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章/楔子 残垣

  死气沉沉,这是目及此地之后的唯一一个感觉。
  天和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像五六十年代的黑白老电影,总给人一种衰败与灾难的感觉,仿佛漫天的空气中都充斥着悲伤与哀痛,令人的心情十分压抑。在模糊的灰白尘雾下有一片起伏的形状,像迷雾中的群山一样高低不平,有的山顶上还竖着几根“电杆”,那是突出与水泥墙的钢筋。这里是一片废墟。
  细看这烟尘间,还有一些比蚂蚁大一些的黑色的小东西,他们在浑浊的空气中忽上忽下的乱飞,毫无规律;地面上也有一些这样的小东西,在地上缓慢地蠕动着。这种小东西的分布有疏有密,大部分是三四个一群,躲在废墟底下,但也有直暴露在空地上的。这些小虫子还能发出一点声音,给这模糊的灰色雾晕配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背景声,像墓地里风吹动枯叶的声音,更显得衰败倾颓。
  这时,有一个艳红的人影从远处走来。很奇怪,他仿佛不受周围的影响,即便这里有如此浓厚的雾气,在远处依然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这样说,她是这个灰色世界中的唯一一抹亮色。
  喰妮儿移动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到达了这片区域。
  对于空中和地上的小虫子而言,喰妮儿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存在。但她好像无所顾忌,蹦跳着行走在破败的砖瓦间,全然不顾那些从她身上擦过和他不小心踩到的小虫子。她的嘴里还哼着一种歌谣,但听着根本不成调子。而这歌谣搭上这个灰色的界面,却有一种诡异的般配。喰妮儿似乎也对这首曲子十分满意,她轻盈的行走着,不时还转个圈。
  喰妮儿本想直接弯腰去捡地上的那种小虫子,但它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她便蹲下了身去,仔细的在地上寻找那种落单的小虫子。她轻轻地把一只小虫子捏起来,竖在眼前,像在端详宝石一般地打量着它。那只小虫子仿佛还想逃脱,拼命地扇动它背上的那对大翅膀,喰妮儿嘬起两根触角,把它的翅膀摘了下去,随手扔在一边。那只小虫子好像发出了一声惨叫,但那声音还未来得及扩散,它便淹没在了喰妮儿那鲜艳的红唇里。
  喰妮儿轻轻地咀嚼着着随手而来的美味,鲜红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待她的脖颈慢慢地上下一颤后,他便又开始在废墟中寻找下一个目标,并再次哼起了那首歌谣。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首似乎更多了一种欢快的意味。
  “一个动物,吃了人,而后人又吃了那动物,那,人算是间接吃人吗?呵,那了以后,人也该直接吃人了吧。”
  上一次她尝到了甜头,所以这次她没有吝惜,直接在烂砖堆下面捏起一撮聚在一起的小虫子,连它们的翅膀也没有摘,直接扔进了嘴里。
  “哦,不对,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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