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古太翁
如果凌羽不是有着白泽的部分记忆,他根本看不出这里一共有多少个月亮:每天,在午夜之后没多久,就会月亮从东方升起,不多时就会有第二个月亮月在第一个月亮的西边出现,后出现的月亮要小一些,也要圆一些,之后会有第三个月亮出现,第四个,最多的时候,凌羽见过五个,它们陆续出现,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比一个圆,它们在空中连成一线,一个紧挨着一个,看起来好似残影一样,只是可惜,即便是最小最圆的那个月亮,也并不是圆月。
当这些月亮升到半空的时候,太阳出现了,还好,这里只有一个太阳。
随着太阳的升起,月亮们好像玩起了躲猫猫,一个个地凭空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一过正午,东方的空中又会陆续浮现出数个月亮,他们的样子就好像早上的月亮在照镜子:最小最圆的月亮最先出现,之后出现的月亮一个比一个大。
就这样,随着太阳的渐渐西去,月亮们渐渐升起,也越来越明亮,最后,再追随着太阳从西边落下,而这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如此一来,这里的夜晚,只有午夜左右的一两个时辰是没有月亮的。
凌羽仰面朝天地躺在一个光滑的石台上,看着第五个月亮渐渐浮现,他知道,太阳就快要落山了,一天就这样又要过去了。
凌羽清晰地记得,自己在祭台上闭眼之后身体一阵的**,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当凌羽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这个石台上了,到今天,他已经在这里数了三十次月亮了,而且到现在他也没数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个月亮。
有多少个月亮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凌羽发现自己除了能眨眼之外,一动也不能动,而且身上巨痛无比,这才是记凌羽发出惨叫的原因。
起初,凌羽还担心会有飞禽走兽出现把自己吃掉,几天之后,他发现这里既没有飞禽也没有走兽,这让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是当他意识到,这里连人也没有的时候,凌羽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凌羽眼睛看见的只有光滑的石台和蓝色的天空,耳朵听见的只有沙沙的风声和滴答的雨声。
凌羽多么希望有人能发现他,哪怕是来夺舍的也好啊,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一动不能动的躺下去,一定会被饿死,饿死可不是一个舒服的死法。
现在的凌羽已经几乎绝望了,他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虚影少年,可是他也知道,这个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传送给他带来的伤害。
这也证明了,凌羽得到的白泽的记忆是真的不全啊。
“这该死的十三星系!”凌羽在心中咒骂了一句之后,终于,晕死了过去。
当凌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直到这一刻他才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是赤身裸体的。
房门声响起,打断了凌羽的思绪,他下意识地扭头去看。
咦,脖子能动了!
凌羽兴奋地根本不去看房门方向,而是想要坐起来,身体刚一用力,一阵巨痛传来,凌羽再次失去了知觉。
凌羽终于又醒了过来,这一次他学乖了,先是动了一下脖子,能动,而且没什么异样,又张了张嘴,虽然有些痛,却是可以承受的,只是无法发出声音。
接着,凌羽又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传来。
就在凌羽看着这间空荡荡的木屋的时候,房门开了,凌羽扭头看去,进来的是一老一少,老者花白头发,无须,微胖,笑容可掬,那少年浓眉大眼,却是一脸的不悦,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嘴撅的老高。
老者见凌羽已经醒了,很是意外,赶忙走到床前,刚要张嘴说话,好像想起了什么,思量了一下,伸出右手食指,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最后话语极为生硬,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要,动,不要,说,没,恢复,过天,好,先,吃。”
老者说罢,又转头向身后的少年示意了一下。
凌羽听的迷迷糊糊,还没等明白过来,那少年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碗,少年一手端着木碗,一手拿着一个木匙,来到凌羽的床头,不由分说,就把木碗里好像是汤一样的东西用木匙往他的嘴里灌。
凌羽无奈,也不及多想什么,只好往下咽,每咽一下,都会感到疼痛,他不禁皱眉。
老者见了,也不让少年停手,说道,“不,要,停。”
不多时,一碗汤被凌羽喝了下去,他的全身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不过凌羽感觉全身舒畅。
这时,老者呜里哇啦地对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显得唯唯诺诺,最后眼中含泪,收起木碗,提着食盒出去了。
老者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简,对凌羽说道,“语言,学。”
凌羽看着那个玉简,一下子明白了:“那玉简正是白泽少年记载语言的,难怪这老者说话这么生硬,原来是新学来的,如此也说明这里很可能就是十三星系了,而且这老者就是一名修士,老者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修士身份,可是到目前为止,为什么感受不到一丝的灵气呢。”
老者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那是白泽少年给凌羽,老者向凌羽伸出了大拇指,接着摇头说道,“传送,保命,可惜。”
凌羽奇怪,再次看向玉牌,原来,那玉牌已经满是裂纹,显然已经损坏了,凌羽也不禁觉得可惜。
老者将玉牌和玉简放在凌羽的床头,微微一笑,说道,“好,休息,我,走。”
凌羽目送着老者离开了木屋,心里却狐疑起来,“玉简和玉牌都在,吊坠呢?难道被老者留下了,算了,还是先想好身体再说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少年每天都来给凌羽灌汤,老者隔几天才会过来看看,每一次来,老者的话都会说得更流利。
没用多久,凌羽也可以开口说话了,随着二人的沟通,凌羽知道了,这里是一处偏远的部落,老者是这里的部落首领,人称古太翁,那少年是他的孙辈,叫安歌;而凌羽则推说自己除了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古太翁鉴于发现凌羽时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什么。
凌羽的的身体慢慢地恢复着,半个月后,他已经不用安歌灌汤,勉强可以自己喝了,凌羽看着那汤,黑乎乎的,很粘稠,还散发着酸腐的味道,可就是这黑汤,一碗下肚,不仅可保一天不饿,对他的身体更是有莫大的好处,否则否则凌羽一定不喝。
一个月后,凌羽开始利用玉简学习这里的语言,由于有着白泽的记忆,凌羽学习的速度非常的快。
又过了一个月,当凌羽一瘸一拐地走出木屋,他才发现,自己住的木屋,孤零零地坐落在一个山坡上,难怪这么安静;而山脚下有成片的木屋,想来那就是古太翁口中的部落了。
经过连日来的努力学习,凌羽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当地的语言,可古太翁已经有日子没来了,安歌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
这一天傍晚,凌羽身穿宽大的灰色麻袍,散披着头发,坐在木屋外的石椅上,双肘拄着石桌,双手托着下巴,数着天上的月亮,远处传来脚步声。
凌羽心中一动,“一个人无疑,而且现在正是安歌送汤的时间,可这脚步声不是安歌的,安歌的脚步声要轻快的多,难道来的是古太翁。”
想到这里,凌羽站起身来,看向前方山路的转角处,果然,一位白发老者提着食盒,蹒跚着走来,正是古太翁。
凌羽本想快步迎上去,无奈自己的腿脚也不是很灵活,抱拳拱手,用当地语言说道,“晚辈多谢太翁亲自送汤,身体不适,未能相迎,还望太翁见谅。”
古太翁闻言不免有些惊讶,随后含笑说道,“道友不必客气,安歌说的果然不假,道友已然能把我们的语言说得如此流利,真让老朽好生佩服。”
凌羽无奈地说道,“无事可做,时间充裕罢了。”
说话间,古太翁走到近前,凌羽伸手接过食盒放在石桌上。
古太翁坐在凌羽对面的石椅上,摇头说道,“年老不以筋骨为能啊,真是老了。”
古太翁抬起头,才发现凌羽并没有取汤,笑道,“道友尽管喝汤,不必如此拘礼。”
凌羽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晚辈就失礼了,”说着,他从食盒中取出了木碗。
古太翁转头看向夕阳不语。
不多时,凌羽收起木碗,放入食盒。
古太翁转回头,微笑着说道,“道友果然好兴致啊,在这里欣赏夕阳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