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三个女人的战场
“赵子牛在哪里。”村长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径直走进去就对着站着的董史和宣熠辉喊道，而且是连着喊了两遍：“赵子牛在哪里？”宣熠辉看到是我，先是愣住了一下，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走到门前把门关上然后邀请我心平气和的坐下。我并没有领情，只是气喘吁吁的插着腰。董史疑惑的问我：“奇怪，你是怎么这么快就得知是赵子牛？”看来他应该不清楚刘子溪的存在。目前应该还没有来得及问仔细到什么具体情况。“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能告诉你关于院长办公室的秘密，我当然有办法知道那个男孩是谁。”“看来你内幕还不少啊，小看你了。赵子牛已经被安全的送往诊所了，现在是宣简亲自给照顾着，没什么大碍。”董史阴阳怪气的回答。我没有等宣熠辉开口就调头离开，我当然是要去诊所。
“亭亭，怎么是你？”宣简看到我形色匆匆的样子很惊讶。“赵子牛呢，人在哪里。”我还是那句关于上来就要找到赵子牛的要求。“他睡下了，我刚刚给他输完液，现在没事了。他没有受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就是有点虚弱，可能在一个屋子里时间久了，精神上也不是太好。总是嘴边喃喃自语。”“你带我去看看可以吗。”我听到赵子牛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缓和了一下口气。其实说起来我没有必要对赵子牛这么用心，毕竟我和刘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但是我不说出于对大人的情感才转移到孩子身上，我是出于对于孩子本身的情感，尤其在我自己失去了两个孩子后，我对于“孩子”这两个字就会很有责任感。“跟我来吧，但是群殴你给点不要打扰他。”我跟在了宣简身后来到了一个单独的病房，黑暗中我靠近了赵子牛，我看到他此时很安详的打起了呼噜，我摸了摸他的手，是温暖的，我就放心了。然后我们离开了那里。“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咨询了宣简关于赵子牛离开诊所的时间。宣简想了想：“明天就能回去了。明天我妈妈会来接走他。”“你妈来接走他？”“对啊，你忘记了吗，他被我妈给收养了。”“你妈不能带走他。”“恩？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问我吗，你妈是收养了他，但是你看她把他照顾成什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而且刘子溪呢？”“对，刘子溪哪去了，怎么只有赵子牛。”“你妈的私心无非就是想要拿走刘嫂家族的财产罢了，才不管两个孩子的死活。”“你怎么这么说话，亭亭我觉得你对于我妈态度太过强硬。”“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利用，还有什么不能被她利用的，我还需要对她有什么态度吗。看看你，看看你那个可怜的表妹。”
“我怎么了，看我什么！”曼玉香脸色难看的出现在了宣简身后，糟了，怎么这么凑巧，但是既然话都已经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毫无顾忌的对着曼玉香嚷道：“看你什么，你不知道自己早就去世了吧，你被没玩没了的控制在这个躯体里，被鬼所附身活着，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回去问问你那亲爸爸。”“你说什么，宣简她在说什么!”曼玉香已经开始很恐惧的望向宣简渴望得到答案。宣简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表示默认。“不会的，不会的。你们两个骗子，大骗子。”曼玉香一个劲的后退然后手里拿的病历本掉落在地，她惊慌的逃开了。“这下你满意了吗，这个结果。”宣简很小声的质问我，因为他就连质问我的声音都是很微弱的，我才有点后悔我的粗鲁，后悔我完全把自己的思想和世界要驾驭在他身上，我也是自私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走吧，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群。我除了逃避没有任何的能力，而你一再的想改变这里的世界，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存在于一个点上。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勇敢，而你也兑现不了我想要的安逸。”终于他放弃了，彻底放弃了。而且他说的一字不差，我和他之间永远都只是平行线。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办，赵子牛不能回到曼罗那边，但是曼罗又是做了法律手续的，她现在是赵子牛和刘子溪的合法看护人。我不管怎么想办法也无法逃避这个现实问题，我没有能力去保护住这两个孩子。我尽力了，我心里对刘嫂默默的说了一句。在半路上我看见一个人的身影站在昏暗的路灯下背对着我，宣熠辉。是他。他好像一直在等我。“看来你已经去过诊所了。”他开始的话题。我停住了脚步走到他身边一起站在了还能稍微给予我们温暖的路灯。“恩。”我垂头丧气的回答。“看来你们还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我也能猜到。哎，真是为难你了孩子。”宣熠辉很罕见了居然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马上放下，在那个瞬间我有种错觉，如果没有曼罗的存在，我和宣简该是多么幸福。“关于赵子牛这个孩子的事情之前我也没有去多管，我想一个孩子吗，还能有什么好折腾的。也许曼罗真的是对孩子有感情，毕竟曾经她是多么的疼爱宣简。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曼罗没有亏到过那两个孩子，这个中间不乏有她的私欲，照顾孩子时都还是周到的。直到她提出要把孩子们送到镇上，我就知道该有一些问题了。孩子们去了镇上就再没有消息，曼罗也中间着急过。但不好对外去宣传，我后来打听过孩子们好像失踪了突然，直到这次我亲自从赵子牛这个孩子那里得知，他们在路上买零食时被两个大人给哄走的，然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让他们喝下奇怪的水。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出地下室，好像是什么实验成功了的问题。当时关下地下室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其他的孩子们。蒋文君咬牙不承认任何，她现在已经被公安带去接受调查了。”“叔叔，有没有可能让阿姨放弃赵子牛，她想要的那些还是归她，但是放开孩子可以吗。”我像是在宣熠辉身上找到了仅存的希望。“我回去试试做做她工作吧。你等我消息，我尽量。”“谢谢叔叔。还有我今晚应该是把曼玉香给得罪了，您估计回去得受牵连。”“哈，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是忍不住脾气的。”“叔叔，我和宣简正式分手了。”我后面想说的是，其实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人就是宣熠辉。“好，我知道了，这是你们之间的选择，我会尊重你们。回去吧，看到底会是什么结果。还有暂时代为照顾好刘子溪。”“您怎么知道……”“你能第一时间就知道赵子牛的下落，而且孤儿院也找不到刘子溪，我想她肯定在你那里，你也肯定是从她那里知道消息的。回去吧，外面冷。”望着宣熠辉离开的身影，我找到了一丝的安慰。
回到家，我看见这两个小家伙都已经睡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孩子毕竟是孩子，比大人简单多了，也比大人健忘多了。只是明天我得跟外婆解释怎么又出多来了一个刘子溪。
第二天早上，外婆还没有等我起床就开始兴奋的大喊着：“溪溪，你怎么来了，太好了，这下一男一女凑个好字。”刘子溪估计是听进去我昨晚的嘱咐了，没有把告诉我的那个惊悚事实告诉外婆，而是由我编了一个理由善意的把这个事情给安顿下来。刘子溪就先呆在屋子里尽量不要随意走动，我安排她白天去吴若荷那边由吴若荷在家里辅导她上课。晚上我再接回来。对于吴若荷的委托我也是认真惦记着，到了学校我就和徐无商量好了，而且很巧妙的由徐无做为文化部的部长，组织了一个欢迎孤儿院小朋友们的仪式活动。这样就可以一下子把所有的孩子们都聚集到一起。活动安排在明天周五的下午，做为周末放假前的轻松。而我也时刻看着手机，期盼着宣熠辉会给我一个好消息，这个好消息包括赵子牛的抚养问题还有包括蒋文君的认罪。
坏人总是死的晚的那个不是吗，所以电视也是根据现实生活中所改编过去，坏人总比好人会容易煎熬一些，但当然也如电视里的一样坏人死的时候也会很惨。蒋文君居然在当晚就被放出来了，理由是证据不充分。当然谁会相信这个鬼说法，没有人给她支持不可能会当晚就放她回来。而这个背后的人肯定是有权有势的鬼影，而鬼影里的肯定是项如饴，看来她已经正式开始出手了。
欢迎仪式举行的很简单，组织了一些老师们和孩子们的互动游戏，然后准备了一些茶点心。最主要的核心是我把吴若荷叫过去了，我永远记得当时的场景，吴若荷瞪大着眼睛渴望的看向每一个女孩子，她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在这些孩子们身边经过。直到确认了好几遍一直到活动结束，她都没有找到她丢失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盯着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忍不住内心的失落，她就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却独自悄悄落泪，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现场。我也很抱歉，我没有帮上什么。但心诚则灵不是吗。我让徐无帮我把李清明送回家，我和吴若荷一起回去的，吴若荷躲在操场上一直呆到放学后大家陆续都回家了，直到几乎就剩下我们两个。我就陪着她坐在操场的草地上，一直坐着，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人说话。我是不知道怎么着说辞安慰她，而她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她没事。我的眼皮有点乏力，我靠在她身边不知不觉感觉到了困意。
“阿姨，这边。”我听到了呼唤的声音，睁开眼，我看见了很多很多的萤火虫在黄昏中闪烁着光亮。我想摇醒在我身边睡着了的吴若荷，但是她怎么也没有醒过来。“阿姨，这边。”我再次听到同样的呼唤声。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长辫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她手上还拿着一个气球。“阿姨，告诉我妈妈，我很好。我要重新投胎转世了，如果还有可能我希望我还能做回她的孩子。”小女孩笑的很甜，然后她把手指向了吴若荷。我懂了，我懂了，她就是吴若荷一直在寻找的女儿。“告诉她，她会很幸福的，我会一直保佑着她。告诉她我永远都是她的小布丁。”一道亮光，萤火虫不见了，小女孩不见了。
我睁开眼，吴若荷看见我醒了，轻声说着;“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打扰你，我们回去吧。”我们两个站起来并肩走着。我再次看向刚才梦境里萤火虫的方向。我指了指那里对吴若荷说：“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梦见你的女儿了。”“什么？”她很惊讶的问。“我梦见你女儿了，她说她要重新投胎做人，她很好，希望你不要再在过去活着。她永远是你的小布丁。”“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外号，难道，难道真的是她……是她，是她。我的小布丁。”吴若荷笑了，这次她没有哭，而是笑了，她对着我指向的方向很释然的笑了。
“李亭亭你很有本事吗！”蒋文君摸着妖艳的口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对身边的吴若荷示意让她先回去。吴若荷看了一眼蒋文君有看了我一眼：“没事吗。”“我没事，你先回去。”我执意让她先回，她只好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离开。“什么意思！”此时我也不客气的回答蒋文君。“我说你很有本事能把董史都给使唤动了。”蒋文君继续高傲的说着。“是你做贼心虚吧，他自己长着腿想走哪里我管不着。但是很不凑巧的他偏偏要跑到你不想让去的地方，那怪不得谁。”“嘴巴还挺厉害，看来第一次孤儿院那个葛老太太还在时还没有把你降服吗。”“蒋文君，我奉劝你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做了太多的坏事会有报应的。包括你杀死了可口。”蒋文君听到我提到可口马上脸色转变的煞白，她故作镇静的抖动着嘴唇：“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觉得我们这些阴阳人需要证据吗，本来我们的存在就是一个证据。你因为妒忌她在孙成仁身上得到的父爱而在梦境里杀死了她，不知道孙成仁知道有我这个证人会怎么对你。”“不要来威胁我，我不是那么轻易好惹的。”“我知道你不好惹，你这一生都在布置棋局不是吗，就是为了所谓的保护自己，为了所谓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你越是这样做越会让自己的人性消失，一个连人性都没有了的阴阳人还能算是活着的人吗。”“哼，你以为是我曼玉香那个傻子吗。”“你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曼玉香的秘密，那个傻子因为你提醒了她，而她怨恨上了自己的家人这么对待她，她就想投向我们的队伍，结果她搞错了。我们当然不会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当回事，何况还是一个死人。”
“你骂谁是死人！你个不要脸的妇女！”曼玉香怒气冲冲的上来就给蒋文君一个巴掌，“啪”的一声，这个声音停留在空气里久久不散。我，曼玉香，蒋文君第一次都集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圆圈。“你！”蒋文君被这突如起来的巴掌打的很是惊愕，她用手遮住脸望向曼玉香，但始终未还手。“我什么，你背后骂我，有本事你不要在项奶奶面前跟个哈巴狗一样摇尾巴，要不是她，你昨晚想出的来，早就成替罪羊了，你个蠢女人。被自己爸爸利用的蠢女人。”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插话，我觉得我能做的就是明智的离开现场，于是我想绕开曼玉香。没想到一把就被曼玉香拽住手腕，她那个长指甲还死死的掐在我的肉里生疼。我用力的耍开但是没有她的劲大：“放手。”曼玉香冷笑着：“让我放手，你想得美，你把我最爱的男人给甩了，害的他魂不守舍的，还让我放手，你为什么要玩弄他的情感，你太过分了，还生生的拆散我们。”“我和宣简的个人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很愤怒的回她。“看来你也是一个硬骨头。”她扬起了手掌也想打向我，有一双大手猛地把停在半空中的曼玉香的手紧紧的拽住。“你是不是打人上瘾了。”我一听声音是徐无。曼玉香的手被徐无一下子就甩开了，接着徐无又一把把曼玉香另一只死拽着我的手给甩开。曼玉香摸着自己生疼的手腕一直在那里没有回过神。徐无把我拉到他身边：“要不是吴若荷告诉我，你们两个还打算怎么欺负她，觉得她好欺负是吗！”“我哪里有欺负她，是曼玉香……”蒋文君在那里跟徐无恶心的讨好。“少跟我说话，我都不想听到你做作的声音。蒋文君适可而止吧。”徐无一下就不耐烦的打断了蒋文君，蒋文君很尴尬的脸红到脖子根。“好啊，还搬救兵了，你有能力。不过这个事不会完，我们走着瞧。”曼玉香恶狠狠的对我说着，然后她又对着蒋文君放了一句狠话：“还有你，你这个泼妇，我告诉你项奶奶已经对你没有耐心了，一件事情都办不好。你也不会好过。”说完了，曼玉香就硬生生的挤过我们离开了。徐无也拉着我离开，他在那里说了三个字送给那两个女人：“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