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搅动的江湖之药王谷

  隆兴五年,春。
  蒋景天听闻秋水雁翎刀在关内出现过,于是决定入关寻回家传宝刀。
  由于山高路远,大夫人担心蒋爷一人无人照料,一旦有个万一无人帮衬,于是决定让管家张阿九一起前往。府中由大夫人坐镇,具体事由则交二夫人打理。
  蒋爷遂辞别家人,带枪携镖进关寻刀。
  一日,管家张阿九打听到,沐城五年一届的龙虎风云会将在一月后召开,城外三十里的尊云山。这江湖豪杰集结的地方总会有点线索。而此时蒋爷因为长途跋涉加上心急,生病不起。
  张阿九找遍了沐城的医生药铺,蒋爷身体仍不见好转。不得不建议老爷先回家调养,蒋爷大怒“混账!想我蒋家祖上修德,才听到宝刀的下落,怎么能轻易回去了。如果回去我会一生寝食难安的。”
  从家出来已三个多月了,生活开销加上看病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无奈主仆二人商量要把宝马良驹卖了。
  “卖马,卖马,这偌大的沐城竟没个识马之人,想我这宝马也要当成牲口卖了。”叫卖的是蒋爷,“咳咳”。三天了马还在,银子已经没了。
  叫卖声起了作用,已经走过的人中一人转回了身,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突然一个衣服松散,束带松松垮垮的人抢在那群回身的人前面挤到蒋景天面前。
  “哼。好大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是什么马!”
  蒋景天仔细端详对面来人,那群回身的人也立住了脚步看着这个冒冒失失不修边幅的汉子。
  只见这人头发胡乱的拢起用一根破布条系着,布条太脏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宽大的衣服敞开着,腰间的布带似系似不系的落在小腹。
  蒋爷心中烦闷:泼皮。
  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自己现在有病在身急需金银,又在异乡。
  那泼皮伸手就要牵马。
  “朋友,这马不能牵走。”蒋爷伸手拽住了缰绳的另一边。
  “啊呀,爷在这片还没有不能动的东西。”
  那泼皮向怀里用力拽了一下缰绳。缰绳纹丝不动,手上却勒的发红了。
  看着蒋爷拽着缰绳的手,那泼皮咬牙切齿。
  “哎呀,敢跟爷叫板。”
  说着他向前一步,抄起旁边水果摊的长条凳,歇着向蒋爷劈了过来。
  蒋景天也不躲闪,抬手一拳,长条凳硬生生折成两段。
  那泼皮有些胆怯,手伸向腰间。
  阳光下一束银白的光亮发出慎人的光芒。
  “英雄,小心。”刚刚被泼皮拦在身后那群人中发出一声。人群中一老者手放到了剑柄。
  一道白茫茫的光亮瞬间滑破蒋爷和泼皮之间的空气,紧接着又是一刀,再一刀。
  蒋景天后退,一步两步。右脚已经抵到墙了。
  “哈哈”,那泼皮也看到了蒋爷无路可退,他快步向前,手中刀迅速刺向蒋爷小腹。
  蒋景天眼疾手快瞅准时机双手迅雷不及掩耳抓住刀柄,用力向自己拉去。同时双脚快步蹬墙,人形成一个斜面。墙面地面形成直角的两边,蒋景天和泼皮就是那直角三角形的斜面。
  三角形成的瞬间,蒋爷双脚用力,借助墙的反弹腰部扭转,一个翻身跳到了泼皮身后。
  二人背对着背。
  泼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这人就到了身后?他慌忙回身,要拿刀再刺蒋爷,可刀已经深深的插入墙缝,纹丝不动。
  同时,蒋爷双膀较劲用力一撞。泼皮身体冲向墙面,刀柄狠狠的撞在小腹。
  “妈呀!”那泼皮疼的满地打滚。
  人群中老者移开剑柄的手,与蒋景天对视一眼。
  蒋爷早已看到了老者的举动,蒋爷知道这老者刚刚想帮自己。
  英雄惜英雄。
  老者向前一步,走到蒋爷跟前。
  “卖马?”布鞋长衫,笔直的身躯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嗯”。蒋爷点点头看着那人。
  这时跟随布鞋长衫的随从也凑了上来,“师傅,这马也太瘦了。”
  “爷们,这马几辆银子?”布鞋长衫问道。
  蒋爷一时被问住了,他还真没想好这马要卖多少钱。他堂堂蒋府的老爷什么时候沿街叫卖过,想想竟也可笑,要不是现在有病在身哪能卖心爱的宝马。
  “实不相瞒,在下身染重病,只希望这马能卖个好价钱,权指着它医病了。”
  布鞋长衫看了看蒋爷“如果我医好你的病呢?”
  蒋爷这才仔细打量面前之人,此人面色红润,须发全白,脸面棱角分明,一脸刚正之气。
  蒋爷一拱手,“自然归您。”
  “好,”白须老者将马绳递给身旁随从,对着蒋爷招手“跟我来。”
  蒋爷刚想跟老者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蹲坐在墙角喘着粗气的泼皮。
  蒋爷蹲下身看着因恐惧面色发青的泼皮,指着两段的条凳,“你说咱俩谁陪?”
  说着蒋爷看看旁边水果摊。
  水果摊主连连摆手,“不要了不要了。”
  泼皮已经被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的从怀里取出几个碎银子。惊恐的张嘴结舌“爷,爷!”
  看着碎银子蒋景天回头瞅了瞅水果摊主,“够吗?”
  “够!够!”
  青山,绿水,山谷中。
  蒋爷跟随白须老者到了个世外桃源,山间有溪水,林中有鸟鸣,仙烟袅袅犹如仙境,白须老者飘飘然犹如仙人。
  就这样蒋爷在这世外桃源住了半个多月,身体也一点点恢复。从那天白须老者领他来到这后却再也没有看到。
  每天都能看到府中徒弟在识药试药,蒋爷心中也有了八九分。
  “再有几服药你的病就好了。”这天老者来到蒋爷的房间。
  “还没道谢,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老朽姓段名岳,这是我的家,你在这好好休养。”
  “药王,段岳?”蒋爷虽说心中有了七八分,但是听到老者这么说还是不敢相信。
  “江湖人抬举,药王实不敢当。制药医病而已。”老者笑笑。“你那马归我了?”
  “当然。”
  “哈哈,好。有名字吗?”老者问。
  “雪里豹!”
  “好一个雪里豹,好名。”说着老者大步而去。
  又过了几天,蒋爷感觉身体已经痊愈,向老者告别,准备离开。“先生,请问您这里叫什么名字,日后当再来拜谢。”
  “哈哈,区区小事不足道谢,足下面直貌伟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风云化龙,但你生性耿直刚猛勿轻易杀伤人命。”
  蒋爷走到谷口,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药王谷。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叔叔等等,爹爹要将雪里豹还给你,他说英雄岂能无马。我哥哥和表哥很喜欢你的马,偷着骑出去玩了,能不能等一等,他们一会就能回来。
  “还有这个。”小姑娘指了指身后仆人身上的褡裢。“爹爹给您的。”
  蒋爷认的她,这时药王的女儿段倩英。打开褡裢一看,银子。
  “什么意思?”
  “爹爹说了,英雄时下拮据权且当做友人馈赠。他日用英雄之处还忘不吝帮助。”
  蒋爷大笑。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他蹲下身来,摸着小姑娘的头。
  “我哥哥叫段河,表哥叫穆人王。”
  远处山谷雾气中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目送着蒋景天,他知道这个人将给药王谷带来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