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八十四章 教廷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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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素是一切的起源,它犹如一个高大的树干,承载起元者这个主要枝干,和其他分布在其上的侧枝。
元者可以操控元素,可是不代表所有操控元素的人都是元者。
这些例外便是有“魔力”的人。
普天元者的力量来自于自然当中,来自于所有事物的初始,但这些有魔力的人,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神袛。
他们像元者那样先天便拥有力量,他们的力量多来自于信仰,由他们信仰的“神袛”赐予。
不比元者元素都是先天所定,这些操控“魔法”的人
毕竟夏虫不可语冰,没人知晓这股力量到底是怎样来到这些人的身上,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流转。
这些人终究无法在总体上越过元者,因为哪怕是神,都是这万古诸界,悠悠天道中的一份子,怎么可能会超过自然?
但即便他们很难威胁到元者的地位,同样也受到元者与其他人的敌视。
因为他们的力量来源奇怪,令人忌讳,除非他们真的是侍奉神袛的教士,不然在地域的分布上,他们或多或少会遭到当地的敌视和轻蔑。
魔法啊,有时候不知道拥有力量是天神的赐福还是自身的劫难。
教廷
星莩一行人更了装,穿着一声虔诚礼拜的衣服,表情庄严肃穆,来到了教廷的门前。
映宸姬要准备夜晚潜入的东西,没跟着他们一起来。
他们矩步方行,循规蹈矩,看起来确实是来虔诚礼拜的。
但是可笑的是,实际上这几个人没一个是真心信仰教派,全都是绝佳的演员。
星莩走上前去,那些个守着大门的木铎堵在了他们的门前,朝他拱了拱手。
“这几位公子,小姐,今日不是礼日。”一个木铎上前开口道。
星莩朝他们点头致意,拿出了自己的玉令。
“是这样,诸位,我的朋友他的表叔前两天刚刚去世,可是他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回,他想要见他表叔最后一面,人之常情,还请您通融一下。”星莩解释道。
那些人抬起头来,拱手道:“万能的创世神,尊贵的骑士大人,我可以理解,但是恕我不能放您们进到墓园。”
“这是为什么?”星莩不易察觉的瞥了瞥房檐。
“墓园在礼日之前有着神明在庇护,我们是侍奉神的,如果让你们进去冲撞到神明,我们就是有罪的了。”那木铎双手合十道,“所以很遗憾,恕我不能给您开墓园的门,人所常情固然可以理解,可是我们不能为了您的常情而疏于侍奉神袛。”
“您的意思是,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去是吗?”星莩说道。
“不,看在您身份的份上,正殿您是可以进去的,您可以做弥撒,或者,您可以把心意交给我们,由我们代替给亡者?”木铎说道。
“为什么你们可以进去?”阿蒙突然开口道。
“天神是我们的主人,我们需要侍奉天神。”
“我信不过你们,万一你们把我们准备的心意独吞了怎么办?”阿蒙说道。
“创世神在上,我们是天神的侍奉,有着洁净的双手与头脑,是不会做出违背天神的事情来的。”那木铎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既然您不相信我们,那我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就做个弥撒吧,烦请您带路。”星莩微笑着伸出手臂说道。
那木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请和我来。”
星莩和琛等人对视一眼,嘴角上扬,向那个木铎跟了上去。
弥撒,说白了是一种祭祀方式,洗涤逝者的罪业,求掌管生死的天神放过逝者的灵魂,让它得以超脱。
星莩刚刚跪在殿前的神像前,后面便是传来喧闹声。
“我们做弥撒你们也要看着我们吗?我们不是贼,不图你这里的东西!”阿蒙怒斥道。
“请您不要喧哗,这是神的座下!”那木铎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是教廷,哪怕是殿主来了,都得守规矩!”
“你们!”阿蒙见状上前一步,怒视着这些教廷人员
这名木铎后面两名随从手中浮现了流转的星阵,狠戾的眼神盯着阿蒙。
这名木铎身旁其他的人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动怒。
星莩扭过头来,盯着那个面色阴沉的木铎几秒,嘴角上扬起来。
“阿蒙”
星莩叫住阿蒙,站起身来,朝着那名木铎拱了拱手,打了圆场。
“多有得罪。”
那木铎仍然阴沉着脸,但是许是察觉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收敛了一些。
他缓缓躬腰,手臂向前伸。
“请。”
星莩笑了笑,悄悄扯了扯阿蒙的衣角,随即转到了神像前。
阿蒙心领神会,跪在星莩旁边,双手合十。
他想要开口,但是看到星莩闭着双眼,十分虔诚的礼拜,便又闭上了嘴。
不多时,星莩一众人从殿中走了出来,那些木铎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的离去。
其他木铎似是在和那个面色阴沉的木铎嘟囔着什么,那个木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星莩等人。
“贼,有贼!”突然,教廷后方呼喊声传来
众人注意力被这声呼喊吸引,循声望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教廷的圆顶上掠过,像是一只随便在天空穿梭的乌鸦。
“快,抓贼,抓贼啊!”在这呼喊声下,一队护卫冲了出来,可是那个身影早已逐渐缩小,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望着那远去的黑影,那些人马望尘莫及。
“快,去清点一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木铎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是”那个卫队长得令,连忙快步走下台阶,指挥那些个护卫。
星莩望着那些人马慌乱的四下分散,嘴唇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教廷看来有事要忙,在下就不叨扰了。”星莩有礼的说道。
“让骑士大人见笑了。”那老木铎连忙拱手回礼。
星莩和蔼的笑了笑,协同阿蒙和映宸姬,转身走出了教廷。
不多时——客栈
星莩一边听着商忌的讲解,一边看着那副草图,满意的笑了起来。
“四处放着守御,看起来一入夜就会自动激活。”商忌叙说道,“但是东边不知道为何守御很少,几位大人以那里作为突破口应该是可以破解的。”
“很好,商忌,这是一条很重要的讯息。”一旁的阿蒙说道,“让你沦落为贼,元殿真的是屈才了。”
商忌在一旁憨憨的笑了起来,拱着手小跑到星莩的面前,模样十分的谄媚。
“那大人,那个赏钱………”
星莩的嘴角抽了抽,歪了歪头,实在是忍俊不禁。
“拿去吧。”星莩将一袋子元叶递给他,商忌连忙双手迎上,拆开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商忌,除了钱财你还有其他关心的事物吗?”阿蒙在一旁笑道。
“大人,这钱啊,人人都说它是王八蛋,但是对我商某人来说,钱是贯彻生命始终的,赚钱是平生最大的乐趣,甚至是唯一的信仰。”商忌眯着眼睛摇着头说道,似是很因为这伟大的的信仰而自豪骄傲。
星莩数人皆是哭笑不得的看着商忌。
“行吧,人各有志,你办事很好,不会缺钱违背你的信仰的。”星莩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只是以后不要再偷盗了,万一被抓住也很不好。”
“多谢大人。”商忌拱手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和他们谈判。”这时,趴在窗户上一直默默看着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映宸姬扭过头来,对着星莩说道。
“公子还真是心思深沉,若非从空中鸟瞰,万是不知道墓园还会放着御守,当然,也想不到。”
“是啊,小莩,谁没事干会往墓园子中放守御,怕偷鬼的?”阿蒙万分不解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想着和他们谈判。”星莩说道,“至于守御的事情,我是通过映宸姬的话中判断出来的。”
说着,星莩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琛。
“因为琛去过教廷,夔城的墓园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并没有那么多的规则。”
“但是映宸姬却说这是天佑郡城的风俗,并且是近几年的。”
闻言,映宸姬心中顿时了然,看向星莩的眼睛多了一丝钦佩。
“天色偏晚,我们该动身了。”星莩看了一眼外面翻滚的云海,说道。
他们一众人从客栈走了出来
星莩扭过身来,对着商忌说道:“商忌,你去把琛送回元殿。”
“莩哥我也要去。”还不待商忌开口,琛说道。
星莩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们是去潜入。”星莩低声说道,“既然是潜入,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琛眉头紧锁,正待开口却被一旁的阿蒙打断了。
“琛,你等我们好消息就行,你是专门治疗的,跟着我们潜入岂不是难为你并且拖累你莩哥哥吗?”
琛闻言不再开口,但是看起来依然忧心忡忡。
“好,就这么决定了。”星莩说道。
“决定什么?”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星莩的耳边响起,吓了他一个激灵。
他连忙回头,发现一名身着官服,面庞坚毅不怒自威的老者正在马上看着他。
他一双破天眉微微抬起,眼神深邃,银髯似戟,赫然是长孙靖。
见状,星莩协同身旁众人慌忙跪下行礼。
“见过大将军。”
“哈哈哈哈,起来吧。”长孙靖下了马,左手一挥,星莩众人便被一股元力托举起来。
他那布满皱纹却坚硬的手拍在星莩的肩上,面色看起来很是欣喜。
“你刚才说决定,是有什么事吗?”长孙靖说道。
“啊,是有一些事。”星莩回应道,“呃,我们打算去趟西城,但是天色有些晚,这两日郡城又不太平,我就想着先把琛送回去。”
长孙靖点了点头。
“我早就想找你聊一聊了,若非急事就让你的朋友们先去,你便陪老夫说说话。”
“啊………”星莩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说道,“没问题,老将军。”
星莩朝着阿蒙使了使眼色,阿蒙会意,拱手道:“下官告辞。”
说着,阿蒙等人便是离开了这里。
“请,大将军。”星莩毕恭毕敬伸出前臂。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去,残余的阳光照射在辽阔的湖面上,浮光跃金,渔夫在湖中心撑着船篙,逐渐向岸边靠拢。
一老一少站在湖边的石护栏旁,望着对面已经亮起灯的店铺。
“星奈格尔·莩,星奈格尔,老夫活了将近千年,还没有听过这个姓氏。”老者突然说道。
星莩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莩,你可有理想?”长孙靖突然说道。
“我?”星莩一怔,思索了一番。
“老将军,星莩胸无大志,只想着自己和身旁亲近的人能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星莩笑了笑说道。
长孙靖嘴角上扬,苦笑了出来。
“是啊,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在当今的时代也变得很是奢侈。”
说着,长孙靖扭过头来,盯着星莩道:“可是老夫活了近千年,阅人无数,从你的眼里我可以看到许多东西。”
“隐藏在心底的愤恨,隐忍,不愿启齿的野心,运筹帷幄的智慧,一展抱负的雄心,以及,那份独一无二,和那些互相矛盾的善念,或者,可以说是执念。”
星莩越听越惊,怔怔的看着长孙靖。
“老将军………”
“放心,有野心,有抱负是幸事,这也是老夫欣赏你的原因。”长孙靖抚了抚胡须说道,“虽然你还年轻,但是老夫有预感,你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小莩,你不要忘记你一开始追求的东西和你原本的样子,不要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去追逐。”
“最重要的,不要负了这天下人。”
长孙靖的胡须随着晚风摇晃,浑浊的眼睛盯着那个靠岸的渔夫,低低的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