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他眼中的她
“啪!”
“你好大的”沈娉婷一下子没缓过来。
“扯平了!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巴掌,都不需要道歉,岂不是甚好?”叶筱柔拿着小木箱不经意退后一步,“这件衣服方才二小姐赞不绝口,应该是喜欢的,而且钱已经付过了又何必呢?既然要穿给陛下看的,那自然应该穿最美的一件。”
陛下沈玲珑懂了些。
“你个贱人”沈娉婷准备动手可是被沈玲珑喝住了。
“刚刚不小心看见了二小姐的衣柜,似乎就身上这件最好了。还是留着吧!一字阁只此一件。”叶筱柔大方地笑道,“若是要投诉,一字阁的路二小姐应该是认识的。”
“大小姐,筱柔还有事要做就此告辞。”她礼貌地对着沈玲珑告辞。
“姐姐,你让开!”
沈玲珑轻推着妹妹,“闹够了吗?你有什么理去和人家争论还不知所谓的大打出手?”对比之下,她这妹妹真是相形见绌。
“回来数月,这脾性怎么变得这般刁蛮恶劣?起初的温良顺从莫非都是装出来了?还是因为回到家中大家宠爱便没了礼节,失了分寸?”
沈娉婷努了努嘴嘴巴,面上说着,“姐姐你怎么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婷儿也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叶筱柔,你知道我在外城生活,前些日子有外城的朋友偶遇说了家乡洪水泛滥,家破人亡而那些都是因为叶家!”
“方才方才,我也是气不过!”沈娉婷捂住了脸,“姐姐,听说听说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已经葬身在洪水之中了嘤嘤嘤嘤~”趴在桌子一脚哭了起来,小朵上前安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是她错怪了二小姐了。
沈玲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也希望是真的,到底是她亲生妹妹!
“好了,姐姐只是就事论事,这一次叶小姐到底是受了委屈的,你就算是想要为朋友出气也不该这般的,叶家那都是叶家叶宏做的事情何故怪罪到一个女子身上”她到底是软了下来。
“可是他们都说”
她这傻妹妹这么不分是非黑白的吗?
“市井之话岂能信之?”
沈娉婷搂着沈玲珑的腰肢,“我知道了,姐姐是我不分对错,是我被恨意蒙蔽了,是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如此了。真的!”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好了不哭了~”
“嗯~”叶筱柔,你给我记着,这一巴掌我会加倍的还给你的!
沈娉婷楚楚可怜地瞧着姐姐,“姐姐,我以后要好好地向你学习。谢谢姐姐这一次的教导了!”沈玲珑啊,沈玲珑~
“姐妹之间无需说这种话!”沈玲珑给妹妹一一擦干了眼泪。
出去了的叶筱柔捂着脸,却还没有出沈家大门就遇见了慕狄。
“筱柔?怎么在这儿?”
瞧他,每回见面都是挂着笑容,也不知道是真对她笑还是什么不过她现在这副样子
“只是送东西过来的。”她抬抬手示意手里的木箱子,但是头却是低着的,“我先走了。”
“等等~”慕狄本就是心细的人哪里会看不见?
“你这脸怎么肿了?”他小心抬起她的头,“是不是被人打了?”这一看手印就知道了。
“嗯,不碍事!”叶筱柔撇开他的手,侧过头去,“反正我也打了回去,没吃亏!”
慕狄低笑,“知道你从来不会吃亏的。”
是吗?可是据她所知已经有很多次了
“我给你上些药吧,不然明天你可真就是盯着半个猪头脸见人了。”慕狄说,“正好在沈家,我来是办些事情的,问问借个药应该不是问题。”
她怒瞪,“慕狄!”
她又说,“不要了,你还有正事儿要办的。”只觉得她拼命要和他保持距离,怎么就偏偏不行呢?知道他对她没有想法只是单纯的帮着她,也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她绝对不多想不多靠近
可似乎不行?
“慕狄?”大堂走来的是沈家夫人,“小狄,怎么了?”他那身边的姑娘有些眼熟。
“沈伯母!”慕狄做礼,“这是我朋友,叶筱柔,她受伤了,不知道伯母可否借一些活血化瘀的药。”
沈家夫人自然是知道这个叶筱柔的,“是叶家的姑娘啊~”见过不少次。
“沈夫人,筱柔有礼了。”叶筱柔也做礼。
“还是那漂亮模样。”沈家夫人瞧她这一脸憔悴,“这些日子你倒是受了不少的苦难,数月前你敢在宫门前挡着你父亲显然是个勇敢的姑娘。市井中闲话多,不中听的话更多。没必要都听着。”
叶筱柔这副瘦弱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像她那一年前回来的小女儿,忍不住遭人心疼。
她忍不住摸摸叶筱柔这削瘦的脸蛋,“真是可怜的孩子~”沈家夫人只当是她这脸是被那些因为她父亲的缘故而对她发难的。
这般慈爱让叶筱柔身子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也让她眼眶有些发酸,她叹,她无奈若是她的母亲也这般该多好~
“谢过夫人关心了。”
“哦,瞧我这多愁善感的。”沈家夫人赶紧对后面的丫鬟说,“去找些药膏来,记得快些。”
“是,夫人!”
慕狄对沈家夫人说,“伯母,沈大人可在府中?慕狄有些公事要找他。”
“你来的不巧,他这还在书房和人商讨些事情,说是不便打扰。”
“这样吧,我先去让人通知一声,你且等等先看看可否今日见上一面。”
慕狄说,“那侄儿就先谢过伯母了。”
“客气了。”
等了好一会儿,闲话家常也扯得差不多了,可是去拿药的丫头却迟迟没回来,“怎么回事儿?”沈家夫人有些不悦。
“夫人,要不然我们直接去药房自己找吧。再等筱柔估计明日可真是见不得人了。”慕狄瞧见她捂脸好几次了而且说话都是有些大舌头的感觉,而且方才多说了几句话又有些血丝出来。
“慕狄!”她捂着脸怒道。
沈家夫人笑道,“也好。”派了个人给他们指路,“等我家老爷事情办完了,会让人去药房通知小狄你的。”
“多谢伯母。”“多谢夫人。”两人面面相觑,叶筱柔立马低着头掩着那抹红晕。
“额哈哈哈~”沈家夫人掩帕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只觉得的这两人倒是有些意思,“去吧,去吧。”
“其实我回去一字阁估计早就抹好药膏了。”离了大堂那边叶筱柔似乎有意要离开了,毕竟方才总不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
慕狄说,“是我不好,哪知道她会这么慢的。不过你夸张了,还是这边比较快的。瞧,到了!”
沈家药房也不大,只是沈家夫人当初生过一场大病久病成医也就盖了这个药房,“找到了。”慕狄不一会儿就拿了东西过来。
两人坐在一旁,“这没镜子,还是我给你上药吧。”
“啊?不用了,这点伤不需要镜子。”忙去抢他手里的药膏。
他开怀一笑,“不是叶家大小姐了,就连疼都不怕了?都敢自己下手了?”他还不知道她吗?小时候去玩,哪回伤了一丝半毫都惊天动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伤着了脑袋什么要害。
叶筱柔脸红了起来,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我以前”她绞着手,“我以前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
慕狄已经打开药**,这辛辣的刺鼻味可真是受不了,放在指尖往她脸上抹去,“也不是特别,不过确实很多时候是有些令人不舒服。”
“嘶~”她皱眉,“你还真是直白。”突然有点想笑。
他的指尖星星点点涂着她的脸颊,很舒服,很仔细,很小心,就连难闻的刺鼻味都不觉得有多难闻了,“我想你以前一定不愿意和我待在一块儿吧。”
“疼的话就说,我就轻点。”
“不疼。”
“是有些!”他拿起另外一种药膏,“不是不愿意只是没意思,以前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最爱的是你自己,喜欢跟被人炫耀,事事都要争第一把别人给比下去。所以以前我也只是因为二弟他们喜欢跟着你玩,佩服你,重要的是二弟他不好意思只得拉上我。”
果然,他以前是并不不待见自己的。
“低着头怎么帮你?”他轻笑。
叶筱柔稍稍抬头,可最后还是慕狄帮她仰着脸,不过她别过脸不敢看他。
“你这伤是不是那个沈家二小姐弄得?”
“你怎么知道?”她好像没说,而且那个沈娉婷一定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
“我问了那个去给你拿药丫鬟的去处,药房的人说是刚刚拿好药就被沈家二小姐给截胡叫过去了。”轻轻地给她吹吹,这种伤一定是火辣辣地疼。
“你既然说你回敬了,又是刚刚伤的,这府上谁需要和你一样的药那不就是谁了吗?”
叶筱柔有些舍不得转过头去了,这么温柔善待她的人,如今还有几个?
“唉,也不知道陛下如何想的~”慕狄这才确定往前自己看过的这个沈家二小姐的脾性是没错的,原以为自己当初认错了人。他一向是相信陛下的,可这回怎么在女人的身上就栽了跟头了?明明一字阁的哪个姑娘不比这个沈家二小姐出挑?
“当局者迷吧~”叶筱柔说。
慕狄想起了她曾经对凤沐璃的执着,“或许吧,只希望陛下认清得好。”
“你这脸我看我还是再找找消炎止痛的药吃了的好,刚刚匆忙没来得及找。”慕狄收好药膏,“收着吧,刚刚药房的人说留着用就好了。”
递给她,“书房那边还没有通知,且再找找药一并拿了算了。”
瞧他有些狡黠又有些俏皮,还有平时没有的厚脸皮,她也跟着傻笑起来,“那就找找吧。”
知道他喜欢木蘭的就算是她自私可怜好了,再多一点可以沉溺的时候,她更希望木蘭在月国多待些时日就好了。她也可以欺骗自己长一些时间了
他在柜子格中穿梭,她就跟着,他往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儿时,我争,只是想要更好,想要人人都可以看得见我,即便年纪有多小我也要成为最优秀的。”
“慕狄,那时候的我,在你眼里一点都不好吗?”是,她不甘!她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错,只是因为她盖过了旁人?
她似乎记了起来,那时候汇聚一堂,她若是大放异彩,第一个鼓掌的都会是慕淼,而慕淼身边也永远有他在的,而他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惊叹和赞赏。
慕狄翻箱倒柜没有找到自己要的,间或听见这么几句倒是觉得好笑。
“怎么了?在意我方才说的话?”慕狄瞧着这个叶家妹妹,“女孩子家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了。”世间女子他似乎没有看懂过。
“不是不好!是很优秀!优秀到不需要我去夸奖去称赞。”他还是那副淡若秋菊的模样,“只是当时我喜欢你的脾性,有些盛气凌人。”
“所以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直白,没了自己的事情了就立马走人不愿意多待一刻,就好像我们都是染了病一样。”
“你刚刚说了!”他说,“现在,你就没有了盛气凌人。不再是叶家大小姐的叶筱柔似乎更讨人喜欢。”
她舒了心神,笑颜慢慢地爬上脸蛋。
他说她讨人喜欢~是不是说他对她改观了?
他接着说,“这话木蘭说的,而我也很赞同。”
那笑容似乎囊括了这世界的全部,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是是吗?”
“知道吗?自小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先皇都赞不绝口你的舞姿,一曲长安歌你舞得淋漓尽致,至少在我看来都无人能胜。”
“是吗?”她苦笑。可那时候你似乎也没有为她而鼓掌。
“但是你值得我尊敬和敬佩的是在叶家没落之后,是你开始独自撑起以后的人生。”她从没有见过慕狄的眸子如此的明亮过,说实话她有些被吓到。
多少人辉煌之后,他们可以抵得住荣华富贵,财色诱惑;可是又有几个人承受得住跌落谷底而万劫不复的痛?
“你在干什么?”旁边突然一声年长男子的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