慕容澈,“月川,万千是不是你安排的?”
  “媳妇真是聪明。”
  “端王府的人比我要想的都忠心很多,所以找个能说会道满口是帮着端王府的,倒不如找个不会说话的直白小子。”
  “你喊万千小子?”凤臻笑。
  “在我眼里单身老光棍可以称呼为小子。”
  “万千武功可不低,打起来我可不会帮你。”
  慕容澈叹口气,“夫君终究是抵不过娘家人吗?”
  凤沐璃轻蔑地瞧了眼他,“炫儿的娘家哪个不跟我沾亲带故?”
  言外之意就是劳资的媳妇的娘家可不就是他的娘家!
  慕容澈由于言语过激被拖出聊天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