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人皮鬼灯

  春天悄悄的来了,为什么说是悄悄的来了。因为这个春天整个村庄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早早冒出来路边野菜的嫩芽,那些野菜的嫩芽就跟坚强的孤儿一样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和照顾的环境中自我骄傲的生长着,当然不管是路边的野菜还是在田地里整整齐齐种下的农作物,天地之间给予了它们一样公平的阳光雨露和泥土。
  杨书一家离奇的失踪让村庄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比起之前的那些事件。这次的紧张达到了人们自觉自发的开始在夜里组织起了巡逻队,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年幼的十八周岁以下的孩子以外,其余的不管男女都参加了,当然包括我。整整过去都三个多月了,仍旧毫无踪影。就是因为没有任何的消息,只有找到他们才能消除大家心理最恐惧的未知。梁元的压力最大,因为他是村长。虽然这种事情不是一个村长可以解决的需要公安的努力。但是毕竟时间过去三个多月耗费进去的人力物力对于公安来说已经基本放弃希望宣布失踪的结果,然后无非就是继续张贴一些寻人启事。所以梁元才是压力最大。杨书的事件引起了网络上的关注,有些人把这个炒作为离奇的话题专门赶过来做采访,那些记者们和网络写手们各自打着极有吸引力的标题,类似于:莉兰村悬疑事件,再类似于:莉兰村至始至终蒸发人间的一家人。反正是怎么博取读者的眼球就怎么开始扩大内容。梁元没有沉默,他特意和镇上的政府一起联合发文铭文抵制以杨书家为故事内容的任何不实报道,一旦发表将追究所有法律责任。之后梁元还很不友好的拒绝了几乎所有后来来的记者,村庄里的人对外来的记者也是极力不配合。慢慢的这个热风消散过去,再没有记者或者报刊的人来过村庄,直到来了一个人,一个名字非常有意思而又费解的人,他叫徐无。
  徐无是在那场炒作风波平息后的一周来到的村庄。他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型微胖,有点大的脑袋长相却是比较俊朗,架着一副深邃的近视眼镜穿着西装革履。他是我们村庄除了梁元以外第二个穿西装衬衫的人,第二个这么注重形象的男人。会不会是因为他和自己同样的这种气质,梁元唯独没有拒绝他的采访,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梁元还给他专门在干部楼里腾出了一个客房让他常住。徐无面相还是比较友善的,说话声音温和而带有磁性,村庄里的人也不好拒绝他偶尔拿着一个录音机问的几个问题。我是在学校里见到他的。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道光,一道很温暖的光,这种感觉在梁元身上有过。只是这两个人身上的光不同。徐无就像白天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而梁元像夜晚悄无声息的月光。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杨书跟我关系不错,徐无果不其然的找到我专门问了有关于杨书的事件。对了,当初梁元来我家让我做的选择,我已经给了答案,那就是我自己的村庄更需要我,我外婆外公更需要我,所以我放弃了去镇上。而王雪去镇上了,本来她就是从镇上过来的,她父母也都是在镇上,所以她选择回到镇上也是应该的。离开的时候她还抱着我痛哭了一场,留了我一肩膀的鼻涕眼泪。到现在那件衣服我还没有舍得洗,把她的鼻涕眼泪珍藏起来。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我外婆有时候会开玩笑:我说亭亭啊,你不会是喜欢王雪不喜欢男的吧,要不然怎么这么腻个没完。哈,看来外婆也是有幽默细胞的。我当然喜欢男人,我的性取向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我喜欢的男人现在不太现实我不可能告诉别人我也不可能告诉他本人。在遇到比他更喜欢的所谓外婆们心里标准的那种男人前,我看我确实是要好一阵子孤独了。不过对于感情我从来都是很随缘,我不会跟在大下雨天非得盼星星一样那么焦虑的去盼着缘分。缘分是老天爷安排的,急不来也躲不过。王雪离开前祝福我多留意宣简,她说如果但凡有机会她还是想和宣简表白的,这个痴情的小女人。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看这会你正好没有上课也没有太忙所以打扰你问几个问题。”徐无坐在我办公桌对面,还是先拿着录音机:“我可以录吗?”我无奈的点点头:“我说你为什么叫徐无。”“啊?”徐无长大了嘴巴愣在那里。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问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无,无什么呢。还是你爸妈是信佛的觉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呢。“不是的,这是孤儿院的院长给我起的名字,我爸妈很早前就去世了也没有其他亲人,所以院长给我起了个无字,意思是不要牵挂。”徐无很自然的解释了一遍他的名字由来。孤儿院?孤儿?好可怜那。我自己在心里暗暗同情着:“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总是爱开玩笑,没想过开头就让你尴尬了。”徐无笑了笑:“这有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很正常,再说我觉得我过的挺好的。虽然有遗憾但是谁没有遗憾呢,主要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活着的意义就会很开心了。”“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活着的意义!”我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下他的这句话。我觉得好神奇,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开心,这又增加了几分我对他的好奇。徐无按下了录音机开始了正式的话题:“请问一下你和杨书是不是很熟呢?”“是的,他是我比较好的同事之一。”“那么,他在出这个事件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告诉过你。”“特别的事情?”“对,比如说有没有什么他情绪上的或者说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怎么会没有秘密呢,我和杨书都有秘密。我们两个都是阴阳人,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情绪也没有发现什么变化。而且他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正好也不在学校。”“这样啊,那他在学校会不会有什么喜欢的人之类的。”“恩?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我很惊讶。“哦,我是想问会不会因为他在学校有喜欢的老师离开村庄了,所以他也跟着一起走了的可能呢,或者是感情上的难言之隐?”“那也不可能全部一家人都消失了,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离开村庄。所以他不可能是这个理由不见了。”“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没有喜欢的人离开?”徐无认真的看着我。这么一看我反而有点心虚:“这个嘛,反正没有听他提起过喜欢谁,所以这么觉得的。”“你觉得他活着还是去世了?”突然还是回到了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面前。我当然希望他是活着的,我虽然不是那样的喜欢,但也是喜欢他的,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的为人,喜欢和他做一辈子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想到这里我有点忍不住想发酸:“我强烈希望他平安回来。不管怎样,不管多久回来,只要平安回来就好。”“好,今天就到这里,谢谢你。”徐无按停了录音机:“抱歉让你难受了,做为补偿我请你吃晚饭吧。”也许是因为确实难受了怕回去让外婆看见,我答应了徐无的请求。
  晚饭期间增加了一个人——梁元。我没有想到他也在张师傅这里吃。我和徐无过去的时候正好他在,所以就干脆三个人一起。我和梁元坐在一起,徐无坐在我们对面。梁元好像对徐无很热情,难道也是被徐无所“魅惑”了吗,我偷偷笑了笑。“你笑什么呢?”梁元转过脸盯着我莫名嘴角的笑意。吓我一跳,这人真是的,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的跟我肚子里的肠子一样,我干什么他都能觉察到。“我,我那个没有笑啊。”我慌张的四处张望。然后我看到了蒋文君满脸笑容的过来,不知何时我突然对她的笑有了意见,还是说我对她对着梁元笑有了意见。我想起了我外婆说的要把蒋文君介绍给梁元的话题心理有点吃醋。不过蒋文君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中年女人,我不得不承认。我托着下巴有点走神:会不会梁元看上她呢,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比较般配的,年龄还有长相之类的。“村长也来捧场了,看来张师傅的饭馆真的是不用打广告了。”蒋文君上来就和梁元先搭讪上。“果然村长在,我们就被秒杀哦。”我调侃了一句。“你这丫头尽来现在年轻人的时髦词。”梁元轻轻拍了一下我脑袋。“梁村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每次说不过我就拍我脑袋,我脑袋都被你拍傻了。”我嘟起了嘴巴表示抗议。“这下年轻人吧u知道了吧,这个拍脑袋的动作是很亲密的关系才可以,说明你在我们村长心理是比较重要的人。”蒋文君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是吗?真的是吗。我在他心里很重要吗。梁元并没有接蒋文君的下文就直接对着刚才被疏忽的徐无聊起来:“徐记者,这几天怎样了,在这里还习惯吗。”徐无给我们两个倒了一杯水:“挺好的,不知怎么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还想说厌倦了北京的生活想在这里安定,不知道村长会不会不欢迎。”“北京?你从北京来的!”我从徐无这里再次得到了一个惊讶的词。从北京那么千里之外跑到我们村庄专门采访杨书事件,真是稀奇。“是啊,我自己开了一个很小的报社,我是在网上看到这个新闻的所以想亲自来看看。”徐无端起水杯说着。梁元点好了菜:“今天我请客啊,徐记者来好几天了我还没有正式请吃过一次饭。”“村长对外来人就是偏心,我在村庄这么久了除了吃过您干部楼的工作餐,您好像也还没有请过我吃饭啊。”我故意让梁元尴尬。“这个,这个嘛下次一定单独请你。”梁元居然会不好意思的的脸红起来,真还真是奇迹。像他这么永远恒温的人物会突然心血涌上来沸腾吗。
  我们三个人很开心的散场了。散场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梁元和徐无两个一起把我送到了家门口然后他们一起回去了干部楼宿舍。半路上我们经过了杨书家和石祭家,这两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锁,整个房子一片漆黑。微弱的夜灯下这两个房子怎么让我这么心理不安宁。自从上次从石祭那里离开后,我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他了。我这个石伯伯很少出门也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但最近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也没有遇到过他,而在杨书一家失踪的时间里,我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除了那个我解不开的预知的噩梦。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在梁元他们两个准备回去前,我猛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村长,我们村庄里有哪一户人家是没有篱笆的,你有印象吗?”我想到了我梦里的那个房子。“没有篱笆的,好像真有这么一户人家,说是创立这个村庄的元老住宅,然后一代代遗传下去。现在好像还是他们后代住着,好像是姓齐吧。”梁元的记性是非常好的,而且他也确实很用心的经营着这个村庄,所以几乎每户人家他都会在大脑里有些储存。“姓齐?你确定吗。”我再次询问了一遍。“我不太确定,因为没有任何来往过。他们家很少有人居住,常年在外。反正我印象里就没有见过他们到底是谁。还记得去世的那个老余吗,就挨着他家不远,在他的西面200米处。没有篱笆的人家也不是一户,好像还有几户。但后来另外寄户都重新上个冬季时修建回来了。目前就是这户一直保持原样。你问这个干吗。”“没有就是听村里的人提起好奇问问而已,你们回吧。我也进屋了。”
  姓齐,应该就是那个“鬼影”里的齐老头,但是梁元说没有见过他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我都遇见过他了,为什么梁元却一次都没有见过。还是说村里其他姓齐的住宅。我打算明天去看看。“喵呜!”小白竖起了全身的毛一副很惊悚的样子。“怎么了小白?”我蹲下来抚摸抚摸它。“喵呜!”它继续很惊悚的撕叫着。从来没有见它这样过。一定是它看到了什么,小白猛地跳上了窗户它在使劲的抓那个关闭的窗户。我把它抱下来,然后我打开了窗户。此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我终于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惊悚了。我看见了我家篱笆点起了火红的鬼灯,被剥皮的青蛙滴着鲜艳的血染红了泥地,血顺着泥地慢慢流到了那些种植的花花草草,花草都变成了血红血红的颜色。有鬼要来我家索命!我在恐惧这个鬼是谁,我更恐惧的是这个厉鬼要索命的人是我?是外婆还是外公?就在我极度的恐惧中突然鬼灯全部灭了,我看见了一个身影。我意识到原来不是篱笆的鬼灯灭了,而是我被这个身影拽进了梦境。
  “谁!”我大声对着这个身影还是鬼影喊叫着。对方并没有任何作答。“你是谁!”我再次大声呼喊并且慢慢靠近这个身影。我旁边的景象变了,我又来到了那个那个没有篱笆的房子前,接着那个身影慢慢转过来。“杨书!”我尖叫起来。是的,是杨书,我全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为什么是他,怎么是他!杨书冷冷的对我笑着:是我。他跟我认识的杨书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以为是谁。”杨书冰冷的继续讽刺着我。“你到底是人是鬼!”我质问着他。“我是人是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一样东西,而且今天晚上一定会得到。”杨书很阴暗的表情让我害怕。他要一样东西要什么东西呢?“你一定是鬼,不然怎么会点起血鬼灯!”“谁说只有鬼可以点起血鬼灯,是你那糊涂的张叔老了,他每次都只是告诉你一半的事实却又像你隐藏了最重要的另一半。”“不可能,杨书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们已经彻底回来了,所以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你什么意思,谁彻底回来了?跟谁血债血偿!”“总之,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参与其中,不然最后你的下场也不会太好。好了,我今晚想要的结果我已经满意了。你好自为之吧。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你道行还差远着呢,不要妄想跟我们逗!”“你先说你到底今晚要干吗!”“要干吗,我当然是有目的的,我去你家是为了要一个人的命!现在已经得到了。”“谁,你到底想杀死谁!”杨书不见了。我更加惊慌,我在房子四周跑着到处找他,他要杀死我家里的谁,现在我还好好的,那么不是我外公就是我外婆。谁,到底是谁?快点醒来啊,梦快点醒。我不断的在那里努力挣扎让自己醒过来,但是每次我想努力睁开眼却始终都没有成功。那个没有篱笆的房子里忽然又出现了那种石磨的声音,那种碾碎人骨头的声音,那种流出人血的声音。“啊!”最终我大叫着从地上醒来了,我马上条件反射的站起来然后我跑向了我外婆的房子,我使劲的敲门:外婆,外婆开门。过了几秒钟,门打开了。外婆惊愕的看着我:干什么亭亭,大半夜的你这么敲门。外婆活着,那外公呢,外公呢。我用力推开门就往里走,外公披着外套站在床前:怎么了亭亭,是不是做噩梦了。外公也好好的,那杨书说的我们家必须有一个人要死是怎么回事。外婆打了一下我:瞧你,我们得被你吓死。再说,你隔壁还住着你刘嫂呢,你这么大声不把人家给吵醒了啊。刘嫂?!我转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妈妈,妈妈!啊,妈妈!”我们同时听到了最凄惨的哭喊声。这个声音我知道是谁,赵子牛。
  原来那天刘嫂带着赵子牛来家里玩,不知道为什么赵子牛那天死活不肯回家。于是外婆好心给铺好床让他们住一晚。因为我到家都八点多了,赵子牛很早就要睡觉,刘嫂也去陪着哄他睡觉自己也睡着了。那天晚上纯粹就是巧合,杨书本来不应该来我家点起鬼灯的,应该是去刘嫂家。但是因为刘嫂在我家里住,所以我才看到了我们家篱笆上的鬼灯,我才误会了杨书要找的人。刘嫂死的神情非常惊恐,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嘴巴张大好像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她所畏惧的事情或者人,尸体都僵硬了。她的手死死的抓住了赵子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怕杨书带走赵子牛还是说想和赵子牛最后说什么。所以赵子牛的尖叫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要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是大人也会这种场面惊吓到。为什么要带走刘嫂,杨书和刘嫂有什么过节呢?还有杨书说的不是只有鬼才会点血鬼灯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是张叔瞒着我,到底还有多少真相是没有告诉我的。我要去找李一生,现在最可以解释的人就是李一生。
  我在刘嫂的尸检报告没有出来前就大概知道结果,果然和那些莫名死去的人一样,尸检报告也是心脏突发承受不住的刺激导致死亡。可怜的赵子牛,可怜的刘嫂。赵子牛和他的妹妹刘子溪被梁元送到了村里的孤儿院。是的,我们村里专门成立了一个孤儿院,与其说是孤儿院其实更多的可以说是弃婴院。弃婴院的意思就是很奇怪的每年村里都会在树林里或者是田地里发现一些被遗弃的婴儿,有的是刚出生的,有的是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任何名字没有任何身世说明就这样被裹在一件衣服上遗弃在那里。后来梁元觉得可怜就专门跟上级批示了一个孤儿院专门来收养这些孩子,不过说是批示,其实所有的费用都是由村里自己支出的。我们村庄有一个集体田地,会在不同季节播种不同的瓜果蔬菜,那个集体田地有几十亩,梁元专门聘请了对农业科学比较实践化的专家来负责教大家怎么高产量高效率的来种植,所以那个集体田地收成很不错。当时集体田地的分成是四六开,四成归政府,六成归田地所有者。所以很多一些村里额外设立的开支都是从这个集体田地里出来,这个孤儿院也不例外。梁元对于这个村庄的贡献不是一个两个例子可以说完的。这个孤儿院不大,整个是原先的一个老房子改造,这个老房子估计是早些年代有钱人家,院子很大。所以把老房子改造了再在院子里增添了些新房。就这样一个跟四合院一样的孤儿院改成了。总共有一百多个房间,聘请了十几个护工,这些胡工都是自己村庄里的中年妇女们,要求是必须有过孩子的母亲。这些被寄养在这里的孩子如果有合适条件的家庭可以领养走,没有被领养走的孩子也会在六岁以后送去镇上由镇上的部门来继续抚养。这些护工因为都是老实巴交本村的农民家庭妇女,对待孩子都还是比较细心和真心的。至今为止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事故或者不利的影响。
  我见到了杨书,不管是人是鬼,关键是杨书的父母哪里去了。我到寺庙找到了李一生,他正在打扫寺院。“都是领导了还要自己亲自打扫卫生吗。”我开了一句他的玩笑。“你不明白,打扫卫生才是修行的必修课程。你找我是不是因为刘嫂的事情。”李一生把我请进了一个接待的房间。我们两个坐下来后,他一边给我倒水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想要找到你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你得承受住一个最残忍的真相。“不管多残忍的事件我都经历了,还有什么能吓倒我的。”我底气十足的答道。“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强大,你只是刚经历了一半。”“那你为什么能知道全部,你是不是阴阳人!”我忽然哪里来的气我很直截了当的问了他。李一生可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他坐在我对面沉默了一分钟,那一分钟对于我来说太漫长了,除了尴尬就是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我是阴阳人没错!”我没想到他也这么直接的回答了我。“你是阴阳人!”我再次确认一遍,说实话我还是不相信或者说不希望他是阴阳人的。“是,我是遗传了我母亲,我父母都是阴阳人。”“那你现在……”“你想问我的能力还在不在对吗,我的能力还在。”“那我梦里的那个阴阳人是不是你,山洞那次还有解开毒井秘密那次。”“不是!我是有阴阳人的能力,但是我并没有使用过一次。”我疑惑的盯着他的表情,看来他没有撒谎。那么他也不是我梦境里帮了我两次的阴阳人。“有些事情的真相你不能太着急去知道,我也不能现在就告诉你全部。但是我会慢慢的引导你。比如这次刘嫂的事件。”“对,刘嫂的事件,还有杨书是人是鬼,他还说了不是鬼才可以点起血鬼灯的。这是什么意思。”“杨书说的没错,我不知道他是人是鬼,但是他说的没有错。阴阳人同样可以点起血鬼灯跟鬼一样在梦境里索要一个人的性命。你听过人皮鬼灯吗!”“人皮鬼灯?”我第一次等到这四个字我的心打颤起来。
  人皮鬼灯是一种本来是阴间一种对死去的恶人惩罚方式,在阴间是把鬼活活剥皮,虽然是鬼但是同样有着跟活人一样的撕心裂肺的痛感,把鬼的皮剥下来后会做成鬼灯,这个鬼灯就是每次你会看到你梦境里鬼拎着的灯。后来阴阳人自己研制出来了一种人皮鬼灯,据说这种人皮鬼灯的制作方式及其惨不忍睹,把活人剥皮,然后再把人剁成碎块放在石磨里连骨头都要一滴不剩的磨出鲜血来,用人皮做成灯笼,然后把血洒在灯笼上,这种人皮鬼灯可以让阴阳人穿梭在任何的梦境里,然后带走他想要的那个人的魂魄。每个人皮鬼灯只能用一次。而且使用人皮鬼灯的阴阳人在带走他想带走的仇人魂魄后,他自己也会跟着到阴间从此不再归来,就是所谓的同归于尽。更加残忍的是使用人皮鬼灯的这个阴阳人必须要被埋在很深的土里,这样才可以最接近地底的阴气。如果是埋在一个有着比较老的房子的院子地下,那么这个阴阳人的法力就会更强大。
  “一个比较老的房子院子地下?”我想起了我梦里的那个没有篱笆的房子,梁元说过这个房子有些年头了一直很少有人住。我和李一生心有灵犀的一起往那个房子赶去,顺便我们两个都拿了铁锹。我们在老余家的西边找到了我梦里的那个没有篱笆的房子,房子很老旧,两层楼,屋顶是平的,这个跟我们其它房子都不一样,因为南方经常下雨所以屋顶是尖的,为了让雨水顺着屋檐下去。可是奇怪的是这个老房子的屋顶是平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房子却没有被雨水压塌,而且房子虽然外表破旧些感觉特别结实。“你听,什么声音。”我用手嘘了一下,让李一生一起听着声音。好像是水滴的声音。我和李一生都靠近了房子,房子大门紧锁几乎没人来过的样子,锁都生锈了。窗户积了满满一层灰。“砰”李一生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脚踢开了房门。好吧,我无奈的自己翻个白眼。我们两个同时被房子里的臭味熏到马上逃离出去。我拿出了两片湿巾,一个给李一生,我自己捂着一个然后我率先再次进屋。屋子光线很好。李一生也跟在后面进来了。我们找到了水滴的来源。屋子的中央很奇怪的有一个四方的坑,坑里积满了水,我们抬头原来天花板有一个很大的洞,好像是专门设计出来故意这样的,前几天下了大雨,所以雨水顺着洞正好都到了这个坑里,怪不得这个房子不会因为雨水而被压塌。最引人注意的其实是这个坑里的水全部都是血红的,水面上还飘着很多蝇子还有一些苍蝇还有一些虫子,这些恶心的东西都趴在一块块骨头上。“看来是人骨。”李一生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就出去了。我也因为受不了这个恶臭尾随出去。接着李一生挽了下袖子拿着铁锹开始挖起来,我也跟着一起挖。因为我怕一会会来人。所以我们都加快了速度满头大汗,也管不了什么泥土了。我们是在院子挖的,这里的泥土比较松而且感觉是刚被翻新过。在我们挖了将近有十米的样子,我们先看到了一个人的手指露出来,然后我和李一生对了一下眼神继续抡起铁锹。
  杨书,我们看到了一个腐烂了的杨书。他的身体开始腐烂了,但是他的脸还是保持原来的面貌。终于找到他了,也证实了李一生关于人皮鬼灯的传闻。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杨书是用谁的人皮做的鬼灯,我猛地看到杨书的身体侧面泥土好像有一个衣服的一角露出来。我示意了那个方向,李一生把杨书翻到一边继续往下,结果挖出了两个衣服,衣服里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我用铁锹给扒开,当时我就吐出来。每件衣服里都包裹着一个人的心脏。“从衣服来看应该是他父母。”李一生很沉默的做出判断。“怎么办,我们怎么跟人交代这个事件。”我为发现的尸体不知该如何解释而慌乱。总不能说实话吧。不说实话又该怎么解释。“我来负责处理,你现在赶紧回家。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听到没有,什么都不知道。”李一生郑重的嘱咐了我两遍。平时我都会和他争辩,这次我很听话,也许是吓倒了真的吓倒了。这样的场面换做普通人都会吓倒。到底是多么深的仇恨要让杨书这样去做出变态的行为最后连他自己的命也搭上。
  我回到家安静的洗完澡,安静的听了李一生的话什么都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包括我外婆外公包括梁元。后来没有过两天电视新闻报道了这个事情,我在电视里看到了依旧一脸严肃的李一生还有那个徐无。是的,徐无在电视里充当了记者采访了现场并且采访了李一生。电视报道是这么说的:李一生,莉兰村的寺庙道长。在去山上采药中无意经过一个老房子,他觉得那个房子前的院子泥土不错,就拿着铁锹想挖些泥土种树。结果挖出了那么几具尸骨。最后公安介入,发现了屋内的水池和骨头,经过鉴定,骨头和衣物为杨书父母,而尸体证实为李一生。这是一桩离奇的仇杀案,案件还会继续侦查。
  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新闻也都知道了这个事件,不过人都是这样的,本来很畏惧反而因为知道了杨书的去世而在时间的推移中消散那种恐惧感,变得恢复平静。我想这里唯一心理反而越来越恐惧的人只有我,李一生我不能确定,但我自己是越来越恐惧,因为当时太过着急找到杨书,却忘记了一个最最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一个人皮可以做一个人皮鬼灯,那么杨书的父母是两个人,如果说一个人皮鬼灯是杨书用了,那么另一个人皮鬼灯会是谁在用,又要谁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