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道扬镳
晏菲园一声轻呼,就着沈临川的力道躺在床上,胸前的丰满因倒下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在凌乱的衣衫下若隐若现。
沈临川满身戾气,大步跨到晏菲园床前,抓起她的双手,举在头顶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如剑锐利,语气含着警告。
“你能不能给我安分些?”
晏菲园看着他,随后莞尔一笑,“沈护卫,我现在欲火焚身,需要一个男人,请你出去,让那位进来。”
沈临川一声冷笑,说话一字一顿,“欲,火,焚,身?需,要,男,人?”
他几乎怒火攻心,“真想不到,平日里端庄优雅的晏家千金,是这么个浪荡的女人。”
晏菲园面色突变,越发惨白,但仍然强撑笑容,“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和沈护卫没有关系。”
她的双手开始用力摆脱男人的禁锢,“你放开我。”
晏菲园见挣脱不开,便出言讽刺,“沈护卫婚期将近,和我这样浪荡的女人独处一室,恐怕会有辱名声。”
沈临川听到这种话,怒气更盛,“你也知道有辱名声?那你刚刚叫那壮汉做什么?”
沈临川见晏菲园并不答话,语气微微放缓,“是不是那天我的话伤到您了?”
晏菲园听到他说这个,心里想起那天的情形,心里更痛,刚刚放松的手再一次激烈挣扎,“沈护卫,你给我放手!你以为自己是谁?”
沈临川丝毫不为所动,“我是您的护卫,所以,有责任保护您的安危。您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和老爷说,把我换掉便是。”
用力挣扎中的晏菲园听到这话,不再挣扎,眸中涌起一股绝望,“原来,连做我的护卫,都让你觉得为难了。”
沈临川抿着嘴唇,并不打算做任何解释。
她目光里仿佛有光熄灭,只剩死灰的颓废和沉寂,她惨笑道,“那就如你所愿。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对我不必再肩负任何责任了。”
沈临川闻言,愣住,嘴唇微颤,慢慢直起身来,“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沈临川,”晏菲园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坐起身来,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决绝,“沈临川,恭喜你,你自由了。”
那天,壮汉没能进入房中,小姐和护卫安静离开逍遥酒馆,没有人哭闹,也没有人受到伤害。
仿佛一切都如平静的流水,时光逝去无声。
只是,当年语出惊人的晏家小姐的身后,再也没有那位贴身护卫的身影,正如晏家小姐的口中,再也不提沈护卫这三个字,也正如那以后谁也没有再见到,沈护卫的嘴边露出过一丝半点的笑容。
也许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是一场爱恋的终点,或者是一种信仰的幻灭。
一个月很快过去,距离沈临川的成亲之日,仅有五天。
以往肃穆的高风阁最近越发喜庆起来,准新娘青溪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有小女人的娇羞。
反观沈临川,虽然凡事亲力亲为,对青溪也体贴温柔,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开心的神色。
护卫队副队长钟夏是沈临川一起长大的兄弟,这天晚上训练结束,他们一起坐在后院石阶。
钟夏问沈临川,“你这一个月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我原以为,你逃离小姐身边,会变得开心,但我发现,你好像,一点都不。”
沈临川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眼神满是空洞。
钟夏继续说道,“我过去认为,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小姐,可现在看来,也许你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心。”
沈临川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对着月光,语气充满疲惫,“我不知道。”
钟夏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几天后你就要成亲了,那你的心怎么办?”
沈临川缓缓把手移到胸口,语气沉重,“钟夏,我不知道,我觉得这里,”他指着心口,“这里好空,好像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沈临川皱着眉头,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之前非常确定,我对小姐,是真的没有任何企图之心。可是当她,说出那句‘你自由了’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突然好疼。”
沈临川闭起双眼,眼角湿润,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钟夏一阵心疼,“临川,你是爱上小姐了。”
沈临川睁开眼睛,轻笑出声,“呵,可我已经伤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