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师相
此人是一位老者,脸上面容枯槁,看不出真实年纪,头上光头无发,眉毛修长,直垂到双颊,嘴唇上方两撇鲶鱼须,颌下一缕山羊胡,眉须皆是银白如雪,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龟壳,一瘸一拐的从王座背后走了出来,
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柄颇为沉重的拐杖,这拐杖比他本人还高一倍有余,每走一步,就敲击一下地面,“砰砰”的敲击声在大殿之内回响不绝。
来到龙君面前,老人弯腰行礼:“参见王上!”
龙君赶紧伸出双手将其搀扶住,使老人未能弯腰行礼,说道:“师相,此时并无外人,您不必如此!”
老人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须,满脸欣慰的望着龙君笑呵呵的说道:“礼不可废,礼不可废啊!”
“师相,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咱们名为君臣,实为师徒,我的这一身本领都是您教的,在无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真的不必如此。”东海龙君诚恳的说道。
“呵呵,大王,您的一身本领皆是传承至龙族一脉,老臣老臣只不过是代为保管传授罢了,实是不敢居功啊!”老者连连摇头,他只是将龙族功法传于龙君,龙君能有如此的修为与他并无太大关系,主要是他自己刻苦修炼,才有了今日之成就。
“若非有您的指点,我与三妹也也不可能通过‘跃龙门的’考验,入‘化龙池’得‘天一真水’洗去蛟龙杂质,修炼成天龙真身。”提起了小妹,龙君有些意兴阑珊,如果小妹不死,那么兄妹二人可一起振兴龙族,
“大王你与璇公主,皆为龙族千年一遇的不是奇才,老臣也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能够一起通过考验,只是可惜公主她”提起三公主老者也是伤心不已,虽然名义上二人是君他是臣,但这两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实际上就是和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
东海龙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仰首望着大殿房顶,强压着心头怒火说道:“经过我多年探查得知,当年小妹就是死在这猴疯子之手,当时一起动手的还有两人,一人是虎王,另一人是马千里,
他们三人一起追杀小妹,导致小妹自爆元神而亡。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绝不会放过”龙君敖琨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老者也是沉默半晌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问道:“大王可知这三人为何要追杀璇公主吗?”
“当年璇儿与与昆仑派的穆清平相爱,”说道此处敖琨简直怒不可遏,大声咆哮道:“二人为世间所不容,他们便寻了一处隐秘的地点隐居了,可惜后来不知为何被虎王他们三人给找到了,二人最后死在了他们手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道这里敖琨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有些不妥,抬眼看了一眼老者,见老者并未在意,脸上仍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嘴上迟疑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道:“不过前一段时日,我却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王所遇何事?”老者不紧不慢的问道,
“在崂山派的一名弟子身上,我察觉到了一丝纯净的龙族血脉。”
“哦?是吗?”老者也是十分的奇怪,“大王不会弄错了吧?”
“不会搞错,天下间,只有我和璇儿才有纯净的龙族血脉,但是璇儿已死去多年,世上只余我一人有此血统,我在崂山派那名少年弟子身上感受到了龙族血统之后,也是十分的奇怪,因此我便放了他们一马,退回了东海,想着仔细探查一番之后再做打算。”敖琨皱着眉头说出了这一番话,他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带着纯净的龙族血脉之人。
沉吟半晌,老者一捋山羊胡,看了敖琨一眼说道:“如此说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那少年与璇公主有些关系。”老者轻轻吐了一句。
敖琨闻言大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老者:“师相是说?”
老者看着敖琨点了点头,表示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说那少年竟然是璇儿与那穆清平的孩子?”敖琨震惊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人和妖是不可能产生后代的。”
老者缓缓说道:“问题恐怕是出在璇公主的天龙真身上了,天龙真身玄奥无比,与人族产生后代也并非不可能,就算是现在的大王也不敢说是全部弄懂了其中的奥秘吧?”
真不愧是活了不知多久的人物了,竟然将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者望向敖琨,见敖琨此时似是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一般,呆立在一旁怔怔的出神,
“大王,大王?”老者出声唤了两声,
“哦,”敖琨这才反应了过来:“师相唤我何事?”
老者疑惑的看了敖琨一眼说道:“大王将如何处置此事?”
“本王念及去世的小妹,有些忧思过度,此事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请师相教我。”
“你呀你呀”老者摇摇头,似是有些很铁不成钢,又似是有些失望,但还是说出了他的主意:“你现在要先去认亲,趁着正清老道渡劫之前,立刻、马上。”
“这是为何?”敖琨似是有些脑子不够用反应不过来了。
“如果正清老道渡劫成功,那么崂山派势必实力大涨,以后恐怕就要稳压我们东海妖族一头了,认了亲之后,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就可以借此机会缓和修复与崂山派的关系。”
“如果渡劫不成功呢?”
“如果不成功,那么原先怎样便还是怎样。”老者手捻胡须,轻轻说道。
“好,我这便去寻那崂山派,问清楚那小子的来历,认下这个外甥。”说着便转身出了大殿,匆匆而去了。
看着敖琨远去的背影老者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大王啊大王,这么久了,你还看不开,放不下吗?哎~”说完便摇头叹气的走了,只余砰砰拐杖砸碰地面的空响在大殿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