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唤起的记忆片段
我在后半夜时基本没有睡着,从外婆关上门离去以后,我就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干脆我就起来打开手机视频看了半夜的电影。我看手机显示凌晨六点时就想起来,但是又怕昨晚外婆因为我而没有休息好。平时这个时间楼下就应该开始有做饭的动静了。但是今天静悄悄的,可能是他们两个昨晚睡晚了,今天起得晚一些。所以我又躺在床上熬了一个小时,七点半的样子我终于躺不住了,我就在自己卧室的卫生间洗漱好穿好衣服下楼。我来到厨房的时候,厨房没有人。我又来到客厅还是没有人。但我发现大门是开着的,而且篱笆也打开了。奇怪,我喊了一声“外公,外婆”也没有回声。哪去了?买菜去了吗?应该不会啊。我打开冰箱,冰箱里还有好多的蔬菜呢。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跑回楼上来到外婆的卧室,卧室的门也是开着的。衣柜被打开了,从空出来的衣架来看好像被匆匆忙忙带走了几件衣服。外婆的床也没有铺好,还是昨晚刚睡过的样子。我看到床头有一张纸。我就走过去拿起那张纸,这是一张临时从哪个本子上被撕下来的一页纸。纸上写着:亭亭,外婆和你外公出去找一个人,你先不要慌。我们很着急你的事情,我们要去找到这个人才能帮助解除你的阴阳眼,这样你就可以恢复自由像个正常的孩子快乐的生活。不要联系我们,因为有人会知道。我马上反应给外婆打电话,电话是关机的状态,外公的手机也是关机的。他们去哪里了?找什么人呢?为什么昨晚还商量好了说今天一起好好聊聊的。中间出了什么变故。我仔细的想了想昨晚外婆和我聊天时的神情,也是很自然的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带着很多的担忧。这个时候我想起一个声音,当时我拿着手机在看电影没有太大注意。就是一个楼梯上的说话声音。我没有注意听,我以为是外公和外婆在说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不太像外公。那这个大半夜的会是谁呢?外公和外婆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半夜的男人而改变了主意才去找一个人的。我有点慌张起来了,胸口有点沉闷。我看了看时间快要八点半了,糟糕我还得赶去上课。于是我抓起外套赶紧就关好门和篱笆往学校走去,暂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了。我先把课上完再说。
今天我只有上午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了。我跟学校请了半天的假。我需要回去理清楚思路,我一路上重复着给外婆外公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是关机。就在快到篱笆前,我止住了脚步。不对,篱笆又被打开了,房门也被打开了。我明明记得我是把门和篱笆都关好了然后再离开的。会不会是外婆她们回来了。我就是这么想着往家门口走。进屋后我没有看到任何人,于是我又喊了一声“外公外婆”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心跳加快的慢慢走上楼,整个房子突然让我有点觉得寂静的可怕。外婆的卧室,书房,我的卧室都没有任何丢失东西或者被翻过东西的迹象。那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回来,然后也没有是被盗的迹象也没有被弄乱什么东西。突然我在楼梯上看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看起来像葫芦。对,就是葫芦。一个很小的玉葫芦把件,大概也就是大拇指那么大。我们家没有这个东西啊,从来没有见过。应该是闯进这个屋子里的人掉下的。这种把件一般都会是男的在玩。而且大部分都会是上了年纪的男人。看这块玉是淡黄色泛着光泽,玉的品质应该不错。我在上学的时候有个大学同学家就是卖玉的,当时她手腕上带了一个碧绿的昆仑玉,她和我关系还可以,经常教我说什么玉什么品相。我也稍微学了一点。我把这个葫芦把件用纸巾包起来然后我放进了我自己的口袋。我不敢在家里存放怕万一再有大白天这样凭空门被打开的事情发生。我得报警,但我又犹豫了一下。因为如果我报警就会被问我们家大人去哪里了。我就得把那个纸条给人看,给了纸条我就得解释纸条上的意思。那么就会越牵扯越多,最后有理说不清楚。所以最终在思考后我放弃报警。可是我一个人呆着这个屋子我从心里还是害怕的。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王雪。我给她打电话说我外婆她们去镇上看一个朋友,我一个人住着害怕,让王雪过来陪我几天。王雪本来就是很热情的一个人再加上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了。等到她过来得要下午六点了,六点学校放学。这个期间我想想该先从哪里开始找这个葫芦把件的主人。这个时候客厅有人在打招呼。我看到了梁元。
是的,是梁元。他背着手很老成的站在客厅,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的吗!“哦,我今天请了半天假提前回来了。”我如实回答他。“怎么请假了,对了你外婆呢,我找她有点事情。”“他们去镇上找一个老朋友聚几天。”“老朋友?”梁元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那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你找他们什么事啊,他们手机也没带,就这两天回来。”我怕他会给外婆她们打电话然后起疑心,我就先把话都给提前说死了。“怎么这么匆忙啊,昨晚你外婆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找一个人呢。”“找一个人,找谁啊。”我听到外婆给梁元打电话就非常好奇。“那个时候挺晚的了,我也休息了,怎么着也有十点左右吧。你外婆突然来电话说让我找找张叔的弟弟,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或者是地址什么的。”“什么,张叔的弟弟。张叔有弟弟吗。”“是啊,我也很惊讶,从来没有听张叔提起过他还有一个亲弟弟叫张世。我查了一下还真有这个人,但是好像他和张叔一起搬过来后在第二年就离开村庄了,然后再也没有他的记录。上面也没有留下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户口转迁的资料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所以我给你外婆回复了说没有其它资料,只有记录过当时一起来的证明。你外婆说那就算了,然后就挂掉电话了。”“哦,那你今天来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我找她就是我找到张世了。所以我才找你外婆当面说一下,因为情况有点复杂。”“你找到张叔弟弟了,在哪里!”“在西山上,张叔的弟弟早就去世了。但为什么没有记录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当时的工作不仔细所以没有记录。”“那你是怎么后来又查到他去世了。”“哦,我去西山上正好给一个人烧点纸钱,张世的墓碑就挨着这个人不远处。然后我仔细核对了下墓碑上的年份,我们村里没有第二个同名同姓的,所以我确定应该就是张叔的弟弟。”“你这大冬天的去西山祭拜谁啊!估计很重要!”“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梁元很机警的收住了话题:“既然你外婆不在家,那我就先回去了。哦对了,那你一个女的晚上会不会害怕。”想不到他还是那么细心,“没事,我让学校的王雪老师一起来陪我。”我感激的对着梁元笑笑。“那就好,你跟我走吧。”“干吗!”“你一个人在家吃饭也没有个人气,跟我一起去食堂吃饭。”“这样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的,之前你也帮过村里一些事,都是无偿的。吃顿饭不算占公家便宜。”其实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因为梁元的关心。我跟着梁元一起往干部楼走去,因为梁元的关怀和温暖,我一时间忘却了外婆纸条的事情还有我口袋里葫芦把件的事情。夕阳把我们两个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我在他身后,我故意蹲下来系鞋带然后我用我的手摸了一下他的身影,这个时候我起身看到了宣简。宣简看到了这一幕。梁元对着他打招呼:今天挺早啊,诊所不忙吧宣大夫。宣简没有回应他话转身走了,我的心跳开始加快起来。我是从这个时刻里确定了宣简对我的感情,而我心跳加快不是因为我确定了宣简对我的感情,而是我对梁元的感情被宣简发现了。对于这个村庄来说,我和梁元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不会被我外婆她们接纳,更不会被这里的世俗所接纳。毕竟我们年龄相差二十多岁。在我们村庄相差五岁以上都会觉得是个问题,有村庄的风俗规定,如果是村庄里的男女结成婚姻就不能有年龄上的太大差距,最多不可以超过七岁。因为有传言不管是男人比女人小七岁还是大七岁以上都会被女人吸取阳气。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反正这个风俗是从村庄刚开始建立的时候就有了,而就因为刚开始就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和风俗,那些土生土长的村庄人都会和严厉的传承着。而我外婆这些三十多年前搬迁过来的还是比较开放一些,后来村庄土生土长的老人们挨个去世了,年轻的也很多选择离开了村庄,慢慢的才开始开放一些。但依旧还有一种余威震慑着这里,就好像我们是后来者我们毕竟还是要尊重入乡随俗的道德。
这顿饭吃的我很开心,我发现只要和梁元一起就会消除很多的烦恼感。不知道是因为情感因素在还是说他身上本来就有一种让我可以轻松的魅力。王雪在七点时来找我了,我们直接在村干部楼这里会和,她在学校吃过晚饭了,我特意让她先吃完晚饭的,因为我自己都在食堂蹭饭来着。我和梁元道了别就和王雪一起回去了。已经是冬天,还好没有刮风。但毕竟冬天的夜晚那种昏黄的夜灯下还是有那么种凄凉。王雪紧紧的挽着我,可能是有点冷的原因。我们两个慢慢散步着。“你没什么事吧,为什么请假半天啊不舒服吗。”王雪关心起来我。“没事,我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我对王雪还不能说实话,因为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人,我说出来的每一个事实都会吓倒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你外婆她们也挺浪漫啊,想起来去镇上找老朋友聚会哈把你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留下来。”“她们年纪大了怀旧是理所当然的。”“也是,你说我们要是到了那个年纪估计也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我们到这个年纪这个社会是什么样子了。反正我觉得我应该是个唠叨的老太婆。”王雪又露出那可爱的酒窝。“你现在就是个唠叨的老太婆。”我逗她玩。“那个宣简怎样了,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王雪喜欢宣简,她自己以前和我聊过,我一点也不奇怪。恐怕这个村庄里不只是王雪这样的女人喜欢宣简,应该有很多未婚的年轻女人都喜欢宣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宣简对于这个村庄里的她们来说就像白马王子。可惜这个白马王子就喜欢上了我这个不会有正常生活的不年轻女人。比起她们,我都比她们大四五岁以上,我已经不是青春期的女人啦。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我的心态也早就成熟了很多,我已经不会再有像她们那样的天真。其实我是挺羡慕她们的,毕竟天真可以比成熟幸福感强很多。
“有只猫诶,你看”王雪手指着前方。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猫,应该说是那只猫。就是那只出现在梁元办公室帮了我拿人口调查表的白猫,有点瘦的那只白猫。王雪好不害怕的就抱起那只猫:“真可怜的喵喵,估计是被人遗弃的了,亭亭我们先带回去吧。”怎么会没有主人呢,应该是干部楼里哪个人养的,但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我想起它帮过我,所以我答应了先带它回去。而它也很有灵性的乖乖在王雪的怀里柔情的回了一句:喵。就这样,这个晚上我,王雪还有那只半路出现的猫,我们很热闹的回到家。王雪先给猫洗了个热水澡再给它吹干猫毛,并且还在我卧室给猫铺了一个旧的衣服当猫的床铺。我和王雪嬉闹着躺在床上后,那只猫忽然跳上了床。“咦。你看它多神奇。”王雪转过脸对着我说。我知道她说的神奇是什么意思,那只猫跳上床就在床尾缩着身子睡着了。“好吧,最多允许这样,不许它跑过来被窝啊。”我无奈的摇摇头。“瞧你,你还怕猫啊。”王雪说着就关掉了台灯。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有王雪陪着,我很快就入睡了。
“喵”一个清脆的猫叫声,我睁开眼看见那只白猫坐在床头。恩?王雪呢,这也不是我的卧室啊。我应该是在梦里。忽然,我听到很多杂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从门缝闪过。我的心紧了起来,我躺在一个不认识的床上。门外面来了一群人。那只猫跳下了床坐在门前。我感觉脚步声没有了就悄悄的打开那扇门。我只打开了一点门缝,从门缝里我看见几个穿着很奇怪的服饰的陌生人带着一男一女在楼下客厅,接着这群人就又押着这两个人出了屋。这两个人很淡定一点也不慌张。这群人穿着灰色的大褂有点类似于道袍但又不是道袍,他们看起来都是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高都有一米七五以上。外面漆黑一片,我怎么觉得这个屋子很熟悉但是村庄里每户人家基本都是这个造型和装修。所以有时候也很难分辨。我正想打开门下楼时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应该准确的说是一个婴儿的哭声。然后突然又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抱着婴儿很紧张的下楼。猫先跑出去了,我也跟着猫一起。我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个人的面孔:张叔!这个时候我忽然察觉到我是在张叔家,对,我觉得眼熟,这是张叔家。
“起来了懒虫。”王雪叫醒了我,已经天亮。她先去洗漱了,我人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在那个一刹那。我的脑海浮现了一个画面:我看见了一个人从衣柜里爬出来,然后把我抱起来我看到了他的面庞,张叔。张叔抱起我四处张望,我在那里蹬着腿使劲哭。张叔轻轻的拍了拍:乖孩子不要哭,不要哭,不然我救不了你啊。我好像听得懂张叔的话停止了哭闹。张叔抱着我就往外跑,外面很黑很黑。接着他把我交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拜托了。然后他就走了,不对,张叔也是穿着那样的灰色大褂和他们是一伙的。那个女人很和善,先给我喂了奶粉然后她哄着我慢慢睡着了,迷糊中我最后看到的是一个挂件,一个黄色的葫芦玉挂件在我手里把玩着。
“你没事吧亭亭,摔倒了啊。吓死我了。你脸色不好。”王雪扶起了我。“哦,没事。”我安慰了下王雪。其实我知道我脸色肯定不好。但是同时我又很兴奋,因为我明白了那一个梦是什么意思。“喵”白猫什么时候坐在了我们面前。“看它,昨晚肯定睡的很香,饿了吧。”王雪摸了摸它然后抱着它下楼准备早饭。那只猫一直看着我,那条细细的猫眼一直看着我,好像要告诉我什么。我明白了那个不是梦,那是记忆。是我的一段遗失的记忆。那么就是说我现在可以有能力点起鬼灯了。我可以通过点起鬼灯来寻找到三年的记忆。这段遗失的记忆一定对我很重要。而且这群人里面一定有阴阳人,因为阴阳人点灯都会有阴阳人互相之间的感应。这个三年记忆的梦境是通过另一个阴阳人去寻找的。难道这个人就是张叔吗。虽然阴阳人一生只能点起三次鬼灯,点鬼灯的机会非常珍贵,但我要马上再点起一次灯,我要找到这个葫芦挂件的主人,还有被抓走的那两个人跟我到底什么关系,张叔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