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身份
佛门的秘密越问越多，他想缕清一个脉络。
陈玉卿回到道：“我中土有灵气仙山，修真之辈很多。但域外之地则不同，其中极西之西灵气全无，修士不存，鬼神更是稀少。”
“极北之北乃是冰雪瀚海，诸多极为强横的大妖魔都藏于那边。东极灵气未有中土浓郁，也有少量高人存身。南海仙岛众多，无数高人隐居修炼。”
“而南洋诸国以及中土边域诸国境内，灵气比起中土稍次，故而修士虽少，但鬼神却极多。”
“金刚夜叉王便是当年奢摩罗东来途中，于萨他尼湿伐罗和瓦比拉古国收服的十八个鬼神。”
“至于三十六个金刚密迹护法天王，也是当年奢摩罗东来之际，在北天竺甘达拉境内，无意间碰到了一座异派古塔，塔内镇压了三十六个上古鬼神。”
“于是奢摩罗将其降服，一路带往中土，经过改头换面，香火重塑后，便摇身一变，成了密教的护法王。其中密迹护法和金刚夜叉之首被尊为坛上的菩萨。”
“修罗王和梵王都是天竺国旧教时代的旧派梵神，被新崛起的梵神逼得走投无路，便投奔了奢摩罗，跟他一路迁移到东土，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王。”
“据你所说有两位高人相助梁太祖立国，那位一同寻找到办法的鸿真子呢？他又去了哪里？”陆玄灵对此人也十分好奇。
按说他们一起去了南疆，怎么最后只剩下奢摩罗回来了？
陈玉卿摇摇头：“那位后来如何我也不知，他们纵横天下的时候，我才初入禅门领受心印，能知道的事，都是我的授业恩师兴远禅师告诉我的，没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了。”
“据说早在奢摩罗未圆寂前，我禅门诸位祖师其实对奢摩罗之法十分不喜，甚至和密宗一些分支屡有冲突，自从密宗变得怪诞诡谲之后，师门还特意上书皇帝，澄清利弊。”
“但无奈皇帝崇信，我禅门人力单薄也别无他法。密法最擅长迎合人的欲望，越传越是怪诞，最后竟然连旁门左道的双修采补之法也引入宗门。”
“虽说六尘一空，十方皆是佛所，五欲一转，念念皆是佛智。以欲制欲之法，在理论上可行，但也要有极深的定境，才能不为六尘欲望所动，堪称是佛智佛慧，普通人哪里做得到。”
“当年佛皇以第六代法主身份，培养出密教教主这个传人后，就隐居幕后，由密教教主来掌权，并邀请各大宗派的传人和法主往摩诃顶髻寺论道。”
“据师傅所说，当时佛皇在五顶峰金刚炽盛焰光大金佛脚下的梵宫中，以诸天护法做各种神变，并化现一切佛国曼荼罗，显五方五佛，妙相无穷，竟然一举折服了法性宗、瑜伽宗、贤首宗的法主。”
“我师父看出了那些诸天佛菩萨与护法的本质，当场以禅定照见过去未来，窥探实情，揭破他们鬼神的身份，引得佛皇不悦。”
“其他宗派也跟着暗讽不知好歹，师父最后无奈离席而去。”
陆玄灵感叹道：“这些其他宗派的法主高人，只怕并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同流合污把？亦或是他们本身就愿意相助密教成事。”
陈玉卿点点头：“师父自知此举已经惹得佛皇与其他法主迁怒，接下来恐有不测，便连夜回来带着我和师弟南下入江南道隐居。”
“禅门弟子不再参与其他宗派的事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师弟海明在顶髻寺论道时，竟然被佛皇的神通变幻勾起欲望，早早种下后来出山叛乱的祸根。”
“你师父呢？他怎么不拦住你师弟？”陆玄灵对前朝那场纷乱知道的越多，越发感觉到事情的混乱。
按照陈玉卿的说法，最先是密宗引进鬼神，化身成佛，密宗由此一举兴起，风光了一千多年，引入的鬼神也越来越多。
而后到了奢摩罗带着鬼神东来，帮助皇帝夺取天下后，操纵皇帝转化成鬼神护法。
待他身死过了将近三百年时，又有奇人从西域而来，一举夺得第六代法主身份，脱离佛门建立密教成了佛皇，培养出密教教主，然后邀请八大宗派论道。
做好各种准备后要起兵造反，陈玉卿的师弟海慧和尚在此时被策反叛门而出，紧接着密教事情败落，皇帝下令全面镇压。
佛皇为夺取舍利子挽回局面，便邀请陈玉卿上大雪山斗法，于是不慎被擒。
接下来便有了海慧和尚突然迷途知返，将佛皇所有宝物盗取一空，救走陈玉卿之事。
前前后后整件事情下来，禅门弟子一直想要置身事外，但始终身不由己的被牵扯入内，经历了前后大大小小的劫数。
“师父在论道之后就自感寿元将尽，天劫难过，于是以毕生禅功带我照观法界，以体会空有不二之理。还将舍利子传给我，就安然灭度。”
“只可惜我小看了人心欲望，终被师弟暗算，镇压在山底下，好在他最终还是迷途知返。”陈玉卿说到此时，已有些神色暗淡。
陆玄灵拿出佛国曼荼罗到：“这串佛国曼荼罗念珠，我炼化了许久，犹如水滴磨石一般，始终不能揭开禁制。不知大师有办法能打开它么？”
陈玉卿接过来，拿在手里微微看了看，又递回去：“无怪乎你没法揭开，这上面已经布下了三昧耶真言，要么是你慢慢化解，要么只能等佛皇来揭开了。”
“什么叫三昧耶真言？有这么厉害？”陆玄灵问道，自己的太虚神册都化解的这么慢，莫非这个三昧耶真言还有超天地之能？
“所谓三昧耶即是平等本誓，此真言非是那些鬼神咒语。以玄门的路数来说，直白讲就是契约。以天地之力在念珠上结下契约，所以也只有佛皇这个契约之主能轻易打开。”
“我的禅功已照见虚空，有形无形都难阻挡，想进去不难。若是当年的法力还在，轻而易举就可以替你揭开禁制。不过现在仅仅只能自己进去，你则要慢慢化解。”
陆玄灵收起佛国曼荼罗念珠，放在太虚神册里继续化解，而后又拿着诸天护法曼荼罗到：“那么这个呢，这个你有办法没？”
陈玉卿点点头：“这个没有结下三昧耶本誓，进去不难，我教你方法就行了。”
他捻着第一颗念珠，口中颂念到：“唵、三昧耶、萨埵瓦、錽。”
声音一落，念珠发出一圈清濛濛的透白光芒，一撒而出，穿过两人。
陆玄灵眼前场景一变，瞬间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