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皮
我本以为葫芦山附近起码有个村庄，让我们可以落落脚，稍稍休整一下，吃点东西，然后再上山。
可从车上下来，我看到这山脚下长满了杂草和灌木，通向山的只有一条窄窄的山路，也是碎石杂乱，很难再开着车向上前行。
胡三从车上下来，打着哈欠，指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说：“以前都是八个人轮流把肥彪的棺材抬上去的，不过我没上去过，上面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张婷四周转了一遍：“这山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感觉怪怪的，你们看那些灌木林上面有没有一层黑雾？”
听张婷这么一说，我抬头往山顶望去，确实如她所说，林木上方有一层厚厚的雾气压在上面，感觉密不透风似的。
胡三却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就爱把屁大点儿的事联想到不可思议的层面，人家林木上方的不过是昨晚积累下来的水雾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依我说，咱们就此安营扎寨，吃饱喝足，就上山上大干一场。”
说着，胡三从车上拿下来防潮垫子，食物啤酒这些物品，铺到地上，招呼着开始吃喝起来。
胡三塞得满嘴是牛肉：“花哥，那肥彪有没有给你藏宝图什么的，不然这么大的山，咱从哪挖啊。”
被胡三这么提醒，我也想到肥彪光说很多问题的答案在山上，却没有具体说在什么地方，我们总不能在山上东窜西窜，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我朝张婷看去，她思考一下说：“这好办，咱们就往这座山最阴冷最压抑的地方走，这些地方在山上很好找。”
等吃得差不多了，胡三从车上拿下来了洛阳铲、工兵头灯、仿真枪、蜡烛绳索黑驴蹄子，活脱脱一套盗墓的家伙。
我和张婷分了分帮着拿上，就出发往山上走。
时值三伏天，尽管是清晨，也应该很黏热，可我们刚上山，我的骨头就感觉到一股针刺般的阴冷，山路十分泥泞，几乎不见脚印和车辙。
胡三一边背着水和食物往上走，一边四处瞅着咒骂：“娘的，这小破山下面是千年冰窖啊，真特么的冷。”
张婷谨慎的看着四周，右手一直按着雷劈桃木剑。
我安慰她：“师姐，哪怕这山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至于大白天就出来吧。”
张婷说：“怎么不会，有太多的邪物可以白天行动自如了，你以为是西方吸血僵尸，见不得阳光啊，总之，咱们一路上小心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没走多大一会儿，我们走的这条山路像是直接插进周围的林木当中似的，环境一下子暗了下来。头顶上稀稀疏疏能看见天空，但阳光很难照进来。
幸亏胡三准备着头灯，我们每人一个，往山上慢慢前行。
我和张婷现在神经都很紧张，能制作出眉笔的人，能力肯定也不简单。这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个陷阱，让我们万劫不复。
可胡三心情却很愉快，背着近二十斤的东西，依旧兴高采烈的，唱着：“白龙马，蹄朝西，背着工兵铲，去挖那大金子，大山淘宝不容易，一挖就是几万斤”。
越往山上走，山路就越窄，走了几百米后，干脆连路都没了。
我回过头问：“胡三你确定肥彪把棺材运到山上了？这里连路都没有，那么大的棺材怎么运得上去。”
胡三点点头：“肯定运上来了。那孙子视财如命，肯定把钱都藏这山上了。哎呀，尼玛肚子疼死我了，花哥婷姐，稍等我一下。”
说着胡三往旁边走去，我和张婷正好靠着树休息一下。
我看着张婷气喘吁吁：“师姐，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张婷眨巴着眼睛：“有屁快放。”
我黑着脸说：“师姐，为啥你会这么帮我呢？先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叶珊珊搞定，后面又跟着追到这山上。”
张婷笑笑说：“你觉得师父对你好不？”
我愣了愣说：“毕竟是他把我拉扯大的，虽然有时候对我很吝啬，很抠，但总的来说算是好吧”。
“其实，师父比谁都在乎你。哎，不说这个了，等叶珊珊这档子事完结了，咱俩一块去南方找他。”张婷说着，神情有些悲伤。
我有些不解，说起师父来，平日里从不儿女情长的师姐怎么心情低落起来。
胖子完事后回来，边走边闻自己的手，说：“啥东西都带了，就特么的没带手纸。”
我一脸嫌弃胡三：“快，你背着这些东西，别摸吃的？”
我赶紧把吃的喝的背上，把身上的洛阳铲之类的工具扔给胡三。
胡三把手伸出来说：“别这样，花哥，我没用手，我又不是印度阿三。”
葫芦山海拔并不高，只是刚走了几百米，就没路了，走到山腰都耗费了半天的时间。
最后胡三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说：“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在这休息休息再说。”
我和张婷都没有意见，这一路走来，实在累的够呛。
我把身上的背包扔到地上说：“我去拣点柴火，一会儿生个火，这么阴冷，省的还没到山顶就搞个阴气侵体。”
我也没敢走多远，就在附近捡了一些腐败的树枝，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在树林里看见一个房屋的影子。
我见没多远，就放下柴火朝屋子走过去。
这屋子被周围的树木支撑着，又被很多树叶树枝遮挡，要不是我低头捡柴火，还很难发现。
房屋外面破烂不堪，有的地方都出现虫洞，我绕了一圈，推开门进去，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外，别无他物。
在地上有不少柴火的灰烬，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来过。房屋里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我出门准备离开。
却在屋门上发现了一小块风干的皮，我看了半天，觉得像是人皮。
我头皮一下子发麻，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这个屋子就是剥皮磨骨的现场。
想到这里，我赶紧离开。结果，我一只脚刚迈出去，另一只脚咔嚓一下把腐朽的房屋地面踩漏了，而且还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粘粘的，软软的。
我浑身像是触了电似的，想想周围的环境，只想把脚拔出来离开。
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把脚从地板里抽出来，定眼一看，我的鞋上沾满了一粒一粒的血肉，还零散的爬着几条蛆虫，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我日，这种场面，比先前看到叶珊珊出来的时候要恐怖太多。
我没工夫想地板下面是什么东西，往张婷胡三那里跑去。
直到看到他们两个人，我的恐惧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胡三见我慌慌张张地，嘴里嚼着带来的炒米饭，问：“花哥，捡到宝贝了，这么着急？”
我抬头看到胡三盆里的米饭，一下子就想起刚才在木屋里沾到鞋子上面的蛆虫，哇哇扶着树吐了起来。
吐得我胆汁都快吐完了，张婷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把刚才发现木屋和木屋里看到的东西讲了一遍，张婷和胡三两人也陷入沉默。
尤其是张婷，来回踱步：“说不定，那个木屋下面就是那些被制成眉笔少女的血肉，那么，王半城应该离这里不远。”
胡三听我把屋子里的场景说了一遍，没胃口再吃下去，随手掏出一张黄色的纸递给我，让我擦擦嘴。然后皱着眉头说：“你们说的那个王半城是谁，他娘的不会来跟咱们抢金子的吧。”
我接过胡三递过来的纸，想也没想，擦了擦嘴，说：“不是，我还是把实情……”
我话还没说完，张婷睁大着眼睛，指着我手里的黄纸，说：“人皮……”