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方辰立马转身,结果就看见绿色爬满了山腹
从荒女身侧,星星点点的绿意不断焕发,探出藤曼,长出枝桠,翠绿的叶子攀上山石,一波一波的绿色不断的冲击着方辰的视线。
他抬抬脚,让地上匍匐的藤曼从地面上滑过去。
众人凑到一起,惊异的看着绿色波浪从荒女的身体里一波波席卷整个山腹。
而紧跟在绿色身后,一股无形的脉动,敲击在了众人的心房。
铛!挡!随着脉动在山腹回荡,周围不断蔓延的绿意瞬间变色,从荒女为中心,萧瑟的枯黄顺着藤曼一直染过枝桠,陈临伸手,甚至好像感觉到了吹过掌间的秋风。
转瞬间,正片山腹的生机都被磅礴的秋意带走。
枝叶片片凋零,摔碎在山石上。
秋天的沉寂扫过众人发梢。
满眼的枯黄还没沉淀到心底,晋凡突然搓了搓手,然后瞪大了眼睛,托起了半空飘落的白雪。
冷肃的寒风打着旋从他头顶刮过去,他忍不住耸了耸肩。
众人转头,就看见荒女满身的枯黄褪去,她的眉毛上都挂了白霜,素白像萧瑟一样漫过秋天。枯黄的枝叶瞬间褪色,被雪白淹没。
陈雨以为是幻象,但等雪花落满她的肩头,寒冷的湿意浸透衣衫,她才伸手捻了捻指尖的细雪。
就在陈临冷的向举弓生火的时候,从雪中突然萌发了一股暖意,苍白褪去,嫩嫩的青色爬上枝头。
生机仿佛抚平了荒女的面容,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从三十代前段,变成二十代后段,二十代前段,十代后段,甚至连四肢都沾染了青葱的细嫩瘦削。
春天,来了,枯败零落的草木抬头,浓浓的生意让人心头发暖。
无数的藤曼重新活动,攀上石壁,爬满山腹。
就这样,四季不停流转,方辰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春去秋来,夏过东至,直到方辰转头看见陈临的头发慢慢变的花白,眼角爬上皱纹,眼袋松垮的垂在眼下。
才猛然回神,让大家赶紧往后退。
只是站着的时候没有感觉,一动了,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变得迟钝呆朽,脚步踉跄,步履蹒跚。
站在最前排的方辰和陈临的样貌甚至已经有70了,只是他们身体内的能量还在流转,仿佛被套上了一层呆笨的躯壳。
而就在这个时候,荒女睁开了眼睛,脸上饱满的苹果肌上洋溢着青春气的笑,眼神清澈灵动的仿佛孩子,转头看见面前这一群“老人”时,先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然后才弯腰捧腹大笑。
她扶着地上的藤曼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朝方辰一行人挥手。
绵延的清气带着碧色的生机,化作雨点落进众人身上。
枯朽的躯壳瞬间被拽直,重新焕发生机。
方辰有些后怕的看了眼余姚躺着的位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而另一边的陈临更是对着山腹内的水塘照了好久,松了口气的同时,转身,怨念的看着荒女。
虽然是误伤,但这误伤的程度太过严重,差点就直接跨过青春年少直接老死了,还是在女朋友都没有的前提下。
心理阴影要多大就有多大。
只是,大家从荒女的影响中走出来,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还在山石上躺着的余姚。
她脸上依旧是青气弥漫,甚至刚才的四季流转都没有对她造成影响。
而且,有越来越浓的迹象。
方辰快步走过去,刚想抱她,就被荒女拦住了。
荒女什么都没说,直接挥手从山上抓了只兔子放到了余姚身边。
半人高的兔子被荒女一放开就挣扎着往外跑,只是,它刚抬腿要跳,就僵在了原地,笼罩在余姚身边散漫青气顺着它的右后腿,迅速把它变成了一座木雕。
一边忙着伸手的陈临吓的后退一步。
这是怎么了?方辰皱眉问荒女。
荒女伸手握住了余姚的胳膊,青气刚一弥散,就被荒女身上的清气扫开。
就算时间锁链再坚固,这么**的碧色能量直接冲入余姚血脉之中,还是让它们跟着一起震荡了起来。
现在,余姚血脉中的碧色能量甚至都要比赤红血液还多,余姚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牵动血液慢慢同化。
同时还要注意,不能碰破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时间壁。
荒女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着自己身体内的时间流速,但不能控制余姚体内的,她只能伸手,在蛰伏的碧色能量上又加了一道时间锁链,让余姚能够全心全意的融化那半颗母株树心。
而算是好消息的是,这半颗母株树心的能量不像是其他分株树心还要受分枝母株的影响,它更纯粹,需要的只是余姚不断打破它的包围,牵引着它,融入到自己的血脉中。
有荒女帮助锁住潜伏在血脉深处的碧色能量,余姚的脸色瞬间好看了很多,她开始小心翼翼的牵扯着那半颗树心在自己身体内游走。
让身体内两条奔腾的河流不断相撞,吞噬,融合。
碧色能量几次想反扑,但因为没有主体意识,最终还是被余姚的血脉压制住,随着时间,慢慢融入到余姚身体里。
山腹外满世界寻找他们的柳树已经撤走了,陈临已经忍不住出去转了几圈。
这天,就在陈临拎着半头山羊从山上跑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的山峦一震!
他下意识的拎着羊飞起来。
地震了吗?
他刚想往山腹里冲,就想起今天姜菲菲和王原在。
刚在半空站定,就看见眼前的山峦又跟着震了一下,然后脚下的海面突然翻涌。
他刚低头,就看见海面下无数涌动的暗流纷纷破水而出,想山峦上奔去。
转眼就漫过山脚,奔向了山腰。
这是怎么了?涨水吗?陈临伸手就给了一箭。
但火箭只是将这海潮一阻,无数暗流停都没停,继续顺着山体缠绕盘旋向上。
就在陈临再次举弓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暗。
等他转身,就看见天边掀起的海潮刮过天边的浮云,已经压到了他头顶。
像是包馄饨一样,把他和整座山峦都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