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蓝蓝的天空,一贫如洗。
  白云穿插在山峦之间,山峦躲藏在云雾深处。
  山路曲曲折折,延绵伸向峡谷深处。
  没有一丝风,静静的湖面,戴着草帽的农人,长着犄角的黄牛。
  这景象安静的出奇。
  湖水倒影着万物。
  没有一丝风,静静的湖面,戴着草帽的农人,长着犄角的黄牛。
  山路曲曲折折,颜面伸向峡谷深处。
  白云穿插在山峦之间,山峦躲藏在云雾深处。
  蓝蓝的天空,一贫如洗。
  这景象安静的出奇,空镜头伸向远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咔!摄影师,你他妈的又睡着了,告诉你别打牌,别打牌,再睡就滚蛋!哦哦哦)
  小英醒了过来,看着一贫如洗的天空,天空真安静,腿真疼。
  小英试图想站起来,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妈的,就这么死了?
  “咦?这里有个人躺着,可能是死了。”有人在边上说话。
  “没死,没死,救救我。”小英勉强地挤出几句话来。
  “哦?是个姑娘,我还以为死了呢。”少年过来扶起小英。
  “嗯,这人长得怎么跟我一模一样?”小英心里嘀咕,一句没忍住说了出来
  “我们不一样,我的腿在这儿。”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腿。
  “你的腿在这儿。”少年在小英身边拿起半条腿塞到小英怀里。
  “啊,疼。”
  “都掉下来了,哪疼啊。我背你回去。”
  于是,跟小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背起小英就走。
  “哎,腿?”小英喊道。
  “哦,没啥用了,你愿意要,我给你带上。”少年把腿别在腰上。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英在少年的肩膀上问道。
  “哦,我叫小雄,你呢?”少年问道。
  “我叫小英,你家就在这里吗?”小英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连腿都摔断了,应该身体虚弱,晕倒,起码嘴唇也是泛白吧,你看看你脸色红润,一点都没有受伤的迹象。”小雄边走便说道。
  “那是你勒的,你背就背我吧,套根绳子在我脖子上算怎么回事儿,我又不是头猪。”
  “哦,我忘了,捆猪捆习惯了。”说着小雄把绳子解开了。
  “救美的英雄要么温柔,要么冷酷,你怎么跟话痨似的。”小英问道。
  “你管我?我愿意,你在叨叨,我再给你捆上。”小雄说道。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小英说道。
  “好了,到了。”小雄说道。
  “这是哪啊?”
  “我家”
  “你住在庙里?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大侠,风餐露宿,行侠仗义?”小英问道。
  “你是不是有病?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修仙看多了吧。但凡我要是有点本事,我能住在这里?”小雄说道。
  “那你为啥住这啊?”小英问道。
  “哪那么多为啥,喂猪!你信不?行了不和你说了,早点休息吧。”
  “休息,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给我包扎一下,然后给我做点饭吃吗?”
  “你还真有病,我要是有吃有喝的,我能住在这里?哦对了,你那腿没用了,要不晚上炖了?”小雄问道。
  “啊,你变态啊?”
  “不变态,你就饿着吧,要是实在难受了,给,这有几个烂梨,清明的时候放这里的。也不知道为啥清明节给佛祖上贡。”说着小雄递给小英几个流着汤汁的烂梨。
  小英嫌弃地放在一边,躺在了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凉风把小英吹醒了,远远地看到一片火光,然后就嘈杂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如同山呼海啸一般。
  “在哪呢?就在那个破庙里呢。”
  “快,别让他跑了。”
  声音由远及近,小英一愣神的功夫,小雄从里屋慌慌张张地跑了出阿里,快走。
  说着小雄抓着小英的手往破庙的后面跑去。
  “你慢点,你俩腿跑,我就一条腿蹦跶!”小英都快哭了。
  “哦,我把这事儿给我忘了,我背着你跑吧。”小雄说着拿出了绳子。
  小英下意识地往后躲起来。“你要干啥?”
  “哦,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说着小雄把绳子收了起来,背起小英往山上跑。
  七拐八拐的,终于摆脱了那些追的人。
  两个人找到一棵大树下,坐在地上歇歇脚。
  “哎,那些人为啥追你啊?”
  “哦,我偷他们家葡萄了,他女儿怀孕了,然后追我。”小雄说道。
  “啥?这有啥关系啊?”小英纳闷。
  “哦,事情是这样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小雄看着星空慢慢说道。
  “你还是长话短说吧,我怕你没说完,他们就照过来了。”
  “好吧,去年我实在太饿了,我就跑到一个葡萄园里摘点葡萄吃,然后就被果农给抓住了,然后就把我绑了起来,准备打我一顿,然后他女儿看上我了,想和我交朋友,就把我给放了,他女儿怕他爹打她,就说想跟我来,我那时候还没住到庙里。说要跟我浪迹天涯。我心想我要是但凡有点本事,我也不会饿到去偷葡萄充饥,再说他女儿长的一张大屁股脸,我越看越饿。没搭理她,她非要跟着我,就这么耗了一夜。”
  “然后呢?”
  “然后还能有啥,我们走路能走多远,他爹骑着摩托车追上来了。把他女儿接走了,我还忘不了他女儿转身看我的那一瞬间。”
  “有些不舍了?”
  “不是,我是真饿了。”
  “那怀孕是怎么回事儿?”
  “能怎么回事儿?还能怎么回事儿?山路太颠簸,摩托车骑得太快,那姑娘晕车吐了。果农非说我把那女儿弄怀孕了。”
  “那是不是你干的?”
  “放屁呢,就一晚上,我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是我。”
  “那是谁啊?”
  “我哪里知道,追了我一年多了,我也纳闷了,一年多他女儿也没个动静啊。”
  “你咋知道的?”
  “天天追我,他女儿天天冲在前面,一点变化都没有,趾高气昂地要让我对她负责。壮实的狠啊。”
  “那八成是看上你了呗。”
  “别说话,他们可能追上来了。我们快走。”小雄说道。
  “还往哪里走啊,这里已经是悬崖了。”小英指着前面说道。
  “没事儿,我们跳下去,一走投无路,跳崖下去准没错。”
  “别扯了,你看我就是掉下来的结果,我可不敢了,要跳你跳。”
  “我不是跟你商量呢吗?哎呀!”
  “怎么了?”
  “妈的一脚踢石头上了。”
  “哪个脚啊?”
  “就这个?”小雄抬起左脚。
  “哎呀——”一脚着地,重心不稳,从山崖上摔了下去。
  “啊——噗!啊”
  小英从山上听到一声长一声顿一声又一声惨叫。
  小英愣在那里,后面人已经追了上来。
  你是谁?众乡民问道。
  我是小英。
  小雄呢?
  在下面呢。
  小英指了指山下,看着众乡民。
  “来啊把她抬起来。”带头的乡民喊到。
  “你们要干啥?”小英惊慌了。
  “送你去医院,腿都露着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