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佛不度我 5

  “对不起。”凉薄的声音被晚风徐徐吹走。
  空孑就地盘坐下，开始诵经。
  远处传来其他和尚的说笑，以及寺庙大门被关上的沉重声，都不及他这诵经声嘹亮，它是回荡在心间。
  “空孑和秦汝安两个人…”我扭头望向宋之一，开了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我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对秦汝安的定义是错的，我也不过今日才见秦汝安，她到底是何真性格，我哪里又可得知？她那些话说的风轻云淡，我觉得无可厚重，大抵是因为我不懂情！
  “身为佛子，六根清净，八戒为重，犯其中任何一戒都是大错。空孑是佛陀坐下弟子，入世修行，却动了情。当时他为僧却是凡人，无前世记忆，却谨守佛法，不曾越雷池半步，临前，他赠予一根白玉簪，许了那女子来世…”
  “可空孑修行圆满，归了佛子坐下，哪里有什么来世？后来，一人找到他，给了他这支白玉簪，代问他还记不记得欠那女子一世。空孑佛心大乱，为了解决心魔，他投入轮回要去了那一世许下的因果。但那一世出了意外，他就又许了对方来世，许了宁负如来不负卿！”
  “但他依旧食言了，如此就到了这一世，他杀了自己的心魔，欠下的那一世终是没还，还是负了卿。”
  宋之一看着空孑的背影，眼底有着莫名情绪。
  而听他所讲空孑和秦汝安过往，我瞳孔一点点放大：“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前世往生？”
  曾经，我对他的年龄有怀疑的时候，他说他只有二十岁，并非什么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如果真的如此，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而且不久前我问他，他可是不说不知道的，这会儿就连前世今生纠葛都这么清楚！
  “我…”他微微一顿，半晌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有个故事跟你刚才所说的很像。”古玲珑突然开了口，思索着道：“书上讲的是，一个老和尚捡了一个小孩儿，小孩儿生有慧根，就被度做佛子。长大之后被当朝皇帝封为高僧，赐予其名，让其远赴十万八千里，前往西天如来坐下求取真经…”
  “菩萨在路上布下劫难，让他历练，道又怕他死，就点化让他收了几个徒弟。其中一劫为女儿国，女儿国国王对他动了心，更是设法想要献身让他留下做国王，但却没成功，临走前他对女王许下了来世…”
  “那是后世人写的故事，没有几分真。”宋之一摇摇头，否定了空孑和那女子是古玲珑所说话本中人，但他又道：“不过，空孑以前的名字不叫空孑。”
  不叫空孑，那定也不叫金玉蝉，这个名字不过是这一世的凡名。而他真名到底叫什么，宋之一就不再说了。
  空孑这经一直念到半夜，直到山崖下有星星点点绿色升起，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后散去，他才顿住。起身之后，又恢复了初始那一副慈悲色。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会有灵魂，但我没看见秦汝安的灵魂，也不知道空孑是不是把她给超度了。
  他把装着白玉簪的盒子地给了我，道：“我和她两念相不欠，这簪子在我手里只会成为执念，送与你，希望你此后不会像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