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凤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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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馆
  “给本宫把门撞开!”
  年风和年和相互看了眼,这次倒是没有迟疑太久便也照做了,“砰!”“砰!”
  门一开,赫连娜赶忙侧着脸,里面酒气熏天,一股恶臭传出来,“都出去吧!”
  “是!”
  房中也只留下两人,赫连娜踮着脚走绕过这一路的酒**子,没地儿落脚便踢开,弄得轰隆隆几声响,“你这雅兴倒是高的很!”
  轩辕明恪坐在地上,赫连娜便也坐在他旁边,“皇叔,心痛吗?”
  怪得很,因为轩辕明恪乖得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他捶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压着些什么,难受。”
  他满眼的血丝,便可知道他多久没有合眼了,狰狞又狼狈的模样让赫连娜有些恶心想吐,“娜娜,她成婚了。和别人”随即灌了口酒进去,辛辣的酒在喉咙一点点的流下去,男子已然麻木。
  赫连娜拧着眉,“轩辕明恪,何时你也这般颓废了?”
  “怎么不去把人给抢回来?”
  男子却大笑起来,“抢?我拿什么资格?”那时候的他连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何德何能给她幸福?如今她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又能如何?
  “那时候她不该招惹我的不,是我不该招惹她才对!”
  他手肘碰了下女子,“你可知道她的马术很好,比你更加的洒脱漂亮,马背上的孩子,她便是天生的北国女子。她很热情,热情到我想要再多靠近一些,可我又不得不去克制自己,你可知道可知道拒绝她的靠近,有多困难?”
  “她很大胆,明明有了未婚夫却放肆地和我厮混在一起。可也是她亲口对我说她有一个早已定下的婚约,而他们草原部落的人这辈子也只能嫁给一个草原人。我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男子眼里尽是愤恨,手上的酒**子直直地飞向墙壁,酒水四溅,瓷片也随成粉末。
  “若我告诉你,那女子给了你这个可能呢?”
  男子低垂的头有些晃动,赫连娜又说,“皇叔,她逃婚了!”
  “她在哪儿?”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掉下了悬崖,就在”
  “寒石崖是吗?”
  “你知道?”他不该知道的。
  “哈哈哈哈~”轩辕明恪突然仰天大笑。他记得,那日他们策马扬鞭一路到了银川边境,而那里有一处银川人都不会去的寒石崖,那处光是崖山便是奇冷无比,草木大多是银白色冷得瘆人。怪异的很!
  悬崖边,他告诉她其实他去过这悬崖底下,那底下可比这崖山要美得多,寒石不寒,矮树不矮,草木丛生,更有温泉藏匿在山间。
  他道,若是有一天,凡尘俗世都了了,或许,会去那一处了此一生。
  她道,是吗?原来这寒石崖和人一样,表面那么的冰冷奇怪,深处到底是藏了不愿让人发现的美好。
  “我真的不懂,那时候我只觉得她的想法还真是异于常人。呵呵~更加不会想到她说得是自己呢?”
  赫连娜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知道他为什么会这般发笑。
  “皇叔,何时走?”她问!
  “现在!”他答!
  赫连娜朝着外面喊了句,“来人!”
  门开了,来人是凉儿拿的是包袱,赫连娜接过,“皇叔,一路顺风!”
  轩辕明恪抱住了她,“谢谢你!”
  “我这一走,你”
  “放心吧,我相信凤沐清护得了我这一生!”她说的肯定极了。
  “那就好!”
  入夜,京都城门口,男子牵着缰绳,扬起鞭子,“驾!”春季的暖风扑在脸上格外的温柔,他看了眼右侧。
  记得那日从寒石崖回去,他在左,她在右,策马奔腾,风很大呼呼地往耳边过去,只不过那时候是寒风。他的视线时而前,时而右。
  她说过一句话,只可惜那时候风大得很,他听不清。如今侧目身边,空空如也可他却像被人敲打了一番,那记忆愈发得清晰,而那句话愈发的明朗,“明恪,来年我陪你在崖下可好?”
  说完她喝了一声,牵着马缰绳,越过了他,看她回头巧目倩兮,扬起马鞭他未曾言语。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在北国寒石崖崖下,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轩辕明恪的手放了牵着黑色骏马,黑马向着小溪旁的白马跑去,耳鬓厮磨,那白马身后站着一位女子,回眸,依旧巧笑倩兮,这一次他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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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府
  “若愚?”和凤臻说的太久了,木蘭这出来的是真的迟了,“这景象多久没见过了?”愣生生有些感叹!端王府的建筑材料还是不错的,东西到底还是没有炸的粉身碎骨,就是分分家而已!
  “端王伯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蓝若愚。
  端王爷怕是也喝多了,“哎呀!还是会冒火花的吗?要不然是会窜上天的?不然,不然,就是会在砰的一声的?”就这按捺不住好奇的模样说他十岁都嫌大了!
  蓝若愚晃着脑袋结果还是晃了晃腮帮子,“不是~~~~~”这音儿拖得可长了。
  “这回啊,给您瞧瞧当年我放在我爹茶叶里面的玩意儿~”蓝若愚专业解释,“您试试?”
  “好好好,我试试!”
  木蘭赶紧把酒水拿过来,这端王爷喝了那还得了?
  “你你你抢什么?”端王爷一脸生气,一把夺过来茶水,可脸又立马变得笑嘻嘻的,“你想喝啊,?想喝吗?拿给你喝好了!”
  木蘭吓得魂都要掉了,“不不不,不必了,我无福消受的。”
  “别怕啊!”端王爷笑得甚是“憨厚可掬”!
  木蘭一个下腰过去,诶嘿!没中招!
  “啊啊啊~我要炸了,炸了!完了,完了,我的后事要来了,来了!谁帮我准备?”
  木蘭由衷地感叹,哇哦,端王府的家丁好有节奏感!真不愧是出身高贵府邸家丁!
  凤臻也听见动静出来了,“怎么了?哈哈哈哈~”笑得不行。
  “这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能跳这么高了?”指着那家丁说。
  木蘭说,“他就是嘴巴里面有东西在跳其实。”又赶紧去拉着蓝若愚别去祸害人了。这家伙居然跟分发粮食一样,挨个儿给人家投食。又多了不少的人在蹦跶!念叨着准备后事儿!
  凤臻赶忙走过去,一记手刀,人就昏了!“木蘭,这种时候不能心慈手软!”木蘭竖了大拇指。
  “凤臻小心!”端王爷真是喝得七荤八素了,亲丫头也要坑啊!
  “咦?臻儿?来来来,喝口这个,若愚说味道不错!”
  “duang!”
  “拖下去!”凤臻喊着那边的人。“是,郡主!”
  这把木蘭掌声如雷,厉害了我的臻!
  凤臻也吩咐了下人把蓝若愚给运回蓝家去,“没事儿的,让他回家闹去好了。”
  “我觉得我还是跟着去好了,我不太放心。”
  凤臻说,“被那么宠着他,还没有成婚呢就这么顾着?你得和若昕学学才是!”
  木蘭不好意思道,“哪儿宠着了?我没有!”
  “也是,为了你,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你不宠着他,宠谁?”凤臻眼里尽是失望,“蓝若愚真的为你改变了很多,为你做了很多。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改变,多美好!”
  只可惜那个人似乎不愿意为她而变。
  “凤臻,其实澈”
  “难得我出来了,不如陪我出去走走可好?这地儿,酒味甚浓!”
  “好!”
  说起来凤臻是拉人出来的人,说得出却是寥寥无几,木蘭也知道,只好默默的跟着。
  “对了,木蘭你知道老叶家住哪儿吗?”
  “噢!你是说叶筱柔家是不是?”木蘭说,“不远处的。”
  胡同里面,“老叶妹妹倒是懂事!”凤臻打量了几下这房子,“说起来,我倒是和叶家人交情甚浅,如此过来是不是匆忙了些?”
  木蘭笑道,“你倒是这会儿想起来了?”
  “没关系!来都来了,倒不如进去看看。你个将军去看部下不是平常的事儿吗?”
  “那倒也是!算是慰问慰问了!”
  拉住门环便敲了起来,“来了!”门里面喊了声,“谁啊?”
  “筱柔是我,木蘭!”
  门开了,“木蘭,你怎么来了?”叶筱柔换个方向,“凤臻郡主?”
  “参见郡主!”
  “筱柔谁来了?”叶梓荣也跟着走了过来后面还有慕狄。
  凤臻抬了下下巴算是打个招呼,“老叶,你倒是在家!”军营里她请假,也就是叶梓荣帮着带兵了,果真是来的凑巧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慕狄也在!”凤臻说道。
  门关,里面好生热闹!
  叶母见了人直接就给凤臻跪下了,“民妇多谢将军多年来对我儿的庇护和搭救。”叶梓荣自然说了的。
  “快些起来,伯母,这样我可是会折寿的。”凤臻被吓到了,这阵仗有点大。
  “老大,有着我娘吧。说来,我也的确是被你救了不少次的。”叶梓荣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家梓荣从小娇生惯养的,去了军营若非得到您的庇佑估计不是熬不出,征战时便怕也是会身首异处。”叶母依旧跪着,想着这些就有些动情落泪。
  凤臻说道,“是您的儿子自己争气,若非他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我也不会如此。起来吧!”
  叶梓荣也拉着母亲起来,“娘,起来吧。”
  “哎~”叶母也落了座。
  凤臻又说,“你不光是有一个好儿子,也有一个好女儿。不是铜身铁臂,倒是坚强骄傲的姑娘挺得过这风浪,撑起了这个家。”
  叶母抚上肩上的手,“是啊,我的女儿从来都是令人骄傲的。”侧目的余光也都是欣慰之意。
  叶筱柔捂住了嘴巴,看了眼慕狄,泪花未落,慕狄拿起手绢替她擦拭,小声道,“哭什么?”
  她道,“高兴啊!”她又笑了起来。
  慕狄也跟着笑了。
  “老大,你的病好些了吗?”叶梓荣说,“将士们可都很想念你!我可都压不住了。”
  “瞧你出息的!这点事儿都干不好了?”凤臻道,“他们每日操练便加重,你若是自己做不好便是双倍!上阵杀敌的时候看看可还要松懈!”
  “是,老大!”叶梓荣答。
  木蘭抿了抿双唇,她岂会不知道叶梓荣问的是何意?而凤臻又何尝不知道那是何意?
  “快了,再给我些时日。这病便会从此根除了!”凤臻又念了起来。
  叶梓荣还想说些什么,木蘭拉了拉他的衣服,冲他摇了摇头。
  叶母盛情难却,一伙人便一起吃了顿便饭。接着也要各回各家的,一伙人也都纷纷出门,相送一番。说是相送,倒一块儿散步起来。
  “瞧你俩,以前放在一起冷嘲热讽的咬文嚼字,如今倒是花前月下的诗词歌赋!”叶梓荣抖了抖鸡皮疙瘩。
  “哥,嫌弃,就走远点。”
  “你倒是一直嫌弃哥哥!”叶梓荣佯装不高兴。
  木蘭道,“都有了情郎还要什么哥哥!”
  “这话我也说给你听,都有了情郎了还要什么姐妹啊!”凤臻调侃说道。
  “凤臻!”木蘭跺了跺脚。
  “等到以后再说吧!你们先走吧!”凤臻说完人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她去哪儿?”筱柔喊着。
  “随她吧,反正打劫碰到她算是那人倒霉!你们谁跟上就是你倒霉了,走吧!”叶梓荣让大家跟着他的脚步。几人乖乖跟上!
  凤臻去了那桥底下,他们相遇的地方。
  不打不相识,那时候遇见他就是打架的份儿!初初见面,还以为是个江湖浪人,她向来钦佩高手。
  “后悔吗?凤臻!”她问自己!如果那日没有见过他,是不是也不会折腾这么久了?江湖浪人会比皇族子弟来的要好才是!她如今便在军营里面和战士们一同训练,晨曦现舞棍棒,晚霞落耍刀剑,夜幕降梦何处。她该是如此的简单才是!
  她扔了个石子,水月中那种矛盾的脸不再清楚。
  “你不后悔!”
  谁帮她答了?
  “你来了?”女子脚下湿滑,猛然起来的身子根本站不住,“啊啊啊~”
  “好久不见!”男子拉着她的手,“怎么满脸的不敢相信?”
  接着“咚!”好大的一坨水花!
  “可清醒了?不是梦的!”男子半蹲在岸上笑说。
  凤臻从水里冒出头,抹了把水,“慕容澈,你疯了!”显然气着了。这家伙有病吧,居然推她下水。
  男子往水中过来,水花四溅,搂住同样在水中的人儿,“若不是疯了,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