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李一生被鬼附身
从梁元那里我得知，他前几天都去找过蒋文君了，但是蒋文君以葛奶奶刚去世，孤儿院很多事情她不熟悉，需要重新来统一一下孤儿院的管理等等借口推掉了他，而宣熠辉是赞同他的，宣熠辉对于他也表现的有点愧疚，觉得自己代替了梁元的位置很不好意思。对梁元一直很客气。但毕竟不能强制的去要求蒋文君，每个人分配的职位和管理范围都有她的专项，所以宣熠辉即使开会找过蒋文君也不好太强硬，只是给她施加了一些压力。但我认为到今天，大家没有弄清楚的一个关键问题点，那就是——为什么是蒋文君接任？而不是孤儿院的其他任何工作时间比她长，工作能力也比她好的职员！梁元解释了我的这个问题，他说当时葛奶奶也做过内部工作，甚至也推举了一个她很信任的人想让她来代替自己的位置。但是那个人自己给拒绝了，而且孤儿院的所有在职人员就跟协商的一样，一致跟梁元举荐了蒋文君，感觉大家都很怕她，没有人能再敢越过她来说话和办事。“这里面一定很有猫腻！”我对此提出极大的反问。“问题肯定是有的，但目前我们还不能做什么，那些在孤儿院工作的妇女大部分都是老实的农村本地人，而且家里条件都不太好，也不可能再找到其它的工作可以来养家糊口。有几个还是孤身一人，如果不在那里工作可能连饭都吃不上。”梁元说出了孤儿院内部结构的情况。“我听齐原说，最早时孤儿院的院长其实是蒋文君的妈妈蒋婕，蒋文君是跟着她妈妈的姓，那好像从来都没有听人提起过她的爸爸是谁。”“没有人知道她爸爸，当初我们交往的时候也不清楚。我只见过她妈妈，一个比较精神的老太太，她妈妈一生未嫁，村庄里的老人们提起过她妈妈是个孤儿本来就在孤儿院离长大，后来和一个男人偷情有了身孕，蒋文君就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后来她也就在村庄里念完小学早早的跟着别人种地挣钱，攒下的积蓄在村庄盖了房子这才让她妈妈退休带回了家。这个小老太太比较孤僻，几乎不出屋。我是和蒋文君分手后才知道她妈妈是因为得了阴湿病才不敢在外面走动，之后我也再没有见过她。”“这么说来，她也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谁？”“估计吧，她从未在乎过。因为这些环境造就她总是想保护自己，从小就习惯了依靠自己，她的性格养成了过于自我。”“这也不能成为她就要变成现在的自己的理由。我们村庄里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成长过来的吗，我们的童年哪一个是真正幸福的。只要是阴阳人的家庭，不是支离破碎就是隐姓埋名，人面对自己的命运是可以选择的。如果都选择像她那样完全自私，那么我们还可以有半点的快乐吗。”我再次反对梁元对于蒋文君的过度怜悯，有一些人就是因为总在别人过于纵容和同情的目光中，变得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做任何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最可怜。
“你不也从没有提起过你自己的家庭吗，我从没有听你说过你爸妈，你的家。好像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我故意拿梁元本人来打趣。他听到我把矛头指向他就再没有说话，不过真的很奇怪，梁元的身世一直是一个迷。只知道他的家族曾经很有钱，但就没有人能具体提到他家里的过往事迹。最后他的出现好像就从他被镇上调到村庄里开始的。来到村庄之前的轨迹就消失了。“你该去看早自习了，时间到了。”他直接拿话把我赶回了工作上，我看了看手机，确实快要七点半了，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之前我看见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画面，双手紧握拳放在办公桌上。
来到教室我看见白梦旁边空出的座位开始想念起项西。白梦在带领着班级开始早读，我随便转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早读时间我一般都比较喜欢让孩子们自己发挥。不一定都是白梦做为班长来领读，我会一周换一次，这样锻炼每一个孩子的自信心，磨炼她们的独立能力。我很少干预，但是教室的讲课台上会放上录音机，放好磁带，每一个今天负责带读的孩子都要先按下录音机，然后今天早上的早读就会被全部录进去。之后我会自己再去认真私下听，有什么问题我会在一周给大家总结一次。哪个孩子的声音过低，哪个孩子选择的朗读课文不太好等等。所以我们班的孩子还都是比较思想独立和开朗的，比起其它班级沉闷的学习和压力，我们班大多数时间是在愉快的努力着。走出了教室我不太想回到办公室，自从尤果和可口的暴露后，我有些不适应更不愿意想处在那个诡异的环境中，好像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两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想起来后背都发凉。而且可口挨着我最近，尤其让我开始不是舒服。我又不能装作知道了真实的她，我又无法装作完全不知道。干脆就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吧。“干什么呢，你这家伙跟游魂一样游荡着。”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在我身后，我正认真的想着自己的心思被她的说话着实吓一跳。我觉得她才真的跟个游魂似的，怎么说出现就出现。我的奇怪表现让她莫名其妙，我不能让她看出来：“我正想着今天怎么重新调座位的事情呢，你看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死我了。”她挨近我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诶，是你太入神了好吗，我刚才都叫了你两遍，同志，两遍你都没有回应。”
我的眼前闪过幻境，一栋楼看不清楚，可口站在那个楼的楼顶一直往后退，一直往后退，她好像在躲避着什么，然后她就这样直接从楼上掉下来摔在我面前，面朝天，脑浆四溅，血凝固在地面上，她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干吗！又入神了。”她敲了下我脑袋，我回过神来，这是我第二次遇见她死亡的画面。对于我的预见我现在开始有了定数，这就是徐无所谓的我右眼可以遇见人未来的征兆，尤其是对于死亡的征兆比较强烈。我刚有这个征兆的时候是对于夏之秋。是谁在楼顶，这栋楼又是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时间呢，照这样两次强烈的感应，我觉得离可口死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要赶在她出事前搞明白她的身份！
好不容易有了好的转变就被徐无的通知而直接毁灭，不能说是徐无的通知，而是通过徐无告诉我关于镇上下来对于梁元的处置结果。“怎么会！凭什么！”我很不甘心的嚷了一句。徐无已经吃完了盘里的饭菜，我还没有怎么动筷子。他就跟梁元一样，毫无过于激化的情绪，好像他们两个都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有什么好意外的，我都想到了。三十年过去了，还不赶紧的改朝换代一下。很正常，总算抓住他的一个把柄，就很顺手的促成了。”“就因为一个失误来决定所有的公与过！”“你要记住，权利的游戏里从没有公与过，只有什么时间谁在操控什么，你有没有站对队伍！你以为你做的多你就赢了。根本没有用。”“梁元该有多失落！”“绝望也没有用，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失败的，这个中间应该有人找过他拉拢，他已经选择放弃了，所以他能承受得起这个结果。再者我看他自己也不像三十年前那样再有心力夹杂在权利战场里。对他本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徐无的话似乎给了我另一种安慰，将近三十年的付出，从来也不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过自由和幸福，我忽然感觉，徐无是对的，这样的结果对于梁元来说，我们应该替他高兴，起码，他不用再挑起村长这个沉重的担子，然后没日没夜的奔波在完成别人的幸福途中。而这样的担子从现在开始落到了宣熠辉身上，对于曼罗和董史来说，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能够更加程度的好好利用起来这个光环。可怜的宣熠辉，可怜的宣简。
淼淼正好今天饭馆开始第一天开业，她给我打电话让我传达邀请了大家今晚去她家聚餐，这个大家有：我，徐无，梁元，宣简当然不能少了李一生。“你自己怎么不亲自给李一生打电话，干吗要我去传达。”我对于淼淼让我一并告诉李一生关于今晚聚餐的事情感到奇怪。“他好像开始有点反感我了，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不是才两天的功夫吗，前天你还给人家送吃的去了。”“所以我也很奇怪啊。那人家不回应我就只有劳烦您老人家拉。”“好吧，不过这么多人我就不挨个说了。我让徐无去告诉李一生吧，男人之间也好说话。徐无和梁元都在学校我也好见面说一声就可以。”“好的，谢啦，今晚七点哦，对了你叫上外公外婆一起。”“不要了，我吃完饭回去看他们，这个年纪了也不能吃太多油腻的，再说太晚了天气凉，让他们早点休息。”“好吧，你个好外孙女。”放下淼淼的电话，我就赶紧走到徐无那里跟他提了今晚聚餐的约定，然后让他帮忙告诉梁元和李一生。接着我又给宣简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下午早点下班，我们先要准备一份礼物给淼淼表示开业的贺礼。
到了快要放学的时候，徐无告诉我，梁元已经答应了，会准时到。但是李一生联系不上，他准备放学后自己去趟寺庙找找。“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对于李一生有些开始担忧。“不清楚。但是我想问你，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你也知道了？”“这个村庄就那么小，他在诊所的血液报告已经被传出去了，大家猜测他是生了大病，我想他应该八九不离十的验证了诅咒对吗。白细胞过高，癌症的其中一种不是吗！”“看来诊所的人也挺八卦，嘴巴这么不靠谱。病人的情况怎么能随便泄露，真是的，我要跟宣简好好批判一下这个管理。”“最不靠谱也是最容易惹起是非的就是人的一张嘴，你不知道吗！”“他是跟我和淼淼说过，但是他让我们保密，所以我们也从没有跟你们提起。我觉得他很怕伤到自尊心。”“他主要不是怕自尊心，主要的问题是他想保住寺庙的信仰，一个病怏怏的寺庙道长，还有谁会去信仰，有谁会去磕拜佛祖。”“道长也是人好吗，又不是神仙。”“当人们把自己的精神和灵魂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时，这些人们就会把这个人要求的很苛刻很完美，甚至不允许这个人犯任何的一点错误。”“有什么办法能解救他吗！”“你觉得呢，癌症还育得治吗！除非……”“除非什么！”徐无不再回答，但是我自己想到了：“你的意思是除非在他死之前毁掉阴阳人的世界，这样他的诅咒就消失了。对吗！”“算是吧。”我其实内心特别想说，不只是李一生的性命难保，梁元的生命也几乎快要走到边缘，毒素在不断消耗他的时间，我们对于“无芒”这种毫无头绪的毒素又一无所知，根本来不及找到解药。所以要救这两个人唯一还有希望的是我和徐无的孩子！可是一个问题来了，就是我和徐无走到一起有了孩子，那么等到孩子长大成人，李一生和梁元应该早就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尤果没有出现在办公室，我知道的是神秘的他自从那晚给我送的“鬼莓”后就请教消失了。这个从不缺课从不耽误任何时间的工作狂，不见了。
我改变了计划安排宣简自己去准备点花然后起点到淼淼家等我，我选择和徐无一起去寺庙找李一生，我不放心。我更不放心的是因为淼淼对于他的感情。我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糟糕。我们两个走到寺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点，这个时间人们都回去准备晚饭了，所以寺庙冷清清的，香炉里焚烧着今天来祭拜的剩余的香火。李一生一个人盘坐在佛堂前的垫子上。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我和徐无对望了一眼，怕吓倒李一生，徐无故意先咳嗽了几下，但是李一生没有任何反应。我见这个样子有点着急，我上前去对他喊了一声：李一生，你睡着啦！他还是没有反应，这个时候突然徐无一把把我往后拽过去：“离他远点！这个人不是李一生。”我被徐无的话惊的毛孔悚然，这个人不是李一生，那会是谁啊？李一生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他的额头一直在冒汗，汗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他的嘴里，他没有任何感觉。“你们来啦。”他有点踉跄的站起身对着我们诡异的笑了起来。“你是谁！赶紧报上名！”徐无很严肃的对他嚷了一句，然后一直让我站在他的身后。“不愧是徐家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也不打紧，我也没有打算去招惹你。”李一生冷冷的嘲讽着。“你到底是谁！哪里来这么大的怨气，你想做什么？”徐无接连着问。我躲在他身后不敢大喘气，我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除了安静的让徐无去应对。
“我要做的事情已经今天做完了，所以我马上会离开。只是我想借着李一生等你们的到来，好给你们传递一句话”李一生的表情僵硬，身体一动不动，似乎除了在说话，他没有任何的肢体语言。“什么话？”徐无不耐烦的表态。“不要试图打开那扇阴间大门，不然一切都会消逝！”李一生说完这句话后就瘫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徐无冲上去，扶起了李一生，然后用他的食指使劲掐了一下李一生的人中。李一生剧烈的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微弱的对着徐无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在这里？”“我扶你回卧室躺回吧，然后我们再聊。”徐无搀扶了李一生往卧室走去，我跟在了后面。
李一生躺在床上睡着了，徐无点燃了一根熏香插在熏香炉里，大概过了十分钟，李一生醒过来，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坐起来接过后很口渴的大口喝下。“你还记得自己白天在寺庙都见过什么人了吗？”徐无开始饶昂李一生追忆今天的事情。他努力的想了想摇摇头。“怎么回事啊，我都不敢说话。先我可以说话可以了解了吧。”我终于提出了疑惑。徐无看向我：“你见过的，赵子牛发生过的事情今天在李一生身上重演。”“所以是鬼附身。”我刚才就猜到了，现在得到了证实。“算是吧，但跟真正你那次鬼附身意义不一样，你是在“血月”时因为双生花而被鬼附身，时间会长大七天。而这个只是暂时在梦境里控制了他的魂，用自己的魂进入到他的身体，只能最多停留几个小时。但如果没有达到目的的话，就会每天重复出现。但无法支配他做任何事，只能通过语言来表达。”“所以上次赵子牛就是会唱大戏。”“是的。”徐无肯定了我的回答，他继续说道：“能被鬼附身的阴阳人少之又少，需要特定的天赋。说明李兄的身份也不低，隐藏了不少秘密哈。”李一生对于徐无的话起了反应，他脸色有点不太好没有回答徐无。“好了，既然你想不起来今天的事，就好好休息吧。你最好身边有个人能最近照顾你一下，不然以你最近的身体状况，我觉得也是因为你的体质问题才会在现在被鬼在梦境里控制。”徐无提出了他的意见。我正好抓住了机会：“是啊。李一生，我觉得你身边得要有人暂时照顾一下你，你寺庙里的人毕竟不会太细心，本来今天淼淼要邀请你去参加聚餐的，这几天淼淼挺关心你的，我看就让淼淼照旧每天给你送饭来照顾一下吧。她人很热情又细心。”李一生居然默契的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她一下。”徐无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当没看到。
我们离开了寺庙，黑夜已经完全降临，徐无为了照顾我慢步的和我并肩走着。“看来你大有文章啊。”他还是没有放过刚才的察觉。“什么意思啊，什么大有文章。”“这么殷勤的推荐张淼淼是何居心啊。”他饶有趣味的继续话题。“才不是，对了，刚才这个太吓人了，你是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不对劲的，好神奇啊。”我故意把话题迁回刚才的经过。“你闻不到他身上一种奇特的香味吗？”“什么香味？”我回忆着，我确实没有注意什么香味的事情，因为太紧张了，不过被徐无再次点起，我好像有点那个感觉，当时靠近李一生时一瞬间闻到了一股味道，很奇特又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死尸的香味你没有闻到？这个时候被鬼在梦境里缠住魂魄的阴阳人，我们不会称之为人，而是称之为死尸。一个人有三魂七魄。其中三魂里的幽灵就是人与天地之间沟通的本领，而鬼往往会控制住幽灵，使其阴气胜过阳气，便能让自己的魂进入此人身上，而如果是达到了能把人的三魂里的胎光控制，那么此人就没有性命了。你知道你已经很神奇了，血夜时的鬼在阴间控制住你的魂，那是直接耗尽你胎光的，但是你还能安全回来，真的是不可思议！”徐无的长篇大论又给我长进了不少见识，对于阴阳人的神秘之处看来我也只是刚刚到了皮毛而已。我忽然想到这种他所形容的香气很像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我问徐无：“有没有可能一个人身上永远带着这种死尸的气味，然后跟一个正常人一般生活。”徐无完全反驳了我：“怎么可能，反正我所知道的是不可能，但大千世界，谁知道呢，奥妙的地方太多，我们也无法完全参透！”
我所要指的这个人，大家或许猜的到，我所说的就是董史的女儿曼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