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至高之上

  李之天心头松了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为了释放刚才的无上剑意，他耗尽了全部的真气，头脑剧痛，随便来个基础三四阶的人都轻易击败他。
  这是天空中一阵鸟鸣，一只传信鸽降落飞来，落在了缺明长老的肩膀上。缺明长老打开纸条扫了一眼，眉头紧皱了起来。
  看来似乎变成真的有急事了。
  闻火融问道，“怎么了？”
  缺明长老往四周瞄了一眼，道，“这是你父亲，也就是宗主发来的消息。说是从昨晚开始，我宗在外历练的弟子纷纷遭遇到一种莫名敌人的攻击，它们浑身披着金属，像是非人类，多处在一些年代久远的遗迹或者山洞之中。许多的弟子受伤严重，宗主要我速速去调查这件事情。而且……”
  他瞥了一眼皇子，道，“天蝎皇帝于今日早晨也宣布，号召了全朝之内的志士去收集这些机械的残骸，然后上缴，根据残骸的价值能够论功行赏，最高可赐予三品官。”
  说道最后，缺明长老露出了贪婪的眼色。要只要实力比他强上许多的周元亮，位七干城城主，也才八品官。朝内的三品官，大多都是金丹期的炼气者。
  一旦官入三品，意味着丰厚的俸禄和取之不尽的资源，练气之途就轻松了无数倍。就是他这个年迈的天门也有希望冲击金丹。
  闻火融惊讶道，“竟然是三品官，天蝎王朝不过数名一品，十余名二品，三品官不足百人，各个都是达贵。”
  李之天听闻着，天蝎皇帝不仅拍出了持有皇威戒指的皇子，还打算以丰厚的奖励去吸引全朝的人士去为自己收集机械残骸。
  他想着机械器具无与伦比的威力，在天蝎巡测阵之后，各地的机械服饰，恐怕炼气者界的局势也会有所改变。
  说不定，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缺明长老简单的告别后，带着闻火融踏空离去。而在临行之前，这位缺明宗主之子回过头，深刻的看了李之天一眼。
  李之天往其背影，略皱眉头。闻火融修的冥火大功法，讲究杀人顺心。自己杀了其侍者，搓了他的锐气，已经被他记在心里。若日后相遇，闻火融肯定会寻机杀了自己，自己必须得要小心。
  闻火融的实力在旋气三阶左右，冥火大功法又是优等功法，真实实力恐怕匹敌旋气五阶左右，乃是缺明宗致胜宗门大会的信心。
  他问道，“皇子，你是有什么事情？”
  长孙博天方才急忙呼喊，一副急事的模样。
  “你看。”长孙博天伸出了手，他的右手上带着皇威戒指，表面天蝎模样的图案在不断闪烁着。“皇威戒指一直在保持着反应。”
  皇威戒指是天蝎皇帝给予长孙博天寻找机械的要物，它在闪烁这就意味着……
  “山门内有着机械？”
  李之天抽了一口冷气，机械的实力可不弱，最低也持平闻火融，它们要是在宗门内大开杀戒的话，全部的外门弟子没一个跑得了。
  长孙博天点头，“其实昨晚入宗的时候就一直闪烁，而且反应不小。直到我今早四处闲逛，发现在后山之中，这个闪烁就更加剧烈了。”
  看来这头机械就藏在后山之中，李之天寻思一下，道，“等我叫来其他人再去后山。等下，你旁边没人跟着吗，明知宗门内有机械你还到处乱走？”
  “我想四处看看什么样子。”这个深闺皇子没有任何的后怕，反而脸上略有兴奋。
  李之天没辙，本来他们就有职责要保护他的安全。因为机械的实力不容小觑，何况不晓得这次碰到的是何种机型，七干城之中的那只叫做基础防御者一型，实力等于旋气一阶，且防御极厚。
  假如这回碰上二阶，三阶的话……
  两人先在饭堂吃了饭，都是些朴素的饭食，李之天吃的挺开心，他跪门的两年都是野草野肉，相比之下，食堂的饭菜简直太好了。
  反观长孙博天，在拿过菜食时，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
  “不合口？”李之天问道，他想也是。饭堂内的伙食，其实都是由会厨艺的外门弟子来操办，可以下饭但不能说多好吃。“我让厨师做个好的吧。”
  “不用了。”长孙博天制止道，他拿起筷子就吃，“比宫殿里差不少，不过既然出来了，我也没办法挑食。”
  他皱着眉头，咀嚼了几下然后吞了进去。李之天看得有些佩服，至少长孙博天不是养尊处优的娇贵瓷人。
  饭后，李之天先是饶了一大圈，未曾找到平文逸。直到去了彩千和的住处，才看到他人。
  金毛上身赤裸，一脸汗水的坐在炉火边上，火光通红得看管着火候。火焰之中真气流动，其上是一锅的药水，内部浮露出的正是南杨木草以及其他的一些药材。
  彩千和摇摇头道，“文逸在熬药，暂时动不了。”
  这药材本该是遥天长老负责，李之天疑问道，“长老们人呢。”
  彩千和声音沉缓，“他们有要事要处理。”
  “什么要事？”
  彩千和未回答，金毛注意到旁侧的状况，不悦的喊道，“你两过来什么事情，李之天你不是真气雄厚吗，过来给我帮忙。”
  李之天苦笑着过去解释，自己引动了无上剑意之后，体内的真气早已挥霍一空。
  “你太水了，如果本爷爷上场，用初剑意就能够震退他们。”平文逸不忘吹嘘自己，一边说，一边将体内的真气不断注入火炉之中。
  这火炉也是某种器具，以真气点燃火焰。平文逸赤裸的上半身青筋暴跳，肌肉绞合，显示他正在竭尽全力，饶是如此，炉中的火焰依然并非特别旺盛。
  “我走不开身，你去找别人吧，什么机械的真是麻烦的东西。”平文逸皱眉，他喊道，“千和姐，给我回复的药丸。”
  彩千和叹息一口，说道，“吃多了会伤及练气的根基。”
  “长老不在，唯有我能炼药了。”平文逸吃下递来的药丸，脸色抽搐了下，咬牙说道。霎时他的真气涌出，炉火变得更加旺盛了。
  “宗门内还有上官夜娇也在旋气以上，能够帮你。”
  “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来帮忙。”平文逸顿了顿，说道，“何况，就是她来帮忙，真气也不够。”
  一时炉火闪现变换，平文逸不再说话，专注于炼药。
  为了不妨碍，彩千和将两人带到了别处，李之天叹道，“我都没见到平文逸如此认真，他对千和姐是真好。”
  彩千和双手盘和，仪态端立，一身绿衣十分祥和，双目略有出神，道，“他可能是记得以前的事情。”
  李之天十分疑惑，就听得彩千和继续说道，“原来我的国家发生了灾难，然后我逃到了平文逸的国家，后来灾难也波及到了那边。那时的平文逸才五岁，他的父母将他托付给我一起逃亡。只是逃亡的途中，我受了重伤，平文逸的头部也收到了重创，此后昏迷了五六年。”
  李之天心头一颤，“彩姐说的莫非是东域的事情，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家乡遭受了天灾域外天冰，东域的情况也十分类似，也是天灾，但要大上数百数千倍。很多人都死了。”说道最后，彩千和一声叹息。
  李之天推测，彩千和肯定已经修完了吐纳淬体术，年纪轻轻的天门，在天蝎王朝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绝顶天才。可在东域的灾难之中，也落得修为丧失。天门之下的人肯定是死伤无数。
  同时，李之天有一个更加关切的问题，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彩姐，东域的天灾是不是也是人为的。”
  他看到彩千和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她说道，“那么你是认为家乡的域外天冰是人为造成的。”
  “是的。”李之天坚定的说道。
  “人力有所穷尽，世间永远大的超乎我们的想象。或许哪怕东域那么猛烈的天灾，可有可能是人为的吧。只是，那种力量就是齐天期也远远达不到。”
  彩千和似乎话中有话，隐藏不露。说罢她就收言，合上了柔唇。
  等等，李之天心中剧烈颤抖，彩姐的话启发了他一个颇有可能的想法。
  莫非在齐天期之上还有新的，或者更高的境界？要知道后山四极剑神的石雕是跪拜姿势的。可在数万年前，他就是齐天期的至高强者。被称为十二亚圣，是炼气者最强的几个人之一。
  明明是最强的炼气者了，为何还要膝盖触地的下跪。
  只因为世间存在令齐天期也害怕的事物啊。
  李之天想到这里，惊的浑身冷汗，可那令齐天期也害怕的事物究竟是什么，他这时联想起了平文逸之前提及，混迹在十象广场的散修说过，在万域疆的边缘，经常能够看到强力机械的出没。
  如今，天蝎皇帝的天蝎巡测阵唤醒了沉睡数万年的机械，它们不仅保存完好，实力也是超绝。且机械器具的性能，比之气道器具来说强大了许多。
  这些机械就是连齐天期强者也敬畏害怕的存在吗？、
  对于真相，李之天不得而知。飞神期的这一目标对他来说就足够遥远，何况齐天期。而且就最近碰到的机械来看，远远不是强力炼气者的对手。
  两人又重回了宗门广场，长孙博天说道，“你们之前说的东域天灾，我知道一点情况。听说是地面破开了大洞，地底熔岩流了出来，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就是金丹期的炼气者都不敢久留就更别说普通人了。步春夏公主应该了解的更多一点因为她的国度金星王朝，在我们南域的最东边，这十年间国土已经被吞噬了大半，再不过几年，就从地图上消失了。”
  亡国之险，步春夏这个公主也不好当啊。
  李之天点头，问了路上的一位女弟子，后者显得十分兴奋，他这个李师兄的名头在门内传了起来。特别是早餐击杀侍者，更是令他的形象变得威风凛凛。
  现在，他颇有趋向，要取代骆进成为外门第一大弟子了。
  问完路之后，女弟子似乎还想多交谈些，却被李之天飞快的步伐拉开了。
  宗门广场的侧面，是女性弟子的住处。
  李之天问女性门管，道，“请问百花公主在吗。”
  门管是位年长的女性，她道，“是李师兄啊，现在里面没人，你进去找就是了。”
  宗门小，管理也松散了。李之天便和长孙博天一同进去，走廊之中散发着女性身躯独特的香气。练气某种意义上是人体逐渐升华超越的过程，不仅会愈发凝实有力，一些糟粕也会被剔除体外。所以也体无异味了。
  在最内的房间，推开门后，是普通的一间屋子。步春夏果然不在，根据门管所说，她早时到别处晨练功法，异常勤奋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