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5 三运加身!
这是对他内心,最直面锋芒的拷问!
这些日子以来,庾献殚精竭虑的绸缪,为插手这乱世,补足短板。每每还冒着刀锋奔走的风险。
然而就算能站上这乱世的舞台又能如何?
这样偏执的前行,到底值得吗?
那童子见庾献深思,不由暗暗点头,情不自禁的点拨了一句,“上天许你无必应之劫。你本是悠游之身,何必身负如此大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庾献正满心迷惑,旁边的管亥悄悄拽了拽庾献的衣服,低声问道,“师弟,他说我曳尾涂中,曳尾涂中是个什么意思?”
曳尾涂中?
庾献给管亥解释了一下。
这里面有个典故。
当初楚王曾经派使臣去找庄子,让庄子去楚国担任高官。
结果庄子对使臣说,我听说楚国有一只神龟,死时已经三千岁了,楚王用锦缎包好放在竹匣中,珍藏在庙堂之上。这只神龟,是宁愿享受这样的荣光呢,还是情愿活着在烂泥里摇尾巴呢?”
使臣说,情愿活着在烂泥里摇尾巴。
庄子曰:“往矣!吾将曳尾于涂中。”
庾献向管亥解释完,也有些明白为何那童子会对自己有些番告诫。
必然是自己之前为了推动剧情不择手段的行为,让那童子有所触动。
他看破自己的天命,所以才有此言。
在真正的世外高人眼中,自己为着勃勃野心,缕缕刀锋行走的事情,何尝不是是把自己当做祭品呢?
任何不惜代价的行为,自身往往就会成为那个代价!
庾献的所作所为,与在洛邑城中把自己当做祭品的举动,有什么区别?
管亥闻言却怒道,“我在泥坑中掘土的时候,何曾摇过什么尾巴!”
庾献哑然,说的又不是这个事情。
接着就听管亥莽直的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要曳尾涂中呢!我管亥有大好体魄,一身本领。既然反正都有一死,为什么要让自己死的那么难看!”
庾献闻言,仿佛在面前打开一道光明。
自己也是大好男儿,如何能甘心死在泥泞之中!
随着这番明悟,庾献身后不由自主的现出人道之火,功德星图,以及天命色!
庾献的人道之火依然暗淡,那功德星图却因为之前把董家家产捐赠一空的缘故,诸多分野都是一片金光灿烂。
庾献的天命色原本为貂蝉所污,到处弥漫着荒淫无道,国陷城塌的气息,如今也重新湛蓝透明,充满着勃勃希望。
正在庾献为此惊喜的时候,原本黯淡的人道之火猛然一坠!
庾献大惊失色。
就算声名狼藉之辈,也只是黑火蔓延,何曾听说过人道之火坠落?
莫非自己已经到了千夫所指,泯灭人性的地步了?
正在庾献犹疑不定,那坠落的人道之火落在庾献身上,像是点燃了酒精一样,猛烈燃烧起来。
随着火焰熊熊,那点燃了庾献的人道之火越发炽烈。
庾献懵了。
这时他才猛然想起骑牛童子刚才说的那句话。
涂抹着圣人之血,被当作最贵重的祭品,隆重的献祭……
圣人之血!
周王室可以被称作圣人的,一人而已!
周公旦!
周公旦制订了人道秩序,以人道文明取代了血腥荒蛮的巫鬼时代!
正是他终结了那些以人为食,以人骨为器皿的野蛮秩序。
也正是他制订了周礼,让整个天下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作为文明时代的开启者,人道之火即源于周公旦!
如今庾献身上涂遍了周公旦的鲜血,人道之火煌煌夺目!
随着庾献身上最短缺的一块补齐,人道之火,功德星图,天命色一时具都赫赫!
整个乱世的最强状态终于被庾献得到!
三运加身!
庾献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那骑牛童子,他愕然回望,“你……”
庾献将身上三运尽数收敛,接着心中一动,身上燃烧起了熊熊的人道之火。
凡被周公之血涂抹的地方,尽数燃烧起来。
庾献心中有了预感,有这周公之血的庇佑,恐怕寻常的儒术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若是庾献再次遇到张温之流,没有那些奇怪儒术的阻碍,这类货色根本不值一提。
那骑牛小童看着庾献,满脸讶色,“真不知道你有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周公之血的认同。”
庾献心中糊涂着。
他自问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人物,实在想不通那周公之血为何会认同自己。
庾献反问道,“这周公之血是怎么回事?”
那骑牛小童脸上无奈,“还能怎么回事?”
庾献只得说的更明白一点,“怎么是真的?”
那骑牛小童淡淡道,“本来就是真的。洛邑和王城的两大幻境,是依靠几件神圣之物维持的。我恰巧就有一点周公之血。”
庾献恍然大悟,也只有强大的神圣之物才能维持这样的幻境。既然当年的吴起能寻到其中一件,其他人自然可以找到别的。
那骑牛小童好奇的问道,“之前倒是没有问你,你那葫芦有什么玄奇,居然连周公之血这样的东西都能收走。”
庾献想想,觉得没必要隐瞒。
自己从对方那里得了一个夔牛战鼓,又将珍贵的周公之血消耗大半,可对方只是惋惜了一下,并未要求自己补偿。
甚至对方临走之前,还对自己好言规劝。
庾献觉得那骑牛小童应该不是贪婪之人。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这葫芦的前身是嫘祖的肺。嫘祖死后肺部化为白银,炼成了这功名葫芦。”
那骑牛小童果然没有什么贪念,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他想了想说道,“也罢,既然你能得到周公之血的认可,那周公的这项传承就交给你吧。也省下我多年的奔波。”
庾献听了浑身精神一振!
这一趟也太超值了吧!
不但收获了夔牛战鼓这样的杀场利器,而且还得到了周公之血的认可,最后竟然还有技能书可以拿!
庾献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