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暗中观察
忽然，在一角落，有人低声说道：“师傅，倘若这两位高手也觊觎‘轩辕决’的话，这事就难办了。”此人之言本是压得极低，但是终究柴油难逃柴油的耳朵。
柴油若是一直将所有人的低声细语都尽收耳底的话，那么累也累死。他从昨夜始，至此时，都是强打十二分精神搜集任何关于“虎爪、轩辕决”有关的消息，现在他感觉浑身的气力即将使尽，着实乏累的要命。他一听角落又有声音提起“轩辕决”来，便偷偷朝角落看过去。
他看到说话之人一桌，共有五人，那五人打扮的都差不多，每人背上都背着一把无鞘的巨剑，那剑足有柴油手中之剑三把宽，五把厚，看起来就分量十足。他想起了初见冯简子之时，冯简子提到“有五人携带巨剑，在路上疾驰，速度能超赶冯简子的马车。”心中暗道：“这五位携巨剑之人，恐怕就是冯简子之前提到的那五位高手了。”
柴油想到这，便又打起精神去听那几人言论，他又听到其中一个较为沧桑的声音说道：“陶三，你和你二师兄跟踪刘金银，小巫子跟我去跟踪齐屿，泽儿，你在师兄弟里轻功最好，速回总坛请帮主前来，就说‘圣湖七绝’中的‘虎爪’重出江湖了，帮主听到，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柴油见刘金银仍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招待客人，对那携剑五人之言毫不知情，想起刘金银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便欲想将稍后会有人跟踪他一事透露给刘金银。可他见四下人多眼杂，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单独讲给刘金银，也是急在心中。
时候到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吃完了混沌，想要离开。可这群人见众多长辈还没离去，他们却要起身先走，便觉得有些不妥。其实，那群长辈也早有离开之意，可是面对刘金银他们不知道该如何结算这碗混沌钱是好。他们觉得若是直接算钱，恐怕有碍师门与刘金银的情谊，若是不给钱便走又怕刘金银怪罪，因而左右为难，便都拖着，想看第一个人怎么到底结算混沌钱。
柴油此时心生一计，他想，既然这携巨剑之人惧怕刘金银前辈觊觎“轩辕决”想来武功是在刘金银前辈之下。他便打定主意：“我倒不如假装离去，暗中观察，到时候一同跟踪刘金银前辈，等到四下无人之时，把有人跟踪他这事一说，那到时候，有危险的便是那两个跟踪之人了。”
柴油想到这，暗暗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感到开心，他走到刘金银面前，喊道一声：“结账！”
刘金银笑呵呵的说道：“一碗馄饨，七文钱。”
柴油笑道：“掌柜，价高啊，别的摊都五文，还有三文的！”，柴油之言，引得众人发笑，他们寻思：“眼前这年轻人怎这般的抠门，竟跟‘混沌神手’为了一碗馄饨讨价还价。”，柴油的本意，就是要让别人都看到他，目光确定着他离去才好。
刘金银一听柴油要还价，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说道：“那五文的不好吃，不好吃的！”
柴油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您的馄饨价高，但是高的值！味道好这样，吃完您这七文的，便再也不愿意吃五文的了！”
刘金银听柴油说完，脸上又笑意顿生，喜道：“呵呵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柴油掏出十文钱，交给刘金银，说道：“您这一碗混沌值十文，就给您十文吧！”柴油被刘金银救了一命，别说给十文，就算给黄金百两他也愿意，可惜他拿不出百两黄金，只拿的出这十文。
刘金银赶忙摆手推开，说道：“少侠可莫叫小老儿为难，说是七文，就是七文，少一文不行，多一文不收，不能收的。”
柴油在信来客这几年，常经历讨价还价之事，他对让钱的说辞了然于胸。柴油刚要推脱，便被刘金银看了出来，刘金银两手握住柴油递钱的右手，一手抠出七文钱，另一手一使劲便令柴油完全攥住手中剩下的三文，手上一用力，将柴油送出两步去。
柴油只感觉手中三文钱不得不攥，脚下这两布也不得不退，他被送出两步后，心中默道：“姜还是老的辣。”柴油心中明了，刘金银的一碗馄饨非卖七文不可了，也是默默佩服：“刘金银前辈虽然做的是小生意，但是货真价实，真不二价，真是天下商人的楷模。”柴油一拱手，说道：“前辈，改天再来吃您的馄饨。”
刘金银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回道：“少侠早点来，不然可就吃不到喽，吃不到喽。”
柴油心知，刘金银的意思是过得几日便要离开黄钱城了，再不吃就吃不到了。他又见到刘金银在摊前忙碌的背影——又小又老，他联想想到刘金银年岁已高，不知道还能卖几年馄饨，心中忽生悲凉，默叹：“若不是趁早吃，恐怕就真的吃不到了。”
柴油走后，一众江湖人皆了解了刘金银的买馄饨的脾气——“一碗混沌七文钱”，每人都是吃了几碗，就给几晚的钱，连“万山游子”齐屿都照实付了十四文馄饨前。
柴油在于隐蔽处观察着刘金银的馄饨摊，他见有人结账便是老老实实双手奉上，有人结账便如炫技一般使些花活，若是炫技选的好，刘金银还会赞许的多看上那人两眼，但无论那人付钱时手法多么精妙，刘金银总能化解，妥妥接住付钱人的几文钱。柴油在一旁也开了眼，他见有的人同刘金银有一步之隔时，七文钱便以丢出，丢出之后七文钱仿佛用线串在一起一般谁也不隔开谁。又见有的人从怀中掏出七文钱摞在一指之上递过去，手指稳若平川。这一会儿结账的功夫，柴油总忍不住想大叫几声“精彩”。
晨时短，一挥间，转眼就到了刘金银收摊的时候。刘金银将桌子、凳子、混沌挑子拆开，全都装到独轮小推车上。刘金银装好了车，倒提小推车，迈步向黄钱城外走去。
柴油见刘金银走出数十步远后，便起身跟在刘金银后边，他使起令狐燕轻功的步法，虽然没内力催动，但是仅凭这轻灵的步伐，迈出步去速度既快，又毫无声息。
刘金银推着的小车甚重，但迈步的速度却奇快。柴油紧紧跟在身后，不一会儿，便随刘金银来到城外。刘金银一到城外，没在大路上行进几步，便乱转弯路，七下八下后，来到一片树林之中。
柴油正在好奇刘金银究竟想去往何处，忽然听见刘金银大喝一声：“出来罢！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做什么？”
柴油闻言还以为是刘金银喊给他听的，他见四下无人，便觉得也可以出去直言刘金银被携带巨剑之人盯上一事了。柴油欲要上前如实奉告，可这一步还没迈出，便看到刘金银一掌挥出，掌风一过扫下不少树叶，树叶落下便见两个携带巨剑之人现身，那两人将巨剑横至身前，用剑身格挡刘金银的掌力，掌力击打在巨剑之上发出嗡嗡轰鸣。柴油赶忙又俯下身去，继续隐藏起来。
刘金银问道：“二位是何人，适合人呐？”
那两人感觉掌力已消，便从树上跳下，拱手道：“晚辈黄章、晚辈陶三，见过刘大侠。”
刘金银笑道：“黄章、陶三，呵呵呵，小老儿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啊！”
那两人平时在帮派里颇受重视，行走江湖时也做过几件拿得出手的事。他们深知刘金银见多识广，今日却听这见多识广的前辈说“没听说过”他们二人，他们二人觉得脸上甚是无光，陶三又说道：“晚辈是巨剑帮使者，这是我的师兄，巨剑帮白虎坛坛主。”陶三能言会道，在帮中武功也颇为突出，小小年纪便做了专理外场的使者。
刘金银又道：“巨剑帮？原来是小帮小派，怪不得这么没有教条，没有教条。”
陶三以为，抬出巨剑帮的大名，便能叫刘金银刮目相看，没想到说出之后竟被刘金银说成是“小帮小派”心中不忿，特别是听刘金银连说他两遍“没有教条”更是不服，说道：“我们帮主，乃是铸剑山庄欧治子的三公子欧查！铸剑山庄规矩严，天下谁人不知，前辈怎么说我二人没有教条。”
王柴油在暗处听见“铸剑山庄”四个字，不由得看向手中宝剑，心道：“令狐兄说，我手中的长剑便是从铸剑山庄得来的。”
刘金银一听“铸剑山庄”四字，心中有所震动，他仅是迟疑一瞬，便又说道：“不用拿铸剑山庄来吓唬我，吓唬不着我，你若是有教条的人，怎么能干出来偷偷跟踪小老儿的事？”
陶三一时语塞，倒是黄章开口回了一句：“跟便跟了，那又如何？”黄章这人不善言辞，可是脾气火爆，特别是这些年做了巨剑帮白虎坛坛主，别人都顺着他说，更把他惯得听不进去逆耳之言。陶三一听黄章之语，心中便感觉不妙，可他的武功在黄章之下，又是黄章的师弟，纵然黄章有所不对，他也不能出言指责。
刘金银听黄章之言如此无礼，脸上笑意全无，说道：“你问我那又如何？我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言罢，击出两掌。两掌带风，力道飘到黄章面前。黄章连劈两剑，用上内力，将刘金银的掌力破掉。
刘金银见掌力被迫，轻点了两下头，说道：“倒也没废物到家，但还差得远，差得远，我非替你师爷教训教训你不可！”刘金银言罢，手下一运功，两片落叶从地上旋转飞起，刘金银收一张一合便将两片落叶捏到手中。黄陶二人本以为若是二人合力，打不过便逃的话，还能留下一命，但见到刘金银这一招凭空抓叶的手法后便知到自己的性命已经完全攥在了刘金银的手中了。
“着！”刘金银喝道一声，将两片落叶弹出，一片击向陶三，一片击向黄章，这二人均知刘金银手上的这一张一合一弹运用的乃是及高深的内功，比自己的内功强了千倍万倍，但他二人面对击来的飞叶却截然不同。陶三自认自己武功不足以接下这片飞叶，飞身躲过，黄章一横巨剑，选择硬接。
飞叶速度不快，陶三飞身跳走之后，那边树叶便深深插在了树干中。黄章在落叶飞来之时，又使出刚才那一劈，砍向飞叶，黄章这一砍可不似刚才砍下掌力那般轻松，叶剑相撞，黄章足被震出数丈远。
刘金银见陶三躲避锋芒，便暂且饶了陶三一叶，他又一运功，抓起一片落叶击向黄章。适才那两叶仅用了一成力，现在这一下已使出了三成力。
陶三见飞叶速度快了几倍，便暗呼“不好”。飞叶转瞬间就已来到黄章面前，黄章刚才那一踉跄还没站稳，便又见一飞叶击来，不由他多想，赶忙持剑阻挡。叶剑再次相撞，黄章径直被击飞出去，直到身后撞到树干才停下，黄章感觉口中一润，一口鲜血喷出。
柴油见刘金银仅是随手弹出两片树叶便将人伤到吐血，一颗心怦怦直跳，兀自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