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人鬼不分
昨天晚上的梦境让我基本明白了孙成仁的情债。孙成仁跟蒋婕之间应该更多的是交易性和目的性的感情，而他和可口的妈妈才是他真正生命中唯一一次的爱情，完全投入的爱情。尤其又是在他五十多岁快到花甲之年能够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春女人，没有任何利益所牵绊而一心一意给与他激情和活力的爱情，并且还拥有了一个属于见证他们之间爱情的结晶。自古以来哪怕是历代帝皇，哪个不是对于自己晚年时所生的孩子独宠，因为自己在忙碌中老去，他错过了所有这个家庭的故事，尤其是错过了这个孩子的成长陪伴。所有在他有时间和精力再次迎来自己的机会时，他对于这个时候的家庭责任和对于孩子的关爱是双倍的。这就是男人，而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至始至终守着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无论是一胎还是二胎，那都是她心头的肉，一块都不能少，不然会痛的无法呼吸，不能治愈。我想这个女人托付给我的心愿会让她很快就实现，她会在阴间遇到可口。而我不能想象的是，当她在那里再次见到可口时，她会对孙成仁怀有怎样的复杂情感，应该更多的会是哀默大于心死吧。不然她不会明明回到这个村庄后却要凭着磁场的感应找到了我，而不是孙成仁。
就在这样很微妙的内战中，宣熠辉非常智慧的助了我一臂之力。他居然顶着被村庄里怀疑假公济私的风险聘用了自己的亲戚董史来任职这个早就空缺了很久，大家眼红不得了的保卫部部长职位。这个任职是由宣熠辉直接下的通知，都没有开会更没有那老一套的投票，他很坚定很快速的就让贴出了公告。从他上位为村长后，村支书的职务他暂时兼任着。因为人推荐合适的人选也没有人现在对于这个职位感兴趣，或许是觉得宣熠辉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圈子里的，所以在他身边太近反而太惹起注意，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这个公告贴出来后第一个强烈要反对的肯定是孙成仁，处在悲痛还没有走出去的孙成仁本来就已经很沉重，没想到接下来宣熠辉又直接把和他不是一个队伍的董史引入进来，按照以往的习惯，是要经过他的签字由他部门去出示公告，毕竟他是管理人事调配。这次宣熠辉有点独权让他开始不爽。但碍于宣熠辉是镇长直接提拔的，他也不好跟上头明显对着来。他是要在现实中生存的，多少还要顾及一下那些人情世俗。他跑到宣熠辉办公室时都气坏了，很大声的问：“为什么这样大的事情都不开会提前说。保卫部部长是管着全村的安全问题，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好随意的安排。”宣熠辉不慌不忙的回复：“孙老不也是随意的就没有经过我同意照旧把保卫部的人员带去殡仪馆了吗，保卫部的调动好像还不能直接归属于你们人事部吧，应该要我批准才可以。所以孙老不要介怀，大家都是为了这个村庄好不是吗。给互相都一个机会，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宣熠辉的话回的孙成仁直接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他自己心理明白这样半斤八两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太占上风。而且宣熠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董史上也没有人强烈提出反对，就他一个这么积极的明显是在强势头。他压了压脾气灰溜溜的走了，他可能习惯了以前梁元的温和，还没有对于宣熠辉的硬板反应上来。
按照以前我肯定也是非常的对于董史变成保卫部部长很痛恨，但是这次我是双手鼓掌赞好。我对着梁元挤眉弄眼表示很清楚他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现在知道梁元和宣熠辉真实的计划只有我一个人，连徐无我都没有透露半个字。知道的人越少就会越真实。“你们是想这个时候再给孙成仁一个压力，让他因为董史的存在而不舒心对吧。”我和梁元一起走在路上，已经放学了，今天很凑巧的我在路上就看到梁元走在前面，我就跟了过去顺便想跟他确认一下我心灵的猜测。“不只是这样，根据蒋文君的神情，老宣已经批准了让保卫部的人去彻查孤儿院孩子的死因。”梁元偷笑了一下，被我马上发现。“看来你也觉得很好玩了现在，你也会耍暗的拉。我想蒋文君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宣熠辉会委派董史过去，这两个鬼影里不同对立面的群体正式开始交锋。”“是的，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现在来不及收手了已经，游戏一开始就是她们自己设定的，所以这会也该她们自己来承担里面的主角。”“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怎么样这个事情也会被董史闹大，所以我们静等几天，要查出里面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抓住把柄的。而且现在要是蒋文君开始反悔的话很有可能她反而开始重新布局。”“你放心吧，董史曼罗绝对会比她动作快。不过话说回来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明白，这两个家伙背后的头目到底是谁。”“快了，离我们所要的结果越来越近了，再耐心点。”梁元安慰我让我有足够的耐心，然后他突然想了什么：“你真的不打算折回去走相反的方向？”“什么？”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站住了脚步对着挨着学校房子那边指了指。我知道他的意思了：“现在不是我个人问题的时候，我想上天也快要给我一个答案了吧。我和宣简到底有没有缘分走在一起，这个就看缘分吧。”“说来这两天我听说那个护士长反而生病了，从来都是早早到诊所的她两天没有出现了，而且前阵子脸色也很差。”“是吗，反正宣简就是医生，生病了也无所谓。”我讽刺了一下曼玉香。“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她身上有股乖乖的味道，我一直都还不好意思问，因为我怕你们女人会喷那些香水，显得我孤陋寡闻了，但我觉得她身上的这个香气说不出来。”梁元也提到了曼玉香身上的味道。“你也感觉到啦。而且你猜我在谁身上闻到过一样的味道。”“谁？”“李一生，在李一生被鬼上身的时候，还是徐无提醒我的，我后来想起来那种味道，然后我突然就联想到了曼玉香，我觉得两个人的味道很像。徐无否定了我的说法，没有那种鬼一直附身在一个阴阳人身上的可能。所以我就没有再多想。”“李一生最近如何了。”“情况不是很好，一直是淼淼照顾着，我正晚上去淼淼家吃饭，她约的我。”
“谁说没有那种可能性啊。”淼淼听完我讲了李一生和曼玉香身上味道，还有徐无告诉我的答案，她一下子就否定了。然后她继续很认真的说着：“不是大晚上的吓唬你啊。我曾经就见过我爸爸给一个九十多岁的老爷爷做法过，那时候我还小嘞，那个老爷爷的家人背着老爷爷时都已经基本快断气了，然后求了我爸爸半天，跪着不起。我爸爸无奈之下给做法，一下子这个老爷爷就精神抖擞的站起来了。我那天玩耍趴在窗户上偷偷看到的，吓死我了。那还是在晚上，屋里灯光很亮，我爸爸一直念叨着什么，在这个老爷爷的脚底沾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像是铜钱类似的。我记得那个老爷爷经过我身边时就有一股奇特的香味，特别让人着迷。就是你形容的那种。因为我很少和曼玉香接触，所以我没有注意过，但是如果你的感觉没错的话。我觉得曼玉香一定不是正常的人。”“那会是什么人？”我睁大眼睛好奇。“你听说过养鬼吗？”淼淼凑近我小声说着，好像这句话会被鬼听到。“什么意思，我都开始竖起寒毛了。你不要吓我。”我真的是被她的话弄得浑身发冷，大晚上的，外面还刮着大风那。“我可不敢回去了，今晚就赖在你家了，谁让你吓唬我。”我继续把自己现在加速的心跳推到了淼淼说的故事身上。“随便，你就是一直住着都无所谓。”淼淼耸了耸肩：“养鬼可是那种超级变态的做法，就是由道行深的阴阳师通过感应会主动在梦境里挑到一个游荡在人世间，但又没有太大怨气的鬼，然后他把这个鬼就困在自己的梦境里，这个鬼就被阴阳师养在了他的梦境里永远出不去了。如果有哪个刚刚去世的阴阳人尸体需要复活，就可以做法把这个鬼的魂放进这个失去的阴阳人梦境里和这个阴阳人的魂交换。这样就可以救活这个阴阳人，虽然意识什么都会不变，但还是多少会重叠这个鬼和这个阴阳人的记忆，这样活着的这个阴阳人有时候就会脾气很暴躁很古怪，被特定附身的阴阳人都会散发一种香气，当然你的血月事件和赵子牛的那个附身意义又一样，所以你们身上不会有明显的香气。但是李一生那个目的性太强，是一个怨气很深的厉鬼，所以可以大白天的就进入到梦境操控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有这个可能，曼玉香根本就不是曼玉香。”“不知道，你想验证的话很简单，就如我偷偷看到的场景，要能做到这个就必须她的脚底会镶嵌进去一枚铜钱一样的东西，应该我觉得就是铜钱，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我怎么去验证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跑过去就把人的鞋给脱掉吧。”“那你来求我啊，这些古灵精怪的事情我最在行。”淼淼在那边给我耍威风。“好我求你，我求求你。”我挠起了她最怕痒的咯吱窝，她总算是投降：“哈哈哈哈，好了，可以了可以了，本姑娘答应了。我告诉你，你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好后天预约了去体检。你陪我一起去。”“可是曼玉香好像没在。”“放心吧，她肯定在。我今天刚刚去的还见到她了。”看来她今天已经回到诊所了，那么就看后天淼淼的大显神通了。后天正好是周六我不上课，有一整天的功夫来陪她作怪。但是体检是得空腹，所以我们会在六点一早就过去。
李清明开始了正式的幼儿大班，今天是他上学的第一天，我在淼淼家住了一晚上，一大早五点多就起来赶回家，因为我要亲自给李清明准备书包和书。这是他人生里的第一节课，所以我的重视对于他很重要，他的名字意思很简单，要么就是在清明节那天出生的，要么就是让他记住清明节的特殊意义。而给予他这个名字的据他所说，是去世了的葛奶奶。葛奶奶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是比较上心的，尽管孩子们的来路不明，至少到了那里后也是真心的去照顾了。我到家后外婆已经做好了早饭，她正带着李清明在楼梯上走下来。“阿姨早。”李清明笑着跟我很礼貌的打招呼。“早，我特意赶回来给你准备今天第一天开学的东西，你赶紧去吃早饭吧。”“恩，谢谢阿姨。”我冉给他称呼我阿姨的，这样比较亲切，当然在学校里还是要叫老师比较符合场合。吃完早饭，我牵着他的手幸福的走向学校的方向，而一路上也碰见了学校里同样领养了的老师们都拉着孩子快乐的涌向学校，甚至是徐无还特意给刘蕊扎了一个小辫子，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第二天五点半就到了诊所，在那里足足等了淼淼半小时，好像今天来体检的人是我。而一边等待我一边祈祷着，千万不要碰见宣简千万不要，当我默念时，前台认出了我给了我一个定心丸：“宣所长的女朋友吧，宣所长没有告诉您他今天会出门会诊吗，要不要我给他打电话。”“不用不用，我是来陪朋友体检的，他不知道我过来不要打扰他，谢谢。”我感激的连忙摆手。前台笑了笑就低头忙自己的了。我看到淼淼进屋时就一把拽住了她：“你倒是很准时啊。”她打着哈气：“你来那么早干吗，六点才开始正式上班呢，来早了也没有用。”“好了，你应该没有忘记今天的事吧。”“什么事？”“你不会吧。”“哈哈，我逗你呢，我又不说梦游，不会忘的。”淼淼就是这样，总是能想到怎么让我逗乐的话题和语句。她接着转头问前台：“你们护士长来了吗？”前台站起来回答：“来了，在里面。”“好了，谢谢。”就这样淼淼开始了抽血量身高体重还有检查尿液等项目。所有的项目都做完后，正好曼玉香无精打采的晃荡在我们前面，淼淼对我努努眼，她故意揉搓着眼睛，且看她把手里端着的水杯一个机灵全部泼在了曼玉香的脚上，两只脚的鞋都湿了，护士本来穿着布鞋，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是也会冷冻脚。“对不住对不住，看我没睡醒。我带你去卫生间，我用烘手机给你烘一下。”说话间淼淼就拉住了曼玉香往不远处的洗手间走去，曼玉香还没有反应回来，但她也是气恼的，可能当时也觉得理所当然让淼淼该赔礼道歉。我跟在了后面。洗手台旁边有个凳子，淼淼一把把柔弱的曼玉香按在了凳子上，然后连鞋带袜子的一个劲脱个精光。曼玉香满脸通红的喊着：“诶，你什么意思。”“应该的，应该的，袜子肯定也湿了，不能让脚底受潮会感冒的，我应该服务的。”淼淼一个劲的示好弄得曼玉香没话可再指责。我站在那里想笑又不能笑。“诶，李亭亭你怎么回事，帮我个忙。蹲下来扶我一下，我刚抽完血有点晕。”淼淼的暗示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我配合的蹲了下来，我蹲下来当然不是为了扶她，而是可以看了一眼曼玉香的脚底，而在她的右脚脚底心镶着一枚非常四四方方的铜钱。当时我一针头皮发麻。
“所以曼玉香果然是一直被养的鬼附身才重新活着的。你离她远点，阴气太重，很可怕。”我们已经离开诊所了，淼淼提醒着我。“曼玉香难道很久之前就去世了，然后董史为了让他自己女儿活下去就一直这样让她活着，可是这样能叫活着吗？”“是啊，这哪能叫活着。”
失去的曼玉香，活着的曼玉香？到底还是不是曼玉香，而这种时间越久她身上的阴气就会越重，她也不能再重新投胎做人，只能这样一辈子被养的鬼附身活下去。这样的她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也分不清楚了，这才是真的人鬼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