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不知所措与留条后路
令狐南院
“子染也来了！”令狐伽坐着轮椅过来的，速度可比拄拐杖快多了，是舞依炫他们送给令狐云鸽的。令狐云鸽帮忙一字阁的工程建筑除了原本该给的，其他的也都不要，自己的那份也免了。索性也没有给钱，他们就给了这轮椅，好在北国存货也还有给重新改造了一下。
“伽叔！”
“外公，我们今晚吃粽子。是……子染叔叔买的。”
“好，瞧你这嘴巴糊的。”令狐伽把孙子接过来抱在腿上，都结了一层米糊了。
令狐云鸽推着轮椅，对着一旁的商子染说，“你是留下来吃饭还是不留？粽子也是你买的。”私心让他留下，可是到底决定在他。
“你都说了我买的，那不尝一尝可就是亏大了。”
没等令狐云鸽说些什么，就见他在地上目光四处搜寻，瞧他眉头皱着莫不是重要的东西丢了？“怎么了？东西丢了？”
他一脸失望的看着她，“原来也不是遍地都可以见到钱的~”
“商子染！！”
令狐伽笑，“别愣着了，都坐着吧。云鸽你去张罗一下吧。”
“爹，琳琅呢？不会还躺在屋子里哼哼唧唧？”
“没有，好像是出去了。”
“哦！”
没过一会儿，众人刚刚落座，就听见琳琅在门口喊着，“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声调虽慌张，可是人倒是行首阔步的进来了。
“姐姐，三叔，宫里出事了。”
话音刚落，令狐云鸽明显感觉旁边坐着的商子染顿住了一下，宫里的人于他，最重要的不过是赫连娜吧。
是了，能不是赫连娜会是谁呢？听说他在朝堂上直接自荐要护送和亲的队伍，对她来说心里苦涩在所难免，可她阻止不了也没有资格说点什么。
“表姐受伤了，你们可知道是谁干的？”语气颇显兴奋。
“子染？”显然令狐琳琅没有想到商子染会在这里。
“有人受了伤，反倒是你看见我比较的惊讶！”商子染倒是没有太过激的反应，这让人有点意外。
令狐琳琅赶紧过来说，“放心各位，表姐被舅儿救下了，所以性命无忧没有大碍。”视线瞄着商子染，令狐琳琅愈发的小心翼翼，“不过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我虽然没去但是还是确实没事了，都放心吧。”
“人没事那就好。”商子染答道。
令狐伽说，“只要人没事就好，琳琅你刚刚说什么人？”这下子家姐又该有的担心了，这阵子可是不少的烦心事儿。
“哦，是伤了表姐的人，粲哥说是令狐云燕。说是她神志不清的药杀了表姐。”令狐琳琅砸吧嘴，“放了她一马倒是不珍惜，偏偏实力作死！被老舅（也就是明恪，也是改不了嘴了。）一剑刺死。”当真是“一家人”！本以为她也不过是受了教唆的无知女子，看来一丘之貉！
琳琅伸伸懒腰，“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令狐云鸽瞪了他一眼，安慰父亲说，“爹，也别太难过，都给了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的珍惜。”
令狐伽原本还算是红润的脸也有些苍白，“大哥家到底是没剩下人了……”唉声叹气，“我懂，我懂，只是可惜云燕那孩子了，要是当初有人好好教教她，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的。”
都不争气啊~
“女儿放心，这没什么难过的，刺杀公主本就是大罪。”令狐伽说，“好了，不愉快的事情就别说了，总之娜娜人没事就好了，明个进宫去探望一下。吃饭吧，吃饭吧。”
令狐云鸽点头，“知道。明天都去吧，毕竟是大事，不是小擦伤。”希望赫连娜一切都好，真的如所说没有大碍！
“姑姑一定很疼吧。”天睿拉拉云鸽的衣角，“娘亲把咱们家药膏带上，每回一擦就好了的。给姑姑用姑姑就不会疼了。”之前受伤他都可好用了。
云鸽摸着儿子的脸，对他笑道，“好，咱们带上给姑姑去用。”小孩子就是这么的天真可爱了，不过儿子这么善良懂事真让她欣慰了。
“睿睿真是善良。”商子染也同样对儿子赞赏有加。
云鸽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他说。商子染就这么对上了她投过来的目光……算了！云鸽问，“你不去看看吗？说是那么说，你也知道的……”明明此刻该是关心赫连娜才是，可是她的心思有一半是放在了商子染的态度上。
方才那么平静的回答？不像他！还是说真的放下了？还是说只是在父亲面前不能失礼离开？但……不能啊，能在朝堂上那么大胆的人，此刻又在乎多少？
为了赫连娜他已经破格太多了。
所以她心里只能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他慌张地不知所措。
那她便好心提醒他！
可事实上，商子染确实瞧着令狐云鸽才是有些紧张得失神，偷窥的表情实在是明显又拙劣。嘴角弯起，也不明白此刻怎么还笑得出来。
商子染夹起粽子，“要看也不是该是心急的我，明日也不迟。”
琳琅在一边表情都变了，嘴唇收进了嘴巴里面，眼珠子瞪得没把人吓死。显然面对这般的商子染有点不能控制住自己。还不忘记给令狐云鸽打马虎眼，让她也做出点同款表情。
令狐云鸽无奈摇摇头，商子染埋头吃粽子，顺便给睿睿夹菜。
“哎呦，琳琅，你这孩子干嘛呢？”令狐伽一抬头可吓死了，扶着虚长了近三十年的心脏。
“没事儿，就是运动运动脸部！”琳琅接话，抽着一个板凳到屁股底下，“来人给我也上一副碗筷！今天吃粽子吗？好香啊！”
没一会儿他的面前多了碗筷，不过碗里面早早就有了东西盛着，秒变苦瓜脸，把碗往前一推，“又是白粥？”
云鸽动动筷子，“看好了，哪里只有白粥啊！”
琳琅真真看了几眼，“难道不就是吗？”
“不是给你添了四个枣儿吗？咱们一家四口刚刚好！”随即云鸽夹了一大溜的青菜放在了儿子的碗里面。
四个？可真多！
睿睿有样学样，“又是青菜？还比昨天多了一个虫眼！”小团子倒是会给自己加词儿，“娘亲我不用多看，这里没枣子。”他已经吃完了两个粽子，还准备趁着混乱再吃一个，今天粽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吃！
云鸽点点，“有虫眼表示新鲜好吃！虽然没有枣子！但是有蒜瓣！后面几天快下雨了，吃点蒜瓣预防感冒。”
“我不要！”小团子实力拒绝，乱画手脚全身心抗拒。
“我也不要！”琳琅跟着学，抖肩膀倒是一绝。
“不要就别吃。”云鸽还不信治不了这俩了，“你今早还哼哼唧唧的，是不是想再来几天啊！”指着琳琅说，琳琅那脸立马躲在碗的后面。
又指着儿子，“要是感冒了到时候又是在要喝苦苦的药，又在那边哭。”
睿睿立马躲在商子染怀里，臊得脸红，对着商子染说，“我没有哭的，娘亲说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真的！”娘亲可真是讨厌，就这么把他丢人的一面给爹爹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在爹爹面前混啊！
衣服被揪的邹巴巴的，可是商子染倒是很享受这个感觉。不过话说回来这母子俩还真是一模一样，连心虚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说的话也都一个句式的。
一口白斩鸡没入口，云鸽就被商子染莫名的眼神看的呆住了，她怎么了？哪不对劲儿？
令狐伽一看外孙这是不好意思了，“睿睿，生病了的话可就不能出去玩了，好吃的也不能吃了，你看看你舅舅这几天是不是过得特别难受。还有可别叫子染叔叔笑话了。”
睿睿看看面如菜色的舅舅，“我吃，我吃！”他可不要三餐只有白粥，而且绝对不能在爹爹面前丢人。
“你这小子什么眼神！”琳琅眨巴了几下，这是嫌弃他？
“准备消灭青菜的眼神！”一副视死如归。
“别忘了蒜瓣！”云鸽补充。
这把“恶狠狠”盯着令狐云鸽，睿睿才把那蒜瓣和青菜迎一并吃下去了。
突然觉得是不是以后都要叫商子染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别多想不是为别的。只是爹的话提醒了她，这小子可在乎商子染了，连青菜和蒜瓣都咽下去了，啧啧啧~明个给儿子喂喂胡萝卜。
晚饭完了，令狐天睿就拉着商子染去他的房间看看，之前都没有拉着爹爹参观过，所以今个带着他参观一下。
“爹爹，这是皮影戏！是我之前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娘亲送给我的。”
“我准备呢，我四岁生日的是叫她给我再买一些皮影人来，就两个人太孤单了。”
商子染蹲在他的一边，看着他的小矮桌上摆这的东西，其实玩具不多很少，“那准备要几个呢？”
睿睿歪头，眉头皱着酝酿一会儿，“现在这两个是我和娘亲两个人，所以我准备添外公，琳琅舅舅，曦舅舅，娜娜姑姑，依依姐姐，很多很多人。”
圆圆的眼睛亮的让人移不开眼，仿佛那里面有异彩，“当然还有爹爹你!以后我就不用让这两个小皮影千辛万苦找爹爹了！”
小团子说，要是他当不成名角儿就去当着弄皮影戏的人，这是他人生的备选，娘亲说总得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他被逗乐了，可是心里苦涩难当。
他该多庆幸儿子这么的乐观活泼！为什么想要当名角儿，为什么会玩皮影戏？这不该是小孩子会有的！至少绝大多数孩子不会是，他知道为什么睿睿会喜欢。
令狐云鸽没说以前他们怎么生活的，她不在的时候睿睿是什么自己玩的。玩的什么？一个人拿着皮影独乐。
听的什么？是大家一起热闹的戏剧。
小团子在一边给他演起来，“吾儿，不要再问你是哪儿来的了！千万遍了，你是为娘求着神仙给赐的，是为娘的心肝宝贝儿儿~~~”那大点的皮影对着小皮影好一番说教，点头，转圈又是拥抱的。
接着他又说，“娘亲，可是隔壁老王家的闺女说，她有了爹爹和娘亲才有了她的，她说儿子是妖怪，因为只有娘亲没有爹爹！”
睿睿把商子染的手指放进去，“爹爹我用用啊！”
“她胡说八道的！”睿睿尖着嗓子，“看看这个高高瘦瘦的人，猜猜是谁？”
那小皮影把头歪向左边又歪向右边，“难道是爹爹？”
“吾儿真是聪慧伶俐！”
商子染笑出声，他家儿子可真是个活宝贝。
“爹爹，睿睿可想死你了！”那小皮影冲过去抱着商子染细长的手指，“以后，不要在离开我们了好吗？”
落了幕，睿睿却没有急着把东西收起来，那皮影歪倒在画纸上。
商子染低头去看他的脸，却不想被肉呼呼的小手遮着视线，“爹爹别看！”稚儿的哭腔。
被令狐天睿的手遮着，他却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的战栗。
“我知道你喜欢别的女人，不喜欢娘亲的。可是我是喜欢爹爹的……可是，可是……”
睿睿那另一只手擦擦眼泪，强忍着自己还能说话，“如果爹爹你以后成家了，我不会跟着你的。睿睿不会让娘亲孤单一个人的……”努了努嘴巴，哭得有些殷红。
“娘亲也不是很喜欢你的，所以没关系的。”睿睿跳下凳子，却出门撞见了令狐云鸽。
商子染愣在原处。
“怎么了？咱们家睿睿怎么哭了？”令狐云鸽抱住儿子，“就吃了几棵青菜和蒜瓣就值得在你爹爹面前哭诉成这样？”他不是绝对不要再商子染面前丢面子的吗？
令狐天睿撅噘嘴，“你儿子我哪有！”
“娘亲你怎么就这么的少根筋呢？”他家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没人要呢？
“臭小子！”两指给他别掉眼泪，令狐云鸽给他指指地上的小篮子，“少根筋的娘亲还想着给你拿篮子装药膏呢！”
“对哦！我得抓紧收拾了。”敲敲她的手臂，“娘亲放我下来。”
商子染走过来，瞧着果然眼眶鼻子嘴巴都是红红的儿子，可是见令狐云鸽在就没说什么。
“还以为你走了！”云鸽去收拾东西去了，没在意他去哪儿了。
“刚刚……”
令狐天睿拉着商子染过来，“他就要走了！”又接着把人给推过去到娘亲那边，“身为主人，还不送送？”
令狐云鸽睁大了眼睛，敢这么和娘亲说话了？
“刚刚哭过，脸皮儿薄，走吧！再不走可就是被赶出去了！”令狐云鸽还是给儿子一个台阶下了。
商子染没多说话，也就跟上了。
第二日，果然令狐天睿带了药膏过去，不过就多了点。跟着自家儿子后面，看他抱着小篮子路都走不稳，还没出家门，噼里啪啦的都是篮子里面****罐罐“动手“的声音，“哎呦喂，小祖宗让你少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