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喜脉
不一会,那随从已捧着个放了几个匣子的捧盒回来了,陆先生从他手中接过匣子,一一递给我们。
我们姐妹们是衣衫布料,外加没有雕刻的整块玉石。“因不知几位小姐喜爱什么式样的,便没有请人雕了。小姐们喜爱什么,也好让人刻了来,岂不更好?”
陆先生呵呵的笑,姐妹们忙都谢过。细看时,玉石都有手掌大小,莹润通透,如明月般闪着荧荧的光,都是上好的羊脂玉,拿在手上很是沉手。
继武的却是一套笔墨纸砚,却也非是凡品。几人高高兴兴的谢了,各自散去。
陆先生却没有住进将军府,因想着天镜门中定还有事,他来紫御城多半是为了那些事,住在我们家,一来不便与天镜门众人商处事务,二来行事不便,三来天镜门与官府关系微妙,恐若出什么事,因此父亲也没有留他。
晚上,只对母亲说外面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正好跟了陆先生同去,少则几月,多则大半年才能回来。母亲早已习惯我久不归家,只叮嘱我我在外一切小心,问了都有谁跟着,什么时候出门,嘱咐跟着的人要多带些日常惯用的东西,说外面不比家里云云,之后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说这都快过年了,等年后再出门。我早已和父亲商量过了,自然点头应是。
次日午后,陆先生过来,管家直接领着他去了父亲的书房,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没有留下来用晚膳,出了将军府。后面一直没在见他来过将军府。
今年是月清第一次主持过年事宜,我和母亲在一旁指点,况且很多事都有往年的旧例,自然不会出错。今年的年节礼多了雨姨也菊香表姐两边的,我和母亲商量了,也不是难事。眼看事事都准备妥当,也就到了腊月二十前后,又要指使丫鬟婆子们洒扫修整,又要看着厨房做些点心吃食,过年席面的食材该备的可备好了,还要顾着外院拉车的马匹,出门的轿子可都是好的,买来准备过年放的烟花什么的小心火烛,间隔着还要接待来送年节礼的,把东西收进库房,三个人一直忙到二十七八才好。
歇了两日,又要忙着备年夜饭、祭祖,后面又是进宫,又是亲朋故旧间拜年吃年酒,逛庙会拜菩萨,连着几天好日子,去吃了几天的喜酒、生日宴,热热闹闹的闹着。到雨姨家去那日,下了轿,却不见雨姨,只有雨姨的婆婆,威远伯夫人带着几个儿媳妇出来迎,进了内院,雨姨的小姑子和侄儿侄女,还有雨姨的继子林曦、继女佑娘过来请安,母亲给了红包,好一会才见雨姨在蜻蜓和蚂蚱的搀扶下,脸色有些苍白地走进来,后面跟着面色有些凝重的林琦,母亲忙问这是怎么了,林琦微微皱着眉,说雨姨自早起吃了碗红枣莲子粥后,就说不太舒服,问她又说不打紧,一会子就好,可后来眼看着脸色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没精神,就去太医院请了御医,算着时辰,这会子也该到了。
众人忙让丫鬟服侍雨姨坐下,又问她这会子可好些了,正乱着,丫鬟来报御医来了,林琦告了声罪,和雨姨去了自己的院子。好一会,林琦才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众人见了,都略松了口气,忙问太医怎么说。
“才诊了脉,说是喜脉,因怕弄错了惹人笑话,才让人又请了位大夫看看,也说是喜脉。”林琦笑道。平日里那么沉稳的人,竟也眉眼飞扬起来,说着话,都带着些颤音儿。只是此时谁还去在意这些,一屋子的人都高兴起来,互相道着恭喜。
想到雨姨这还是头胎,于是众人又一同去了雨姨的院子。
威远伯还没有分家,几代人住在一处,加上人丁兴旺,伯府虽也不小,但也架不住人多,雨姨他们住的院子,还不及我院子里下人们住的宽敞,好在景致还算不错。曾听雨姨说过,之前林琦是不住在这院子的,因为老伯爷喜爱雨姨,把自己最喜爱的这一处院子指给了林琦和雨姨做新房。
众人进了屋,小声和雨姨说着话,问她可有哪里不舒服,威远伯夫人特地嘱咐她前几个月哪里也别去,暂时别去自己那晨昏定省了,说孝顺也不在这上头,好好的在院子里养胎,府里利开枝散叶就是最大的孝顺,问有没有想吃想玩的,只管说,雨姨的几个妯娌都是生养过的,告诉她要注意什么,什么多吃好,什么不能吃,林林总总的说的没完没了,母亲都快插不上话了。听得我们几个小姐们很是新奇,一面伸长了脖子笑看着雨姨,一面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惹得大家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