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力眼兽眼,金钢鹰步

  李之天走进了木屋，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木屋的角落中堆满了紧密的箱子，打开后，是各式各样的器具，灵药，以及灵石。
  数量惊人，这老人不知骗了多少人，残害了多少生命。死在自己手下，也是活该。
  他将屋内的火炉点燃，他只要将备好的木材堆积起来，用右手触碰一下，火焰就在点燃了。
  屋内又暖和了一些，只是有他的右手在，这个准备似乎有些多余了。
  他将一堆杂草铺在了地板上，将云蝶儿平凡于上，她的气息甚微，火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仿佛照着一座美丽的雕塑。
  李之天在箱子中翻找着，但大多是无用之物，就在灵药的诸多瓶子之中，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瓶写有治愈灵药的透明小瓶。
  他打开女孩的嘴巴，将十余粒的小颗小娃全部喂进。
  窗外雨声噼啪作响，李之天坐于窗口，将右手置于大雨之中，只惹起了漫天的热水气。
  太疼了。
  结束赶路之后，他总算能够将两极剑放下，插在了屋檐下的漏水处，网图给它消除热气。
  两位长老的封印被他解开，无上剑意没了压制，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他整只右手的衣袖都被烧灼没了，手臂的皮肤被烧成了黑炭，焦黑无比。
  看来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他望着森林中寂寥的景色，不知不觉疲惫的睡了过去。
  ……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朝着云蝶儿看去。
  黑服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她依着身子，手中翻着药瓶，“你运气不错，或者应该是我。”
  “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刚刚。这治愈灵药不是一般的药物，如果不是它，我可能要昏迷一个星期。”云蝶儿将仅有了几颗的治愈灵药吞入口中，霎时脸色恢复了一些。
  “席元化已经彻底死了。”
  “做的好，那光头早就应该死了。”云蝶儿极为舒畅的大笑着。
  李之天静静听着她的笑声，问道，“我应该如何向其余的长老们解释席长老的死讯？”
  “这还不简单，你随便编一个理由，被路边的野狗咬死了，突然冒出来一个机械把他打死了。反正席元化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死无对证。”
  “长老们可没那么愚蠢。”
  “就算起了疑心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们迟早也要死掉。只要事情没被立刻揭穿，不让他们立刻动手就好了。”
  李之天心头一沉，明白自己踏上了不归路的第一步了。
  “你的手怎么了。”
  云蝶儿降下目光，发现了背剑少年右手臂的惨状。
  “使用了万丈燎原意的结果，现在已经疼的快没有知觉了。”李之天苦笑道，“看来应该是要废了。”
  他试图去用力，却连捏紧拳头都难。渐渐的，他对无上剑意的力量感到了害怕。
  如果不是剑为天的雄厚真气，将侵入体内的剑意阻拦在肩膀处，恐怕他整具身体都要遭到剑意的烧灼，被废掉一半。
  “给我看下。”
  李之天伸去手，云蝶儿冰冷的手掌触摸到他，一股神妙的感觉在右臂流动了一会。
  “受伤很重。”女孩的话像是下了裁决。
  一个飞神期口中的很重，情况显然不容乐观，“有办法治疗好吗。”
  “没办法，毕竟我不是专门的治疗师，只能够自然治愈，凭借一些药物应该能够加强修复。以后你尽量少动用剑意的力量，再多次几次就彻底废掉了。”
  云蝶儿又说道，“我现在的神魂非常虚弱，但我感应到附近应该有一株上好的药草，你去采摘过来给我，让我恢复神魂。”
  李之天有些恼怒，“我几乎废了一条手臂，这才杀死了席元化。你现在又叫我为你去采药材？”
  “你充其就是一条手臂，在晚半步，我就死了。”
  “你不是分身吗，死了能再来一个。”
  云蝶儿冷笑，“你觉得我有机会再做一个分身，何况我连神魂都带来了。神魂灭了，我跟死了有什么两样。你是不是从席元化身上捡到一枚戒指。”
  “是又怎么样了。”
  “既然是你杀的席元化，那这枚戒指就归你了。”
  李之天从衣兜中拿出了席元化的那枚戒指，它由一种金色金属打造，圆润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戒指。”李之天翻来翻去看了半天，只觉得没什么特别。
  他试着将真气注入戒指之中，金色戒指的表面流动起异彩，李之天的脑袋轰的一声，只感觉流入进去了异常多的信息。
  无数的字段在眼前飞快掠过，密密麻麻，文字生涩，令人头疼。
  李之天遭遇过类似的情景，就是扬眉道人在传授他剑为天功法时，将功法的内容一股脑的塞进了他的脑袋中。
  这些都是功法，李之天试图在这些千万字的文字海洋之中，找到功法的名字。终于给他看到了几个大字。
  玄等步伐，金钻鹰步！
  玄等术法，金钢火！
  玄等体术，魔钢躯体！
  ……密密麻麻的有无数的功法，看得李之天目不暇接。心头震惊，这戒指之内竟然隐藏了如此之多功法。
  “有很多功法吧。”云蝶儿道。
  “你怎么知道。”
  她轻笑，“席元化在东域的时候杀了很多人，劫掠了许多功法。不出意外应该都藏在这个戒指之中。是好东西，但对我没用，就归你了。”
  李之天粗略数了一下，其中藏有了起码几十门的功法。除了几门玄等品阶之外，其余都有优等品阶。
  要知道缺明宗宗主之子闻火融如此狂傲，修的冥火大功法不过也才是优等功法而已。
  只是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功法，自己修炼哪个的好呢？
  李之天想想自己除了剑为天跟吐纳淬体术之外，根本不会别的战斗法门。之前都是依靠剑意取巧取胜。
  修玄等法门吗，还是优等法门。
  云蝶儿盯着李之天的双目，她一眼看穿了少年心中的心思，“练气最忌讳杂而不精，凭借你的精力，能够练好其中的一两门就算大有成就了。”
  李之天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挑选了一门金钻鹰步，还有魔钢躯体。
  大雨迟迟没有停息，他便独自走到风雨之中，沾于两极剑旁，修炼其了金钻鹰步。
  这是门玄等术法，难度应该极高。他心中铭记着步伐介绍之中的每一步。
  金钻鹰步是创始人模仿世间顶尖的一种灵兽，金钻鹰，而参悟的一门步法。传说金钻鹰巨大无比，展翅千米，来去如电，翅膀一挥动，就能够转瞬万里，神妙无比。
  这位创始人追寻金钻鹰数十年，从它无数次的起飞和降落之中，领悟出了一条独特的真气运行方法。
  首先，要练习着金钻鹰步，必须得要在脚底垫上两片鸟类灵兽的羽毛。初次修炼者，不宜垫太高级的灵兽羽毛，这对李之天来说正好，要是高级灵兽，第一他找不到，第二他打不过。
  大雨许久，肯定有飞翔过的鸟类被雨水打下羽毛，李之天在树下的落叶之中翻找，果然找到了两片带着黑斑的白色羽毛。
  它普通而小巧，估计是来自某种雏鸟的羽毛。
  他闭目，脑袋之中不断浮现过金钻鹰步的入门法诀。
  人力有穷尽，金钢鹰步的关键，则是借助灵兽的力量。世间除了人类能练气，更有无穷无尽的天地灵兽同样具有修为。但人类必须刻苦修炼，而很多灵兽则是天生具有神通，是先天上差异。
  像鸟类先天会飞行，其贴身的羽毛被鸟类无意中用真气洗刷无数遍。早已充满了灵性，轻盈，若是用其来修炼体术则事半功倍，独成法门。
  第一阶段的金钻鹰步，能够借助脚底的羽毛，使得减轻空气阻力，加快身形的移动速度。其关键则在于，在身体皮肤上，修炼出力眼！
  力眼是人体同这些兽眼连接的关键，所谓兽眼，就是指的这些灵兽材料。
  原来体修是这么修炼的，直到接触了这门玄等术法，李之天才明白这种事情。兽眼对于体修来说，就是剑器对于剑修。
  接下来就是力眼的修炼，第一步，他要在每只脚上练出一个力眼。
  力眼是沟通体内外，令人体脉络跟兽眼相互连接的桥梁。如此之下，体丹田内的真气下涌至脚底。
  力眼，就是人为构建的脉络结口。
  既然要通，则要破！真气在脚底的脉络初不断汇聚，在少年的驱使下，它们逐渐凝结成针尖的形状，朝着脉络壁面刺了过去。
  经脉剧痛，脆弱的壁面遭受不住针刺的数次戳击，被刺透了。
  李之天身体一颤，脚底身疼，他低头一看，鲜血从自己的靴子底部流出，鲜红血腥，趟着水洼散开了。
  接下来才是关键，破是易事，力眼的建立关键在于维持。
  脚底破开之后，他感到自己的脉络中似乎融入了两边羽毛，兽羽隐隐也成了他脉络的一部分。
  伤口会愈合，但脉络一定要改变。
  伤口愈合，脉络也会愈合，唯有用针状的真气不断刺开，然后以其余的真气不断流往兽眼。
  这样久而久之，脉络就会发生畸形的改变，多出新的分叉路朝兽眼。
  力眼就是人造脉络！
  这一过程缓慢而又痛苦，且要源源不断的雄厚真气。就这样度过了半个时辰，背剑少年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力眼成了！
  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脚底的羽毛。
  一旦试着快步前进，羽毛就会产生一种轻盈之力，托起他的身躯，并且将身前的空气阻力拨开掉。李之天左右跳动，身影迅捷飞快，虎虎生风。比之原来的速度，起码快上了三四层！
  太快了！
  怪不得鸟类灵兽能够飞翔于空中，我要是有一撮的羽毛，不用修到天门，也能在飞在天空。如果不是被两极剑束缚住，他真想在林间奔跑上半个时辰。
  一鼓作气，干脆一口气把魔钢躯体也给连了吧。
  结果一看功法，把李之天吓了一大跳。这魔钢躯体要在身体各处开出四个力眼，同时需要四只旋气以上灵兽的灵核作为兽眼。
  力眼可以慢慢开，但是灵核是灵兽体内凝结的核心，四个灵核说明他需要去杀四只旋气以上的灵兽。
  他回到屋里，云蝶儿道，“功法你也练了，赶快去给我采摘灵药来。”
  李之天苦闷道，“两极剑没了封印，我根本不敢碰它，搞不好剑意又爆发了。”
  他示意了下自己的右手，下次再爆发，那就不只是右手这么简单了，整个指不定都被烤焦。
  “真麻烦，你先弄些吃的给我。”
  “吃的？”李之天露出了难为的表情，这里是深山老林，哪里有什么吃的。
  黑服少女傲然的扬起了脖子，道，“我饿死了就没人指点你剑为天了，你长老也白杀了，你就是蠢货，明白了吗，大蠢货。”
  岂有此理，兴许是云蝶儿的模样太过年轻，让李之天下意思没认为她实则是为飞神期的暗碟长老，反而像是个傲气的小女孩，只不过她的心思太过多变和琢磨深藏。
  这让李之天有些气愤，因为云蝶儿说的完全正确了。她要是肚子饿死了，自己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就变成了傻叉了，还是个大傻叉。
  好在外头雨停了，云朵中太阳出来了，山间放晴了。
  因为李之天不敢挪动两极剑，他唯有在木屋旁边走动，突然一只兔子从树林后跳了起来。
  这只兔子并非一般，它等于基础四阶的炼气者，小小的身躯凝聚起真气，从林后的草丛一跃而起，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好快的速度！
  李之天眯起眼睛，目光差点捕捉不住这个小身影。如果是之前，他只能叹息，跟兔子午餐失之交臂。可他练了金钻鹰步之后，事态就不同了。
  在看到兔子的一瞬间，他的身形就行动了起来，同时驱动了玄等步法，金钻鹰步。
  真气由下循环至力眼兽眼，一股轻盈的拖力使得他身形变快便迅捷，他的脚尖接连点地，频率如同暴雨中的雨滴。
  兔子飞跃到半空，其身后骤然冲来了一道身影，他伸手精准了拎住了兔子的双耳，任凭它如何挣扎，也已经逃不出手掌了。
  接下来就是烹饪了。
  多亏了两年的长跪，为了果腹，他硬是被逼着学会了烧一些野味。
  不过今天应该能够吃得不错吧，李之天就这提着兔子，走进了屋内。
  疑惑的道，“你怎么什么都没准备。”
  皇女依靠角落，古怪的道，“准备什么。”
  “烧这只野兔啊，你一个女孩子家，这种东西不是应该你更拿手吗。”李之天理所当然的坐下，等着黑服女孩开始着手准备。
  半晌过去没有动静，他疑惑的望去。后者双手环抱胸口，丝毫没有动作。
  李之天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你不会这个？”
  云蝶儿看着李之天错愕的表情，脸色有些尴尬，“当然不会了，我可是皇女，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东西。”
  这倒是，只是云蝶儿不可能没有在野外生活的经验吧，他看着对方宛如青春永驻的面容，疑惑道，“你……多大岁数了。”
  “关你什么事情。”云蝶儿脸色一变，眉目含着煞气。
  “一百岁有没有了？”
  李之天试探性的问道，练气到了飞神，容貌肯定可以长保青春。所以无法从外貌去判断年龄。他听闻寻常飞神期的岁数，也这般的猜测道。
  “你这是找死吗。”云蝶儿眉头一挑，一股压力凭空产生，她的背影隐隐浮现出了神魂的影子。
  “开玩笑的。”李之天连忙挥手，解释道。
  他利落的开始着手准备，削了树枝做了支架，堆了火柴，用木材稍稍一碰两极剑就点燃了，这点倒是非常方便。
  只是云蝶儿的反应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想，这么说来，身前算是百岁的老妖怪了。
  “大洋王朝很大，父皇需要不停的征战来扩充疆土。”云蝶儿缓缓开头，声音从火堆的另一头传来。
  “大国间的战力，飞神期炼气者的数量非常关键。一场大型的战争，胜负往往由几名飞神期来决定，神魂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堪比数十万的军队。我的练气天赋极高，从出生起就震惊了全朝。为了能让我尽早在战争中派上用场，我从出生的一刻起就不停的修炼，我所修炼的蝴蝶神魂极其特殊，在真气茧子中沉睡三十年，破茧之时，我就是飞神期炼气者了。在那之后到现在，除去洞穴中的十年的话，正好十五年。”
  李之天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样可以算是出生就是飞神期了。
  云蝶儿扬眉道，“所以严格来说，我还是小姑娘。”
  “怪不得连烤东西也不会。可是我看你心态比我狠辣决绝的多。”
  女孩面无表情，“我说过，炼气者的天赋不仅仅表现在资质，心性也是极为重要的关卡。心性不符，别说飞神，就是金丹都南域等天。”
  自己跟真正的天才间，差距还是太大了。在惊叹之中，两人吃完了兔子午餐。
  黑服女孩在果腹之后，稍微恢复了一些神色，她走向了两极剑旁，惹得李之天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孩的手指轻轻触及到剑柄，背后蝴蝶神魂现身，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压临小屋旁。
  她将些许真气流入到剑身四周，“我给你施加了一个封印，能够暂时压制住无上剑意。”
  李之天连连点头，但是在看到真气化为实质后的模样，嘴角有些抽动，“能不能换一个造型。”
  原先，施加了封印之后，剑柄处多了两个圆环。而此时，一条绸缎质感的小蝴蝶结绑在了剑柄处。
  “不能。”云蝶儿转身，笔画了一个俏皮的动作，“不行，因为人家是小女孩啊。”
  李之天走在路上时是这么想的，恐怕没有真的小女孩，会如此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是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