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偶遇

  岁月不饶人,当年英气逼人的李维和美若天仙的新月也已垂垂老矣,不在光鲜。
  那日新月收拾东西,忽翻出了一个包袱,那包袱早已泛黄,想来年数定是极久,当下好奇心起,想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不正是当年湘兰交给她的那个包袱吗,当年变故极多,湘兰把这个包袱交给她后,她就随手放在自己的随身衣物中,那日仓皇而逃,只捡了一包衣服,没想到竟把这个包袱也带来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东西?
  她打了开来,见一本发了黄的册子露了出来,还有一封书信和一个指环。她翻开了那本册子,见不过是些平常的诗集,没有在意,又拆开了那封信。新月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难道湘兰当年真的见到了上官凌,她确实不是在撒谎。”
  “妈,你在看什么?”一个二十初头的男孩从外面闯了进来,一把把新月手里的信夺了去,朗朗读了起来。
  “田儿,你从幽魂庄出来后,拿着这本册子和这个指环再去交给吴靖,我心已死,不管他对我看法怎样,请你把他和沈云从幽魂庄的秘道中带出去。这个册子和那四把钥匙有关,吴靖看了自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个指东基教的指环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就拿去给他做个纪念吧!这些年咱们两人感情早已亲如姐妹,姐姐盼你找个好归宿,快快活活地度过后半生。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上官凌上。”
  “妈,这幽魂庄是个什么地方?这信不是给你的呀,哦,指环,这个指环看上去不错,给我吧。”新月有点生气,怒道:“佩然,别胡闹了,快把信给我拿过来。”
  这个男孩子正是新月和李维的儿子李佩然,他从外面进来,见**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在房里发呆,心下好奇,夺过了她手里的东西。见到**发怒,乖乖的又把手里的信交了出去,却把那个指环揣在了衣兜里。
  “好了,佩然不胡闹了,东西给你。”李佩然把信塞给新月,“噌”的一下又溜了出去。新月正心神不定,李佩然揣走了那个指环,一时也没有发觉,她把东西收好,心想要不要等李维回来给他看看。
  “爹,你回来了,你那么有学问,我问你个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李佩然嬉皮笑脸地对刚刚回来的李维说道。李维笑笑,道:“你到考起我来了,什么地方啊。”李佩然神秘的说道:“幽魂庄。”李维的脸顿时变了颜色,喝道:“佩然,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李佩然没想到李维会突然生气,吓了一跳:“爹,我随口说说,瞎编的。”李维道:“你还不说实话,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李佩然知道事情不妙,低声道:“是从妈的信件里看到的。”
  新月听到父子两的的争吵声,从屋里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佩然你又闯祸了是不是?”李佩然低头不语。新月对站在一旁的李维道:“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李维正奇怪佩然怎么知道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幽魂庄之事,正想好好问问妻子新月,就随她一同入了内室。
  李佩然见父母进了里屋,站在原地嘟囔着:“什么了不起,幽魂庄怎么了,我才不稀罕呢。”但心下好奇,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旁,偷偷听起李维新月两人的谈话来。
  “你看这件东西。”新月拿出那个包袱递给李维。李维接过打开一看,见到了里面的书信和册子。“这是上官凌交给田儿的,怎么会在你这儿?”李维觉得奇怪问道。新月微一沉吟,道:“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从幽魂庄逃出后在山洞里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湘兰吗?这东西正是那日她在山寨交给我的。”李维一下想起了二哥收的那个干女儿沈湘兰,接着问道:“可是当时她在山洞里认定你不是上官家的后人了吗,而且当时她拿出来的那个包袱不过是包干野菜啊。”新月道:“她当时说的都是假话,她是怕那些东西落入外人之手,后来在山寨偷偷交给了我。”
  李佩然在门外听得云里一阵雾里一阵,心道:“这些话怎么从来没听父母谈起过,幽魂庄,果然有这么个地方,爹妈还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难道那里很危险不成?刚刚那封信是上官凌写给田儿的,那沈湘兰又是谁,怎的会交给妈那封信?”
  李维细细读完了那封信,又拿起那本册子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现在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是天大的宝藏也让它埋没吧,当年就是因为这宝藏害得我们兄弟四**离分散,咱们也不要跟佩然提及这事,免得让他生出别的事端来。”
  李佩然在门外听得李维如此说,心中暗暗赌气:“你们不跟我说,我偏要知道,等我把那本册子偷来自己去看!”
  马虎那日被馆子的少爷绑了手脚抛到野外,一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有一队客商经过。见他被绑在地下大为惊奇,问清楚了原委才给马虎解开了绳子,那些客商对这件事也都是愤愤不平,马虎向他们道了谢,忙赶回去救沅芷,没想到回去后见到的只是被打捞上来的沅芷的尸体,马虎悲痛万分,发誓一定要为沅芷报仇。当天夜里悄悄潜到了那少爷家中,趁其熟睡之际将他杀死,惊慌之下又逃去了外省。没想到他在外逃之时又遇上了那队客商,其中一个年长的很同情马虎,于是带上了他同行,马虎跟随他做些小本买卖,这些年来他东奔西走,已然成了一个眼光卓越的生意人,他常常到岐镇一带打听父亲的消息,但一直没有下落。
  一日他途经岭南附近,见一个年轻男孩拿一本册子在树荫下观瞧着。那男孩的模样他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一下子脱口而出:“是四叔!”心里浮现出四叔当年的模样“他长得跟四叔太像了,眉眼之中透出的那股神态可不是跟四叔一模一样。”
  “年轻人,到岭西乡怎么走?”那男孩抬起头来看了马虎一眼,手往北面一指,道:“你从这儿一直往北走,就到了。”马虎点点头,道:“多谢你了,小兄弟,不知你贵姓啊。”那男孩似乎正忙着看手里的册子,头也没抬,道:“我姓李。”马虎心头一震,“莫非他真的是四叔之后?”于是试探地问道:“我途经此地,来看一位故人,不知你可认识他?”那男孩还是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道:“谁呀?”马虎道:“李维。”
  原来这男孩正是李佩然,他听到对面那人叫出了他父亲的名字,一下从石头上站起身来,问道:“李维,哪个李维?”马虎见他起来,心中一喜,道:“你认识他,是不是?他是我爹的四弟,当年我们走散了。”马虎看到那男孩眼里的光彩一下黯淡了下去:“我爹可没有什么兄弟,就他自己一人。”李佩然话刚一出口,突然想起那天他偷听父母谈话,记得爹说过当年有什么宝藏害得他们兄弟四**离分散,难不成爹真有什么兄弟,却一直没告诉自己?
  马虎见他神色有异,大为不解,以为这男孩是怕自己没安好心故意隐瞒什么,于是又道:“我这位四叔当年与一位新月姐姐关系最好了,新月姐姐也极疼爱我的,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在一起,这位小兄弟麻烦你了,这里有些零钱,你拿了去买果子吃吧。”
  李佩然听到这儿,那些疑问全都打消了,“他连我妈我名字都知道,认识我爹爹定是不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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