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土地 16 重要拐点

  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我才真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年,各种极端事件发生在江村还有后村的时候,宇文一家和村里其他人都只字不提的是:我们村子里所隐藏的那些个东西,外界有许多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
  而且那些人为了得到那些东西,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
  于是,那年夏天,小东‘碰巧’打开了坟场地下那只木盒,沾染了一身鬼气之事件,严格来说,便已注定了江村的结局。
  之所以当时村里没有反应过激,想来还是因为他们怀揣着一线希望,认为事情不会继续恶劣下去。
  可惜,到了我十五岁那年,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那年清明期间,宇文一家人频繁在江村后村所在地区走动的同时,江村很多人家就都静悄悄开始收拾家当。
  农村人,特别是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的农村人,他们是很难离开故土的。所以那段时间,村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大人们愁眉不展,就连我们小孩也受影响到没办法开心玩耍。
  那天,我们几个小孩跑到村子接近末尾一户人家,找那时候村子里最漂亮的小姑娘苏梅玩。十五岁那个年纪,现在想想就真的非常奇妙。
  那时候,虽然不能说太清晰,但基本的情窦初开那种感觉还是有的……所以可以想象,那段时间苏梅是有多么受欢迎。
  苏梅的母亲宁阿姨是城里人,当初也不知道苏叔叔使了什么计谋,将宁阿姨那么个城里姑娘迷得五迷三道,居然鬼迷心窍的嫁到了江村。
  宁阿姨真的很漂亮,而且还很温柔,想来苏梅的确继续了宁阿姨的那些优点…….在我们的叫喊下,苏梅很快跑了出来,加入了我们。
  那个年代的农村,万物复苏的春天,风景当真美不胜收。说的夸张一点,我们每一次深呼吸,吸进肺里的空气,都会带着迷人的香味。
  柳树发芽,垂柳飘荡,我们一群小孩嬉戏打闹,玩得累了,便在草地上随意一躺…….我记得那个时候,躺在我身边,头上戴着个柳环的苏梅告诉了我一件事。
  她先问,“林聪,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鬼?”
  我点了点头,即使是在江村,我也不太愿意提起那种事。
  苏梅相信我,她继续说,“我觉得我家里不太对劲,说不定也有鬼……可是我看不见,我有点害怕。”
  当时,惬意的草地上,即便见过好几个鬼了,我还是下意识认为苏梅是想多了。理由很简单,我肯定村子里不止有我一人可以看见鬼,所以如果苏梅家里真有问题的话,其他人应当早就发现。
  所以我安慰她,想让她放弃那种想法。
  却没想到,那日午后,那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苏梅告诉我的事情,会成为了一个无比重要的拐点!
  事实上,它改变了几乎江村所有人的命运。
  苏梅说的是,“可是我前几天看见我妈一个人对着一个火盆说话…….我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她真的是在跟某人说话!”
  当然,听到那种话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后来逐渐知道的那些事,所以我没有多想。我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也许宁阿姨确实知道一些和鬼沟通的方法,考虑到江村的特殊,她懂得一些方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大事。
  当时我的确没有意识到苏梅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是怎样一个重要信息,好在,一切并没有太迟。
  记得是清明节前三天,大抵是因为确定要离开故土的关系,十分感伤的爷爷硬拉着我听他说那些老故事。
  坐在爷爷身边听他絮絮叨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几天前苏梅告诉我的关于宁阿姨的事……我不是一个好奇心很浓的人,但就像我说的,那时候的苏梅真的很漂亮,因此我就确实想要讨她欢心。
  我将宁阿姨做的事情告诉了爷爷,问他是不是存在那样一种与鬼沟通的方式。
  怎料,原本情绪低沉,百无聊奈躺在椅子上的爷爷,在听到我的话后,居然猛地坐了起来。随即,他开口追问一连串我并不是多么清楚的问题。
  我尽可能的给予了回答后,只见爷爷起身,径直离开。我看他走动的方向,乃是宇文家!
  那一刻,我隐隐感觉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苏梅的事情!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有错。
  那天傍晚,原本已经冷清下来,只等到了时间,带领江村后村整体搬家的宇文家老宅,再次热闹非凡。
  村子里很多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离开家走向了宇文家。一段不长的时间后,我瞧见宇文家里已经人满为患。
  然后,宇文腾合上了宇文家老宅的大门。
  那天那些人在宇文家一直呆到了深夜,我因为之前那种对不住苏梅的糟糕感觉,便强迫着自己保持清醒的等到了深夜。
  听到爷爷回来的时候,我立即跳下床想要去问个究竟。可是看起来十分疲惫的爷爷,却只是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小聪,接下来几天不要出门,有大事要发生了。”
  我相信爷爷的话,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没有再出门,我最多也就只是站在大门后,望着外面而已…….我不傻,我很快注意到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孩,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们也被交代一定不要出门吗?’我如是想着。
  呆在家里,时间过去的似乎缓慢了许多,于那种缓慢中,时间终于到达清明节前一天…….那天一大早,很难得的大太阳早早的便就挂在了天上,微风拂过,气候十分宜人。
  可是,于那种宜人之感里,我却分明感觉到了村子里那些大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如临大敌之感。
  那天上午,实在受够了一直不出门的我,搬了把小椅子坐到了自家门后。我望着来来往往脚步匆匆的人群……很快我便注意到,前面几天还频繁来到江村的后村人,那天一个都没有。
  另外,宇文家的陌生脸孔数量似乎增加了不少!
  那天上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有的那种想法,我只莫名感觉,一场大战就要发生!
  那年那一天,于极端诡异且矛盾的气氛中很快消逝完全。值得一提的是,我倒是看见了其他小伙伴,只不过没看见苏梅而已。
  第二天,清明当日一大早,也不知道宇文家和村长沈爷爷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只见在那样的形势下,他们居然还筹备了一场需要江村和后村,几乎所有人一起参加的祭祀活动。
  早上,坟场外侧,一阵鼓声响起。
  江村后村一起出动,齐齐赶往坟场外既定地点。
  那鼓声激荡,宛若战斗的号角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