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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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后,赫连娜和凤沐清不再多寒暄什么,就连虚假的寒暄也成为了奢侈。
  一直到京都之后,“把长公主安排在凤鸣宫,就这样。”凤沐清下了马车也没有多少说什么直接走了。
  “锦皇,不是说好了”可惜人已经走了。
  赫连娜本来已经说好了住在离王府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帝王心哪!
  下了马车听画便已经在一边候着了,“长公主还请这边请。”听画对她说。
  赫连娜跟着她过去,倒是有几分眼熟,“对了,你是听画吧?”
  “是的,长公主。陛下知道您对宫中不熟悉,也就对听画认识,怕您不自在所以特派听画为您带路。”本来后面的话她是不该说的,可是她家公主说了,只要是能让长公主尽快喜欢上陛下的。什么都可说的,反正她老人家顶着!
  而且也是实话,听画跟了主子多年也算是摸得清些主子的想法吧。虽然此话主子定是不喜她说出口的。
  赫连娜暗自思量,也许在琢磨这话是真是假吧。
  “你不是一直跟着沐心的吗?你在我这里”
  听画没有回答,主子交代了公主出走的事情谁都不能说的,外面统一口径是公主还留在了北国的。目前对北国公主也还瞒着先,毕竟北国是人家的地盘。
  “长公主最近京都下了雨还请注意脚下路滑。请这边走!”听画伸手作请,朝着左边过去。
  “哦,好!”充耳不闻?说起来去阳城凤沐清居然没有带上凤沐心也是奇怪,按道理即便他不同意凤沐心也会想方设法的去吧。但是她不在阳城,似乎也不在皇宫!
  凤鸣宫,不算偏僻也不算华丽,不过赫连娜也算是满意。庭前有梧桐树,凭风吹响树叶,如是这宫殿的名字,等凤来栖息嘶鸣。
  亦有紫藤花架落座殿前,可惜此时紫藤花早已是花叶尽落,只剩下枯藤枝蔓爬满花架。
  倒也有一番意境,“替本宫谢过锦皇陛下,凤鸣宫很是喜欢。”
  听画低头作答,“长公主言重了,您喜欢便好。”
  她招手,宫外进来两排人数了数也有十个宫人,“长公主这是在凤鸣宫照顾您的宫人,若人手不够听画再去内务府派人来。您若是有何吩咐差遣他们便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的长公主任凭吩咐。若是不满意您说一句,听画必定换一批更伶俐懂事的来,。”
  “听画姑娘有心了!”赫连娜看着这些人,“其实本宫在北国用人也就那么几个,而且也习惯了凉儿和双瑜在旁,其他的人倒是也不怎么用上的。”
  索性赫连娜选了几个看起来稍微伶俐年纪小的宫人舍人留下,“这几个就够了。”
  “长公主这会不会少了些?您虽然还未嫁给陛下,可到底也是贵客,这”
  “足够了,宫内高墙深院,本宫能打发时间的事情也不多,何必那么多人在这儿浪费时间也扰了清静呢?”
  听画也拗不过,着急地说,“那行,还请长公主千万不要客气,有事情还请您一定吩咐的。”照顾不好长公主,公主说了北国回来后一定有她好看的。
  赫连娜执手掩笑,“这姑娘倒是也个实心眼的,倒是和本宫这两位极像啊!”
  “公主~”凉儿娇嗔道。双瑜也有些挂不住面,拿着佩剑微微低头。
  赫连娜拍拍她的小脸蛋,“好好好,不说了。”
  “听画姑娘,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凉儿他们也该收拾收拾东西了。”
  听画行宫礼,“长公主,听画先行告退。你们几个跟我走。”
  听画走后,几个留下来的人跪拜在地,“尔等听凭长公主差遣。”
  赫连娜坐好了,凉儿给倒了杯茶,还是热乎的。这听画办事倒是细心的,还会武功,怪不得凤沐清把她留在了凤沐心跟前。热水滚过喉咙,有一种得到救赎的感觉。双手也握住了茶杯尽力汲取些温暖。
  即便京都不这么冷。
  凉儿端起架子,“你们几个逐一报上自己的名字,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声音倒是几分气势。
  “奴婢叫做阿香,十二岁,原本在尚衣局染丝线的。”
  “奴婢叫做小雨,是下雨的雨,十四岁,原本在浣衣局的后来调到了玲珑坊帮忙做打造珠钗的活计。”
  “奴才叫做阿福,十四岁了,刚进宫才一个月。”
  “奴才叫做阿祥,十六岁了,也是刚进宫的,足有五个月了。”
  赫连娜美目流转,“倒都是花样年华的好年纪。模样也生的不错,就是这名字吧”还真是有些俗气。
  “都是俊俏的人也当得配的个好听的名字!”
  那个叫小雨的姑娘抬头说,瓜子脸倒是透着股机灵劲儿,“那还请长公主赐名。”
  “你倒是机灵。”赫连娜说。
  “还请长公主给奴婢(奴才)赐名。”四个人齐齐说。
  赫连娜抿了口茶水,掉头瞧见这漂浮的雨前龙井,“人生有八雅,你们可有知道的?”
  几个人面面向觎不敢相互议论倒还是有几句窃窃私语,只有那个十二岁的姑娘没有参与议论中,也只是看了他们几个而已,随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凉儿立马接收到自家公主的意思,“叫做阿香的丫头,似乎有些犹豫,若是知道不妨说来听听?”
  被点名的姑娘也硬着头皮说起来,可脸上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读过书是吗?”
  “啊?”那姑娘抬头,有些傻乎乎的,“是,回长公主是的,学过一点。”
  赫连娜点头,“那便按照年岁排下来,月诗,月酒,月花,月茶。”月取自她的北国寝宫名称。
  四个人倒是也高兴起来,喊着各自的新名字不亦乐乎呢。
  等等,这四字和他的手下岂不是呼应了?他的手下听棋,听画的,其他几个一定是琴棋书画的名字。
  “罢了,还是换一个吧。”她赶紧说。
  凉儿不解,“凉儿觉得还不错啊,公主就这个吧,挺有意境的是不?”下面四个连连点头。
  “没什么新意,还是换一个吧。”赫连娜坚决,可别叫人给误会了去。
  手指敲敲桌子,“说道新意不如就朝华夕秀!出自陆机《文赋》: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指要抛弃那早已开放的花,去追求还没有盛开的花。他的意思是指”
  “我们应该要有新意的文章。”那个十二岁的姑娘说。
  倒还真是读过书的,“不错,我们该反对因袭模仿已有的诗文,而该崇尚新奇、独创之美。”
  赫连娜挂着笑意,“本宫初来乍到也希望有一个好的开始,你们既然跟了本宫那就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你们该都是少时家境不好或是其他迫于无奈才进宫的,没准哪日心情好了,会求恩德准许你们出宫的。”
  这几个年纪小,也都是半道进宫的,也倒是好用着。
  “多谢长公主的美意。”出宫,那是个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本宫丑话说在前面,本宫算不得什么良善之人,不是什么都可以容忍的,你们之前的本宫不打听不计较,现在开始在这里当差,认清自己的位置和侍奉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此刻便开始有新意,懂吗?”
  她自己,也当是该有个“新意”的生活了。
  “懂懂懂!”几人犹如小鸡啄米。
  赫连娜起身,“那好吧,现在开始拆行李!凉儿?”双手合上倒是显得有些萌!
  这反差可真是有点大。
  凉儿侧过去在耳边说,“公主,名字,名字!”
  “哦,忘记了!”她莞尔一笑,“朝华夕秀,两个男孩子就朝夕好了,两个女孩子就华秀如何?例如月朝,剩下的诸如此类,你们自己挑喜欢的吧。”
  “多谢公主赐名!”对这个词儿大家似乎比之前更加喜欢,寓意深了许多。虽然这个北国长公主刚刚有些令人忌惮,可是总比那些装模作样的,虚伪的主子要好啊!本就是对这个主子早有耳闻了,他们死心塌地还来不及呢。
  “我要月秀,这个更加女孩子一点。”那个十四岁的姑娘先抢了。
  “我无所谓的,月华挺好的。”十二岁的倒是不争不抢的,一双圆圆的眼睛偷偷看着长公主。
  “我叫月朝!”十六岁的男孩说。
  “我叫月夕!”十四岁的男孩说。
  他们俩倒是好的可以,月秀就问了,“你们俩之前认识啊?”
  “嗯,认识。只一块儿当值已经有一个月了。”
  凉儿拍拍手招呼他们别闲聊了赶紧过来帮忙,“认识也好,也省得尴尬。这几个箱子,还有这几个箱子都”
  “双瑜,我的嫁妆你去看看是不是已经都放在了离王府了。令牌记得拿出了,此处已经是锦国了。”
  “是,主子!”
  若非他说嫁妆先搁置离王府,她也不会提出先住在离王府的,既然如今落处凤鸣宫也罢了。
  “他们交给你了,凉儿。”
  “诶,好!”
  手放门框,踏出门槛,“凉儿我在院子坐坐。”
  凉儿身处在四人包围之中,追随着自家公主的身影,只在院子坐坐那就好。
  “你们两丫头把这几件衣服拿出来,小心些别弄皱了”
  月秀看了看屋外,继而对凉儿说,“凉儿姐姐,长公主可真是把您当做自家人一口称一个我的。”有哪个皇族人这么对下人称呼自己的?
  凉儿笑,“我和公主自小长大自然亲近了,公主人好得很,若是以后你们真心对公主好的,公主也会把你们当做自家人看待的。”
  “知道了,我们一定忠诚不二!”月秀说。
  “月秀,你可真是会拍马屁啊。”月朝说她。
  “你管我!”月秀白了他一眼,“不过你倒是可以多多喊我的名字,好听极了!”倒是有几分沉醉。
  “瞧把你给美的!”月朝说。另外两个孩子倒也跟着嬉笑起来,就是腼腆了些。
  不过是大上几岁而已,凉儿只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般,差几岁的心态还真是不一样!
  “说归说,笑归笑,咱们手里的活不停可以吗?”
  “可以,凉儿姐姐!”四个人倒是异口同声。接着凉儿为首的又是一阵笑声。
  赫连娜已经坐在了紫藤花架的矮石凳上,一手托腮放在石桌上,耳边是大殿里面的笑声,可真好啊!
  不由自主地就笑了,笑得令这庭院的花草黯然失色!
  “来了?”赫连娜原以为是轩辕明恪,回头才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血腥味?“你来人”没来及喊人,已经被人捂住了口鼻不得发声。
  男子低声呵斥,“不准出声,听见没有?”赫连娜乖乖点头,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去捂住了腹部那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赫连娜连忙点点头,但是随即打量起他来,衣着不菲,束发玉冠,身份不低但是这手里却满手是血,神色慌张以至于到了她这里?
  眼神看向他的脸的时候却“什么时候这锦国皇宫里面还藏着这么一个美人儿?”
  看着轻佻的口气,赫连娜抬脚就准备踩下去可是人家躲得快,而且抬手就点了她的穴道,“有几分泼辣?”看向她的手护着肚子,笑道,“我手里可没有刀剑,不会刺伤你的。”
  这般赫连娜才惊觉自己的手不该放在了何处,难怪只觉得自己腾不出手来她失笑,明恪真的没说错她魔怔了,也有些疯癫了。
  “美人笑得可真是美艳动人!”男子手指直接勾住了她的下巴,赫连娜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但是后面却有了人追来,“美人还请你劳烦和我走一趟了。”这就抱着赫连娜乘着轻功走了。
  皇宫马厩,那男子看后面没了人也就停了下来,“美人儿,我放你下来可别乱喊。否则”他俯下身去,紧盯着她的红唇。
  赫连娜眨眼表示同意,男子一脸失望,“再迟点多好?这抹红唇若是吻上定是甘甜之味!”
  说到做到,解了赫连娜的穴道。赫连娜立马从他的怀里跳下来,拍拍身上的浮浊——只因男子碰了她。拿了手帕更是抹着下巴还有嘴唇,手帕上只剩下红色的印记,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