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血 四

  “你想通了。”
  “想通了，我心性差，那就只有一条路了，勤能补拙。”
  “我可不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大话。”云蝶儿冷哼道，“你证明给我看。”
  旁侧坐下了一位普通人，他似乎才农活回来，边上放置着锄头，却一脸的高兴。这农人不小心将酒洒到了李之天衣服上，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会赔偿你的。”
  李之天感到一丝闷热，是从农人身上传来的。农人的衣着简陋，一席草帽看出来重新编了很多次，显然不富裕，就是不知为何到这酒馆来。
  “没关系。“
  农人笑道，“你真是个好人。其实今天啊，小女跟邻家的二愣子订婚了，我实在太高兴了，忍不住出来喝几口。因为我们家很穷，平时没办法喝酒馆里的好酒。”
  农人又连忙摆手，赶紧说道，“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付不起赔偿，我给你钱。”
  农人在衣兜里摸索着，叮当叮当响，他拿出了十枚的铜钱。铜钱是王朝里用做于普通人的流通货币。他硬塞给了李之天，“给你。”
  然后又憨憨的笑了一下，闷头喝着酒。
  李之天看着柜台后边的牌匾，浊酒十铜币，好酒一百铜币。
  他招来了小二，“你们这里收灵石吗。”
  一听到灵石，小二立刻堆起了笑容，炼气者都是有实力的主，出手也大方。
  “一灵石等于一百铜币。”
  李之天摸索出一些琐碎的灵石，恰巧够上一灵石，“来一好酒。”
  农人先是小抿了一口，渐渐的才喝了下来。酒入腹中，身肢暖和，异常舒服。
  他准备起身走，边桌旁压来了一罐好酒，“我请客，喝不喝。”
  “怎么好意思。”农人摆手说道，他见李之天面目不坏，就依然坐着，道，“你小小年纪却来酒馆，不学好啊。”
  “能跟我说收你女儿的事情吗？”
  “你看上我女儿了？她矮矮胖胖的，你看不上眼。”农人说道，他喝了一口，直高呼，“果然是好酒，够劲道。我都好几年没喝这种好酒了。日后小女的婚礼，我一定要再喝一次。”
  马上他有傻呵呵的笑着，“算了，没那个钱。”
  农人酌了几口后，酒劲高涨，开始诉说他四十多年的人生。他是七干城附近的一落小村出生，祖上世代为农，虽然世上炼气者无数，但百姓还是最基础的阶层。
  后来又说道她的女儿，“她小时候胖乎乎的，我和她娘就一直担心，长大之后没人娶了怎么办。果然现在还是那么胖，还要邻家的二愣子来了，他虽然傻愣，但干活实在，”
  农人说的满面通红，不知不觉间，一罐的好酒，李之天不曾沾一口，几乎被农人喝完了。
  “不行了，老了，太久没喝酒了，酒力不行。”农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再喝最后一口吧。”李之天递过去酒杯，“您家住哪里。”
  “城东的小窟边上，最偏偏的那条路就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参加你女儿的婚礼。”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农人最后喝了一口，“我那要走……了。”
  农人不胜酒力，他呼呼而睡。李之天颤抖伸手，在他的肩膀处拍了一下。
  谁都没有发现，一位鼾声呼呼的醉酒客，已经没有了呼吸声音。
  李之天站立而起，没有回头看农人一眼，他证明完了自己，道，“我们要如何行动。”
  “以后你说不定会杀千百人，每个人你都要像这样的唠叨一下？”云蝶儿显得不悦，李之天低头不应。她不再追问，毕竟李之天也是主动杀了人。
  “等他喝完酒，席元化生性是爱喝酒的，十余年他滴酒未沾，这次肯定会喝个痛快，直到酩酊大醉。”
  “然后我再动手杀他。”李之天皱眉道，“可是进城之前，我看他徒手杀了护卫，这些护卫的境界起码旋气二阶。这么看，席元化肉体的实力就在旋气五阶之上，就算醉酒，我肯定也不是对手。”
  “我亲自对付他，你负责偷袭。我知道他肉躯上有个致命的部位，你等待他完全露出破绽的时候再出手。”
  云蝶儿现身在阴影之中，她的容貌身材跟在洞穴中被束缚住的黑衣女子一样，那憎恨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一定记得，用无上剑意，抓好时机。”云蝶儿珍重的说道。
  看着她脸色中的严峻，李之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云蝶儿平时放肆不羁，一旦露出了认真的表情，说明事态已经走到了极端。
  “如果没有呢。”
  “我会死……你也会死。”
  ……席元化的桌前已经摆了几十罐的大酒，引得诸多酒客侧目不已，对其豪迈的酒量十分敬佩。金钢长老对此哈哈大笑，道，“你们南域的人倒是识相。”
  “莫非你是来自北域？”
  “北域那些糟蛮子可打不过我，别拿我跟他们相比。”席元化已经酒醉，他瞥见背两剑的少年走来，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旁处休息了，席长老，您喝的太多了。“
  “我一个长老岂要你一个弟子管教，走开。”
  李之天自然乖乖的让到了一侧，一旁掌柜走来，“客官，您的这位朋友喝了这么多，没事吗？”
  “没事。”李之天说道，他可没听说过，单是喝酒，能够喝死一位天门九阶强者的。“再给他上十大罐。”
  至于钱，自然是席元化长老自己付了，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
  他坐于门口，瞧见天空逐渐飘近了乌云，仿佛一块脏布，将天空遮盖住了。霎时，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雨势惊人，地面积累了小水洼，雾气蒸腾到了脚部。
  李之天等了一个时辰，雨水打湿道了裤腿的地方。小二道，“客官不进来避雨吗。”
  “不了。”
  李之天抽了口充满冷意的空气，寒冷刺激着他紧张的大脑，他吐了一口冷气，拒绝道。
  他回头一看，店内有不少避雨的乘客，席元化一身酒气的走出来，身形要晃晃。
  李之天眼睛一眯，果然就是天门顶阶，喝了这么多酒后，也不可能保持清醒。席元化喊道，“进来什么，我喝饱了，走了。”
  “雨势太大，不好乘坐符箓回宗，我带长老去七干客栈先休息一阵子，待到雨停吧。”
  “行。”席元化说道，他解了酒瘾，其他怎样都不太在乎了。
  李之天遂踏出屋檐，走入大雨之中。大雨汹涌扑打而下，大风呼来，耳旁被风声和雨声掩盖住了一切。
  “这边是近路。”
  李之天走近了一个小巷子，当然，这里确实是一处近路。
  “你怎么停住了。”
  席元化不满的问道，光头下的戾目一瞪。李之天让开了身形，说道，“席长老，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路。”
  “是谁这么大胆！”
  这位金钢长老凶蛮一喊，往前大走了几步，“是什么人这么不知好歹，知道我是谁吗。”
  清列而娇沉的声音，“席元化。”
  金钢长老的眼眸一缩，见着在身前十余米的拐弯处，一位黑服少女站在小路的中央。
  “云蝶儿。”
  黑服女孩的脸色苍白如雪，眉目间有着杀气，一股莫名的压力笼罩过来。
  金钢长老眉角扬动，无数的豆大雨点落到他的身躯上，像是撞击上了坚硬的岩石。同样的雨点，一旦接近道黑服女孩身侧，就宛如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神魂之力吗。可是我不怕。”席元化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奇怪，为何阵法突然减弱了不少，原来你做了个分身逃了出来，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不应该担心自己的性命吗。”
  “哈哈哈。”席元化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几乎捧腹大笑，“你想杀我，怎么杀，就凭借你那已经极其虚弱的神魂吗。”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李之天躲在其后，他紧张的肌肉紧绷，目不转睛。他想起了之前短暂的对话，“我会凭借神魂牵制住席元化。“
  “神魂是什么？”
  “天门练气域，金丹结气核，飞神凝神魂。神魂就是飞神期的力量核心，它经过了真气无数遍的淬炼，戏称了拟态的神魂，神魂可以是世间万物，上至云朵，太阳，下至蚂蚁，青蛙，神魂可以凝结成各种形态。只是我修为丧失后，发挥不出神魂本来的实力，唯有气息可以拿来抑制席元化的行动。”
  ……
  “暗碟。”云蝶儿轻声一喊，朝着四周爆发出一股极为凌然的气息。
  在她的身后，浮现出了一只双翅漆黑，镂刻着血色脉络的巨大蝴蝶。它出现的时刻，四周的空气瞬间就被凝固住了。
  李之天的身体也僵硬住了，这就是神魂。
  神魂如此逼真，宛如一只真的大蝴蝶。蝴蝶散发一股庞大恢弘的压力，带着令人心神俱颤的恐怖气息。
  一瞬间，李之天的内心就产生出了臣服的念头，几欲跪下。然而剑丹田狂暴了起来，抵抗住了一部分的压力，他这才缓和住。
  “有些威力，想不到被抽取了十年的真气，你的神魂还能保持这种体积。”
  “那就乖乖受死。”云蝶儿眼神一寒，她结了一个法印。
  玄等术法，血碟潮。
  神魂蝴蝶扇动了翅膀，一时间无数小型的蝴蝶凭空出现，密密麻麻，翅膀闪动，令人心惊。蝴蝶潮中起码有上百只蝴蝶，而每只蝴蝶的实力都匹敌旋气一阶！李之天都看楞，好厉害的术法！
  “哼！”金钢长老哼气一声，他大口吸气，一时方圆百米内的真气被他吸入口肺之中。
  玄等术法，金钢火！
  他虽然将全身真气注入洞穴的法阵中，但喝酒的这段时间也恢复了些许。
  一股滚滚的热浪从他的口中吐出，火星伴随着火浪遍布了整个小路，火势之旺盛就连头顶的大雨都无法熄灭。
  雨水和火焰的交夹之下，百只的血色蝴蝶跌落地上，便会了真气的模样。
  云蝶儿真气本不住，神魂受损，血碟潮被迫之后，真气的反噬令她面色反红，一口浊血从小嘴中喷吐出来。她摸着嘴角，戾瞪金钢长老。
  席元化道，“你的蝴蝶怕水火，看来就是天公也是想你死，受死吧。”
  玄等步法，金钻鹰步。
  席元化的身形仿佛化作了一只翱翔长空的老鹰，带着嘶鸣和嚎叫，化成了数道的残影，以难以辨认的速度站在了云蝶儿身前。
  他满是伤疤的大手抓住云蝶儿的喉咙，将其提抓起来，“哈哈哈，云蝶儿，你也有今天。”
  席元化的五指紧抓住后者细腻的脖颈，手下不留情，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勒出了血痕。
  “杀了我，你不怕那个机械镇压不住？”
  “这个只是你的分身，哪怕最多只会伤害你本体的一半。”席元化逐渐的加大了手力，“你以为我在洞穴里待了十年，脑子都坏掉了吗。”
  云蝶儿痛苦的皱着眉头，她瞥了一眼远处的李之天。
  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神魂蝴蝶微微的闪动了翅膀，用尽了最后了力量为李之天施加了一个掩饰气息的术法。
  李之天得以顺利的走到其背后，云蝶儿已经窒息了很久，再晚一些就只能死亡了。
  引动吧，无上剑意。
  对手是金钢长老，他只能够毫无保留。剑刃中的火红太阳激荡起来，区区两枚封印，根本无法阻止无上剑意的力量！
  砰！剑柄处的指环崩裂的了。
  “是谁？”席元化听到身后的响动和异常，立刻转过头。
  他见到少年背着重剑，手里又持着一粗糙铁剑，铁剑的周身绽放着火焰的浪花，一股令人难以直视的强大气浪冲天而起，数十米之内，火星泛滥，雨水蒸发。
  少年宛如火神降世。
  “你在做什么？”
  李之天驱使着万丈燎原意之力，两极剑以娴熟的刺姿击出。刃内的火红太阳颤抖起来，惊人的热意和能量涌了出来。
  这股热意同样侵入了李之天的身躯之内，他还无法完全驾驭住这份力量。
  少年的右手皮肤几乎成了焦炭。
  “李之天，你要干什么？”席元化眼神闪动，露出了一丝害怕之色。
  他知晓李之天怀有无上剑意，这份力量就是展现出一丝一毫，都注意消灭任何天门期的炼气者，何况他现在真气殆尽。
  “你这是弑杀长辈！”席元化喊道，他突然感到身体无法动弹，神魂蝴蝶竭尽了全力，镇压住他。
  所以，两极剑不偏不倚的插入了席元化背部的中央。
  按照云蝶儿的说法，席元化曾经在战斗中遗留下了不可愈合的伤势，只要将两极剑刺入他的伤口之中，凭借无上剑意之力就能够彻底杀死他。
  “嗯！”
  席元化瞪大了不甘的眼神，两极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万丈燎原意在发怒，一股熊烈的火焰在剑刃上燃烧，一下燃尽了席元化的躯体。
  席元化的肉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无数药液的浸泡，千百日功法的淬炼构建成的金刚身躯。当时在万丈燎原意面前，就是世间最硬的钢铁都要融化，
  “我不甘心。”
  席元化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整个人在冲天的火柱之中被燃烧成了灰烬。
  噔的一声，什么声音？
  李之天强制的卸掉了万丈燎原意的力量，但是它岂有这么容易的束缚住。李之天离不开两极剑，握着剑柄，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在燃烧。他唯有咬牙倾尽了全部的力量，才将火焰阻止在了肩膀处。
  整只右手臂都在熊熊的火焰之中，备受痛苦的煎熬。
  他伸出左手，在被雨水冲散的灰烬之中找到了一枚戒指，似乎席元化生前一直带着这枚戒指。
  “喂，刚才的火柱你看到没有。”
  “莫非有炼气者才这边私斗，赶快去叫来护卫队。”
  “那火柱冲天百米，施术法的人实力至少在天门期吧，太恐怖了。”
  无上剑意的动静太大了，哪怕雨势滔天，也很快被人所发现。
  糟糕，如果被目击到了就惨了。他用万丈燎原意燃尽席元化，能够不留下任何的痕迹，事后哪怕长老怀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云蝶儿。”
  席元化死了之后，她就无力的垂落到地面上。
  李之天怕她死了，连忙上去扶了起来。他的手摸在黑服女孩的脖颈之上，冰凉彻骨，昏迷不醒，仅仅有着最为微弱的呼吸。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只能够背起云蝶儿，拾起了那枚戒指，找了条无人小道，朝城外奔跑而去。
  几分钟之后，此处来了一群人。
  几位发现的百姓，以及一队护卫。百姓道，“这里刚刚确实有打斗声。”
  一位年轻的护卫，像是新入队之人，看着变脏的雨水，他有着旺盛的经历和敏锐的察觉，摸着依然发热的地板，低声汇报，“队长，这里确实发生了战斗，我们向上级汇报吧。”
  “没有战斗，不用汇报。”
  年轻护卫看着跟他几乎相同年级的护卫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这位护卫长想起了昨天广场上发生的战斗，他胆怯所以幸存了下来，被提拔了两极。
  “做人要聪明点，你知道天门期是什么概念吗，我们七干城的前任城主周元亮就是天门期。天门期间的战斗，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是我们能够管得着的。”年轻的护卫长，长叹一句，“没实力就别多管闲事。”
  ……
  李之天在雨中奔跑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颗大树避雨。
  但倾盆的雨水压垮了无力的树叶，时而就有一流清水流斜下，像是在破房之中避风一般。
  他穿着粗气，从出城之后，他竭尽全力跑了半个时辰，肯定已经远离七干城的范围了。不过这雨蓬勃而下，反而愈发的大了。
  滴滴滴，一流的雨水从清叶中打落，不偏不倚，正中云蝶儿的脸颊。
  风冷雨也冷，但是云蝶儿的双目依然紧闭，半个时辰的冒雨奔跑，早已将她的黑服浸湿，女孩儿的苗条曲线在湿水衣裳下显露了出来。
  雨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了衣服内，李之天举起右手，这条紧握着两极剑的手臂，依然在被燃烧着火焰。
  痛苦依然刺激着他的神经，同时他在担忧自己的手臂会不会就这么废掉了，
  水流一旦碰到手臂上的火焰，立刻就变成了热气，好在有这条手臂在，不会那么冷了。
  “云蝶儿？”
  李之天再次喊道，他用安好的左手拍了拍云蝶儿的脸颊，后者鼻息微弱，身体冰冷。
  云蝶儿的身体状态本来就差，跟席元化的一战，不仅强行使用了神魂蝴蝶，还受了重伤。虽然没有外伤，看实则恐怕已经生命垂危。
  我要怎么办。李之天呼吸着冷气，身体也愈发的冰冷。
  总之得要先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深山老林，树木密集，难道要自己开辟出一个山洞？
  “小娃子，你在这干什么呢。”一位归山模样的老人家，背负着柴火，打着雨伞，站在大雨中询问。
  李之天将持剑的手藏在身后，道，“我和朋友遭到了野兽的袭击，不知附近有没有可以借住的地方。”
  “这样啊，不如来我老人家的家中吧，反正也清净。”
  “多谢了。”李之天感激道，他背起了云蝶儿，跟在了老人家的身后。
  雨天路滑，他差点跟不上老人家的步伐，走了大概千米，
  山顶处有一栋大的木房子，老人家将木门打开，说道，“进来吧，我煮些热粥给你们吃。”
  “不用了。”李之天伸出了握剑的手，“你就死在这里吧。”
  老人家声音颤抖，“你要杀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吗。”
  李之天冷声，“我可不认为真正的孤家寡人会腰际藏刀，走路速度连我一个炼气者都快跟不上。”
  老人家眼神一寒，“我正带着赃物藏到这边，本想劫你的钱财，既然被你发现了，连你一起杀了。”
  老人家从腰际中抽出了寒刃，真气爆发而出，是一名旋气二阶的炼气者。
  “找死。”李之天冷声。
  他两极剑挥舞，万丈燎原意直接暴动，惊人的火浪将老人家吞没。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强。”在绝望的声音之中，这人化作了灰烬。
  李之天右手臂生生作痛，又一次发动了无上剑意，他只觉得右臂如同千刀万剐，差点痛得快要晕过去。
  这老人应该是骗人劫财为生，山上的这座木屋则是他的藏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