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成长的代价
程如山一声怒喝，“难道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
军令如山，在军队，将军的命令，就是一切。
“我等不敢！”
一众士兵垂头丧气的让开道路。
程如山从地上一名士兵腰间拔出长刀。
“将军！”
程如山目光一瞪，那名士兵顿时退缩。
程如山拿着刀一步步走向程欣欣。
柳随风仗剑站在程欣欣身前。
程欣欣却越过柳随风，“程如山，母亲死在了你的手上，如今还要将我一起杀了吗，那行我给你杀！”
看着双目通红的女儿，程如山将长刀递了过去，“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气，有恨，有仇。”
“怨我重男轻女，气我不够尊重你，恨我不让你离开，你的母亲死在我手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程欣欣，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在江湖上究竟学到了什么？”
“是快意恩仇，还是如同你小时候一样畏畏缩缩。”
程欣欣接过长刀，程如山顿时转身，背对着她，将他所有薄弱的一切，都暴露给他。
他是真的在寻死！
程欣欣目光悲愤，想着母亲，看着那极为熟悉的背影。
“你，给我娘偿命！”
长刀高举，程欣欣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一刀上。
柳随风目光一凝，他有些迟疑，是不是该出手阻拦，毕竟眼前的人，是程欣欣的父亲。
噗呲！
谁都没有想到，长刀落下，一名士兵跑到了程如山的背后，硬生生替他抗住了这一刀。
血花溅射，落在了程欣欣的脸颊上。
看着眼前长刀嵌入肩膀，血水花花直流，却一声不吭的士兵，她有些呆住了。
程如山猛然转身，将砍在士兵身上的长刀一掌打飞，以不容置疑的声音道：“马上治疗。”
“是将军！”
立刻有人将医者带来，开始为那名士兵包扎。
场面一时间有些静默，因为这名士兵的突兀出现而静默。
医者将士兵身上的轻甲卸下，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有着很多伤疤，密密麻麻，最大的一块，有一只千足蜈蚣那么大。
程如山眉头紧皱，看着伤痕累累的士兵，厉声道：“但凡百战老兵，都可申请退役，是谁还敢让你在将军府站岗！”
百战者，虽为精兵，可百战下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都受到了无数折磨，有着良药无法治愈的伤。
像这名士兵的身体，根本活不到六七十岁，所以这样的士兵，是可以申请退役的。
将军府虽然不是军队，可因为将军在，所以会有在役军人来守卫将军府。
可这名士兵显然是可以退役的士兵，却出现在将军府守卫站岗，这是极为不寻常的事情，很有可能军队出现了苛责士兵的情况，这是程如山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他的士兵，不容许有人动他们。
“将军，我是自己调过来的。”
管家这时匆匆出现，叹息道：“老爷，这名士兵已经退役，但其死活要在将军府守卫站岗，并且不需要任何薪酬，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程如山眉头皱得更深了。
“身为退役老兵，你足够拥有更好的待遇，是不是有人将你的待遇全都吞没了。”
这一刻，程如山厮杀战场的绝世威势在其身上浮现，这才是一名驰骋疆场大将军。
士兵勉强一笑，“不是的，将军，您对我恩重如山，我能从战场活下来，也全靠您，所以，退役后，我和一些老兄弟都来了将军府。”
管家接口道：“老爷，您平常时间都在军队上，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夫人在管理，夫人见他们感情真挚，所以以正常在役军人的薪酬发放给他们，让他们在将军府有一个安稳的家。”
提到夫人，管家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一声。
程如山身上的气势顿时溃散，宛如风中残烛。
“原来，我是一个这么差劲的丈夫吗！”
那受伤的士兵看向程欣欣，“大小姐，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当年你小的时候，那该死的骗子骗了您，我们几个兄弟自发的出去将其找到后，狠狠的揍了一顿，可您那时候因为朋友的欺骗，已经不太愿意接受我们。”
“其实，您从来都不孤单，您是将军唯一的后人，我们大多数都没有子嗣，所以一直以来，都将您当做我们的女儿来看待，虽然这样说有些逾越，一次夜晚，日出，我们都在默默的陪伴您。”
“将军对您苛责的训练，我们在旁默默的为你加油。”
“有人欺负您，我们第一时间帮您找回场子。”
“您，从来不孤单，从来不缺少朋友。”
“我们是真的不想你成为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还背负着噬父骂名。”
程欣欣目光含泪，看着一个个老兵们，他们都用着希翼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份真挚的感情，绝对无法欺骗人。
程欣欣也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她从小就有着这么多的“朋友”，有着这么多人在关心爱护她。
“我怎么这么傻！”
“对不起，是我太笨，我不该现在才发现这些，我不该辜负了你们对我的好！”
程欣欣眼角泪水肆虐，她不在意她的“朋友们”看到自己的丑态。
“大小姐！”
一个个老兵们用关心的目光看向程欣欣。
他们很多人由于身体的原因，都无法活得太长，也有很多人征战一生，已经失去了生育的可能。
也唯有他们袍泽的孩子，才是他们活着的希望。
嗡~
一道蔚蓝色的流星在夜空中划过，飘落到程欣欣的身前。
这是水行神剑。
看着眼前的水行神剑，这是她的母亲用心头血为她重新唤醒的神剑。
嗡~
“娘！”
程欣欣将水行神剑抱入怀中。
她不该丢弃它，这是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遗物。
“娘，你放心，五行神剑，镇压邪魔，守护神州大地。”
“这是我的责任，这是我的宿命。”
“我必将以神剑镇压邪魔，守卫神州大地为己任。”
直到这一刻，程欣欣终于成长了。
可这份成长的代价，太大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