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橙橙其人
“临川,刚刚你扮的真像。”只见刚刚那位重病妻子卸下装束后,竟就是晏菲园。而她悲痛欲绝的丈夫就是沈临川。
“这个段玉箫,可真是做了一笔好买卖。”沈临川冷哼一声,翻个白眼。想他段玉箫,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就帮他家小姐拿下了他。反观他们,又是装象又是演戏,刚刚他可是差点没破功。再看他的小女人,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堪堪没穿帮。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们亏了。
“临川~”晏菲园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偎进他的怀里,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段公子真的帮了我很多,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沈临川心里软了下来,他又何尝不是。只要他的小姐开心,要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沈临川和晏菲园卸下装束后,直接奔向段家茶楼。
段玉箫听闻二人凯旋归来,顿时设宴摆酒,表达谢意。
“沈兄,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段玉箫举起酒杯,“这杯酒算我赔罪,我先干为敬。”
沈临川闻言微微一笑,同样举起酒杯,“哪里,多谢段兄,帮助园园,度过难关。这杯酒我也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二人你来我往,相互敬酒,放下成见,冰释前嫌。
酒入三巡,晏菲园问道,“段公子,你说,阮姑娘真的会来吗?”
段玉箫暗淡一笑,“也许吧。如果这样她都不来,那我也就死心了。”
晏菲园安慰道,“依我看,阮姑娘会来的。你都不知道,她光是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就哗哗落下来,止都止不住。”说完还特地看旁边的沈临川,似乎在寻求确信。
沈临川收到晏菲园的眼神,宠溺一笑,“没错,看得出来,阮姑娘确实十分在意段兄,相信段兄这次,好好把握,定能挽回阮姑娘的心。”
段玉箫听他们二人如是说,心里渐渐安定下来。
送走沈临川和他的小姐,段玉箫再次回到了自己内心无比空乏的世界。看着青梅细嗅的匾额,他想起他和他的橙橙,在这里曾经的你侬我侬,点点滴滴。
“箫,我要你帮我研墨。”阮心橙嗲着嗓音,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呀,喜欢练字都超过喜欢我了。”段玉箫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语气带着醋意。
“人家想写好了送给你嘛。你看,我都想好了,一个是‘心有余香’,一个是‘青梅细嗅’,等我写好后送到城西拓印铺子里去,让他们做成两块匾额,一个挂在这间,一个挂在那间。你说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段玉箫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偷香。
“讨厌~走开点,人家都写不好了~”
“写不好就明日再写,现在我想和你做点别的事。”段玉箫声音暗哑,说话间吻上了她的香唇。
段玉箫想到这里,泪水已流过脸庞。
阮心橙,也就是那位住在茅草屋的年轻女子,此时此刻,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眼神呆滞,面容悲伤。
她不相信,那个生龙活虎、连风寒都不会染的段玉箫,有人告诉她,就要死了?他不是身强体壮吗?他不是会些花拳绣腿吗?他不是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就为了给她捕来一只她喜欢的家雀吗?他不是会长命百岁的吗?怎么会?他怎么,就要死了?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她毫无知觉地站起身,机械地开始收拾地上破碎的茶碗。伸手将茶碗碎片捡起,一个不注意,碎片边缘割到手指,汩汩冒出血来,她丝毫没觉得疼。
她突然想起,那年,青梅细嗅的房间里,也是让茶碗碎口割破了手,她轻呼出声,段玉箫一脸紧张地捧着她的手,看着冒出的点点血丝,满眼的心疼,低头用舌头细细舔舐,弄得她的心和伤口一样,又痒又痛。
如今,有人告诉她,这个曾经替他舔舐伤口的人,就要死了?
不!她的心一阵剧痛,无论如何,她要见他。什么承过的诺,发过的誓,通通都去死吧。如果她的段玉箫死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