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彼此的不舍和骄傲
她走过去书桌边,月光下的窗边很美,她捡起书桌一角的笔筒,伸手摸到了塞在里面的一张纸团。
“我,还真是没有骨气!”她嘲。手心里皱巴巴的纸边角也多了不少的裂口,可是画上的人依旧丰神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被画的格外的传神。
那张画被她揉了很多次,丢了又捡回来也很多次,这终究还是舍不得。
“眼睛也没有凤沐璃那般的大大的丹凤眼来的特别,狭长却又不及嫂嫂。弧度倒是恰到好处,瞳孔似乎也刚刚好,眼白也不会很多”她在想,如果那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是和他一样的眼睛呢?
“可偏偏却让我”有些一眼万年的错觉!
是,她谁也没有说。因为很搞笑不是吗?
她低笑,手轻轻地抚着手里的画,原是推了窗,月光倒是恰好照在了床上,“凤沐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争不过就罢了”不是不去争了,只是她在他心里面占了多大的位置,会有那个女人多吗?她会存在他心里多久?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是不是那个女人只要需要他会抛下所有一切的?
皇叔说的,她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她还不至于那么放下身段!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被子也滑落了。他醒了?接着又是均匀的呼吸声,没有吗?
“金光?”她闪了闪眼睛,月光也不该是那个颜色吧。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闭眼睁眼后还是有的,就在凤沐清的后背。
她走近,他的后背是纹了什么吗?她眯起了眼。
“龙”好像不是纹上去的,她伸手去碰那露在外面的后背,“断角?”那金光也不知怎么的就那么亮起来了,胜过月光,也仿佛伤了她的眼睛。
轻物掉落的声音,可也足够让有人不再装睡了!
“娜娜,娜娜,娜娜”凤沐清跳下床,立马把昏倒在地上的人给抱起来,“来人,人都死哪去了?听棋!”
梦醒时分,“好晕~”她低喃,可是昏沉沉的脑袋让她实在是忍不住嘟囔,仿佛高烧一样又或是那种被转了很多圈的感受,总之让她难受极了。
“娜娜,娜娜~你醒了?”
凤沐清在她身边?彻夜吗?她伸手遮住了光线,好刺眼,已经天亮了?
眼睛漏出的一条缝,他可真是憔悴。
“身体可还有不适的地方?”他轻问。
赫连娜没有回答他,记忆中像是多了太多的片段,清晰的不清晰的,但都是不连贯的。“嘶~”手不自觉地就去扶着头部,这些是什么?
又是有人在说话,是谁?
“我回来了!”
“我很想你!”
“我不会离开了。”
“落落说这是她替我采来给心上人的。我保存了很久,可喜欢这曼珠沙华?”
“以后我们哪也不去了,咱们九黎山这么好,咱们还能去哪儿?你在这里我能去哪儿?”
凤沐清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子泪眼婆娑,但是攥紧的手心却出卖了他。
“哭什么?”
赫连娜没有听清楚那声音掺杂的冷厉,只是耳朵里全是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还有他给的曼珠沙华。
在梦里给她的曼珠沙华!
“你在为谁而哭?”凤沐清看得分明,那是情,那是种割舍不掉的情意。而她赫连娜是在为谁而哭?商子染吗?如此悲痛欲绝?
赫连娜被钳住了肩膀,“告诉我,你在为谁哭?”他是嫉妒了,嫉妒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嫉妒那个可以让她说对他凤沐清毫无眷恋的人。所以说,一开始,她也不过是拿他当做一个慰藉!
赫连娜停止哭泣,可是眼泪依旧顺着脸颊滑落,“凤沐清你做什么?很痛的!”肩膀被他钳得痛死了,他这是又发什么疯?
“我问你,你在哭什么?为了谁?”
赫连娜厌恶他这副不讲道理的样子,“反正不是因为你!放开我!快些。”她头晕而且鼻子堵得慌,不想这个时候和他吵架。
听到实话,愤怒像是填满了他,“所以赫连娜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也不过是个骗子!”他冲着她吼道,“说,你在为谁哭?商子染吗?”
他单手扯着她的衣服,瞧着她有些虚弱的怜人,所以手上到底是没有下多大的力气,“我想你别奢望了,商子染也已经和令狐云鸽成婚了,更别说他们已经有了共同的孩子。”他冷笑,“对了,听说是你不要他的,如今在这里啜泣后悔吗?”
那轻蔑不屑让女子看的分明。
也不知道是在气何?自己还是她?
“公主~”凉儿听见里面大声的很,赶紧跑进来看看,却被凤沐清给吼了出去。
“没有朕的允许谁让你进来的,这是锦国!给朕滚!所有人都给朕滚得远远的。”
凉儿顿住了,她何以会丢下赫连娜呢?可是凤沐清气急了,随手拿起边上的一个茶盖便朝着凉儿砸去,门外走来的双瑜迅速拉走了凉儿,那茶盖嵌入了朱红的门框中。
好险!
他说,“再不走就是你的脖子。”
“凉儿,下去!”赫连娜急忙喊道,回头看向凤沐清,“这里到底是锦国,听见没有!”
“可凉儿生来就是北国的人!”凉儿死都不走,更是不怕死地朝着他们过来,“伤害公主的人,凉儿岂可走开?”
可是她没有拉过来赫连娜,已然被凤沐清掐住了脖子,“如此忠心的北国奴婢,可真是难得很。”
“啊~啊~”凉儿喊不出声音来。双瑜冲过来却被一掌打在了一边,“噗~”血溅四处。
凤沐清看向赫连娜,“这种丫头带在身边,一定是替你藏了不少的事情吧?”他放下了凉儿,“还真是不知道从这丫头的嘴里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比如长公主在北国曾经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
赫连娜视线从凉儿身上回了回来,“你什么意思?”
凤沐清扫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不过只有一小会儿便移开了,他侧身,“放心,北国长公主若是在锦国过的不好,想来是会一字不落地传到北帝的耳朵里。朕的百姓们还没有过够安稳的时日。”
“你们都出去,所有人都给朕滚得远远的。”
双瑜知道凤沐清不会动赫连娜了,踉跄着点了凉儿的穴道不让她再胡闹拉着她出去,“属下告退。”可是眼睛依旧留恋在赫连娜身上。
赫连娜摇摇头,双瑜收回了视线。
这凤鸣宫大门再一次紧闭,关上那动静很响,尽管她在里面有些距离。可是她又很想笑,想来和凤沐清大婚以来,她的凤鸣宫似乎一直都在避人千里,似乎她这里见不得光一样。
“我不知道陛下您在发什么火,可是相敬如宾这话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您不想谣言四起,我也不想言语缠身。您也说了北国那边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凤沐清眯起了眼,“威胁朕?你一个锦国皇妃有什么资格?”
“更别说,一个不洁的公主,传到北国去又会如何?”
赫连娜紧了手,“凤沐清,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她嗤笑,“说话如此失分寸?欠考究?”
他何以这幅表情?
凤沐清揽住她的腰身,手一点点往她的肚子那里去,“朕说什么长公主真的不知道吗?你的”
而她藏着她快要藏不住的惊恐。
“怎么了?”一收到口信,轩辕明恪就赶紧赶了过来。
赫连娜知道救星来了,人都松了口气。
可这幅表情看在凤沐清的眼里又是燃起一把无名之火。
轩辕明恪没有走到床边而是去了衣架那边取了衣服过来,“一大清早的,我这大侄女胃病惹得一身病痛,受不得凉!”
轩辕明恪没有亲昵替她穿上反倒是扔在了床上,“自己快些穿,长辈来了总该是注意礼节的,何况这又不是咱们家!”他看向了凤沐清,挂着的假笑让人看得牙痒痒。
赫连娜满脸冷漠,“陛下,即便是要质问,也还是让臣妾有着可以被质问的身子。”
凤沐清松了手,看向轩辕明恪,“轩辕公子这番闯进朕的妃嫔的寝宫,不觉得欠妥吗?”
轩辕明恪早就没脸没皮地坐在了一边饮茶,“我觉得这堂堂一个皇妃的寝宫里面居然还是凉茶?实在是欠妥!开了春也不该这么心急啊!”
“更别说一个明媒正娶的皇妃新婚之夜抵不过一个官家小姐的梦魇之夜,更是欠妥到荒唐!”随性可却是不容忽视的谴责,“您说是吗?锦皇陛下?”
一旁在穿靴子的女子停了停手,她知道皇叔不仅仅在斥责凤沐清更是在骂她有眼无珠!
这件事到底是凤沐清心虚,“早朝之后,希望朕的皇贵妃能给朕一个好解释!”没有问出什么来,心上空落落的而且火气没地儿发泄,郁结的很。但是拿轩辕明恪没辙,只能甩袖走人。
人走了,她也泄气了。
“皇叔,谢谢了。”
轩辕明恪却狠了起来,“这种气你还受的做什么?”
赫连娜走去脸盆那边,准备洗掉这一脸的泪痕,可没有水,也就作罢了。
“怎么哭了?不是某人说不会为他哭的吗?”他嘲讽着,可这眼里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赫连娜笑道,“不是为了他哭的。”
轩辕明恪来了兴致,“哦?”可又垮了脸,“还是为了”
她叹口气笑道,“也不是为了平安。”
“那是”
“是个连我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哈?”
赫连娜也倒了杯水喝,其实也还是温温的,没有多凉,“皇叔,阳城的事情你可查到什么?我这边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阳城刘家商场争夺案子,虽说已经结案,不过我查到凤沐清似乎还在调查,而且牵扯不小。”
“嗯,我知道,和那个瑞王有关。”
“可我知道还和沈家有关。”
这是她不知道的,“哦?沈家?他们家可算是跟着凤沐清一路走过来的,算是熬出头的,居然”
“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皇叔我只是查到了些有趣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不是明确再等等吧。”明恪抿了抿茶,“可真是难喝!”
“对了,你说的那两个孩子呢?”
凤鸣宫侧边,那是宫人住的住处。
“疼~疼~”
月华紧着眉头,“月朝你忍着点,再忍着点。”满脸都是歉意。
月夕坐在另外一边给月朝的后背抹药,“你这一次可是欠了月朝一个大人情了,看你以后再贪玩。”
“不碍事,我怎么说都是男人不是?”月朝咬着牙,可是额头豆大的汗珠一目了然。
月夕说道,“说来,你的体格还真是结实,硬邦邦的。”可比他强多了。这十下棍子可不是开玩笑的,若非他的身上多了几道痕迹还真是难以想象他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对不起,月朝是我连累了你。”她明明算准了时间的,御书房没有人的,偏偏被一个送东西的老太监给差点逮住了,恰巧去送东西的月朝看见了躲在御书房的她替她背了擅闯御书房的罪名,也受了十下棍刑。
“没事儿!”月朝对着月夕说,“怎么说在入宫的时候你帮了我,我怎么都该感谢你的。”他也不想欠了这个人情的,无意中知道他们是兄妹,而这兄妹俩看起来不简单。
“也是那咱俩有缘。”那个时候为了逃过宫刑这一点,他可是在赌场里面想尽了算术之法,花了大价钱买了阴阳失调的药的,却被也是刚刚入宫的月朝给撞见了,索性瞒不住那就一起瞒着,所以大家同流合污了。
不过说来也怪,这个月朝和他们姐弟俩不同,是为了查案子才进宫的。而他像是在躲着谁,记得那时候进宫之日他是无端闯进来的家伙,混在已经被选好的少年中间的,他清清楚楚记得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因为那时候他清清楚楚记得他前面的人的模样突然变成了月朝。
不过既然大家都有秘密,倒是可以互相瞒着互相牵制也好。不过一直以来这个月朝倒也是安分的很,而且待他也不错。
“不过你去御书房做什么?”月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