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金木水火土
林川点了点头：“这就是在榆州市和谢腾飞有过竞争关系的公司，公司下面的名字就是他们的老板，不过就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似乎这些公司的高层，都没有人丢了孩子，恐怕不是这些人。”
“会不会是绑~架勒索。”吕弘阳将烟头弹进了烟灰缸中：“现在谢腾飞急需要一大笔钱来周转。拖得时间越长，他的集团就离着破产越近，到时候，被别的公司全盘接收，他相当于拱手相让。银行不继续贷款，他这算是走投无路了吧？”
林川站在一旁，听着吕弘阳的推测，他并不这样认为。
绑~架勒索和杀人的区别有多大，这个谢腾飞肯定知道。即便是杀人撕票，也完全没有必要弄成这个样子，将三个孩子，以三种不同的方式残忍杀害，这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更重要的是，谢腾飞的资金链断裂，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在他们房地产圈子里，恐怕不会还有人不知道，他忽然有了一大笔资金转活，肯定是所有人怀疑的对象。
尤其是这三种不同方式的杀人案，会不会案子的关键在于杀人的手法，而不在于杀人的目的呢？
“吃饭。”刘璐杰说道：“你们先去吃饭，我联系一下这些大老板，这些大老板，非得我亲自请，才能请得动。”
“辛苦了。”赵壮英说道：“我去食堂给你打一份饭上来。”
林川随便打了几份菜，往里面加了小半瓶醋，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着这个案子。一个托盘放在了他对面，他抬头去看，是耿玉儿。
“你吃菜要加这么多醋么？”耿玉儿问道。
“从小吃到大，习惯了。你就吃这么少啊？”林川反问道。
“你知道一个女孩子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嘛？”耿玉儿问道。
林川耸了耸肩膀：“不知道。”
“就是当她把减肥当作自己一生事业的时候。”耿玉儿笑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倒是经常和对我说，男孩子任何时候都要多吃一点。”林川说道。
气氛忽然尴尬了起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耿玉儿先开口说道：“林川，你觉得这个案子，会和副队长说的那样吗？”
林川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在于杀人的手法，而不在于杀人的目的。如果是绑票，那就没必要让他们都毁容。”
“杀人手法？”耿玉儿咬着筷子头说道：“那会是什么杀人手法呢？”
“这就是问题。”林川说道。
两人默默吃饭，吃到了尾声的时候，耿玉儿忽然开口说道：“林川，我想我知道杀人手法了。”
林川惊讶看着耿玉儿，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耿玉儿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耿玉儿有些害羞，脸蛋都红扑扑的，她轻轻开口说道：“我总觉得说出来有些羞耻，会不会是按照金木水火土这这五行来杀人呢？第一个孩子，身上被盖着一层沙土，按照五行来说，那就是土。第二个孩子，被菜刀分尸，按照五行来说，就是金。第三个孩子，是被火活活烧死的，那就是火。”
“如果还有孩子要死的话，那么就剩下水和木了。”耿玉儿说道。
“五行。”林川点了点头：“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性，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耿玉儿有些无奈：“林川，当刑警之前，你从不看推理漫画么？只要是日~本的推理漫画，里面总有人是根据‘风林火山’来杀人的，就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四句话来安排的杀人手法。”
“这不是孙子兵法里的话么？”林川说道。
耿玉儿点了点头：“日~本学习了我们很多，其中风林火山这四个字，他们感触最深，基本成了日~本精神的象征。而如果是国产推理漫画，基本上都会有按照‘金木水火土’这五行来杀人的。”
林川点了点头。
“反正不论我看什么漫画还是，里面总有金木水火土这五种有关联的杀人手法……我几乎都要看吐了。因此我觉得，现实中真的存在这么中二的杀人凶手么？”耿玉儿说道：“所以我总觉得说出来有些羞耻，应该不太会是这个样子吧？”
林川说道：“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那么在里，他们这样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耿玉儿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大概就是什么邪教的仪式一样的东西。你听说过红衣男孩的故事么？”
“看起来你很喜欢收集这个故事啊，红衣男孩又是什么？”林川摇了摇头。
“看来你的业余生活很是乏味了。”耿玉儿说道：“红衣男孩案子是轰动我们全国的一件大案，案子的情况大概是这样，一名留守儿童，被人发现吊死在了自家老屋子的房梁上，死法相当诡异。”
林川认真听着。
“这名孩子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紧紧捆着，其中双手的绳子连接到了房梁，将他高高吊起。而双脚的绳子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秤砣。他身上穿着表姐的泳衣，外面套着一个红裙子。在他的额头上，有个针眼。警方调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痕迹，虽然最后确定是性窒息意外死亡，但是在网上，人们还是有大量自己的猜测。”
“其中传播最为广泛的，就是五行之说。”耿玉儿说道：“人们说红色的裙子代表火，泳衣代表水，秤砣针眼代表金，房梁代表木，地面代表土，这是一起五行杀人案，是为了养鬼。”
“这么假也会有人信？”林川几乎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相信鬼神之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案子，也没看过卷宗。但是因为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就是火，有些太牵强了。实际上任何一个案子，我都能给你编出一个五行来。”
林川脱口而出：“就比如我们刚找到的这具尸体，汽车是金属，所以代表金，掉在了地面上，所以代表土，着了火，所以代表火，那地方长了很多草木，所以代表木，旁边有河流经过，所以代表水。”
“我们要确定的不是这些玄学，而是那些在案发现场，我们能看到的，能查到的。”林川继续说道：“这个孩子死在了什么地方，地面是否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他随身带着的东西里，能否有佐证他是意外死亡的物品？表姐的泳衣和裙子，是什么时候得到的？难道能是别人帮他偷的？”
“案子被定性为性窒息死亡，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精~斑？是否在死亡前进行了自~慰？绳子的捆绑痕迹，是否可以不借助外人自行捆绑？从绳子受力方向看，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他是否有自虐倾向？”
“我没有看过案子，就能提出这么多问题，而如果能将这么多问题都一一解答，那么案子本身就没有什么好猜疑的。尤其是什么养鬼之说，就算是他杀养鬼，那么周围是否出现了陌生人？这个人如何与小男孩接触到的？为什么男孩回去老屋子？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他为什么要长期听凶手的话？”
林川摇了摇头：“如果要我推测，我宁愿推测他在和某人进行S~M游戏的时候死亡，另一人害怕受到牵连逃跑，也很难相信有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养鬼，而杀害了这个孩子。”
耿玉儿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就更乱了。”
“五行，养鬼。”林川皱着眉头：“很多人都这样认为么？”
“的确是很轰动。”耿玉儿说道：“不过不能排除，有些迷信的人，觉得这样做就可以养鬼，尤其是在偏远的村子里。”
“案子有趣了。”林川说道：“你觉得，谢腾飞这样的人，会迷信鬼神，进而想到了这么离奇的杀人方法，无冤无仇，目的就是为了养鬼？而且，一养就是五个？”
“那恐怕要问熟悉他的人了。”耿玉儿说道。
“不能排除这一点！”林川说道：“我们马上上去。”
耿玉儿看着林川的菜，小声说道：“加了那么多醋，我看你吃得很快乐，我能尝尝么？”
“如果你不嫌弃。”林川说道。
耿玉儿轻轻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说道：“也太酸了，你这是什么癖好？”
林川笑了起来。
将碗筷收好，林川说道：“上去看看。”
刚走进了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从这些人的外表上看，大多数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从他们的皮带和手表来看，这些人都是有钱人，而且是十分有钱的那种，属于一块表，就可能是普通人买一套房子的贵。
不过他转而想到了谢腾飞，就算谢腾飞资金断裂了，可他的车，他的别墅，都可能是穷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林川和耿玉儿也识趣，默默站在了一旁。
“还有个人没到，但是不等他了。”刘璐杰说道：“各位老板也都是大忙人，很感谢你们能配合警方过来调查，我也就不废话，现在我们调查的是三个小孩的死亡案，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谢腾飞，我想问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谢腾飞都是什么时候，他是否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