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体实验
欲望就是在欺骗性的自我中生长出来,愿望和欲望是不同的,愿望是大多建立在初衷只是想着自己可以成为什么,或者是成就什么,但是欲望从一开始就要和别人对立,需要以别人为参考对象,要做到和别人一样又或者是达到索取的比别人多的多。
张淼淼很仗义的接受了我的请求,她代替我去把信交给蒋文君,而梁元在那天聊完后就匆匆和宣熠辉离开了村庄。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最近梁元好像总在出差,而且基本都是宣熠辉一起行动。我觉得我可以试探着从宣简那里知道点什么内幕。我约了宣简来我家吃饭,因为安奶奶和白爷爷的去世,白梦成了彻底的孤儿,当然她是不可能进孤儿院的,因为她超过六周岁了,很隐秘的是,据说有个人通过给梁元写了一封匿名信,信里有一张银行卡,并且在信里还备上了取款密码,信里的意思是由这个人完全资助白梦的所有开销。卡里会不定期的汇款过去,由梁元取出支付所有白梦的费用。具体多少钱我不清楚,反正我是通过宣简跟我唠叨得知,当然他也肯定是从他那个书记老爸那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这个人会是谁呢?宣简说他爸爸也不知道,因为信上嘱咐不可以去查他的信息,要对他保密。所以目前只能是在银行卡上得知他的姓名,梁元保守了捐助人的姓名。
我外公外婆最近跑寺庙比较勤,有时候连晚饭都在寺庙里吃,因为寺庙可以提供给修行的人斋饭。自从安奶奶他们去世,我外婆他们就变得多愁善感,总在恐惧自己死亡到来的那一天。我很努力的去劝慰了,但是你要知道毕竟这个年纪了,确实对于时间和身边同龄的老朋友去世会特别敏感和伤神。既然他们喜欢去寺庙,我就由着他们,静静心也挺好。我白天很少看到他们,只有在傍晚他们回家时会聊会天然后他们就很快去睡了。深秋的夜晚总是容易让人乏力,不要说他们,我自己也是吃完饭就巴不得钻进被窝里暖和。就在我和宣简都约好了今晚的时间时,有一个意外的人闯进了我的计划里。而且我毫不犹豫的把跟宣简的约会又去电话推掉了。这个人就是张蓝。
自从上次匆忙在张师傅那里见过惊慌的张蓝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络,而她很神奇的居然以寄信的方式给我寄了一封信。我们村庄的信件都会统一放在村干部楼的一个小收发室里,然后那边会给每个有信件的人电话通知让过去取。收发室是每天下午的六点半下班,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了,我赶紧赶往村干部楼的收发室,到了那里登记了姓名取走了信件,我拿着那封来自北京的信件发愣,谁会从北京给我寄信过来?难道会是我大学同学吗,不太可能吧,这个年代了哪个人还会拿起笔来一笔一划的好好写字,还不如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短信什么的完全不费力气。我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本来想低头一边走路一边看着,结果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诶呦,怎么回事走路也不看路。”对方发出了埋怨的声音。我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那个让我怨恨的王队长。他不是已经辞职了吗,来干部楼干吗。我理都没有理他径直就走开了。留下他很尴尬的自言自语:这个李亭亭怎么当的老师,都没有礼貌跟我打声招呼。我心想,算了吧,我忍住胸中的怒气没有动手打你都已经很不错了,还让我跟你打声招呼,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肚子坏水。不配我跟他礼貌。我还是把信收起来回家再好好看吧。于是我把折起来放在口袋里,一路小跑着回去。一来是着急想知道写信的人,而来外面也冷,早点回去可以躲在卧室空调下暖和。
“亭亭:
你一定很意外我给你写信,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到了北京,我给你写信第一是拜托你一件事,第二是告诉你一件事。拜托你的事情是我最近几天都不回村里了,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安老婆子终于对我开始信任,她交给了我一件事情,我不在的时候你去帮我把项西这个孩子接到你家里暂住打扰几天,这样又可以辅导她作业又能帮我照顾一下她,我知道冒然的跟你提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一定会日后好好报答你的,你看在项西这个孩子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帮帮她吧。她爸那边我会来做好工作的,反正他们家人也不喜欢项西巴不得把她送出去了。所以我不在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会被欺负成怎样。你收到信的时候就去把她接上,好让她早点脱离出那边的苦海。第二个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因为我的手机不安全,怕被监控,我就以信件告知,这些老家伙们不会想到这种传统的方式,我去给葛老太婆到北京找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是石家的后代,也就是石家的女娃,葛老太婆给我的线索就是让我每天在那个固定的小区里守着,还给我在那个小区租了个房子,她只有那个孩子小时候的照片,让我仔细的盯好了。如果发现有模样差不多的女的就马上给她打电话,她会安排北京的人来接应。谢天谢地,我在这里几天了确实也没有见到一个跟这个照片里模样相同的女人,不然还不知道这死里逃生石家的孩子会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孤儿院里最近有什么大动静,虽然都是偷偷摸摸半夜以查房的方式在一些孩子房间,看似很正常但是我发现凡是逗留过时间长的房间的孩子第二天就会发烧呕吐,我也很害怕自己又渴望马上得到蓝香草好给我们家项西解脱,我又想自己能做什么。所以我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多一个多一个力量。你在村庄人缘好,你看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来。好了不多说了,希望你好人一生平安。”
信件的原文就是这个,最后都没有署上人名和日期,不过有没有人名都是多此一举,这个信就是项西的妈妈张蓝写的。我把信放回信封,然后找到了藏那两个葫芦挂件的小盒子,把信和挂件放在一起藏回了衣柜里。自从上次挂件的事件后,我把脖子上的葫芦挂件和项西给我的那个葫芦挂件都放在了一起,徐无说的对,那些老家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东西,但是不代表永远想不起来。所以还是安全点的好。这么晚了我去人家项西家把项西接出来合适吗,但是依信封的意思我又很担忧项西的情况,还是硬着头皮去吧。
张蓝被葛奶奶使唤到北京找我们石家的人去了,其实她不是想找到我就是想找到我姐姐,总之是我们两个其中的一个,我甚至心理保有希望的是张蓝能找到我姐姐,因为我相信张蓝不会害我姐姐,起码把项西接过来也是很有好处的,万一发生什么我们还有对等交换的条件。所以接项西过来首先出于同情心,其次出于防范。
我到项西家的篱笆前就听到她奶奶尖酸刻薄的在叫喊着:你这个死丫头,害死你哥哥不说,还想气死我不成,连端个菜都把碗给砸了,被以为你那个老娘就能一直护着你,她现在没准也不想要你了,死哪里去了都没有音讯。你就准备好当孤儿吧。我听了很气愤,虽然是人家的家事,但我的正义感让我马上忘记自己的客人的身份一下子就推开他家的门。屋子里的场景被这个推开的门吓了一跳同时也显得尴尬。项西的爸爸低头吃着饭,项西蹲在地上捡着被摔破的碗的碎片,而她奶奶插着腰很有力气的站在她面前,不过她奶奶就跟演戏的一样看到是我马上换了个笑容:哎呀,李老师来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菜,李老师是来做什么呢。也不提前打招呼,项西快给你老师倒水。我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都懒得看那个老婆子,我牵起了蹲在地上的项西,我对她温和的说:你妈妈让我来接你先住到老师家里,抱歉老师来晚了。项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怎么可以,给你贴麻烦的,不可以的李老师。”还是那个老太婆假惺惺的说着。“好了,项西奶奶,我现在就带着项西走了,地上的碎片就劳烦您自己扫一下,毕竟用手捡会扎到这样的常识您不会不知道。”我丢下一句酸刻的话让他们两个自己想去,我就带着项西什么也没有收拾出屋了。我用大衣裹着她怕她冷,然后我一直紧紧的裹着她。
我们到家时,外公外婆也回来了,他们看到项西瘦巴巴的样子心疼的给项西拿了很多好吃的,然后我放热水给项西冲了一个澡,接着我给她吹头发,然后我铺好了另一个枕头,让她躺下试试,接着给她的被子旁边都塞得严严实实的怕她冷。她一直很安静的配合着,没有怎么说话。直到小白撒娇的跳上床尾时,她才笑了。我也洗漱好了躺了下来,我关掉了台灯,接着我靠过去抱住了项西,我听到项西说了一句:你要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昏暗中很多孩子在哭,在不断的哭,但又好像没有了力气哭不出声音来,我站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看了看四周,这是在哪里呢?“阿姨,跟我来。”一个我毫不认识的小男孩拉住了我的手带我往另一个房间走。那个房间里也传出了微弱的孩子哭声,这些孩子大概都在四五岁的样子,等等这是哪里我知道了,这是孤儿院。因为之前我和宣简去看过赵子牛,这些孩子的宿舍房间摆设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这里是孤儿院。“阿姨,你看。”拉着我手的小男孩用手指着门里的一个胖胖的穿着护士服的妇女,这个妇女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很努力的盯着她拿的东西看,好像是一把小碎花,花的颜色有红的黄的好几种颜色,这些小碎花小的就跟豆芽一般,妇女把碎花放在水里,一会那些花就不见了,水的颜色变成了黑的,然后她把那碗黑的水直接强行喂给了在哭的一个小女孩。我正想问那个小男孩这是什么,结果我低头一看小男孩不见了。“阿姨,救救他们,救救他们。”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小男孩的脸色变成了黑的,然后他抱着刚才那个小女孩两个人都在哭。
窗外很安静,但我家的篱笆却很热闹,因为那炙热的白色鬼灯一直摇曳着,就好像在发泄一个人胸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