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打碎“天目”
“跟我来。”徐无伸出手,我牵住他的手下了床,然后我再回望刚才那个方向时,镜子不见了。我跟他走出了卧室来到走廊,屋子里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寂静的可怕。我们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客厅,然后再从客厅穿过,徐无打开了大门,门外的一股凉风袭进我冷的哆嗦了一下,外面响起了很嘈杂的蛙叫声,这样的冬天怎么会有青蛙,但是我很确定,绝对是青蛙的叫声,而且听起来数量还不小。“你闭上眼睛,拉紧我的手。”徐无再次跟我说了指令,我闭上了眼睛,然后紧紧的拽住他的手。我感觉的到他一直拉着我在往屋外走,然后我的脚下好像跳动着很多青蛙,那些青蛙在我脚边跳来跳去,有时候我都感觉到我踩到它了,因为脚下软绵绵的,但当我抬起脚时,被踩到的青蛙又毫无损伤的跳走了。“这是哪里。”我才开始开口说话。“不要说话,马上就到了。”徐无让我保持安静。我也再没有敢出声。不过,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此时肯定是在梦境里。
忽然间徐无停下了脚步,然后他对着我说了一句:“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然后我的手就空了,我紧张的赶紧睁开眼睛,他不见了。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救救我。”张蓝惊悚的呼喊声让我一下子刺激到自己的神经感官,好像我的眼睛对于这样的黑暗变得很适应,“喵”,小白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我一下子就看清了这里的一切。又或者说是我通过小白的眼睛一下子看清了这里的一切。我此时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山洞里,还记得那个山洞吗,陈尘也就是所谓的“鬼婆”超度死婴的地方。怎么会回到这里了,山洞里有着一种微弱的光,这种光是从一个物体的折射散发出来的一束光,我寻着这束光继续往前走,小白也跟着我身边。我发现光的来源了,是那面镜子,我再次看到了刚才的那面镜子。镜子在地面上,然后镜子的四周围绕着很多点燃的蜡烛,所以才有了微弱的光线。这些蜡烛都很新,应该是有人刚刚放上点燃的。我警惕的向所有角落看了一下,没有其他人出现。我正想靠近那个镜子,被一个什么绊了一下,差点让我摔倒。我赶紧低头,不低头还好,这一低头吓我失声尖叫:是张蓝。是的,是张蓝。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没有任何的知觉。我蹲下去使劲的摇了摇了她的身体,她没有任何回应。我用手在她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吓得自己连忙往后退,没有呼吸了,张蓝死了。我再大胆的去触摸她的手时,再次从她冰冷的体温和僵硬的皮肤确定她已经去世了。我站了起来,我想离开这里。这个时候镜子再次发出张蓝恐怖的声音:救救我。
我这才开始头皮发麻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小白对着镜子一个劲的嘶吼声,它不断的用爪子在挠那面镜子。徐无把我带到这里怎么就溜走了,对,他不能直接参与阴阳人之间的是非,所以一开始他就说过,他能做的就是帮我带入梦境找到那面镜子。我也不能怪人家,本来就是我一意孤行要去救张蓝的,还把徐无也给拦进来。现在张蓝去世了,我的行为毫无意义。但是这个镜子应该就是“天目”,我不能让这次的冒险白费心血,更不能让张蓝白死。是谁操控的,又为什么要把张蓝给杀掉。我必须找出这个凶手。
我离镜子只有10厘米的距离,我喊住了小白,让它不要在去抓绕:“小白,住手不要再去挠了,我需要好好看一下在这个镜子的奥秘。”小白听话的走开了,也许是因为还有小白的陪伴,我心里安慰了些,总比一个人的好。我想起了徐无第一次警告我不要盯着镜子,但现在我也顾不得了。我再次很专注的在镜子里找到什么,如我所愿,我看到了我想看的——张蓝在镜子里挣扎着。“快,打碎天目。”她对着我使劲喊着。“你能看见我?”我迷惑的问她。“快,打碎这个镜子。不然你也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他马上要回来了,快。”张蓝语气急促而恐惧,生怕有半点停顿就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我用什么打碎,我刚才观察了,没有任何的工具,连块散落在地的石头都没有。”我也很焦急的回应,但确实,没有任何我可以用来打碎镜子的东西。“这个镜子不是普通的镜子,你不可能用普通的东西能打碎的,想一想,你是石家的后代,你努力想一想。”我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我现在能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既然不是普通的东西可以打碎“天目”,那我总不能是用拳头砸吧。“快,时间来不及了。”张蓝一再的催促,我额头开始使劲冒汗,我难道不着急吗,和她的尸体呆在一个黑暗的山洞里,又面对着这么一面恐怖的杀人镜子,我比她更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梦境。我越是冒汗就越呼吸急促,感觉大脑要缺氧,眼睛有点迷离。徐无,徐无呢,我在心理默默的祈祷着他的出现。我眼前忽然一黑就晕倒在镜子前。
“啊。”我惊醒的坐了起来,当我坐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又回到了那张床上,我瞪大眼睛望向正对着床的墙面,是的,不错,我又看到了那面镜子,而且我还是看到了自己在镜子里躺在床上睡着。“醒醒,快醒醒。赶紧醒过来。”我对着镜子使劲呐喊,希望镜子的自己可以醒过来。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坐起来了,然后这个自己在镜子里也看着镜子。她很惊恐,然后她猛然就下床抓起什么,“哐当”一声,里面传来镜子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我面前的这面镜子开始开裂。我看不清镜子里的人了。然后场景忽然就又回到了这个山洞。“咔嚓”一声,山洞里的镜子破裂,镜子里的张蓝不见了。
“呼”几乎是同时的,徐无家篱笆上的鬼灯点起,一片惨白。山洞不见了,镜子也不见了,我站在了院子里,院子的篱笆上摇曳着刺眼的鬼灯。张蓝拎着一个白色的灯笼站在了我眼前。“谢谢你救了我。”她有气无力的开始说话。“我救了你,可是你明明死了啊。”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我是死了,但我不用再在“天目”里被永远困住。所以你解救了我。也解救了我的孩子项西。”“是谁,是谁谋害了你,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山洞里。”“几天前我在小区门口终于守到了你的家人。然后我给鬼影汇报了情况,我着急要回村庄接我的孩子。鬼影让我不要露面,在山洞里集合,他们会解放我给我我想要的蓝香草,然后允诺让我带着项西离开村庄,他们给我一笔钱足够我们母女两重新安顿。但是当我到山洞的时候,我就被暗算了,我一看到那面镜子的时候就失去了知觉,然后我就被困在了“天目”里,永远重复着梦境走不出来。之后鬼影里的人通过梦境引导我找到了项西,要利用项西去监视你。”“你找到我姐姐了,她在哪里。具体是北京的哪个小区?”张蓝痛苦的摇摇头:“没用的,因为她已经走了,她察觉到我跟踪她,所以我只是谎报了那天看到的真实情况。但是那天下午我亲眼看见她离开的,而一直到晚上就没有回来。我没有把后来的告诉鬼影,是因为我不忍心再被残害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我只是说了前面那一半。我估计鬼影应该还是没有找到她。不过她很聪明,在离开后的当晚进入了我梦境,托我给你带一句话。”“是什么!她要让你传达给我什么!”“等到时间成熟时,她自然会回来找你。她知道你在哪。好了,我该离开了,我还不想灰飞烟灭,哪怕有来世,我至少还能重新活一次。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项西,我知道为难你了,但是请帮我给她找户好人家也行,千万不要让她回去。”“我会尽力的。”“还有,一定要注意一个人,这个人一直很接近你,你们经常见面,她是残害我的其中一个鬼影。”“谁!”其实我是又渴望马上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我似乎不情愿知道。因为知道了会更伤感。“你学校里的同事,刚来村庄不久的女老师,可口。”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她看起来多么纯洁天真,从不会有什么伤害人的心和举动。“凡是到这个村庄的人,都是带着故事来的,不要太轻易相信这些人,没有人是单纯的。这个叫可口的女孩很不简单,她绝对可以骗过你们所有人的眼睛。但是她是鬼影里其中一个长老的女儿,只是给改了姓名,当年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记住,一定不要掉以轻心。你要打的这场仗会让你失去很多很多。”“该回来了,走。”徐无拉住我的手一下子就把我拽过去。
“啊!”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间完全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现在在哪里了?我在哪里?我的心跳加速,我开始恐慌起来。这样的场景恐怕你们也应该有时候会出现,一觉睡醒,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没事,没事。我在呢。”徐无在床边望着我,握住了我的手。我慢慢缓和下来,然后才想起来,一晚上我其实都在徐无家,在徐无的卧室。“你很棒,你做到了,你也挺过来了。现在没事了。”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想传递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感觉我放松了一些,他才松开他的手,拿了一块纸巾替我擦掉了额头的汗。我一下子想起什么坐了起来:“张蓝死了,她死了,在那个山洞里。”“我知道,我知道。好了,放开昨晚的事,你已经解救了他,这是新的一天。”“她说,她说可口是鬼影里一个长老的女儿,是可口害死她的。哦对,我想起来了,还有尤果,尤果给我送的鬼莓。天哪,天哪。没有一个人是我所认识的,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真的很恐慌,因为原来以为学校是我最后可以安宁的居身之处,起码在那里我就是普通的工作和普通的人一起享受普通的生活。但是这样一下子就把我心目中认为最可爱的可口,还有那个一声不吭的好老师尤果,都给毁掉了。我该怎么面对,我又该怎么让自己宁静下来。“徐无,我们一起吧,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个事情,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们一起打开阴间那扇门,拿到契约。我们一起彻底毁掉这个阴阳人的世界。好不好。”我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他没有想到我会下这样的结论,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笑了:“傻丫头,不要说胡话了。会好的。我不是一直都在吗!实在不行,你和宣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从此不要回来。”我失望的低下了头没有底气的回答他:你也这么说,梁元也是这么说,但偏偏宣简没有提过一个字,也没有感觉到我所面临的困境。他一心想要远离他曾经的伤心故事,所以他选择回到这里,他又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他不会想到背叛家人而为我和家里断绝关系的。再说,就算是这样,我的孩子也不会在未来安宁,还是要面临同样的轮回。徐无听完我这番话再没有出声,因为他心理很清楚,他给不了我要的答案。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啊,孩子。我该怎么办。也许是命,也许也是我的孩子真的感觉到了我的世界现在很矛盾,她的到来现在给我给她自己都造成了一定的困惑,是幸福还是不幸没有人可以给予肯定,所以我的孩子替我选择了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就成为了宣简和我分离的痛楚点,这样的痛楚不仅让我们两个人无法释怀,更是让这场战争持久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