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第二日,因为之前已经和孔然约好,顾熠早早的就醒了过来,挑了一件素雅的常服,顾熠出门前想了一想,还是让彩儿将库房中放着的浮生醉取了过来,提在了手上。顾熠和孔然直接约定在城门口汇合,眼见时间已经到了,可是孔然还是没有出现,顾熠开始担心起来。
  '孔然怎么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出事情了。'
  【你不要想的这么多,也许人家只是快要到了的时候,发现东西拿掉了,回去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总觉得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的确有事情发生,你先听我说,我这边收到消息,我的系统需要维护更新,后面有一段时间我不能陪着你了】
  ‘这就是你这几天时不时不出现的原因?’
  【我已经拖了很久了,这一次不能再拖下去了】
  ‘那你要离开几天?’
  【我会离开十天或者半个月,这半个月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好的’
  【你保重,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就拖着,等着我回来。】
  ‘我知道了’
  顾熠说完,肥猫就没有再出现过,在肥猫消失的这十天半个月中顾熠只能依靠自己了。顾熠抬头看着天色,和孔然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就在顾熠打算骑马去孔府问问的时候,孔然出现了。顾熠看着孔然快马赶来,在孔然下马的一瞬间,顾熠敏锐的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对不起,我来迟了”孔然一下马就对着顾熠抱拳道歉,顾熠没有在意孔然的话,而是一直看着孔然的衣服。
  “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你的这件衣服”顾熠看着孔然身上衣服,孔然身上的衣服颜色比较深沉,大小倒是合适,但是穿在孔然身上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可是顾熠也算不上哪里违和。
  “这件衣服不是我的,我在路上遇见一个姑娘被人欺负,我救了那个姑娘,衣服却被弄脏了,这件衣服是那个姑娘哥哥的,今天那个姑娘就是为了取这件衣服出门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本想回府中换一身衣服,但是想着你在这里等着,就作罢了,那个姑娘就将这件衣物送给我了。”
  “我明白了,英雄救美”顾熠眨了眨眼睛,看着孔然身上的衣物,做工精致,还绣着暗纹,一看就知道价值非凡。“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不是貌若天仙,沉鱼落雁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样天赐的缘分,你可要好好把握。”
  “你别这样说,那个姑娘一直面纱蒙面,我也没好意思问姑娘姓名”
  “你居然没有问名字”顾熠装模装样的叹了一声气,孔然也若有所思的样子,顾熠看这个孔然这个样子,就知道孔然只怕是真的看上了这位姑娘了,只可惜整个偌大的燕京城,想找一个人只怕是大海捞针啊,大概孔然也想到了这个,所以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了,这件衣服质地上乘,做工精致,一定不是平常制衣店能够做出来的,你到时候拿着这件衣服问一问燕京城中有名的制衣店,肯定可以找到的”
  孔然脸色微微一红,有一种被人拆穿小心思的羞涩,顾熠看着时间不早了,千佛寺虽然很近,但是还是来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顾熠赶紧催促孔然上马,孔然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开始上马赶路。
  已经临近深秋,一路上不少树叶都已经发黄,掉落在地上,风景不错,但是顾熠和孔然都没有欣赏的心情,两个人骑马出了城门之后就再也没有交谈,距离千佛寺越来越近,顾熠心中泛起了一种难言的酸涩感,想来孔然心中的滋味只怕更是不好受。
  两个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千佛寺,顾熠下马之后,从马背上取下了浮生醉,提在手上,孔然看着顾熠手中的酒壶也没有多说什么,孔然手中也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对着顾熠点了点头,孔然率先迈进了千佛寺,和寺中小和尚说明了来意,小和尚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就领着顾熠和孔然往千佛寺后山走去。
  “孔熙施主的墓地就在前面,二位施主请便,小僧就不打扰两位了”小和尚将顾熠和孔然领到后山山脚就告辞了,孔然这是第二次来到千佛寺的后山,第一次就是孔然为孔熙送灵的时候。
  孔然走在顾熠面前,千佛寺的后山来的人不多,也很僻静,顾熠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看见了一个小山包,山包正面立着一块墓碑,正是孔熙的墓碑。
  山包上面开始长出来一些小花小草,孔然走到孔熙的坟前,将那些小花小草一点一点的拔掉,顾熠也放下手中的酒壶,开始帮着孔然拔草,草并不多,很快两个人就拔干净了,孔然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孔熙的墓碑,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件崭新的衣服和一些元宝蜡烛和一盒包装得好好的糕点。
  孔然蒋蜡烛插好,点燃,然后再将元宝烧掉。将自己带来的衣服和糕点摆在孔熙的墓碑前面,还给顾熠留了一个空隙,顾熠见状也将自己手中的浮生醉放在了孔熙的墓碑前面。做完这一切的孔然呆呆的看着孔熙的墓碑,顾熠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直接盘腿坐在孔熙的坟前。
  “那件衣服是我母亲很久之前就做好的,说是给阿熙成年礼的时候穿的,我母亲一直珍藏着,还时不时的改一下,生怕阿熙长得太快,穿不了”孔然摸着那件衣服上面精致的绣花,那一针一线都代表着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祝福和厚爱。“前几天,我看见母亲抱着这件衣服在偷偷地哭,我知道她心中难过,她知道阿熙已经离世了,但是就是接受不了,小的时候,我父亲一直公务繁忙,久不在燕京,是我的母亲带着我和阿熙生活。小时候啊,阿熙长得瘦弱,老是被其他小孩子欺负,每次他被人欺负了,我就会带着人给他出头”
  说到这里孔然笑了一下,怀缅着过往,顾熠知道孔然只是想要有人倾诉,所以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着孔然说话,
  孔然和顾熠在孔熙的墓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渐暮,二人才从千佛寺后山下来,骑马回京。只是顾熠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有一个人出现在孔熙的墓前,打开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