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雁翎北去
“遵命！”楚歌在远处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答复。
洛宸珏擦去了自己身上的汗水，一边走一边把自己沾满铁灰的手擦干净，一出了黑匣子，洛宸珏便加快了脚步直接向政和殿走去，到了政和殿，又是自己下午去时候的样子，李芝仪已经离开了，看到这，洛宸珏放慢了脚步。若不是洛宸珏自己亲身经历了，倒像是下午李芝仪从没来过一样。
洛宸珏收回了目光，来到下棋的地方，坐在了一边，对面的位置，他留给了鹰勋王。宫女端着热腾腾地茶走了过来，小心地把茶倒好，见了洛宸珏带着命令的眼神，轻声地说了句：“奴婢告退。”便转身无声地离开了。
不一会，殿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楚歌，另一个是鹰勋王。鹰勋王先说了话：“皇兄，你找我？”说着向洛宸珏走了过去。待鹰勋王靠近了洛宸珏。洛宸珏活动了一下，友好地笑着，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简短地说道：“坐。”鹰勋王点了下头，坐了下来。洛宸珏看向楚歌，说道“楚歌，你带人守着外面，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楚歌抱拳，答道：“是！”便带领殿门口的一队人围着大殿散开，各尽职守。
洛宸珏严肃了起来，对着鹰勋王说道：“二弟，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鹰勋王抬起了手掌对着洛宸珏说道：“打住！我呀，先喝口茶，免得一会没心思喝了。”说罢，鹰勋王便笑笑，端起茶杯，绵长地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然后喝了起来。洛宸珏也陪着笑了一下。看鹰勋王喝完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认真地准备听洛宸珏说话。洛宸珏便开了口：“二弟，北方战事吃紧，朕想你去出战。”鹰勋王双手交叉拖住自己的下巴，两肘支在桌子上，听了洛宸珏的话，鹰勋王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清朗的脸上皱起了眉头。鹰勋王说道：“皇兄，我走了，南宫无恨回来，你这不是自己放弃自己的优势吗？”洛宸珏静静地不做声。鹰勋王站起身来，围着棋桌一边踱步一边说：“皇兄啊，那南宫宿他们最近苦苦相逼，这脸皮马上就撕破了，你这个时候真的不应该让步啊。”接着鹰勋王说道：“要我说，今天早上你就不应该答应让南宫无恨回来。”洛宸珏又解释了一遍：“二弟，我承认是我嫌烦了，想打发南宫宿那副鬼样子。”鹰勋王用手砸了一下棋桌，将身体转了过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双方都不做声。过了片刻，鹰勋王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我也明白，今天南宫宿说到那个地步了，你不让南宫无恨回来，也行不通了。”说罢，鹰勋王将身体转了过来。
鹰勋王调整了情绪，坐了下来，眼神变得坚硬，他看向洛宸珏说道：“皇兄，干脆……我们今天晚上就跟他们鱼死网破。明天我就去塞北，从此，天下尽是咱洛家的江山！”鹰勋王的话掷地有声。
洛宸珏摇了摇头，鹰勋王又变得失落起来。只听洛宸珏说道：“二弟，不要一时糊涂。”看着鹰勋王一脸的疑惑，洛宸珏接着说道：“南宫宿的宅邸位于城东，我们一有动静，他就可以逃到东侧的金固城，金固城四周的几个小城池，全部都有南宫宿的势力，，估计加起来有十万兵力，你的雁翎军大多在塞北，你在皇城只有一万五千人，加上我的卫军两万人根本动不了他南宫宿，至于你的二十万禁军，别忘了，罗延青跟你一样有二十万禁军，说实话，他就等着我们动手呢，这样他顺理成章地就把我们都吃了。还有李芝仪怎么办？顾禹州，楚歌，一家老小怎么办。城中我们说了算，城外多少人都捧首辅的臭脚。”
鹰勋王急忙问道：“皇兄，你说金固城现在是南宫宿的势力范围。那皇城周围的其他城池呢？”洛宸珏微笑着摇头说道：“他还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们没有像他那样屯兵。”鹰勋王舒了一口气，说道：“皇兄，你做得对，多征兵士，民生必败。不过，这南宫宿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我是真的出不了这口恶气。”洛宸珏走了过来，拍了拍鹰勋王的肩膀，说道：“二弟，你放心，洛家江山，拼死定不会拱手送人。只是现在，国家有难，我们于天理也不能置之不理，我们不能愧对百姓，哪怕我们输了，我们也可以挺直腰杆面对父皇。”说罢，洛宸珏离开了政和殿，留给了鹰勋王一句话：“二弟，准备一下，明天，你便发兵塞北吧。”鹰勋王若有所思了一会，待洛宸珏快离开大殿的时候，鹰勋王破天荒地面向洛宸珏的背影，跪了下来，将头叩下，大声说道：“吾皇万岁！”
洛宸珏出了大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仿佛，自己眼角的小泪滴更明显了。他便将头低了回来，四周看了看，风轻轻地扶着树枝，花香鸟鸣，他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这番景象了。他回头看了看，从政和殿门口到他现在的位置，百步的小径，好像他上一次来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其实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次了……洛宸珏一直志在必胜，即使有时候他有些质疑自己的自信，但他马上便打断自己“不要做无谓的担心，不会失败的。”
第二天，待在早朝上交代了自己将派鹰勋王发兵塞北，洛宸珏便率百官来到了乘风殿，饯别鹰勋王。北风疾劲，但吹到人身上，并不十分寒冷。众人喝了御酒，无不喜笑颜开，在他们的心里，只要鹰勋王出征，国家定能高枕无忧。鹰勋王擦了擦嘴角的酒，翻身上马。洛宸珏也骑着一匹黑马来到了鹰勋王身边，说道：“皇城至塞北这一路都是我们的势力，再说，我只让南宫无恨一个人回来，又没把他整个铁甲军都调回来，你放心好了。朕等你凯旋！”鹰勋王右手牵着缰绳，将左手放在右手上，报了个拳，信誓旦旦地点头说道：“皇兄放心！”洛宸珏接着说道：“对了，白岁寒请朕转达给你，若有一日回塞北，见见白雅，给她讲讲你们有趣的事情，让她放心。”说罢，洛宸珏展开了笑容。鹰勋王也笑了起来，再次抬手抱拳。珍重地说道：“皇兄，那我就启程了。”洛宸珏依旧在微笑着，听了鹰勋王的话，对着城楼挥了一下手，顷刻间，号角低鸣，彩练飞扬。鹰勋王带着自己的一万五千雁翎军，向皇城外走去。洛宸珏握紧手上的缰绳，驻马南望，一直注视着鹰勋王的背影，任风吹动自己束起的长发。不禁心生感慨“身前，壮士断腕，身后，百官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