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2章 作壁上观
此时各家门派掌门都在忠义堂内等待着比赛结果,诸位高人谈天说地,分析江湖上如今的局面,颇有祥和之气,他们看到了娄艺这架势,知道这是要抢家位置了,一位和娄天齐交好的老掌门朗声道:“娄艺贤侄,这个做法,怕是不合规矩吧?”
娄艺马踏忠义堂,丝毫不将这些和他爹是平辈的前辈们放在眼里,他道:“今天是我楼外楼家事,还请诸位作壁上观!”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娄家选家主,本身就是家事,他们来只是做个见证,虽然他们和娄天齐交好,又对娄艺的行为不齿,若是此时帮助娄天齐和娄艺翻脸,万里有个一,若是未来家主之位是娄艺的,那岂不是和楼外楼至此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娄家的家事,还是交给娄家人,娄艺看起来不是吃素的呀,这个事儿办的,前些天他们真还一点儿端倪都没看出来。
虽然抱着是这样的心态,在场高人没有谁把他真正放在眼里,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徐清。
徐清此时在江湖上的名号可不单单是娄天齐接纳的孙子那么简单。
华山抛头露面技惊四座,丹阳水库一战,名震天下。蓬莱老妖被他一套连招打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招来了李谪仙前辈。如今和徐清这个名字挂上勾的事情,江湖上都要掂量掂量,徐清在昆仑山拉队伍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整个西部战区都罩着这支江湖上新崛起的势力,昆仑派,少林派和武当山全部发去贺礼,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娄艺若是把楼外楼主人的位置送给徐清,这是锦上添花,如此不给面子,岂不是找死?
这娄艺还真是鼠目寸光。
娄艺带人进去没半个小时,只听身后马嘶阵阵,知道是徐清来了,江湖上众位前辈都是出门迎接,娄家势力虽强,这些掌门人们不怕,徐清背后的军方让他们不得不尊敬。徐清下马抱拳,道:“诸位前辈,娄艺可曾带人过去了?”
那些掌门人们杂七杂八地吵闹起来,中心思想就是:“小少爷快去看看吧,娄艺一千多人马,怕是老家主撑不了多久。”
一切都和徐清估计的一样,就要进去救人,徐清耳机里传来了乌扎拉的消息,“娄棋带人去了,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徐清震惊道:“怎么那么快?”原本按照徐清的计划是先来和父母里应外合将娄艺拿下了,再联合起来和娄棋干,这就需要时间。本来时间是够的,纰漏出现在自己对收服虎贲军有点儿心急了,在处理老管家那边的事情上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徐清扭头看向冷月,道:“听出来了么?娄艺要弑父夺权。”
冷月还在观察着徐清,她想起了徐清之前的心胸狭窄,目中无人,眼下他怎么会对这些宗门前辈这么尊重?演戏?犯得着吗?这里有谁是值得他演戏的?
因为冷月在走神这鸡毛蒜皮的事儿,没听到徐清叫她,在徐清拍了她一下,她才想起了刚刚徐清和诸位前辈的对话,脸色吓得惨白,道:“快带兵进去救人啊!”她不是怕娄艺,而是娄艺这么大的阴谋就在这几天执行,她作为老太太的至亲,竟然一点儿端倪都没有发现。徐清如此仇恨娄艺一家子,竟然是有原因的。
冷月看到徐清不动作,着急地催促道:“快去啊!”
徐清面沉思水,道:“把你留在这儿,这些兵交给你指挥,你能挡得住娄棋和野狼团吗?”
冷月摇摇头,徐清问:“你觉得,这里谁能带这些兵抵挡住娄棋和野狼团?”
冷月陷入了焦虑,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单挑打得过娄艺的人,怕只有徐清,能带兵挡住娄棋的,也只有徐清,现在他是分身乏术啊!
徐清真希望此时能有个强悍的人帮帮自己,唐妮和胖子要是在这儿,这四千兵马绝对能所向披靡,眼前这位冷月不行啊!他终于下了决心,摁着耳朵,道:“乌扎拉,有一场血战,你们十六个人要给我争取三个小时的时间!”他又看向马背上的人,道“丁爷,段龙段虎,你们的四千人挡得住野狼团吗?”
丁忧道:“小少爷,他们想进去,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徐清拍了拍丁忧的马脖子,道:“你自己这么想是挡不住的,你得想办法让你的兵也这么想!”
丁忧不敢居高临下,下了马,徐清靠在了他的耳边,道:“丁爷,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拖得拖,不过,你的命不能随便丢,我得用你,懂么?”
丁忧听进去了,徐清是要让战士卖命?为将者都是这样?平时爱兵如子,战事一来,就不把战士的命当命?
丁忧还没想明白,徐清就快速进入了内宅,冷月跟在他的身边,林青鲤要配合乌扎拉作战。
徐清从来没有踏足过老爷子居住的地方,进去之后真是大开眼界,宅院选址在深林之中,有溪涧仿若从天上来,这是真正的深宅大院,至少九进九出,楼阁相连,壁画精美绝伦。
徐清很快看到了血迹,一跃而上,再没有心思去观赏这曲折复杂却乱中有序的宅院,终于听到了一阵喊杀声,找到了确切的战斗方位。
娄天齐所在的位置是一处精致的院落,有一棵银杉树,没有生在林中,横向生长,不知道是哪一代的家主看不过,想办法让银杉树不再生长,就成了一根横在院落中的骨架,上面雕刻出了花纹,而且镶嵌了夜明珠,这种夜明珠本身不是光源,每天白天都会吸收光能,在前半夜的时候总能将院落照到及其明亮。
青色院墙上横七竖八地写着特别多字,横七竖八,写的是一些剑法的歌诀,银杉树骨架后面就是正堂,娄天齐还是坐在椅子上,病病歪歪地眼眉低垂,外面已经喊杀声四起,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在他身边除了娄秦氏,就是娄威上官秋夫妻,娄凤,还有三房的一些家丁,由藏书阁老鱼和藏剑阁阁主带领。
他们手持兵刃,如临大敌。
忽然一声大震,厚重坚固的大门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几条黑影闪电般冲了进来,冷兵器泛着寒光直逼娄天齐。娄凤急忙持剑格挡,一交手才发现,这果然是高手,怪不得徐清会那么紧张老爷子的安全。
娄凤不敢轻敌,清喝一声,真气四射,如山崩海啸,首当其中的人没有防备,被忽然狂涌出来的真气击飞,可是并没有飞出去多远,就被一个人接住了,那人不是娄艺又是谁?
娄艺手中的承影剑上还滴着血,他面色阴沉,道:“娄凤,赛场上你隐藏实力了吧?当天你可没这么厉害!”
娄凤面色一凛,道:“我再厉害,又怎么比得上大哥你呢!”
娄艺听后摇了摇手中的剑,双手摊开,扬天冷笑,哈哈的声音真有点儿小人得志的恶心,他道:“既然知道,你何不劝劝爹,写一封遗书,把山门交给我打理,咱们楼外楼的那些财宝,还有子丑寅卯那些死士的武功秘籍,都传给我吧!我一定会把娄家发扬光大的!”
娄凤厉声道:“你还知道有死士,你就不怕?”
“怕?怕!”两个音调的“怕”字,让他如地狱恶鬼般面目可憎,他道:“但是我知道,爹早就把那十二只恶鬼派到了徐清那小贱种的身边,老头子,如果你不下这一步棋,我还不敢打这一招呢!”言辞中带有极大的对娄天齐的不尊重。
娄凤问:“那你就不怕徐清?”
“徐清?现在说不定还和一个傻瓜似的在山里到处乱逛呢,等他来了,这里早已经尘埃落定,你们猜猜,那十二只恶鬼是听家主的,还是听那个小贱种的?”
娄凤又道:“你当你的这些计划,他就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他有脑子,但是楼外楼全是我的人,就凭你们几个能泛起多点儿风浪来?”小人得志,永远都想多说几句,来释放自己去日苦多的憋闷,他道:“爹,从小您可就追疼我,您就帮我一把,开开金口,把家主位置让给我,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娄天齐终于翻了翻眼皮,扭了一下头,非常艰难地说道:“老大啊,你缜密的心思,狠毒的手段,运筹帷幄,韬光养晦,这么多的本事,全是当领头人的本事,如果你能骗我一辈子,我把家主传给了你,也算你的本事,然而,心术不正,画虎不成反类犬,让我早早知道你做得成坏事,却做不成大事!”
娄艺脸色变得阴沉,道:“你什么意思?”
娄天齐在老太太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直视着娄艺的脸,眼神中有怜悯,有可惜,有讽刺,有痛心,他道:“二十年前的恩怨,我也不提了,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就成,我不说出来,是等你死后,排位还能进祖籍,你毕竟是我儿子啊,有人不让你活,我拦不住,也不拦着,我还支持他,你死后,为父也不能让你做了孤魂野鬼呀!”
娄艺的脸色更加阴沉,咬牙切齿道:“我死?死老头子,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天谁是赢家吧?”
娄天齐又把头靠了下去,道:“你是真要让这件事情有个结果啊!今天你就算是楼外楼的主人,明天,你徐清侄儿就会带正规军上山索命的!你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条呢?”
娄艺吼道:“他活不出我手心!”
上官秋轻哼了一声,道:“我再叫你一声大哥,提醒你一句,我们家小清有军方的批准,才能上的了这山外山,他死在这里的消息一传出去,你会招到铺天盖地的追杀,你信不信?”
娄艺要疯了,持剑指着上官秋,骂道:“你个贱货,唬谁呢?军队敢和我楼外楼开战?”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唰唰”几阵破空声,十二道人影闪在了娄凤和娄艺之间,他们面对着娄艺,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娄艺大惊失色,道:“你,你们不是在徐清身边?”
可是这十二个人根本无话,就在那儿站着,娄天齐猛然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守在徐清身边,来这里做什么?快去!”
然而这十二个人置若罔闻,既然已经交接了管理权,他们就要对新主人言听计从,此时只听着门外传来了徐清吼声,“娄艺,军方可不存在敢不敢和你开战的问题,他们只有想不想打你的问题,我不想把事儿闹的那么大,今天就咱们两个,新账旧账算一算!”
娄艺仰天咆哮,冲了出去。
娄天齐一口血从嘴里溢出,大骂道:“老三,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去看你儿子在这里做什么?”话说完一口气没上来,老爷子昏倒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