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前路

  李之天感到背部一颤，喋血重剑竟然凭空飞起，顺着云蝶儿的手势，一剑劈下，蕴含了惊人的威力。
  重剑横劈过去，剑光一闪，铁皮机械的双手噼啪响动，电光和火光交错，直接被斩了下来。
  是隔空御剑！这等神通，起码得要天门之后才能使用吧。
  云蝶儿的面色异常潮红，她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勉强压制出反噬的伤势。她眉头一挑，心意之下喋血重剑从半空劈落，将铁皮机械斩成了两截。
  见到威猛的机械化作一地废铁之后，人群发出了一阵的欢呼。
  云蝶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她看着纷舞在天空远处的各色金光，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深深缩眉，在为什么而担忧。
  长孙博天早已惊呆了，他照着父王的安排去做了，但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一点都不清楚。
  “死了好多人。那机械是什么……”
  “皇族成败皆血河，这点死伤算什么。”
  长孙博天一愣，听得耳边熟悉的声音，父王？
  他转过头，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虚影，是一位中年威严的男子，他穿着金色的皇服，目光举止都威武如龙。这道身影略微缥缈，显然是以大术法投显过来的。
  “父王。”长孙博天立刻下跪，尊敬的说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直视这道身影。他十几年只见过父王三次，一次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一次是他被给予任务跟皇威戒指的时候，还有就是现在。
  每次见到父王，长孙博天的内心就会产生出一种恐慌感，这是对飞神期炼气者的无力，也是对至高皇威的惧怕。
  “你做的很不错，没有浪费这枚皇威戒指。”
  “只是屠辛他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哦？”天蝎皇帝环视一周，诸多的平民见到其身影后，充满畏惧的跪着。他见到一处屋檐下的角落，眼神一缩。
  长孙博天忙解释道，“父王，这些人我在七干城结交的朋友。是他们在夜莺的袭击下，保护住了我。”
  天蝎皇帝的目光如电，李之天只觉得心头惊颤，身躯的每一寸肌肉都被看穿的感觉，毫无秘密。
  “朕是不是见过你。”声音洪亮，越过百米。
  圆润男子面无异样，轻声道，“陛下说的是小贩吗，小贩四处游走贩酒，可能陛下在某个庆典中见过小贩吧。”他的声音如同轻微的水波，荡漾过了半个广场。
  天蝎皇帝的眼神闪烁一阵，这不是寻常的人，最后又收了回来。他望着矮了自己足有一个头的书卷少年，道，“博天，你想知道那机械是什么吗？”
  长孙博天点了点头，后者伸出手，隔空将铁皮机械的残骸托举了过来，“你在宫中，一直听说了天蝎王朝的强大。但殊不知，南域的四大王朝，天蝎王朝，来剑王朝，万法王朝，铁江河王朝之中，我天蝎王朝是最弱的一个。除了四大王朝之外，还有几十个的中小王朝，他们实力并不比天蝎王朝弱太多。他们暗中窥觑着四大王朝的地位，一只在边境骚扰做战乱，只要我天蝎王朝一露弱势，他们就会好不犹豫的攻打过来。而凭借我们现在的国力，那是岌岌可危。”
  但即便可能国难临头，几位哥哥还在互相争斗继承顺位，丝毫不理会外敌。
  天蝎皇帝将残骸拉倒眼前，目光被机械奇特的构造所吸引，“你刚才见过它的威力了吧。”
  “其真气仿佛永不耗尽，能够一直全力战斗，非常恐怖。”仅仅不足半分钟，广场上就已经死伤千人了。
  天蝎皇帝眼露兴奋，“对就是这种力量。根据我们天蝎皇室的历史记载，我们的祖辈乃是数万年前一场旷世大战的小卒，因为立了功，逐渐为官为帝。他在自传中提及到过，假如能够一个国家能够将这种机械力量为自己所用，那么这个王朝极有可能称霸大陆。”
  “可这些机械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看看你的皇威戒指。”
  长孙博天低头朝金属蝎子望去，见其细腻繁复的金属平面，心头一动，这不就是机械吗。
  “它也是机械，而且不会攻击我们。”长孙博天吃惊道。
  蝎子在完成任务之后，顺着他的身子，重新爬上了指头，化作为了一枚戒指。
  “就在十几年前，我们迎来了一位贵人，东域的刑天道人。他是机械方面的专家，他炼制了九枚皇威戒指，令我分发给你们。构筑成了天蝎巡测阵，能够检测那次战争时遗留在我天蝎王朝域内的机械，你看到的那些金光，就是机械被发现时的标记。”
  “他们在嘀咕什么。”金毛好奇的说道。
  步春夏思忖，“想必是一些重要的国事吧。”
  愚蠢的皇帝，云蝶儿心想道。这位皇帝是觉得四周没有境界高深之人，所以才敢大胆的交谈，殊不知他刚才说的话，一个字不漏的落入了她的耳朵之中。
  刑天道人，居然是他。想不到他竟然逃到了南域，而且攀上了天蝎皇室。刑天道人竟然还成为了机械的专家，看来那次之后，他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孩儿已经启动好了巡测大阵了，接下来应该启程回宫了。”
  天蝎皇帝眉头扬起，“怎么，你一直待在宫中，如今站在国土疆域之上怎不情愿。”
  “孩儿……虽然乃是皇家之子，但只是个普通人，宫中的生活适合我。”
  “我长孙居野的儿子怎能没有出息！你不准回宫！”天蝎皇帝隐隐动怒，鼻息间透露出了飞神期独有的特殊威压。
  长孙博天的身体一颤，从灵魂到肉体每一处不感到惧怕。父王宛如一头庞大的凶煞野兽，以腥臭且猛恶的嘴牙对准了他，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就会被吞个干净。低头颤抖的少年仅度过一些书，怎能抵御长孙居野为帝几十年底蕴的气息。
  “这是命令。”长孙居野神色稍缓，后者乃他的骨肉。“你母亲在养育的这段时间，一直未出宫探望你的外祖父母，你母亲虽然跟他们自幼相离，但关系极好。两位老人不久前患了重疾，治养需要大量的灵石和珍惜的灵药。待到你成年，去了为父替你分配的疆土，两位老人就得你来赡养。疆土的分配定夺为父会根据你们平日的作为和贡献，自然也包括了这次。”
  书卷气的少年抿着嘴巴，他领会了父王的意思。凭他现在的表现，日后只能分配到小疆域。其收入恐怕不足治养两位老人，若想承当得起，他需要更大的疆域，换而言之，是更大的成绩。
  “我……我需要做什么。”长孙博天的声音从倔强转变到了平静。
  “很好。”天蝎皇帝点头，他对长孙博天的服从和明智感到欣慰，“刑天道人虽然会制作机械，但需要材料。而材料则需要从这些在上古战场中遗留的机械身上获得。皇威戒指中自有储蓄空间，它能够存放这些材料。”
  天蝎皇帝手指一点，皇威戒指上释放出一些亮光，处在照射范围内的残骸消失，被吸入了其中。
  “可是，孩儿的实力难以杀死这些机械。”
  “我会令人派手下助你，并担负起运输材料的职责，好好表现。”
  天蝎皇帝深刻的看了书卷少年一眼，其身影慢慢的消失了。皇威戒指复位，天蝎巡测阵也消散了，蔚蓝天际之中的金色光柱不再，金光离去，一些都回归了平静。
  长孙博天沉沉的吐了口气，胸口压闷。他环顾一周，发现广场虽然人员拥挤，但却一片死寂。人们保持着敬畏匍匐的姿态，怯懦的抬着头，偷视着处于中央的少年。
  他这时意识到，自己乃是天蝎王朝第九皇子，他本身当然没什么值得可怕。但是他的父亲，王朝皇帝长孙居野却是众人敬畏和崇拜的对象。
  他扬起手，“庆典结束，大家散了吧。”
  李之天眯起眼睛，徐徐阳光照射进来。他本只是想去十象广场见识一番，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虽然明安未死，但他既然耗尽了手头的资源和人脉，也无法引来巨大的威胁。
  长孙博天走近，背后目光灼灼，“我们到暗处说话吧。”
  到了暗处，别尤乐笑着，“想通了。”
  “我会帮你，但是我要很多很多的灵石。”
  “没问题，只要是钥匙到手，我别尤乐以命担保，绝对能给皇子满意的一个数字。”
  “可皇室的藏宝库不是想进就能进。”他思忖一会，道，“我想起来了，父王承诺过，在皇位祭中获得前三的人，能够有资格进皇室藏宝库中挑选一样自己喜爱的宝物。可……”
  长孙博天将皇位戒指的一事简单说了一下，“皇兄们肯定派人专门记录下了金光的位置，只有我傻傻的什么没做，而且就是寻找到了机械，我的没有实力将其击败。”
  “这点小事。”云蝶儿不屑的说道。
  “你愿意帮忙吗。”长孙博天喜道，刚才就是她展现了威风，一举将基础防御者一型给击灭掉了。
  “当然，这小子会帮你。”黑服女孩狠狠拍了李之天的背部，将其退到了前面。
  “怎么又是我。”李之天嘀咕道。不过云蝶儿现在算是他半个师傅，最后还是得听她的。
  “这也挺好的不是。”别尤乐道，“我听说天蝎皇室中有一位对机械颇有研究的专家，是来自东域的刑天道人，有关于你父亲留下来的剑柄，或许到时可以问他。”
  李之天眼睛一亮，问道，“确有这件事情？”
  长孙博天点了点头，后又露出些为难，“我有听说过刑天道人这个人，不过即便是皇室之中，他的地位也非常高，基本除了父王之外，只有寥寥几位皇兄才有资格见面。像我这种……除非在皇位祭上取得很高的名次，否则基本不可能。”
  李之天现在心中有很多谜团，父亲留下的机械剑柄有什么含义，会不会跟蓝邱村的天灾或者第七皇子跟宰相等人有关，妹妹的香袋又怎么落入长孙气手里的。
  晋级飞神期，破开域外天冰是最直接简单的手段，但练气无情，李之天终其一生不知能否修到飞神期。这么看来，请一位对机械颇有研究的人来，对机械剑柄做出分析，才是最可行的途径。
  “我会一同帮皇子捕杀更多机械的！”李之天信誓旦旦的说道。
  “多谢。”
  “这位是我的助手，许清。以后会跟在皇子身旁保护你，一边我一旦有事讯联络，他会帮我传达给皇子。”
  “不会被发现吗。”
  许清哼哼一声，“皇子还请放心吧，我许清对自己隐匿的本事，还是有自信的。”
  “别叔，你这是就要走了？”
  圆润的别尤乐笑点头，“没错，我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带上太久，不然老天爷就动怒了。我还要去各种极地采集些药材，熬制良酒，最好将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不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云蝶儿站立一旁，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他，他笑笑道，“不能说太多了，别叔这就走了，再见。”
  他圆润肥胖在身影在街道上渐行渐远，最终不见了人影。
  许清默默望着，心中升起了一阵荒谬的感觉。这人真的是夜莺的创始人？虽然似乎有着一身高深莫测的顶级实力，但除此之外，怎像是一个游乐好玩，和睦亲人的普通中年人而已。
  庆典结束后，一行人回到了七干客栈之中，各自收拾着行李。
  李之天站在大厅之中，瞧见许清对他招着手。许清坐在一方木桌旁，桌上有几盏酒杯和一大壶冒着酒香的酒罐子。
  “这么久没见了，喝一杯。”
  许清本是富贾人家，自幼帮父亲打理生意来往的时候，早就沾惹上了喝酒的习惯。
  “你有钱付吗。”
  “夜莺每个月也会发给组员饷银的好吧。不然什么自由啊，天堂啊，我会被这堆屁话吸引过去吗。”
  两人相识一眼，哈哈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